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东西落学校了,我回去一趟。” 温郁金没有听完那些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经麻木了,但他的耳朵还是会痛,话太多了,快要把他的脑子挤爆了。 他乱麻麻的思绪在看到面前那栋奢华的别墅时彻底消失,他哇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他是跟着导航到甘遂家了。 甘遂现在应该在跟家人和和美美地吃晚饭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家人和和美美地吃饭吧。只有他一个人不和美,也许全世界只有他一个倒霉蛋,一个可怜鬼。 他关掉手机,屏幕的光熄灭,昏暗的天此时也彻底黑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竟然走到了当年他掉下去的那个下水道口,他站在井盖旁看了许久,又转头去看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最后他抬起脚在井盖上晃了晃,哪料脚突然抽筋,本就摇摆不定的身体突然往前倾,他大叫了一声,想象中的臭水没有淹没他,他正好好地蹲在井盖上。 搞什么。 温郁金在心里骂自己,大晚上的在这里搞什么,像个神经病一样。 “你在那里干什么?” 黑夜里突然传来声音,温郁金吓得一哆嗦,等人走近一看,是甘遂。 甘遂看他站在井盖上,提醒道,“在那很危险,过来。” “我的脚抽筋了。”温郁金此刻只想钻到地缝里去,太蠢了他,要是真和小时候一样掉下去了,那就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简直笨到家了。 “温郁金。” “嗯?” 甘遂无奈地弯腰把人扶起来,“你真的很奇怪,从长相到行为方式,都奇怪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离这么近,趁夜色,温郁金直直看着甘遂,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是不是该离你远点?我又考倒数第一了。” 甘遂把人扶到一旁的台阶坐下,理了理校服,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以给你补课。我想看看,你究竟笨到什么地步。”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温郁金激动地站了起来,抽筋还没好完全,他整个人都扑到了甘遂身上,甘遂皱眉刚要说话,温郁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下,他一蓝一黑的眼睛里流泻出两道银河,语调委屈,“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进入论坛模式2814/1652/7
第二十七章 作弊 2024-03-16 23:33:0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没说话,把人放回台阶坐好,才问:“为什么哭?” 温郁金后知后觉伸手去摸脸,愣了几秒后抬手擦干净,只说:“好像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 又答非所问。 甘遂说,“没事。” 他刚说完,手机响了。他妈妈催他赶紧回家吃饭。 “你不用管我了,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回去了。”温郁金看甘遂放下手机,立马说,“你快回家吃饭吧。” 甘遂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温郁金提着的气一下卸了劲,他低下头,眼泪一滴又一滴,滴在黑色的地砖上。 真是太丢脸了,一直哽在喉咙里难受在听到甘遂愿意给自己补课那一秒突然崩塌,应该躲在没人的角落去哭,应该无人察觉,应该悄无生息,被家人丢弃的臭虫就该这样不是吗? 有关他的事家里向来都是能拖则拖,不放在心上,但这次办理寄宿却做的很快,昨晚提的,放学前他的东西就被送来学校,温郁金没什么感觉,这种急着把他撇开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昨晚已经哭过了,今天就不要再哭了。 高二就办理寄宿的人几乎没有,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每天放学家里都有人来接,而温郁金,自己回家和一个人住宿,也没什么不同。 起初几天温郁金并没有心情好好听课,更别说去问甘遂题了,马缨丹每次想要催他去,一转身就只能看见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温郁金,一直这么睡了几天,温郁金突然容光焕发,又开开心心地活了过来,拿着题册问马缨丹,问甘遂。 甘遂的同桌徐先见温郁金又拿着换汤不换药的题目来问甘遂,他都无语了:“你这个脑子到底会不会转啊温郁金?这个题和你上节课拿来问的不是一个题吗?我睡着都听懂甘遂讲的了,你怎么还没听懂?” 温郁金看了看题目,又翻出上节课问的题,他怎么都没看出这两个题是一样的。 “真是笨死了。”徐先忍不住吐槽。 甘遂说:“是一样的,只是颠倒了顺序。” 温郁金的脸立刻就火烧火燎的,他从甘遂手里抽回题册,说:“那我就不问了,我下去自己看看,谢谢你。”说完他就快速穿过人群走下去。 徐先还没吐槽够,扭头看了一眼温郁金,又说:“比我家的狗都笨。” 甘遂收起笔,瞥了徐先一眼,说:“他没问你。” 徐先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看向甘遂,甘遂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换了个方向睡觉。 因为徐先的话,温郁金好几天都没再去找甘遂问题。他不是怕去被徐先说笨,是怕甘遂也觉得他笨,以后不教他了。 在这之前,他得把之前的都补起来。 晚上放学他也坐在教室里看书做题,他算是发现了,只要题目稍微绕一点,他就没法看懂,他的脑子不会转弯,完全就是个摆设。