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灯的当口,赵一楠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兔子的头,安慰道:“应该不会,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赵一楠与吴漾的渊源说来话长。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冬夜,赵一楠独自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前行。 他听到前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伴随着含混不清的呼唤:“安然……安然……你在哪里……” 赵一楠皱了皱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哭泣声中的绝望与痛苦,让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一个男子烂醉如泥地倒在雪地里,身上沾满了雪花,脸冻得通红。 如果不管他,这个人在雪里睡上一夜,必死无疑。 他愕然发现自己认识这个人,他竟然是翎羽私立学校的校医——吴漾。 学校里时,他与吴校医并没有什么交集。 然而,此刻在雪地里又哭又叫的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的人,让赵一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同情,他觉得自己的境遇与眼前这个疯男人颇有些相似。 他最终还是帮了他。 吴漾避免了冻死雪地的下场。 为了报答赵一楠,吴漾便给他治伤。 吴漾的医术也确实精湛,而且嘴巴紧,从不多问赵一楠的私事。 渐渐地,两人熟络起来,甚至超越了年龄的限制,成为了朋友。 毫不夸张地说,两人是对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了。 “安老师是吴哥的什么人啊?他们俩之间怎么感觉怪怪的?”陆谨言的声音将赵一楠从那个寒冬拉了回来。 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兔子软软香香的脸,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赵一楠心中不住感叹,太好了,这一切是真实的,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坐在自己身边,是真实的陆谨言,而不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泡影。 “哥?”陆谨言看着呆愣盯着自己的傻瓜,又唤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赵一楠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都快“老泪纵横”了。 小兔子眨眨眼,“你比我大吧?我没叫错吧?” 赵一楠拨浪鼓似地点点头,“宝贝,可不可以用叠词?” “啊?”陆谨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叫声好哥哥呗?” “不要!”陆谨言扭过头。 赵一楠宠溺地笑了笑,心里觉得他的小兔子真得是单纯得紧,自己一定要看好他,免得被坏人骗了去。 “对了,宝贝你刚刚问我吴漾和安老师,其实,他们之间的事,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吴漾对安老师还是关心的……宝贝你就别担心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陆谨言接着想问为什么明明关心却还要那样对待,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知道每个人也许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和过去,我们只需学会尊重就好。 “宝贝,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应付赵一萱吧……”赵一楠坏笑着道。 陆谨言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另一边,吴漾坐在密室里,双手环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一抖一抖的。他努力压抑着哭声,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决定不再管安然的事,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却忍不住心疼。 他恨自己,更恨安然。 安然,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脑子里总是不停地浮现出安然在大街上摇摇欲坠的模样,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对自己说,“安然一个人不行的……” 吴漾在心中咆哮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门,朝着安然的方向,狂奔了出去。 安然走得极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吴漾看到那个身影,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安然淤青的嘴角微微扬起,“我知道,你回来的……” 吴漾松开手,走到他的面前,眼中满是泪水和愤怒。 安然艰难地抬起手,似是想要擦掉他的泪水,手在半空却停住了。 只听“啪”的一声,吴漾一巴掌扇在安然脸上。 安然,笑了笑,欣然接受。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吴漾把人拉回酒吧。 两人面对面地站在密室中央。 “你喜欢被打是吧?”吴漾率先开口,紧接着又扇了他一巴掌。 安然的身子抖了抖,撑着墙,才勉强站稳。 “说话啊!”吴漾愤怒道。 安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吴漾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阿漾,我……” “别这么叫我!”吴漾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恶心!” 安然微微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好……” 沉默半晌,安然忽然开口道:“阿……嗯……对不起……” 吴漾快气疯了,“你来这就是想和我说对不起?” 安然沉默不语。 吴漾嘲讽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什么?是你突然消失?还是拿钱把我卖掉?” 安然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吴漾脸色铁青,目光如刀。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愤怒到无法自持的人,几乎快要疯掉。 