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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南山

时间:2024-05-10 14:00:05  状态:完结  作者:梦里長

  说到这,Ellio还感慨了句,说苏南离开法国之后一度失去了消息,让他觉得很惋惜,所以听说他拿奖,看到拿奖作品时,Elliot是由衷地替他高兴,说他似乎又找到了从前的那股灵气。

  苏南有些不好意思,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是没有Ellio说得那么好的,只当Ellio的夸赞是因为他是跟着霍闻声来的,属于商务恭维,没太当真,趁这机会,和他请教了一些镶嵌工艺上的事儿。

  Ellio不是要恭敬陪客的身份,和苏南聊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

  苏南便和霍闻声相伴看展,很快就看到了苏南从前在Arpels做的那件高珠Bonbons,Arpels特地从收藏家手里借出展览。

  这并非是苏南制作的第一件高珠,但却是价值最高,效果最好的一组作品,入选了Arpels当年的典藏级臻宝。

  整个套链的外形做成了放射形的太阳纹,外圈采用空窗珐琅工艺做出如彩色玻璃般的渐变色彩,内圈则搭配各种颜色的宝石镶嵌,中间则镶嵌了一枚色彩斑斓的圆形欧泊石,像五彩斑斓的烟花,也像阳光在钻石切面中折射出的万花缤纷。

  时隔四年,苏南又一次见到自己的作品,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Ellio说得对,这套作品的确很有灵气,不管是空窗珐琅的配色还是各色宝石的排列组合,都将缤纷色彩的生机与灵动表现得很好。

  霍闻声也说很好。

  苏南笑了笑,和他说起这件珠宝的灵感来源是他回国时的一次偶遇,他在博物馆看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苏南当时戴着耳机听歌,小女孩伸手过来玩他的耳机线,他觉得对方可爱,便在吃冰淇淋的时候分了小女孩一只耳机。

  一大一小分戴耳机听完了两首歌,小女儿的母亲排队买好了冰淇淋回来,红着眼睛告诉苏南,她女儿生病了,听力逐渐衰弱,明天做完手术大概就再也不能只用耳朵听见声音了。

  那首歌或许会成为她听到了最后一首歌。

  苏南垂眸看着小女孩明亮如宝石的眼睛,心神震动,有惋惜,也有庆幸。

  小女孩仍旧用明亮的含笑的眼睛看着苏南,拉着他的手给他看她喜欢的万花筒,于是苏南看到了灿烂绚丽如童话世界的色彩,回到法国之后,就有了这件作品。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吧,我留学的时候,有一次在车站,遇到一个老爷爷分我一只耳机请我听了他的钢琴曲,也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奇妙交流,我偶尔也会干这种事。”苏南说,“还蛮有趣的。”

  苏南其实不是个外向的人,他很慢热,也很内敛,生活中是个没有太多锋芒的人,也没什么脾气,所以偶尔有这么一次和陌生人,或者说是和世界发生奇妙的交互,对他来说是很新奇也很生动的事情。

  霍闻声静静地看着苏南,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老爷爷你倒是记得清楚。”

  “嗯?什么?”苏南没听清。

  霍闻声扭过脸继续往前走,好像并没有不高兴:“没什么。”

  苏南的注意力还在那件作品上,也没纠结,继续和他说从前的事儿:“我毕业那年,毕业展卖出去了几个作品,其中就有一个——”

  说到这苏南忽然停住,他双眸微微睁大,伸手一把拉住了霍闻声的胳膊。

  霍闻声侧眸看过来,对上他似愕然又似不可置信的神情,悠悠道:“想起来了?”

  苏南愣愣地看着霍闻声,沉睡的记忆在这一刻不断翻涌,停在他那幅碎裂珠宝组成的作品高价卖出去之后,他曾给买家打过的那通电话,说那点碎珠宝不值那么多钱。

  成熟而低哑的男音用中文回答他:“你可以当作是我对塞纳河畔那场日落音乐的感谢。”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就已经和霍闻声有过交集了。

  只是他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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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收尾了,接下来搞一下事业,差不多就要完结了呢( ̄▽ ̄)

  许愿一个海星破十万(bb们懂我暗示吧(*¯︶¯*)


第69章 第69章 顶级的爱

  69

  六年前,29岁的霍闻声在异国他乡撞见了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没有过多的恼怒,也没有质问和争吵,他只是平静地在塞纳河畔坐了一下午。

  在黄昏时分,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抱着比他身体还宽的珠宝盒,在他身边气喘吁吁地坐下,疲惫,失落,为珠宝没有卖掉而沮丧。

  可当两个人对上视线,年轻人那双有些上挑的疲惫眼睛却挽起笑意,那张脸也跟着明亮。

  苏南掏出连线耳机,递过来其中一只,问他要不要听音乐。

  可能是那一瞬间的夕阳过于美丽,也可能是秋风凉爽,沁人心脾,霍闻声接过那只耳机,在灿烂辉煌的落日前,于是与他共享一首歌的放松时间。

  也是因为这一次偶然,半年后霍闻声再次来到法国,偶然踏入École Boulle的应届毕业展,认出了那个当初陪他看了一场日落的青年,于是买下了无人问津的那幅由碎裂宝石制作的叛逆之作。

  二十出头的苏南随性率真,这不过是他众多善意中的一次偶然,记不住很正常,霍闻声不会在这种事上强求他。

  苏南却很懊恼自己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同时也惊诧霍闻声的记忆力,六年前的一面之缘他竟然还记得:“所以你那晚在酒店就已经认出了我?”

