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之后,他隐忍本能的冲动,嗓音因巨大的冲击而变得暗哑:“吐出来。” 宁江泽一晚上刷了两次牙,温景宴洗了两次澡。 趁此对方冲澡的时间,宁江泽拿过手机再次打开微博翻看郑放安的微博。 时间过去几个月,他无法再用小狗小时候的照片去判断郑放安的狗是不是他捡的那只。 宁江泽坐在卧室靠窗茶桌边的椅子上,思量半晌,点开了最初联系他领养小狗的那个女生的微信。 「1:在?」 「1:狗还在你朋友那里吗?」 女生看消息很及时,但删删减减两次后,过了一分钟宁江泽才收到回复。 「姣姣:对,之前他也跟你解释过了嘛,我经常出差,所以只能把小狗寄养在他那里。」 「1:嗯这我知道,最近我没事,想去看看狗。」 「姣姣:这样啊……」 「姣姣:我也不确定他在没在言淮,我去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吧。」 姣姣每次回复消息都会隔两分钟,像是在请示什么人。宁江泽微眯了下眼,打字回复—— 「1:我看他发的微博,不是还在言淮吗?」 「姣姣:???」 「姣姣:你知道领养人是郑放安啊?」 果然不出所料,宁江泽脸色一凛,杂乱的思绪铺天盖地袭来。 郑放安敏感自卑心思重,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担心对方用狗威胁他,但宁江泽其实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价值,值得他和叶青章这么大费周章。 理得的微信备注改为了郑放安,宁江泽发出消息: 「1:明天谈谈吧。」 「1:郑放安。」 淋浴室水声沥沥拉拉,温景宴进去了十五分钟都不见出来。 手机关机扔桌上,宁江泽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他看向厕所门,担心温景宴不好意思到在里面自寻短见。宁江泽踱步走近,抬手敲了敲厕所门。 “还没洗完呢?” 酝酿片刻,他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安慰道:“没事儿的温景宴,*男都这样,你已经坚持很久了。” 恋人因自己而动情,没什么比这更让人血脉偾张。然而话音刚落,水声戛然而止,宁江泽暗爽不过两分钟,一阵脚步声及近,下一秒门锁转动,从里拉开—— 温景宴头发湿漉漉,只套着睡裤。他面色红润,脸上身上都是水珠,嘴唇湿 润泛着水光,像是草莓布丁。 “洗好……!” 宁江泽的话卡一半在喉咙,他没做防备,被温景宴一把钳住手臂拉了进去! “砰!” 门再次被关上,宁江泽被温景宴大力抵在门上,动一下都难。 “不至于吧宝贝。”他紧张地笑了下道,“因为说你快就要打我吗?” “不打你。” 两人挨得很近,温景宴的唇几乎擦过他的嘴唇,他抬眼望向宁江泽,眼神是赤**,完全向对方坦白地欲|望。 宁江泽走十步笑百步。 浴室,他被温景宴反剪双手拿毛巾束缚住,撑不到三分钟就举白旗投降。 温景宴脸上和头发上,到处都是。右眼紧闭,他抬手抹去睫毛上的东西,抬头看见宁江泽羞恼参半的大红脸,失笑道:“没事宝贝,第二次你已经坚持很久了,比上次晚一分钟。” “温景宴!” 他妈的小心眼! 恶劣分子!!! 宁江泽想动手抓他头发,无奈手在毛巾里抽不出来:“王八蛋!” “行,我是王八蛋。”温景宴忍不住笑,帮宁江泽整理好裤子,起身解开他手上的毛巾。 风水轮流转,他道:“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刷牙。” 宁江泽小 腹酸痛,他哪儿受过这种刺激。就好比荡了二十年秋千,突然一脚给踹上跳楼机。 爽 过就想死了,宁江泽羞愤难当。大步流星跨进淋浴间,耍脾气道:“我明天要回家!” “不行。” 温景宴说不行,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宁江泽明天约了和郑放安见面,就目前热度还没退的情况,温景宴肯定不会让他回去。他原计划顺水推舟借刚才的事发作,耍耍小心思,没想到对方拒绝得这么果断。 他没和温景宴争辩,翌日对方出门上班后,宁江泽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第47章 早点休息 俱乐部位置较偏,安静,在富人区,私密性不错。和郑放安约的上午十点,宁江泽刚到,对方已经在茶台那儿坐着等了许久。 正好宁江泽不想和他待在一个房间,整层楼都被他包下,服务员都没让来。 楼层四处都是监控,郑放安衣着低调,取下帽子,看着宁江泽站立在长桌的另一端,仿佛没有坐下的意思。 他斟茶,而宁江泽的耐心每消耗一分眉间便多一道痕。 “狗呢?” 郑放安将另一杯茶放到右手边的位置,这才抬眼看向宁江泽。他正了正身旁的檀木椅,说:“坐下说吧泽哥。” 宁江泽只想快速快决把狗带回去,但显然郑放安今天没有把狗带来。 僵持片刻,他就手边的位置坐下,与郑放安斜对着,隔了三把椅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宁江泽想不明白了,他问道,“我欠你什么东西了吗?” 郑放安表情微僵,捏着茶杯的指节微微收紧。 