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场车祸是伪造的,车撞得特别惨烈,但是当时没盛慈没在车上,他是想脱身跟一个外国佬......” 话没说完,小周助理就听见了咔嚓咔嚓的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纪许渊的屏幕被他生生捏碎,连里面的元件也难逃毒手。 汇报完小周就走了,他有眼色地跟纪忝铭说了声,就去给大家买饭了。 半小时后,小周助理拎着大包小袋回到医院,正巧撞上被拎回来的盛慈,精致的妆全哭花了,瞧着蛮可怜的。 若不是对这家伙的所作所为那么知根知底,他都要被这副模样给骗了,敢在他睚眦必报的老板头上动土真是不想活了。 本以为他老板会就地给这个叫盛慈的开间病房,揍完直接住院,也能省出个来回跑的路费,结果纪许渊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扔了句关进仓库。 那间仓库在郊外,具体位置小周助理也不清楚,司机小季跟纪许渊的时间更长,曾跟他提过那仓库。 以前纪许渊二十出头的时候,经常和几个太子党在那地方玩,玩出人命也是经常的事儿。 现在好像已经废弃好多年,盛慈要是被扔到仓库那里,肯定没好果子吃。 纪许渊没时间理盛慈,是因为纪忝铭给他打电话,盛糯糯醒了过来。 急忙回到病房,动作间有些急躁不慎撞到了门框,盛糯糯听到动静后散散的目光迟滞地朝他投过来。 他动了动嘴唇,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是近乎质问的语气:“孩子呢?我的小糯米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哪了!” 纪许渊眼睛血红血红的,充斥着可怖的血丝,踉跄着扑过去抱住情绪越来越激动的盛糯糯。 “宝贝儿,你别激动!” 惨白的盛糯糯,仿佛完全和病床融为一体,那绝望的眼神像根针似的刺着纪许渊的良心和人性。 种种的残忍的真相就憋在嘴边儿说不出来,他忍受以及现在经历的痛苦不想让盛糯糯再经历了。 他握着盛糯糯的手亲吻,竭力安抚他的情绪,“宝贝儿,孩子在保温箱呢,我们的小糯米是早产儿,需要吸氧。” 盛糯糯很好骗,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纪许渊:“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咱们的儿子体重有点儿轻,需要在保温箱里待着,你不信问大哥。” 盛糯糯的视线转向纪忝铭,纪忝铭的心头像被扎了针,没有多疼却细密地泛着酸,只得配合着点了点头。 即使纪许渊再三保证,盛糯糯也是隐隐不安,吵着要起床去见他的孩子。 向来脆弱的姜媛难得没哭,顺着纪许渊的话劝了几句,好不容易安抚盛糯糯安稳下激动的情绪顺利睡着。 见盛糯糯睡着,纪许渊特地加派了七八个保镖守着他这间病房,然后让小季开车去了郊外仓库。 前脚纪许渊刚走,后边儿郁谨行就来到病房,还带着两位专家医生,穿上白大褂戴着口罩,保镖根本看不出谁是谁,就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倒不是因为怕纪许渊,而是不想跟疯狗计较,也不想再给医院添麻烦,干脆这样直接省事儿。 他带的这两位医生都是治疗中晚期胃癌方面的顶级专家,他也是今儿早在这家医院的医生朋友嘴里知道的噩耗,就更想掐死纪许渊。 好像对来者有感觉,郁谨行刚靠近病床盛糯糯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见到是郁谨行他蛮意外的。 姜媛跟他解释:“你跟妈提过的那位小宋在国外,是郁总送你来的医院。” “谢谢你,郁大哥......” 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郁谨行,盛糯糯心里特别温暖,曾经很亲近的老友,再次重聚依旧倍感亲切。 看着盛糯糯嘴角挂起笑容,郁谨行的心脏都要融化,是既欣慰又心疼。 近半年他用忙碌到昏天黑地的工作充实自己,以为已经从容可以面对盛糯糯当初选择了纪许渊。 可事实证明,看到盛糯糯单纯无邪的笑他还是会心跳加速,只要盛糯糯有需要,他可以随时随地义无反顾。 踹开纪家门的那刻看到的场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哪怕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后怕到出一身的冷汗。 想留住眼前这人的欲望也在那瞬间达到顶峰,即使胃癌重症难治愈,即使前方困难重重,他也想尝试着拯救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糯糯,这两位医生是国内研究那病的治愈的权威专家,他们手里也有痊愈的案例......” 他正说着话,却见盛糯糯连忙给他使眼色,这病房除他俩外还有姜媛,郁谨行瞬间明白过来。 姜媛也转过头来好奇追问:“郁总你说的什么病啊,治愈什么的专家啊?” 郁谨行不动声色地说:“阿姨,您知道糯糯身体的虚弱,经常住院是缺血造成的,两位专家都是这方面的权威。” 只要他开口说话,就有让人无条件相信的本事,加上郁谨行长得好看成熟稳重,对盛糯糯更没得说,在姜媛心里很快就把纪许渊那正牌姑爷比下去。 即使没说那么透,盛糯糯也明白这两位权威专家究竟是治疗什么的,他露出个苦笑,如果他的病真像郁谨行说的那样简单该多好...... 临别前,盛糯糯拜托郁谨行,请他找人去保温室看着自己脆弱的小糯米,他怕纪许渊或者盛慈伤害他。 这回轮到姜媛凝重着脸频频给郁谨行使眼色,郁谨行掐着自己的掌心也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 直到离开那间病房,郁谨行才能如常地喘口气,盛糯糯的重病和他孩子已经离世的事实就像两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对相互瞒着对方的可怜的母子若是知道血淋淋的真相后,该是怎样绝望的场景......