  霍闻声点头,他的确记性好,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次偶然,或许两个人是真的有些缘分的,那晚霍闻声又一次见到了被流氓围着抢劫的苏南,霍闻声让随行的保镖下车处理。

  两次相遇,再加上苏南有一双让人难以遗忘的眼睛,有吸引人的风情,霍闻声记住他,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只不过当时的他们,都当这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萍水相逢而已。

  一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偶然的一面之缘因为他们此时相爱,而变成了不寻常的不解之缘。

  “你那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苏南问他,“我看你好像很不开心。”

  “算是有点不开心吧,”霍闻声说,“我那天看到我父亲和一位陌生的女士出入酒店。”

  苏南闻言瞪大了眼睛,他倒没想到是这么尴尬的事儿。

  霍闻声见他表情古怪,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是你想得那样,那时候我父母已经离婚了,所以不是婚内出轨。”

  他这么一说,苏南倒是想起来了,他这段时间为了做高珠,可谓是将Lynx近些年的历史新闻都扒出来看了,自然也知道六年前霍闻声的父亲曾闹出过出轨丑闻,后来还是霍闻声的母亲出来澄清,说他们夫妻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婚,出于个人原因所以没有公开而已。

  霍闻声的母亲也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女,但和霍家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因为地位不对等,所以当时不看好的声音很多,可他们还是因为恩爱,成了富人圈里的模范夫妻,离婚的消息在当时还算轰动。

  但其实事实的真相并不如新闻所写,两人的婚姻稳定是真的,恩爱却只是浮于表面。

  在霍闻声很小的时候,他也曾觉得父母相敬如宾,恩爱非常,父亲洁身自好,对母亲呵护备至,而母亲也温柔可亲,对父亲关爱非常。他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里,可随着年岁渐长,在他不止一次地看到母亲对着一张旧照片心神恍惚,他开始明白父母之间是没有爱的,就算有也只是父亲单方面。

  母亲爱的是别人,和父亲结婚,一部分原因是迫于家族压力,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感动。

  这段婚姻在霍闻声出生的那几年还算美满,可之后的二十年便成了囚笼,母亲因为不自由而郁郁寡欢,父亲因为求不得而日渐暴躁。

  所以霍闻声从小就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若并非心甘情愿,再浓厚的爱也不过是枷锁,是负担。

  这个道理,霍父花了三十年,在霍母两次自杀未遂后才逐渐明白。

  霍闻声得到爷爷认可,顺利成为继承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着父亲签了离婚协议,从此放母亲自由。

  可是为时已晚,离婚后的第三年,母亲还是因病故去,与世长辞。

  霍闻声神情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眼眸微垂,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腕上的枪黑色腕表。

  苏南只知道霍闻声的母亲不在了,并不知道其中内幕,这会儿听见霍闻声用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他伸手握着霍闻声的手,安抚似的蹭了蹭。

  “没事,”霍闻声磨蹭腕表的那只手转而抓着苏南的手,指腹轻蹭,“都过去了。”

  真是的,怎么还要来安慰他。

  苏南心头泛酸,抬起另一只手环住了霍闻声,脑袋贴在他肩侧:“抱抱。”

  霍闻声笑了一声,抬手把人按在怀里:“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我妈,她应该会很喜欢你。”

  “嗯?”苏南抬眼,霍闻声眼里有很浅的笑,“因为你也喜欢我。”

  我们两情相悦。

  晚上他们还是又回了枫山庄园,那儿有马场,苏南很有兴趣,霍闻声打算等他明天没那么难受了,带他去玩玩。

  霍闻声牵着苏南的手,带着他往自己常住的独栋小楼走,长而幽静的水杉林矗立在湖边,水面映着几盏嫩绿色的蘑菇灯,远远看去像是夏日夜晚的萤火虫,小楼便在幽静之中,靠山靠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行至门前,见到了一道瘦削的人影。

  是季昀,年轻貌美的影帝只穿着一件羊绒大衣,在零下的气温里依旧站得笔挺,只是脸颊和鼻尖都被冻得绯红。

  苏南停下话语,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他好像有些低估了季昀的决心和毅力。

  霍闻声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看向季昀的目光有些冷。

  沉默片刻,季昀视线掠过霍闻声的大衣口袋,先开了口:“我猜声哥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的,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苏南侧眸去看霍闻声,霍闻声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回程时,有位保镖打扮的青年曾过来和霍闻声说了什么事,隐约提到什么“跟着的人”,什么“季先生的安排”,苏南没太听清,但察觉到了霍闻声有一瞬间的不快,想来应该是有事的。

  苏南便体贴地说:“那我先进去了。”

  说着他便作势要将放在霍闻声大衣口袋的手抽出来,但霍闻声没让,他直接牵着苏南继续往屋子里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苏南嗅到了季昀身上浓郁的酒气。

  他扭头看向季昀,开口说:“季先生,外面冷,进来说话吧。”

  季昀盯着他看了两秒,冷笑了一声:“不用你招呼我,这里我比你熟。”

  苏南蹙起眉心,觉得今晚的季昀似乎完全放下了虚假的体面,对他的敌意几乎化出了实质。

  三个人进到室内,霍闻声在长沙发上坐下,顺手拿了个软抱枕放在手边,拍了拍,让苏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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