有一瞬间,季白绪感觉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天一黑,整个城市都会亮起万家灯火。 季白绪从记事起,家里都是满满登登的,虽然不富裕,可每一寸地方,都有用心布置的痕迹。 他记得,不止一个人说起过,寒时霖兄妹俩是没有父母在家的。 那有没有人想过,这两个孩子是如何从小生活到大的呢? 季白绪不想问寒时霖为何不去报名,他呆呆坐了一会,见阳台上有把吉他,就问:“你会吉他吗?” 寒时霖顺着他的目光:“不会,我爸的,可他没教过我。” “我会,我弹给你听吧?”季白绪过去把吉他拿过来。 调了弦,季白绪弹了一首自己写的曲。 温柔轻松的调,如冬日驱走寒冷的柔柔日光。 弹完后,季白绪问他:“好听吗?” “不错。”寒时霖敷衍道。 正巧这时门敲响,寒时霖过去半天,领着派出所警察进来。 在季白绪被警察带出去的时候,寒时霖冷漠地说:“知道了吧,我是真的会报警,以后不要过来了。”
第60章 由于季白绪是个未成年,说清楚后,警察简单教育了一番,就放他回家了。 过来派出所领人的韩叔叔得知事情经过,点评了一句:“多管闲事。” 季白绪去论坛平台,寒时霖的事件已经慢慢被人遗忘,大家好像骂痛快了,就把这个事丢在了一旁,不闻不问。 寒时霖道没道歉,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其实没有几个人在乎。 “其实人本性就是这样的。”季白绪在和季佰思回家的路上感慨,“大家忙碌自己的事情都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哪有空去管别人的生死,无非就是看到了,情绪上头怒斥几句,但不会有人真正的挂在心上。” 季佰思沉吟不语。 回到家,季白绪刚坐下,就看到季佰思抱着一堆参考书过来,打算给他补习。 季白绪:“……?” 面对季白绪疑惑目光,季佰思说:“最近确实冷落你了。” 季白绪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没有,我没有说你,我在说别的事情,冷落一下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季佰思不为所动:“先做十套试卷,我们一起写。” 季白绪:“……” 今晚还睡吗? 在季白绪被季佰思压迫式学习的同时,方立觅的培训也到时间了,在被韩叔叔百般调教后,方立觅宛若从牢中被放出,一副憔悴模样上的车。 他精神恍惚对季白绪说:“等我的好消息。” 季白绪欣喜道:“这么有把握了吗?” 方立觅哭丧着脸:“韩大佬说我要是没拿第一,就继续回来加倍训练。” 目睹了训练过程的季白绪在心里狠狠同情了他一把。 接着把他送上了车。 回到培训班的季白绪,正好撞见班主任在介绍新转来的同学。 也是熟人——寒缈铃。 季白绪本以为寒缈铃是追随季佰思而来,但当班主任让她挑选座位的时候,她选了一个离季佰思最远的位置。 连季佰思都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 下课,季白绪犹豫着去找寒缈铃:“你哥怎么样了?” “不清楚。”寒缈铃头也没抬,“我没有跟他住一起。” 季白绪回到位置,他翻开课本,努力看了半个小时,也没能看进去一个字。 于是又拿出了手机。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令人心动的学习》综艺,可却比之前在节目里更加想要了解相关的消息。 苏招溪的葬礼在这几日才举办完,苏副导把他的遗体运回他自己的家那边,给他安排了一个很盛大的仪式。 有人拍下了全过程。 在葬礼上,苏副导声泪俱下表示了对苏招溪的愧疚,言语感人,很多人都忍不住跟着流泪。 而站在一旁傻愣愣的苏招溪父母和两个哥哥,受到了来自网络更加严重的谩骂。 而《令人心动的学习》节目组,也联合苏招溪的同学们,送上了他们的哀悼。 季白绪看着视频最后,眼巴巴追随在苏副导身后的苏家两个哥哥,内心突如其来一丝揪痛。 苏招溪的一生从此被封闭在那块墓碑下,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人记起。 枯石县属于南方,很少下雪,但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连着下了好几次雪。 季白绪顶着雪站在寒时霖家敲门的时候,身上的雪还没化。 直到雪粒化成水滴,浸透衣服,季白绪再次开始撬门的时候,门才打开。 寒时霖淡漠问:“还想被抓?” 季白绪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当初图书馆见面的时候,那时的寒时霖也是这么不耐烦的。 他拿出数学习题册:“我来找你请教题目的。” 寒时霖仿佛也想到了当初的见面,目光柔和了些:“你数学竞赛分数比我高,不需要再问我题目了。” “那我们一起讨论!”季白绪顺势而说,“到时一起参加全国赛。” “你到底想干什么?”寒时霖直白问。 季白绪认真说:“你一个人,我来陪陪你。” 寒时霖沉默地看了他很久,久到季白绪觉得有点尴尬。 就在季白绪以为他会想以前一样容忍自己进入的时候,门“砰”的一声在季白绪眼前关上了。 