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舒栩打算从裴思沅手里抢过包, “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回去。” “舒栩,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外面温度零下十度,你不好打车,就算打到的话可能也会在冷风里吹很久。你体质不好,吹那么久的冷风可能会生病,到时候会很难受。” “不用你可怜兮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你有车你不起呀,我迟早也会买!” “我没有觉得我有车不起。”裴思沅在叹气, “在财务这方面我确实占了年长几岁的便宜,你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成就可能会比我好,但无论如何你现在只是个学生,很晚了外面很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裴思远语气这么好,舒栩又更委屈了。 真的不放心,为什么不挽留他,就一句挽留的话都不会说,只会说送他回去。 裴思沅真的有心吗,真的会舍不得他吗,为什么就这么送他回去,都不求他留下。 刚刚吵架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但这个时候他委屈得想哭了,却又不想让裴思沅看到他的眼泪,就飞快走几步让裴思沅看到他落泪的那一瞬间。 他快走几步到门口想要自己离开,却感觉裴思沅拉着他的手腕,用了些力气拉着他一起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最终他还是坐在裴思沅的车上,带着外星人,车上的时候他一直看着窗外,直到裴思沅把车开到他家楼下,他也没有说话。 当然裴思沅也没有,只在他下车的时候叮嘱: “一个人上楼小心些,有事情打我电话。” 假好心。 舒栩在内心这么评价,没回答这句话,转身上楼了。 上楼后他很快就回到自己家里,不过短短十来天没回来他居然那有点不习惯了,而且这些天没回来家里面还落了点灰,他一进门就被呛得打了个喷嚏,掉了点眼泪,不清楚是因为打喷嚏还是因为本来就委屈得想哭。 他走回卧室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却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习惯真的很可怕,他已经习惯了裴思沅那边。 当晚他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睡着后做了自己都不记得内容的梦,第二天早上起来觉得心情非常抑郁烦躁。 他想不通裴思沅,想不通整件事情,心情特别不好,什么都不想干,游戏都不想做。 他早上独自在床上发呆很久,最终给奶奶打了个电话,问问亲奶奶的行程,不行他先过去那边住几天,陪老年人跳广场舞,换个心境。 亲奶奶说正在逛商场买金饰,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安排出门游玩,他可以过去。 舒栩就坐地铁过去奶奶住的地方的商场找人。 奶奶冯湘霞住在郊区一点的地方,空气好,适合养老。 他坐地铁到商场的时候冯湘霞正舒服地坐在柜台里,枸杞燕麦茶喝着,面前摆着一堆金饰等她挑选。 看到舒栩来了后,冯湘霞立刻招手道: “鹿鹿来了呀,快帮奶奶看看哪个好。” 舒栩: “……” 他大四都快毕业了,冯湘霞还是喜欢用小名称呼他。 说起这个小名,是真的羞耻。 小名是他爷爷起的,因为他小的时候眼睛显得特别大,爷爷说像小鹿的眼睛,就叫他鹿鹿。 之后这个羞耻的小名就一直跟随他到现在。 他也不是嫌弃这个小名或者怎么样,就是单纯觉得他已经大四,可以叫大名。 但网上又有种说法是还有人叫你小名真好,要珍惜,他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舒栩也没有刻意纠正冯湘霞的叫法,就是纯粹觉得如果被认识他的人听到会很羞耻罢了。 幸好这里没什么人认识他,他也就过了耳朵,去帮忙选金饰。 冯湘霞面前摆着金链子金镯子金戒指,好几个款式,让人眼花缭乱。 舒栩瞄了眼价格,金镯子普遍是五位数,金链子和戒指是四位数。 印象中冯湘霞已经有很多金饰了。 他好奇问: “奶奶怎么又来买金子了?” “年底买点,给我未来的孙媳妇孙女婿攒着。” 舒栩摸摸鼻子,还是感觉有点愧疚的。 其实他在冯湘霞这边住着的时候,冯湘霞跟他唠叨过,如果他将来结婚了,帮他买三金,添彩礼这些,但他现在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可能什么五金彩礼都用不上了。 而且本来应该也用不上了,他跟裴思沅一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说起来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他之前也没有太多考虑过,他可能是双,遇到合适的人就会喜欢,无论男女。 当然按照他这种性格,应该会喜欢上一个照顾他类型的,恰好就是裴思沅那样。 但他很多时候又感觉裴思沅在某些方面很冷,很不近人情,让他真的很伤心,比如这次。 这么想起来他又要伤心了,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金饰上,挑了几样他认为款式还可以的。 冯湘霞对照着舒栩挑选的结果,自己都不再看就干脆买单,买完单之后直接把金饰递给舒栩: “给你的。” 舒栩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金饰, “给……我的?” “当然。”冯湘霞笑眯眯地说道: “你选的,当然给你,你先留着将来遇到合适的人再送。” 舒栩: “……”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裴思沅带着金链子金戒指金手镯的模样,莫名觉得十分有喜感,跟对方整体白领精英的气质十分不搭。 哦,不对,他怎么又想起裴思沅了。 可恶。 为什么看到什么事情都能想起裴思沅一样。 他想到这里,真的是又气又无奈。 其实过了昨晚最气的时候,他又能想起裴思沅很多好来,又有些心软。 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心软,千万不能对那家伙心软,不要轻易原谅欺骗和隐瞒。 虽然裴思沅一直坚称那不是欺骗和隐瞒,但对于舒栩来说那就是欺骗和隐瞒。 —
