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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琸也不打算跟他客套，直接问道：“萧烨是不是跟你们签了对赌协议？” 那头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的问题这样直白，沉默了一会，才如实回道：“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依琸没话了，脑子里轰隆轰隆的，像跑过了一趟列车，尘土飞扬，呛的人胸口发酸。 那头见他没再说话，正打算说句什么，就听依琸道了声谢，已经率先挂断了电话。 手无力的垂下来，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想要破空而出，喉头有些痒，依琸想他大概是想抽烟了，却在车上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根烟。 是了，萧烨不让他抽烟，说他有咽炎，抽烟对身体不好，他不以为意，萧烨又说他不喜欢闻烟味，所以，他就没再抽过了。 原来他已经这么久没抽烟了，方才那支还是找别人要的。 重新戴上口罩，抓了手机，便下车找了个便利店。 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奶奶，依琸说了他要的烟，老奶奶反应了半天，转头看向一旁玩手机的孙女儿，让她去后面拿一盒1916来。 这个烟售价贵，买的人少，柜台里卖完了，她忘记了补上。 女孩应了一声，看到依琸微顿了顿。 这个人有点过于耀眼了！ 看不清脸，也好踏马帅！（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偶像就站在自己面前，而她没有认出来，会不会懊悔的想撞墙？不过，谁会想到一个大明星，大半夜自己出来买烟呢。） 女孩心里惊艳的跳了跳，跑到里屋去了，手机扔在桌子上，大概是在刷抖音，外放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来。 “我不要前程了，我只要他！” “那他和他的前程呢？” “他的前程.......” 依琸呼吸猛得一滞，胸腔里陡然变得火热，像揣了一根滚烫的烙铁，烫的他心口发疼发胀。 这是萧烨的声音。 拿烟，付钱，上车，点火，发动引擎，调转方向盘，依琸直直朝来时的路转回去。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跟随着仪表盘上的红色指针跳到最大限度。 他要见见这个骗子！ 他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 第九十六章 最后一次 这头萧烨刚刚结束活动最后的大合影。 依琸不知何时已经离场了，萧烨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这场历经了四百多天，他们两人再次共同参加的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全程没有同台，没有互动，甚至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不知道又碎了多少CP粉的心。 Vincent结束会议，想了想还是给萧烨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依琸知道了对赌协议的事。 萧烨顿了顿，回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头靠在后车座倚上，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开始思考依琸知道这件事后，可能会做的事情，以及应对之法。 车子开动起来，没一会，萧烨又睁开眼，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霓虹，又想起依琸凑在他耳边的那句‘哥哥，让我帮你’。 裤裆里黏黏糊糊的，仿佛依琸的手温还在上面，嘴巴里依琸那股霸道的尼古丁气息似乎也还在，萧烨伸出舌头砸吧了下嘴唇，甜的。 他怕是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他了！ 依琸返回活动现场，萧烨刚刚离开，他又开着车追逐到萧烨酒店楼下。 萧烨的车刚一停好，依琸就急急冲上来。 “萧烨，”依琸喘着粗气，“我有话想对你说。” 萧烨慌忙看了一眼四周，朝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也被突然出现的依琸惊了一跳，忙打伞的打伞，拉布的拉布。 萧烨看着依琸气喘吁吁的样子，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 “2705，我的房号。”萧烨扔下一句，便率先朝前走去，没回头，又补了一句，“过十分钟上来。” 他知道若是不说清楚，这头倔驴不知道又会干出什么事情。 依琸看着那个背影，接过助理递来的房卡，捏紧了。 说十分钟就真的十分钟，依琸卡着秒针上去。 房门打开，萧烨换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踩着拖鞋，看到进来的依琸，漫不经心的朝沙发处瞟了一眼：“坐吧，要喝什么吗？”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依琸看着萧烨淡定从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立在原地，像个莽撞的毛头小子。 萧烨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坐下来，靠着椅背，掀起眼皮，好整以暇的看向他，神态闲适： “现在不都流行分手费吗？你就当那是分手费好了，算是补偿你之前对我——” “萧烨！”不等萧烨的话说完，依琸就厉声打断，走过去，用力看着他，“既然是分手费，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还要签对赌协议？为什么？” 萧烨撇过头，错开依琸的视线。 他不敢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他怕他努力建立起来的洒脱，在下一秒就分崩瓦解。 他垂下眼睫，语气故作轻松：“不告诉你，只是怕你继续纠缠我罢了，就像现在这样，至于对赌协议，那不过是一场投资——” “是吗？”依琸突然恨他，恨他的倔强，恨他的口是心非。 他捏过萧烨的下巴，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看着我说啊！你不敢看我，是不是因为你还——” “好！”