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也紧忙上台,他没有带话筒,却能看到他的口型,似乎在试图安抚黎父,让他离开这里。 黎父见这么多人都在帮黎一玻说话,虚虚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更加愤怒,他感觉好像什么脱离了掌控一样,伸手去拉黎一玻:“别在这里丢人,跟我回去!” 黎一玻甩开黎父的手,认真的,一字一顿的:“我说,我想唱完这首歌。” “好好好,真是反了啊你。”黎父气极反笑,用手指着黎一玻,回头喊,“人呢!” 黎母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哭着对黎一玻说:“你跟你爸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大家都看着呢,你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要唱的话,在家里你也可以唱啊。” “不,我想在这里唱。”黎一玻冷静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黎一玻,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砍了你的手,让你一辈子拿不了话筒。”黎父威胁。 “爸,我也是说真的,只要你让我把这首歌唱完,我绝对跟你回去,我还努力考一个好大学让你……” 黎一玻正说着,就见黎父突然向自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而在哭哭啼啼的黎母,拿着一把菜刀,也朝着自己砍来。 一片猩红。 “叫救护车!!!!” 一道尖叫响彻云霄。 本来还钳制住季白绪的保安都冲上了台,反而季白绪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舞台中心越来越多的人,团团围着,都已经看不到黎一玻一家的身影。 季白绪茫然地把目光从人群里挪开,看向一旁。 那里有一个,孤零零的,被人们忽视而踢到一旁的东西。 是一只沾血的话筒。
第42章 【觅哥是你哥】:大佬,我一直跟着黎一玻他们,你放心,我都盯好了。 【觅哥是你哥】:大佬,医院被警察给围住了,我进不去,但我守在外面呢。 【觅哥是你哥】:大佬大佬,听说黎一玻妈妈砍偏了,只砍了一截手指头,已经在医院手术缝合了。 【白绪】:谢谢 【觅哥是你哥】:大佬客气啥,咱俩谁跟谁,有我在,你安心养病,有什么消息我保管第一时间告诉你。 从文艺馆回来,季白绪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高烧不退。 校医给他开了药挂了水,季白绪就在药效下沉沉睡着,可身上一直清清爽爽的,额头上也一直贴着退烧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帮他换一块新的。 有时噩梦中醒来,季白绪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找方立觅打听黎一玻的消息。 听说没几天,黎一玻就出院了。 听说警察有找黎一玻,是否要起诉他的父母,可黎一玻放弃了。 听说黎一玻父母要低价把房子卖了,一家人已经搬去了别的城市,具体去哪里无人知晓。 至此,黎一玻的微信彻底沉寂了下去,无论季白绪怎么发消息,也没有人回复过。 除了看手机里的消息,季白绪大部分时候都是沉沉睡着,偶尔睁眼,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但是桌上会有一份饭菜。 床头会放着一粒糖果。 等没那么昏昏沉沉了,季白绪总算彻底清醒,结果却看到季佰思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的做题,手边还整整齐齐堆着退烧贴和药。 “哥?”季白绪一时之间有点吃惊。 季佰思把手上的题写完才抬头,见季白绪醒了,从桌上拿出一个保温盒,举起来递给季白绪。 季白绪顺从接过,沉甸甸的。 保温盒里就是普通的饭菜,很清淡,但是荤素齐全。 季白绪实际上没什么胃口,可是依旧慢吞吞地吃着。 大概吃到一半,季白绪放下餐具,把保温盒盖好,然后又喊了一声“哥”,从床边递下去。 季佰思起身仰头去接,就见季白绪认真盯着他,开口:“哥,你真好。” 说完后,季白绪约莫是不好意思,咕涌几下缩回了被子里,头也埋了进去。 刚才隐约间,季白绪似乎看到了季佰思久违的上扬的嘴角,但又不确定。 没几天,季白绪退烧后,又正常返回了教室上课。 新的一个月开始,黎一玻风波时不时还会被人们拿出来讨论,但所有人的校园日子依旧没什么区别。 很快要迎接的就是新一轮的月考。 校园又恢复了浓厚的学习的氛围,这一次正好还将迎来全国数学竞赛的选拔,先在全县学校选拔,然后去市里,如果能够突围去参加全国比赛拿到名次,那么就有可能获得高考加分。 这段时间可以感受到所有人对数学的兴趣都提了上来,数学老师下课后直接在教室被围着都脱不开身。 就连季白绪课间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到很多人两两在讨论学习—— “第五大题你写出来了吗?答案到底是0还是1?” “我去上厕所前问的寒时霖,他给我看了他的试卷,是0。” “我也有好几道题想找他问,可是他身边围太多人了,根本挤不进去。” 两个人聊着天,这时旁边一个听到的同学不禁问道:“你们班不是还有个学霸吗?你们怎么不去问他?” “你说的季佰思?大哥你刚村通网吗?季佰思出了名不会告诉你的,他只会自己学,从来不开口给人讲题的。不过那么努力有什么用?