第32章 从前 舒栩拿着金饰,感觉很烫手,一边走一边还给冯湘霞, “奶奶,不用给我准备。” 冯湘霞奇怪地问: “怎么不要准备了?” “我……用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很疼爱他的亲人的关系,他忽然很委屈,莫名地眼眶酸涩,控制不住情绪。 可能真的是有人依靠了吧。 冯湘霞立刻就看出来舒栩情绪不对,问: “鹿鹿怎么了?” 舒栩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冯湘霞思索片刻就明白, “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是谈恋爱,怎么说起孙媳和金饰来表情这么难看。 舒栩不知道该怎么说,怕他奶奶接受不了。 当然他父母是肯定接受不的,不过父母的意见不在考虑范围内,他怕奶奶接受不了。 当然,现在他可能连这个恋爱都会没有的。 想起这件事情,他更郁闷了。 “我……”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冯湘霞说。 冯湘霞眼光毒辣,又看出了别的事情,直接问: “鹿鹿是谈恋爱,之后现在出现了感情问题?” “……是。” 这点他没办法否认。 冯湘霞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就干脆跟他说: “走吧,奶奶请鹿鹿吃饭,鹿鹿跟奶奶说。” 于是舒栩啃老去了,跟冯湘霞一起吃饭。 冯湘霞身体很好,比他爷爷要好很多,七十多岁的年纪还能吃麻麻香,真的非常难得,现在还能跟他一起吃个火锅。 点好菜后,冯湘霞就问他: “鹿鹿谈了个什么样的人?” 舒栩想着应该怎么形容裴思沅,最终只说: “比我大好几岁,很成熟,但我感觉他很冷漠,还会欺骗和隐瞒。” “为什么觉得那个人很冷漠?” “就他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下铺,他提到过几次,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我很介意,让他少联系。他当时跟我说会少联系,我信了。但我昨天刚知道他跟下铺有个宿舍同学群,下铺也在里面,一周还能说上几句话,这根本就不是少联系的样子,他瞒着我,还欺骗我!” 舒栩越说越气愤,又开始生气了,自己把自己气到,只能对着空气输出。 冯湘霞听了这些话,思考片刻,直接问出一个重点: “鹿鹿呀,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和朋友很正常,奶奶这把年纪了还有几个老同学时不时聊几句。跟的宿舍同学关系好也很正常,为什么你会这么介意这件事情,这对你们的感情应该没有影响吧?” 舒栩: “……” 怎么一下就抓到重点了,舒栩很头疼。 关于同性恋人这点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冯湘霞说,但他既然开了个头,又不能不说…… 头疼,他刚才怎么就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呢,是太想找人倾诉吗。 可能是吧。 舒栩这个时候才真的有体会,原来人的确具有社会属性,很多时候确实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沟通,很多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比如现在他要是再不找个人聊聊真的会憋坏。他咽了口口水,考虑着冯湘霞的年龄,觉得要不然还是不要考验对方的心脏,试着把整件事情披个马甲讲出来。 他尝试换个方向。 “他平时提到自己的事情不多,有的时候会讲起大学同学,提起下铺的频率很高。比如说他一共提起大学生活五次,就提起下铺两次。之前跟他一起去滑雪他就说起大学时候跟宿舍同学去滑雪,特意说了下铺不太会滑的事情,我很介意,觉得他跟他下铺可能发生了什么,又不告诉我,又偷偷联系。” 冯湘霞听后也不着急帮忙声讨,只是又问: “那对于这件事情,鹿鹿喜欢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他就说是大学时代的好同学好朋友,什么都没发生过,让我不要误会,还说联系确实比要少了。上大学的时候算得上朝夕相处,后面大学毕业了也经常在群里面聊,到现在很少了,一周也说不上几句,他就是从这点上来说,坚称自己已经联系很少,但我还是觉得他在背着我联系。” 冯湘霞思索片刻, “那他当时有没有答应你不联系?” “我……”舒栩仔细想过,垂头丧气地说, “我当时一定是被他的话术绕进去了,他当时没答应说不联系,只说慢慢联系会变少。可是他特别狡猾,特别会谈判。” “那你现在对他不满意的原因是什么,诉求是什么?” 舒栩觉得他最大的诉求就是: “我想让他跟我道歉,让他跟下铺什么的同学断绝联系。” “但是他坚决不道歉,说自己没做错什么,没有背着我跟任何人搞暧昧,跟下铺和其他的宿舍同学都一直是同学关系,我看了他的手机,没找到证据。” 就算是以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眼光来看,他也没有找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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