萧烨忽然转过脸，倔强的脸上，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映出依琸的影子，“我们已经过去了，诚如你现在知道的，该给的补偿我已经给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依琸愣了愣，漆黑的眼底卷起漩涡，他忽然扯着嘴角笑了：“是吗？既然你要算的这么清楚，那这个又要怎么算？” 不等萧烨反应，依琸就俯身用力咬住了萧烨的嘴唇，身体压在萧烨身上，将他按进沙发里， “你刚刚已经爽过了，我还没有，你不是要算吗？那就算个清楚。” 他暴力撕扯开萧烨的衣服，手伸进萧烨的裤腰里，轻车熟路的探进去握住了。 “依琸，你疯了！”萧烨被他的动作惊到，手脚并用的挣扎，脸上维持的那股洒脱终于被扯掉。 “对！我就是疯了！”依琸看着萧烨慌乱的眼神，眼底暗欲涌动，膝盖牢牢压住萧烨的大腿，一对手腕被他擒在头顶，“为了你，我彻底的疯了！.......你不是要补偿我吗？来啊！” 他说完便埋头进萧烨的颈窝，啃咬他的颈动脉，锁骨，胸前的**。 “依琸！” 萧烨颤声怒斥，手腕一用力，“啪——”的一声，依琸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这是依琸除分手那次外，第二次挨打。 还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萧烨，跟上次相同，却又有什么不同了。 萧烨看着依琸慢慢红起来的侧脸，突然不挣扎了，用那种洒脱又绝情的语调：“好啊，还给你，做完赶紧走！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依琸呆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胸腔里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眼底的疯狂褪去，只留下一池哀伤。 他看着那张漂亮的脸，看着萧烨那颗漂亮的唇下痣，一张一阖间又吐出几个陌生的音节：“要做就赶紧做，不做就下去。” 依琸真的下去了，他松开萧烨，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坐到萧烨侧边的沙发上，垂下头，双手捂住脸颊，用力搓了搓，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本来是要来问清楚的。 他想问萧烨那么做是不是心里还有他？他们是不是还有复合的可能？ 他想告诉萧烨，他忘不了他…… 他想跟他好好谈谈！ 他想挽回萧烨！ 可事情却为什么又发展成了这样？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依琸说不上是懊恼，还是绝望，亦或两种都有。 片刻，他才抬起脸，端起萧烨为他倒的那杯水一饮而尽，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萧烨，我们谈谈吧。” 闻言，萧烨坐起身，看着依琸那副颓废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难受的像在被凌迟，可他不敢表现出心疼，更不敢表现出留恋。 他维稳着表面的镇定，整理好衣服，故作自如的翘起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谈什么？” 依琸被他的从容自如刺的眼睛生疼，胸腔里的血液像是倒流了，汩汩冲击着眼眶，开口直接自暴自弃的说：“萧烨，我忘不了你！” 他垂了垂眼，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不管你有没有跟别人上过床、不管你是不是腻了我，还是为了各自的事业跟我分开，我都忘不了你，从没有一刻忘记。” “分开的这一年多以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准确的说，是你饰演的阮玉，我看着他投身火海，看着他的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却无能为力；我看到洛明煦哭的不能自已，胸腔里也难受的像是被割裂，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离不开你。”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尝试过忘了你，也尝试过开始新的、没有你的生活，我屏蔽了一切关于你的消息，我将所有跟你有关的记忆都锁起来，因为你是我心底不可碰触的伤；” “然而，随着那个梦做的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都是一样的结局、一样的境况，我竟然开始害怕你也会有一样的遭遇。” “我不能接受没有你的世界，从那，每天关注你的消息成了我必须做的事，只要你安好，便足够了。” “你可能不知道，自从跟你在一起，其实我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追上你的步伐，这一年多以来，我拼命将自己搞的很忙很累，一来，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想你，二来，也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也可以很优秀，我也可以与你并肩。” “可似乎，我总是弄巧成拙，我今天来，本来是想试探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却没想到，又一次逼了你，对不起！” 依琸一口气说了很多，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倒出来，却没注意到，他在说那个梦的时候，萧烨眼底的神色陡然变了，手指蜷进掌心，浑身的汗毛都在发着颤。 他们竟然做了同一个梦！ 而且是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就连梦的结局都一样！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萧烨是阮玉的视角，而依琸则是洛明煦的视角，至于故事的结局，别无二致。 这太诡异了！ 这是什么？ 这又算什么？ 前世今生吗？ 脑子里这几个字一冒出来，萧烨又猛得甩甩头。 这也太扯了！ 心有灵犀吗？ 更扯！ 萧烨脑子里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像散开的毛线团，横七纵八搅和在一起，找不到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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