季白绪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他知道,再撬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雪让天气显得暗沉,楼道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阴冷阴冷的,似乎整个楼房都透着一股霉味。 季白绪慢慢的在楼道里转着圈,他感觉周围的光影在转圈的时候逐渐模糊,形成线条状的光环保护自己,而转圈时微微的眩晕,会让自己更加清醒。 在有那么几年,他就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进入这么一个单独又割裂的空间里。 以往,他进入这个空间里,会找到一些事情的答案。 就比如他和寒时霖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个雨夜,在空间里,告诉自己要带寒时霖去看那个课桌。 这一次走进空间,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小男孩。 大约九、十岁左右,瘦骨嶙峋,蜷缩着坐在那里,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自己。 小男孩半天才张口:“帮帮他吧。” 季白绪沉默许久道:“好。” 刚答应完,季白绪骤然停住了脚步。 小男孩和空间蓦地消散。 * 返校的方立觅第一件事就是梳妆打扮,去跟女神约会。 看到女神为了跟自己见面,那一身明亮艳丽的装扮,方立觅的眼睛都直了。 她是喜欢我的! 方立觅从未有过如此强的自信心。 “你对决赛有信心吗?”女神一坐下,就递给他一杯咖啡,说是特地给他点的。 方立觅舍不得喝,捧在手心:“没有信心哇,我那首歌有点难。” 陶莱莱点单的手一顿:“难?你换歌了?不是《沦为人质》吗?” “就是这首歌啊?我最近天天在练,很难唱,唱得我人都快不好了。”方立觅迅速接话。 陶莱莱回想了一遍《沦为人质》里平铺直叙的旋律,更加确定这个人是在骗自己了。 看着老实,心眼挺多。 “那你呢?你那天表演什么曲目?”方立觅找话题道。 来了来了,果不其然,连着这么着急约自己出来,恐怕就是为了打听消息吧。 要不是陶莱莱实在推不开,她根本不愿意来参加这个充满竞争气息的约会。 陶莱莱含糊道:“我手上也有一首原创曲,但是我还没定好……” “哎呀真巧!”方立觅拍掌,“我的是原创歌,你也是原创歌,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陶莱莱:“……?” 他是不是在讽刺我?内涵我学他? 陶莱莱解释:“倒也没有刻意跟你一样,我这个想法在初赛就有了。” “我懂我懂。”方立觅嘬了口咖啡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她害羞了,看她那慌张的样子,看来跟我想法一样,觉得我俩有缘分! 陶莱莱愈发不想多待,面前这个人眼神就宛若视自己为囊中之物,想必已经想好了后招,打算从自己口中探出更多的消息。 于是陶莱莱把话题从决赛拉开,聊一些别的共同话题。 类似于最初的见面。 方立觅没想到陶莱莱会主动跟自己忆往昔,他昨夜通宵在想聊天话题的时候,就有这个规划。 于是,方立觅立刻紧跟话题,甚至能够回忆出当年陶莱莱的各种小细节。 果然是有备而来。 陶莱莱感觉自己要招架不住了,话题一直被方立觅牵着走,生怕方立觅开启新的追问,急忙找了个理由,落荒而逃。 太吓人了。 陶莱莱回到家,给经纪人打电话:“方立觅果然没那么单纯,我们要十级戒备,他太深不可测了。” * 季白绪飞快地冲回家,敲响了韩叔叔的门。 韩叔叔骂着开门:“这单外卖你怎么不等我这个残疾人饿死了再送过来……小绪啊?” 季白绪进屋好奇说:“韩叔叔,我妈刚给你打电话喊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饿吗?” “你妈那个饭……”韩叔叔满脸嫌弃,“这么多年,她手艺怎么就没点长进呢?还不如吃外面的料理包。” 敲门前,韩叔叔正在擦一台架子鼓,架子鼓被保养得很好,放在了客厅最中间,整个房间都被韩叔叔铺上了消音棉。 从季白绪记事起,韩叔叔就缺了一只手,每次都是在单手玩架子鼓。 这个架子鼓,似乎陪伴了韩叔叔很多年。 季白绪找韩叔叔拿电脑,前段时间韩叔叔把黎一玻放在季白绪那儿的电脑借走了,说是有点事。 韩叔叔让季白绪自己去卧室的桌子上拿,季白绪进去拿的时候,看到了同样放在桌上的乐谱。 上面看似胡乱编曲了一些段落,但季白绪一眼就能体会里面旋律的美妙。 在季白绪抱着电脑告辞时,韩叔叔的外卖已经到了,他边吃边顺口道:“把你爸的贝斯拿过来,我一起保养了。” 韩叔叔慢悠悠打开外卖袋子,把里面外卖放在桌面餐盘上,把筷子勺子等一众东西排列整理,才准备去开外卖盖子。 半天没听到季白绪的声音,韩叔叔抬头,见季白绪神色黯然:“怎么了?” “掉了。”季白绪垂头,“我十岁那年,我妈拿去乐器店修理,回来的时候就不是那一把了。” 韩叔叔猛地站起:“没去找吗?” 季白绪摇头:“找不到了,当时是跟人拿错了,那人拿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韩叔叔迅速跑进卧室,收拾东西。 季白绪:“韩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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