喉结滚动,他嘬了一口茶,从容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郑放安垂首,从那盏余剩茶水中看见自己的表情。 哭笑两不是,很难看。 “你不欠我什么,”郑放安顿了顿,说,“但是泽哥……” 几年前雨中的那把伞宁江泽留给了他,郑放安保留到现在,他放进定制的保存箱里,不看,不用。 郑放安其实一开始就看出对方心软,母亲下葬的时候,他抱着骨灰盒去找宁江泽借回家的路费。 对方当时在篮球场和朋友打球,朝他走来时,身后夕阳垂暮,宁江泽飞扬的发丝都嚣张肆意。 说句俗的,郑放安真的觉得他像是从光里走来,来拯救他。 他自小跟着母亲长大,与母亲的感情并不深厚。母亲常年打骂打压,致使郑放安格外自卑,他性格寡郁,在学校也常被人霸凌。 站在雨中的时候,郑放安想的不是亲人离世的悲痛,而是家里的债务。 难过的也只是以后难挨的日子,蝼蚁般的生活。 宁江泽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卑劣地紧攥在手中,后来甚至想要连根拔起,养在自己拥有的肥沃土地。 视线从巨大的落地窗眺望出去,郑放安看见林立的高楼与湖泊,眺望始终漂亮的景色。 所谓美景不过是因为自己站得高,郑放安清楚这座城市的角落是什么样子,他不想再回去了。 目光像是透过眼前的一切望回到几年前的场景,郑放安的神色动容而落寞。 “我想不通。”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缓慢道,“你为什么这么轴呢?” “泽哥,”郑放安看向他,说,“你知道叶青章有多看重你吗?你为什么非得和他对着干,他一句话就能捧红你,为什么非要自己闯呢?” “不累么?”郑放安轻声问。 别人都以为他想做演员,这不怪郑放安,宁江泽有时候也快忘记自己原来的梦想是做编导俱佳的导演了。 他沉默不语,垂眼看见自己手腕上淡淡的红痕,将衬衣衣袖往下扯了一下。 宁江泽也往外看了眼,说:“所以你累了就偷走我的东西献给叶青章当做通行证,你累了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使绊子?” 郑放安蹙眉,眼泪将坠。他偏过头,用力抹了下眼睛,转过脸时眼神多了一丝委屈。郑放安反过来质问宁江泽,道:“我做错了吗?” “叶青章开高价找你买下剧本,你不愿卖,他后来找到我,让我劝劝你。”郑放安吐露一切,“你的学业不被父母支持,你又那么喜欢,我担心……” 他之前并不知道宁江泽家庭情况,只知道每次宁江泽和他爸通话就会吵架,有时候还夹杂着一句“饿死也不会找你”的气话。 两个人开支会很大,就算没日没夜地做兼职,也很难供宁江泽读书,何况他也要生活,家里还有债务。 处境艰难的时候,郑放安动了歪心思,偷偷将宁江泽的手稿给了叶青章,卖得高价,也因此正式踏进娱乐圈。 他外形条件不错,机缘巧合下出演宁江泽的处 女座,叶青章有意捧他,就此一炮而红。 后来发现宁江泽家富足,郑放安更不理解为什么。 不理解宁江泽为什么非要吃苦。 他停顿几秒,继续道:“你家那么有钱,你不会懂我的。” 宁江泽听完,深深看着了他一眼,起身离开:“我确实不懂你,也并不想共情你的感受。” “狗在哪?”他问。 郑放安深吸一口气,倏地展笑,他笑着,眼泪却从眼角落下。 仿佛失了力,郑放安轻声说:“我没带过来,明天还给你。” 郑放安状态不对,宁江泽怀疑他心理出现了问题。但想了想,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好几天没回家,宁江泽的车修好了被温景宴扣在他家车库,短时间内禁止他自己独自出行。 打车到青山别居,宁江泽戴上墨镜,到安保处秋后算账。谁知一进去全是生脸,之前认识的几个保安全没在。 要不是已经进了小区,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值班人员从办公桌后迎上来。 宁江泽摘下墨镜,问:“之前的负责人呢?” 男人认出他是谁,忙往门外看了眼,请宁江泽到办公室里面说话:“原来是宁先生,您好,欢迎回家。” 他给接了杯水,没说上家物业公司被追究赔偿了一笔巨款,简单概括道:“之前的公司和甲方解约了,我们是新接手的公司。” 宁江泽挑了下眉。 男人态度严肃,认真保证道:“您放心,之前车库出现的情况绝不会在我们的监管下发生,我们极力保证业主居住安全,您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怎么解约了?”宁江泽狐疑道。 负责人扯了一个最无足轻重的理由,悄声说:“被业主集体投诉到房管局了。” 人都跑了,成了烂账。 宁江泽想起什么,拿出昨晚郑放安发给他的照片及聊天记录给负责人看,说:“我记得这个人不住这里,我想问问,他是怎么站在我家楼下拍下这张照片,知道我没回家的?” 刚出那么大的事不久,且刚接手青山别居的项目,在出入管理方面不知道严格到哪里去。负责人忙解释道:“最近出入都有记录,连进去了几只狗我们都登记在册,绝不可能有外人溜进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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