第60章 我要见糯米 距离京城三十里的仓库里,有股难闻的血腥味儿,整座仓库都黑漆漆的,只有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 盛慈被绑在铁架上,半身浸满脏糊糊的血迹,平时敏感的感官完全被令人毛肚悚然的黑暗剥夺。 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他肩膀和嘴唇瑟瑟发抖,直直盯着烟头闪现那边的黑洞洞的虚无暗处...... 心寒到哽咽的男音响起:“纪许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男朋友你曾经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独自在国外复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你知道我身体和心理每天都被迫承受多大的痛苦吗,回国后看到你和盛糯糯甜蜜,我心里怎么想的?” “四年半的时光荏苒,你的心真的变硬了很多,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多好吗?那些事实你都忘了吗?!” 他说这些话时,几乎是声声泣血,嘶哑着喉咙从心窝子吼出来的。 纪许渊始终抽着烟,冰封的表情半点不为所动,以前盛慈总是提起他独自在国外疗养复健的四年,而纪许渊心里充满着愧疚。 因为这份愧疚,他无条件给盛慈买跃层和别墅,盛世嘉年也给了盛家的营销公司一点儿甜头吃,尽全力地补偿盛慈所受的痛苦。 可如今事实真相摆在面前,不由得纪许渊不相信,盛慈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往他心脏戳刀子的话,纪许渊也仅仅讽刺地扯扯嘴角,犹如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十几二十岁时,应该是真的爱过盛慈的,那时候他脾气比现在更暴躁比现在更不是东西,而盛慈能乖乖听话,把他的戾气全部无条件接纳。 现在回过头看看,盛慈哪里是愿意去接纳他,早就他妈的不知勾搭着谁,钻进别人的被窝里快活去了。 始终愿意默默忍受他,沉默不语地爱着他,全心全意对他好接纳他的只有躺在医院里的盛糯糯。 纪许渊吐出口烟雾,目光犹如毒蛇阴森盯着盛慈,终于薄唇轻启命令道:“说说,你消失的四年都去哪儿了。” 听这话盛慈呼吸一滞,直觉费尽心思隐瞒的秘密还是被纪许渊给发现了,连说话都不稳:“什么去哪儿了?” 盛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纪许渊沉默看着他,他还是在嘴硬着拒不承认自己肮脏的所做所为。 纪许渊慢悠悠地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张纸,旁边忽然有人影一动,盛慈吓了一跳才发现仓库里还有其他人在。 纪家的保镖头子从容地把那张纸接过来递到盛慈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出是他在国外某医院的就诊记录。 保镖头子手一松,看似一张薄薄的纸页就稀里哗啦完全摊开了,保镖一米八五的个头,从他肩膀到脚底延伸下来全是盛慈就就诊记录。 盛慈的脸当时就扭曲了,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知道自己在纪许渊这里的戏份已经演到头了。 给盛慈看完就诊记录后,保镖头子就后撤半步,再次熟练隐匿在黑暗里,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纪许渊懒得跟盛慈浪费口舌,撩起眼皮简单问了句:“跟我聊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此时的盛慈没了刚才受委屈的撕心裂肺的哭叫,他知道纪许渊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背叛他的:“五年前......” 五年前啊,五年前他们正甜蜜的谈婚论嫁呢,而盛慈背叛把他们把初夜留给结婚当晚的约定,已经跟别的男人开房上床了。 皮鞋踩着冰冷的水泥地面,发出吱嘎吱嘎的骇人的动静,纪许渊捏着烟头越靠越近,盛慈都快无法呼吸了。 “啪!” 一个巴掌落到盛慈的脸,半边儿左脸颊顿时跟烧起来似的火辣辣的疼痛,他嘴角都咬破了。 虽然道德廉价至极,盛慈的自尊心还是蛮强的,不肯屈服回瞪着纪许渊,他害怕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知道吗纪许渊,你今儿就是打死我我也半点儿不后悔当年那么做,如果再回头重新过一遍,我他妈的还照样儿的给你戴上这顶绿帽子!” “啪!啪!” 又是连续的两巴掌,盛慈嘴里都开始喷血了,耳朵被掌掴得嗡嗡作响,他哽咽着崩溃大哭。 边哭边嘶吼着控诉纪许渊:“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真心实意的爱过我吗?!” “爱情不是那样的,爱情是相互尊重相互理解,不是我事事都要听你的话,不是我他妈为哄你高兴整天装孙子!” “不管是我还是盛糯糯,你都没真心实意爱过,自始至终你爱的只有自己!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你把我当你的未婚妻吗,你把我当玩具玩儿呢,我跟别人在一起那种踏实的感觉你这辈子都给不了,是我他妈傻.逼我鬼迷心窍才跟你耗那么久!” 扇盛慈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这番话跟记忆中的片段重合—— “纪许渊,我是人!不是你的玩具!” 那双小鹿般清澈纯净的眼睛,饱含着委屈的眼泪,他纪许渊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玩具了吗? 这番话逼得纪许渊双目赤红,不知不觉变得湿润,他转头就把那抹落寞从自己冷硬的脸庞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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