也不怪徐先说他笨。 一直坐到很晚,肚子都响了他才发觉自己还没去吃饭,糟糕!温郁金收好书包往下跑,这才发现餐厅关门了,超市也快要关门了。 他大声喊着等等,冲进超市买了一堆面包薯片糖果,付完钱出门呼了口气,正看见甘遂站在门口,他惊讶地凑到甘遂面前,问:“你怎么也还在学校?” “今天周五,你没回家?” 温郁金老实回答:“我从上上个星期就在学校住了,周末也不打算回去。” 甘遂没再多问,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说:“这是我整理的各科的一些基础题,你在月考前反复做,会有帮助的。” 温郁金接过来,一脸感激:“你不嫌我笨得烦人就够了,还这么麻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极限,差生也有自己的最优极限,考到自己的最佳标准就行了,你的确不够聪明,但是也不要放弃,你得到你自己的顶峰。如果你的顶峰仍然是倒数第一,那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温郁金如沐春风,又想起自己的最终目的,他问,“那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了吗?” “我不需要朋友。” 甘遂再次强调,“我做这些,是因为老师让我帮你,无论好学生还是差生,都只是同学。” “哦。” 温郁金见甘遂要走,他赶忙叫住说,“我有道题想问你,你现在还有时间吗?” 甘遂停住,说:“拿给我看。” 本来想回教室,教室门被保安关了,温郁金只好带着甘遂回学生公寓,是两人间的,但现在只有温郁金一个人,另一张床上摆满了温郁金的药和一些掐丝珐琅图,栩栩如生。 两人坐到桌边,温郁金一边啃面包一边听甘遂给他讲,甘遂讲得很慢,甚至这种题型他已经跟温郁金讲过好多遍了,但他还是会从头再讲一遍。 “听懂了吗?”甘遂问。 温郁金点头:“听懂了。” “那你讲给我听。” 温郁金的心一咯噔,结结巴巴讲完,不安地将甘遂的脸看了几遍后,才听见甘遂淡淡回了个嗯字,应该是对了。温郁金放心了,从零食里抓出一把糖给甘遂:“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甘遂抓了几个装进口袋里,剩下的又放进袋里,说:“我回去了。” “好,我送你。” 到楼下,公寓门已经锁了,宿管阿姨也不在,温郁金打了电话没人接,他着急地跑遍了一楼也没看到阿姨,他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明天回去?真是抱歉……” 甘遂没说什么,转身就往电梯去。温郁金连忙跟上,狭小的电梯里似乎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床很宽,温郁金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甘遂用了他的沐浴露,双倍的香味让他怎么都睡不着。 甘遂心无杂念,睡得很快。半夜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胸前蹭,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掀开被子一看,是温郁金。 他的腿压在他的腿上,长长的睡裤滑到大腿根部,温郁金不安分的腿不停在他腿上摩擦,甘遂伸手去移,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一怔,手握着温郁金的大腿,迟迟没动,温郁金从他胸口爬到了他的脖颈处,摸着他的脸还不停吻他的脖颈,嘴里嘟嘟囔囔念着:“好香好软,好想亲……” 甘遂僵硬了片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去,背对温郁金。温郁金没静几分钟,很快又粘了上来,抱着他就不撒手。甘遂看了下对面床上的熊猫玩偶,突然明白了,他伸手够过来,转身塞进温郁金怀里,温郁金果然不动了,老实睡觉了。 好久没有梦遗的甘遂,在那晚之后,梦里总是看见一双笔直光滑的腿,他什么都没做,那双腿会自己放到他手中,只是放到他手中,他就不成器地高潮了。 面对性,快要十七岁的甘遂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他从小就在严苛的教育下成长,跟性相关的除了生物老师寥寥带过,他从不会主动去了解。 对他来说,按部就班地念完书,获得保送资格,进入顶尖大学学习,学业结束接手家族企业,到特定的年纪谈恋爱结婚生子,家里都会安排妥当,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包括……欲望。 温郁金照常找甘遂问题,成绩依旧是倒数第一,分数有所增长,但杯水车薪。马缨丹交给他办的事他也没办好,他根本找不到切入口,去问甘遂的喜好,而且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觉得跟甘遂亲近,甚至有些更生分了。 甘遂现在都不看他了,可能是无数个倒数第一,也让他失望了。 期末考试前,马缨丹拿了封情书给温郁金,拜托他一定要拿给甘遂看,说既然打探不到消息,她就只能以情动人了。 “最后一次!拜托拜托,就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温郁金左右为难,但还是说好,他怕情书被他弄丢了,让马缨丹先拿着,等考完试再拿给他,马缨丹随手把情书塞在温郁金校服口袋里说,“我怕到时候我又犹豫,就放在你那,没事的。” 温郁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这样了。 语文考试考到一半,三组突然传来声音:“老师,有人作弊!”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了后面。 温郁金不明所以,看向说话的人,是廖远闻。 只见廖远闻的手指准确地指向温郁金,说,“就是他!我看见温郁金作弊了,小抄就在他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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