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敲了,”游平儒叫停管家,“听他的,我们走。” “老爷……”江素雅不赞同,犹豫的拉住游平儒。 “我们给他几天时间。” 过完这几天,游逸珏还是老样子,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持续下去。 房间内,游逸珏双手合十默默向父母道歉,归根结底,是他不孝,让他们担心。 日后要多买点保健品不然良心过不去。 天色暗沉下来,灯火通明,从高处俯瞰,城市的灯火如璀璨星辰,点点星光在夜幕下交织出一幅不夜天的画卷。 “老爷夫人,少爷他……他……”游管家跑的气喘吁吁的,说不连贯话。 “他怎么了?” 江素雅和游平儒正在用餐,游逸珏关了自己一下午,晚餐也请不过来。 “少爷他跑去跪祠堂了!” “什么?!!”江素雅起身冲去祠堂。 管家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游平儒,叹息一声跟上江素雅,“夫人慢着点,小心脚下。” 庄严肃穆的祠堂正中间是一座金身佛像,两边侧墙依次是游家列祖列宗的牌匾,深红色的供桌据于佛像下方。 “究竟是什么事,你好端端跪祠堂干什么?”江素雅没少罚游逸珏跪祠堂,导致自小游逸珏就不喜欢这个地方,宁愿绕路也不愿经过。 “母亲不必追问缘由,跪够了我会去向你和父亲请罪。” “你是要气死我。”江素雅抖着手,看着总是嬉皮笑脸的儿子严肃认真的跪着,说不清什么滋味,颤着声音,“跪多久?” “跪不住了就停下。”游逸珏挺直腰脊,板板正正跪着,视线不离佛像,“管家,麻烦扶我母亲回去,晚上她眼睛不好容易摔倒。” “哎,夫人咱们回去吧,在做什么少爷心里有数。” 游逸珏其实对于祠堂没有常人的敬畏,被打的痛哭流涕皮开肉绽的丑样子,他的列祖列宗看了十几年。 但游家人都信佛,祠堂摆放一尊佛像,也受香火。他现在跪在这儿,为父亲、母亲、黎贺祈福,默念平安咒,心系清净寺,愿佛保佑,祈福安康。 “他说要请罪。”江素雅倚着座椅,百思不得其解,心一阵阵苦闷。 管家注意到只动了几口饭菜,也不知如何是好。 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场景出现在医院,沈童毫无胃口,合上盖子推到一边。 “多少吃点,我喂你。”宫宴墨穿着医用防护服,笨拙的拿过饭盒,挖起一勺米饭。 沈童听话的张口,一勺勺吃掉。 “吃哥哥喂的,是要甜些吗?” “对啊,会甜滋滋的。”沈童笑的眯起眼睛。 宫宴墨一时看呆住,缓过神无奈摇头,是要他喂还是强撑着吃点,有一天也会分辨不出。 嘴角沾上饭粒,隔着粗糙的塑料,宫宴墨温柔抹去,“那以后我给你喂饭,帮你打个样,学习喂童童的方式。” “不要,疫苗来之前,我们少接触。” 气氛无端笨重停滞,在关于宫宴墨的事情上,沈童固执己见。 宫宴墨闻言有种欣慰的感觉,不是因为后半句,而是前半句。 红苍病正常来说,一周潜伏期过后出现红斑,但算算日子,今天是沈童手术后的第六天。医生说大概率是沈童体质孱弱导致病情蔓延迅速,有求生的欲望,撑到疫苗到的可能性才高。 “那喂饭的先欠着,以后还回来。” ‘欠着以后还’,上次有人讲过…… 沈童和宫宴墨相视一笑,“我貌似欠了一屁股债。” “我记得,有顿竹笋炒肉也欠着没还。” “没有那个,”沈童扑进宫宴墨怀里,咕哝耍赖,“你记错了。” “我记错了?” “嗯对啊,我没有任何印象。” 宫宴墨忍笑忍的胸腔震动,“你的胆子是真的被我养肥了。” “我不管,是你记错了。” 哥哥会这么讲说明没生气,趁现在赶紧赖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依小少爷的。” 沈童脸上一热,得意的抬起小下巴一哼,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希望疫苗尽快送到医院,这么可爱的沈童,宫宴墨哪里舍得他孤零零的去另一个世界。 “宫老头,要不我们去青家一趟?”宫女士握着手机,心急如焚。 救命的药,光坐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那我打个电话告诉青州铭一声。” “行,你打电话我换衣服,五分钟车内集合。” 走到门口,差点撞上端着一盘水果的宫橙,两个俱吓了一跳。 “吓死我,小橙我和你爷爷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好的奶奶,路上小心。”宫橙懂事的不多问一个字。 苏闫(yan,二声)纤应声,“早点休息。” 小橙的端庄举止该是如此,可那条项链…… 车子开出老宅,噪音逐渐远去,宫橙将水果盘放在一旁,真可惜,她在冰箱角落里发现的长了白毛的葡萄,为了美观特意切片做的拼盘。 除了小叔叔,没有一个对她好的,她的人生倒霉透了。 该死的青棠沫,下手够狠,连小叔叔也算计,这笔账她记住了。 但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老宅,她看个热闹罢了,左右不过青棠沫的计划成与否。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坐山观虎斗,趴桥看水流。 宫橙开心的忘乎所以,下意识用竹签插起半颗葡萄放进嘴里,咬破后发酵腐烂的味道充斥口腔。 “呸——呕——呕——” “啊——恶心死了!” “呕——” 该死的苏闫纤,喊她声奶奶还装上了,要不是她不吃,也不会被自己吃到! 宫橙急忙灌了口水进嘴里,牙齿被冰水冻的一酸,抽气的瞬间不小心呛住,咕咚一声吞咽下去。 “啊啊啊啊!”