安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却流露出深深的歉意。 吴漾感到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即将爆发。他猛地冲向安然,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抵在墙上,“安然,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安然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他没有反抗,也没有逃避,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吴漾的怒火。 吴漾看着安然那任君采撷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平息,反而烧得更加旺盛。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愤怒吞噬,他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根本做到。 “你为什么这么做?!”吴漾怒吼道,“你要断就断,现在摆出这副样子来做什么?你想要是吗?我满足你!” 安然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无法解释,也无法挽回。 吴漾冷笑一声,“看来,我做什么你都会接受……” 安然依旧无言。 “好……”吴漾把人推到躺椅上,锁上了门。 “你是不是不会痛?连心也是?”吴漾一边说着,一边粗暴地扯着他的衣服。 他掐着他的脖子,“说话啊,你说话啊,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你恨的要死……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咳咳……”安然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我……爱……你……” 吴漾听到这话,猛地松开手。 空气灌入安然的吼中,他大口地喘着气。 一巴掌又甩到安然脸上,“你不许说这话,谁都可以对我说这句话,唯有你, 不可以!” “好……”安然淡淡道,随后咳出一大口血来。 突然,吴漾冲着那带血的嘴角吻了上去。 安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心甘情愿地被他摆布着。 呼吸声、喘息声、咳嗽声,交织缠绕,消毒水味、汗味、血腥味、体液味相互充盈…… 大约一个小时后。 吴漾从躺椅上下来,颤抖着穿好衣服。 他看着躺椅上那个意识就快模糊的人,心头一阵绞痛。 他觉得自己是个疯子,被安然逼疯的。 安然给了他新生,同时也杀死了自己。 爱有多深刻,恨就有多浓烈…… 这个世界上哪儿那么多纸短情长、情比金坚……都不过是昙花一现,过眼云烟罢了…… 吴漾给安然清理干净后,打了几针,又重新包扎了裂开的伤口。 有条不紊地干完这些后,才给自己清理了一下。 他正准备去找身干净衣服给安然穿上,手却被拉住了。 安然吃力地握住那个几年没敢碰的手,久违的触感自掌心蔓延开来,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软垫上,很快消失不见。 他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声音微弱:“下个月7号……最后一场拳赛。打完这场比赛后,我会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丢失了多年的勇气。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你……会来看吗?” 吴漾默默地听着,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养伤。”说完,他把一套衣服扔在安然的身上,然后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吴漾一进休息室,就感到一阵虚弱袭来,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立住。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倒在地。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安然的话,“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泪水,终于止不住,如瀑如注……
第37章 “玩弄的关系” 赵一楠和陆谨言手拉着手走进了家门,门边摆放的绿植在阳光下摇曳生姿,为这原本无趣的别墅带来了勃勃生机。 刚进家门,他们就发现赵一萱依然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不大好,黑眼圈很重,但眼中的锐利却未曾减退。 陆谨言一个激灵,羞怯地松开赵一楠的手。 看到两人后,赵一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故意板起脸,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赵一楠微微皱眉,他明白姐姐这是在故意给他们压力,他试图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对自己的小兔子柔和些,别把他吓着了。 赵一萱黑着脸,直接选择忽略。 “陆瑾言,你过来。”赵一萱冲他招了招手。 陆谨言低着头,不敢看她眼睛,搓着衣角,内心忐忑。 赵一楠见状,强硬地握住陆谨言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声“别怕,她是纸老虎,就是看着凶而已……” 赵一萱恶狠狠瞪了赵一楠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赵一楠却毫不在意,紧了紧陆谨言的手。 陆谨言紧张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赵一萱见陆谨言磨磨蹭蹭不过来,眉头紧锁,语气强硬:“陆瑾言,我叫你过来,听到没有?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谨言硬着头皮走到赵一萱面前,低垂着头。 “怎么不叫人?这么没礼貌?” 闻言,陆谨言抬起头,小鹿般明亮的眼睛真诚地看着赵一萱,他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赵一萱心中一阵柔软,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是吗?我问你,你和我这个蠢弟弟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赵一楠刚想说话,被赵一萱喝断,“你住嘴!我问的是陆瑾言。” 赵一楠倒是不怕他姐,只是他也想知陆谨言究竟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便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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