我估计这次考试还是会被寒时霖踩在脚下。”其中一个人说。 “哈哈哈,这么久了,季佰思赢过寒时霖吗?这叫做,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另一个人笑道,“看他这么努力,我都有点可怜他。” “人家成绩好又有娇妻在怀,哪轮得到你来同情。”又有男的加入话题,“别的不说,他凭什么有对象啊?话说,你们觉得他和寒缈铃那个了吗?” “要是没有啥我才看不起季佰思,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是不是男人啊?”话题开始逐渐往奇怪的方向走。 …… 季白绪稍微能够自理,季佰思就回自己的宿舍沉浸式学习了。 晚上的时候,季白绪盯着正在写作业的寒时霖看了许久。 寒时霖写题很快,基本不需要思考,在草稿纸上勾算几笔,就能在试卷上填过程和答案。 有时也会要翻翻书,每次翻到想要的部分,看一眼就合上了,仿佛已经完全理解和吃透。 “季白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啊?”寒缈铃的话好似还在耳边回响。 我自不自私又跟别人有何关系。 季白绪从床上跳下,亦步亦趋到寒时霖身边,搬过来一个凳子,托着腮,一脸天真:“寒同学,我来找你请教学习啊。” 寒时霖转过头,一见他手中的英语书,脑内自动拉响警钟:“你先记一个小时单词再来找我。” 季白绪翻开课本:“……我记住了,我,我问问语法问题。” “你不是已经学到第五单元了吗?为什么来问第一单元的知识点?”寒时霖扫一眼课本,不解。 “我忘记了。”季白绪把英语书直接盖在寒时霖的作业上,“你再给我讲讲吧。” 寒时霖莫名看了一眼季白绪,似乎觉得他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就温和地给他讲解。 没讲几句季白绪就开始神游,两眼发虚,寒时霖用笔敲了敲课本,季白绪猛然醒过神,强迫自己认真听。 等寒时霖讲完,季白绪就故意装没听明白跟他绕,又逼得他重新反复耗在同一个题目上。 等到寒时霖开始不耐烦了,季白绪才依依不舍跳到下一个知识点。 跟学习不一样,给人讲解题目其实是非常消耗精力的,每次寒时霖被大家围着讲题后,季白绪都能在他脸上看到疲态。 果然,等季白绪磨着他到半夜,寒时霖也没心情写作业了,把书一合,就收拾去休息了。 季白绪看了眼日历上的倒计时,摸出一本数学书开始趴在床上写题。 寒时霖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季白绪撅着屁股在认真演算,跟只乌龟似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寒时霖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作势要坐在桌子前,然后就听到某人大喊“太晚了要睡了要睡了”,把灯一关,噼里啪啦地把书卷在一旁,呼呼睡觉。 等到第二晚,季白绪热情地招呼道:“寒同学,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最近有一部电影特别好看,你想不想看?” “不想。”寒时霖边翻课本边拒绝。 “哎呀,学习一天了,来放松一下嘛。”季白绪仿佛没看到他的抗拒,不动声色把他桌上的书推开,拿出电脑摆在两个人面前,点击已经找好的视频链接,连广告都已经跳过了,直接就开始播放。 “看看,真的好看,不骗你。”季白绪故意跟寒时霖凑很近,伸手揽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跑路了。 寒时霖如同认命般抱着胳膊,季白绪眼尖看到了桌上摆着一大包热腾腾的板栗,惊喜道:“哎?你这里怎么有板栗?正好可以边看电影边吃。” “同学送的。”寒时霖回答。 季白绪已经在美滋滋剥板栗了,大概是他吃得太香了,没多久,寒时霖也加入了剥板栗的阵营。 这次季白绪特地选了一个系列电影,等第一部 放完,就自动跳到第二部,两个人肩靠着肩,不知不觉就看了一夜。 季白绪次日因为上课太困,举手申请出去洗把脸时,路过寒时霖教室,见寒时霖和几个学生在教室外面笔直的站着,手上拿着纸笔在写。 “怎么了?”季白绪好奇问。 “都是上课趴桌上,被老师赶出来罚站的。”有个女生细声细气地礼貌回答季白绪,“老师给我们一人布置了一道题,谁写出来了,谁就可以进去。” 正说着,寒时霖停下笔,把手上的纸卷成了一个圆筒状,轻轻敲了一下季白绪的头。 紧接着他走进了教室,把手上的纸递给老师,老师接过后没一会儿,就在全班面前夸奖了寒时霖的解题思路,甚至还抄在黑板上,供全班参考。 在教室外面的学生们眼神羡慕,有一个男生抱着头哀嚎:“啊啊啊!寒大神怎么走这么快啊!我还等他写完了帮我看看我的题呢!这他妈是高等数学题啊!老子普通数学都写不出来,更别说高等数学了!老子这辈子最恨数学了!” 刚刚回答季白绪疑问的女生也轻轻叹了口气,她扎着双马尾,苹果脸蛋小小圆圆的,皱巴在一起看着手上的题目纸。 “要不我看看?”季白绪试探问。 “你是高二的吧?你能行吗?”女生犹豫着把题目递给他,“写不出来没关系的,不用勉强,顶多也就站一节课……” 女生絮叨念着,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季白绪拿着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没多久,女生拿着写有满满计算过程的白纸,在老师的热烈表扬下,红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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