第48章 注射 宫徵和苏闫纤在青家书房细细商谈,青州铭经历过,相当体会他们二人的感受。 “我已经派当年去的人出发了,飞机需要一天一夜,到地会找到当年的医院继续购买,相信价钱给到,不会出无法招架的情况。” 临近告辞的时辰,青州铭送二人出门。 “伯父伯母,我替你们去医院看望宴哥哥怎么样?”青棠沫不知从哪里蹦出来。 “胡闹,小时候的苦头没吃够吗?”青州铭横眉一竖,十分唬人。 青棠沫发病时,很多医生甚至给不出病的名字,那可谓是十万火急,命悬一线。 “没人探望怎么行?正是因为我痊愈过,体内有抗体,我再次感染的风险极低。” “棠沫,我和你伯父非常感谢你愿意去医院一趟,但你父亲说的没错,等疫苗到了,我们再一起去。” “好吧。”青棠沫气馁,不能明着去,就晚上偷偷去,但是去之前先送点小礼物。 内心算计着,青棠沫回到房间,神神秘秘的打电话,“那个药今天晚上注射一支。” 于是深夜,沈童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他每天吃的饭菜里混着不容易发现和安眠药,现在睡的熟。 照着胳膊上抽血的针孔扎进去,沈童微微颤抖一下,随着液体慢慢注入,他皱起眉,无意识挣扎。 隔天,天不过蒙蒙亮沈童就醒了过来,不困可是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醒太早的后遗症吗? 试图睡着无果后,沈童坐起身蜷缩成一团,屋内只有着朦胧的光线,看到每一处全是模糊的影子。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被子上,他一怔,不明白为什么流泪。 “扫把星睡得怎么样?” 沈童浑身僵直,不可置信的看向某一处。一觉醒来,把你当做仇人的女人坐在你的房间里,何其诡异恐怖。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怕得传染病吗? “我?我来给你指条明路……早点去死吧。”一口银牙干净白洁,在黑暗的笼罩下,生出几分怖人。 “你在找这个吗?”青棠沫举起手机,戏弄嘲讽,“想给宴哥哥打电话?” 沈童乌黑眸子忽略青棠沫,青葱的手指去按护士铃。 然后凹下去的护士铃没有动静,估计早被动了手脚。 “让我猜猜,宴哥哥是不是让你乖乖等疫苗?”青棠沫揪起一缕秀发把玩着,“我给你讲讲实话吧? 每支疫苗珍贵无比,那笔钱够你沈童衣食无忧半辈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宴哥哥这么重视你,连价值千金的疫苗也要留给你一支。 但是我打听到,今年只制造了三支,宴哥哥一支,剩下两支给你还是给另外三位无辜受到牵连的医生们呢?” “是你做的?”沈童拳头紧握,宛如被侵犯地盘的小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从始至终,他安分守己,可青棠沫紧追不放,阴狠毒辣的计谋层出不穷的套在他身上。 “对啊,也不能全怪我咯,我是个握刀的,罪魁祸首是你沈童才对。因为你,他们受折磨的。” 青棠沫翩翩起身,手脚夸张的舞动,“你知道吗?那三个医生昨天聚在一起给家人留遗书,他们说自己活不成了,最小的……唔十七岁实习护士。 她边哭边打电话,喊着爸爸妈妈,女儿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好生凄惨。” “青棠沫,论歹毒谁比得过你?就算没有我,哥哥也永远不会喜欢你!” 仅仅因为自己,拖无辜的人下水。仿佛操控局势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过是利用一条条人命,获取他人利益的恶鬼。 “你懂什么?宴哥哥会爱上我的。”以解决沈童为前提,青棠沫捂嘴轻笑,“知道一切的你,还想活着拖累其它人吗?或者你只是在说大话,站在道德的高度指责我,自己却同样自私自利,不管他人死活要占下一支疫苗?” 沈童脑子卡壳,生锈难以转动。 倘若疫苗真的只有三支,无论疫苗到不到,有两个人一定活不成…… “别人有父有母,你又没有,孑然一身,我要是你就自杀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头好痛…… 他要死吗? “给,拿着,不痛的,”青棠沫嗓音出奇的柔和,将锋利的小刀塞进沈童手中。 看着沈童迷离癔乱的眼神,激动的脖颈青筋爆起,徐徐诱哄,“沈童,你死了宴哥哥会替你照顾好你的母亲,你不就在乎她和宴哥哥吗? 宴哥哥感染度低,你一死不久的时间他能痊愈,三支疫苗留给医生护士们,刚刚好救下所有人。” 谁在说话? 好温柔的声音,是哥哥吗? 不对,哥哥病了,是自己传染给他的…… 说得对,自己死了,哥哥的病可以自动痊愈,他好像不该活着。 “你不是一直为宫伯父宫伯母讨厌你而难过吗?我替你问过了,对于你将病传染给宴哥哥的事,他们很生气,但是只要宴哥哥好起来,他们不跟你计较,否则他们会叫宴哥哥丢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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