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宇文心想陈宏也许试探过他,无论抱着什么目的,不过陈宏说是,多半就是了。 陈宏提醒道:“我们接触不算多,他已经好久没找我了,你让他快点来上课把点数用掉。” 张宇文与霍斯臣认识了一段时间后,聊天内容完全在共同话题上打转,从来没过问对方的私生活。 “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帅的,气质很好。” 常锦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突然插入话题,把他们吓了一跳。 张宇文察觉到伙伴们的表情有点奇怪,忙解释道:“我和他绝对没有朋友之外的关系,不管是不是,我也对他没有想法,就是在看书与游戏上聊得来。 约了周末出去玩,还没定去哪儿,但可能去街机厅打射击游戏。” “哪里!” 常锦星道:“我也去!” 一时间街机厅的诱惑大于爬山,严峻也有点动心,郑维泽虽然不喜欢打电玩,却可以夹娃娃,眼看爬山提议就要泡汤,陈宏的面子实在挂不住,当即说道:“运动! 不行! 不能去街机厅!” 旋即,陈宏准确地找到了突破口,只要摆平张宇文,其他人就自然会跟着去了。 “叫上阿臣一起。” 陈宏说。 张宇文:“可他是直男,大家一起活动会不方便吧?” 一群GAY带着个直男一起,他们之间开玩笑就要稍微谨慎些,也不能在出行时明目张胆地讨论哪个男生帅哪个穿着品味好。 “没关系啊。” 常锦星说:“我喜欢直男,直男都很可爱。” “哎!” 张宇文听出危险,马上警告常锦星:“不要掰他。” 常锦星把话这当做夸奖,吹着口哨去洗澡,说:“你们决定就行。” 陈宏:“我邀请他一起?” “我问问吧。” 张宇文给霍斯臣传了讯息,很快那边就答复了。 【我都可以,你去我就去。 】 于是本来只想去打电玩的霍斯臣,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他们拉着去爬山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礼拜六,天气预报有雨,但看这万里无云的晴天,大家显然都不在意,各自背着包,里面装了零食水杯等,步行过桥,前往一公里外的旅游大巴站去与霍斯臣集合并搭车。 江湾路的地段确实很好,去哪儿都很方便。 “咱们应该弄个队服。” 严峻说:“网上可以买到,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穿。” “这个提议很不错。” 陈宏答道。 他从前经常组织俱乐部的会员们去爬山,增进大家感情与交流。 对象换成室友们也一样适用。 但他们今天起得实在太早,除了习惯早起的张宇文精神奕奕之外,后面的常锦星与郑维泽仍在犯困。 常锦星灌了一大壶咖啡,挂着单反相机,郑维泽存了点小心思,选了件与常锦星近似款式并同色的休闲装,显得两人有点像情侣。 陈宏与严峻穿着运动服,张宇文则穿了身工装与夹克外套,工装长裤反而显得腿很长。 “你约了他几点?” 陈宏问。 “应该已经到了吧?” 张宇文望向巴士站,旋即朝他挥手。 霍斯臣今天也穿了一身工装,双手插在裤兜里,肩上斜斜挎着一个简单的腰包,相当潇洒帅气。 张宇文一身米黄色,霍斯臣则是深绿色,大家都十分诧异,以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张宇文。 张宇文还没发现,满头问号,霍斯臣打了招呼,说:“早上好。” “早上好啊。” 众人短暂寒暄片刻。 张宇文以为霍斯臣会一身越野装束,没想到这么简单,说:“你连包都不带?” 霍斯臣说:“这不是? 里面有水杯,纸巾,够了。” “我的零食不会分给你。” 张宇文警告道:“你什么都不带,一定是想蹭我的零食。” 霍斯臣笑了起来,答道:“被你发现了。” 车来了,大伙儿便上车去,不得不说多一名同伴显然很合适,这样他们两两成对,不再有人落单也不再需要坐别人的大腿。 郑维泽和常锦星互相倚着打瞌睡,陈宏与严峻坐在一起,张宇文则自然而然的和霍斯臣坐。 霍斯臣与其他人完全不熟,除了陈宏,连名字都认不全,正在小声问张宇文他们的名字。 上次加过联系方式后,GAY们对他完全没有兴趣,唯独张宇文会时不时陪他闲聊,相当于这些人里,霍斯臣只有张宇文这一个朋友。 “陈宏让你记得去上课。” 张宇文提醒道。 “不想去。” 霍斯臣答道:“他的课太累了,我天生懒惰,只想享乐。” 张宇文笑了起来,没想到霍斯臣这么直白。 “但你身材挺好。” 张宇文说。 “天生的。” 霍斯臣眉毛一扬:“我经常吃垃圾食品。” “看出来了。” 张宇文答道,他知道霍斯臣每天上班前会买一大杯可乐,放在办公桌上喝,碳酸饮料在张宇文的原生家庭里是绝对禁止的,令身体钙质流失不说还很容易发胖。 旅游线路巴士抵达象峡,象峡是江东市郊最出名的山峰之一,海拔上千米,有缆车上下,风光秀丽,流金江从峡谷下穿过,山峰南北两向,中有一自然形成的孤梁犹如拱脊,连接了南峰与北峰,犹如象鼻横亘于江面,是以因此而得名。 象峡春季有樱花盛开,夏天则是避暑圣地,秋季可观赏枫叶,一年三季都十分热闹,唯独这个时候,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还未曾下下来,只剩下青得发黑的单调的松树们,没有雪景,是少有的旅游淡季。 “好冷啊──”常锦星夸张地惨叫道,在车上睡了快一小时,下车被冷风一吹,更是瑟瑟发抖,郑维泽则被冻得有点神志不清。 “动起来就暖和了。” 陈宏说。 “走吧!” 张宇文说。 同伴们开始慢悠悠地往上爬山,按他们的计划是步行上山,下山时再坐缆车下来。 “那你平时也不运动?” 张宇文与霍斯臣并肩而行,自然而然地问。 “每个月会踢两场球。” 霍斯臣答道:“大学时的系队,在江北体育馆。” 霍斯臣不仅喜欢踢球,也喜欢看球,还喜欢玩足球类的游戏,张宇文判断他是直男,一部分也缘因这一爱好,GAY大部分不太喜欢激烈对抗的活动,譬如篮球与足球这种需要激烈碰撞的比赛,爱运动的更青睐于打羽毛球与游泳。 “什么时候比赛?” 张宇文随口道:“你担任什么位置?” “有时是后卫,有时是守门员。” 霍斯臣答道:“取决于守门员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得罪老婆。” 张宇文笑了起来,本想顺着这个话题问问霍斯臣有没有女朋友或是结婚了没有,但这涉及私生活,他还是识趣地不顺着话题聊下去了。 霍斯臣相当有商场上混出来的分寸,张宇文不问他关于生活的事,他也不问张宇文,但偶尔张宇文不小心问到了,霍斯臣便也会问一个问题作为交换。 张宇文与霍斯臣走在最前面闲聊着,一方面他觉得人是自己叫来的,不能冷落了他,另一方面和霍斯臣聊天也很舒服,不用过多地揣测对方的想法。 “我帮你背包吧。” 走到休息站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没了影子,霍斯臣朝张宇文说。 张宇文:“我不累。” 霍斯臣:“我知道,但这样一来,你待会儿就不好拒绝我吃你带的东西的要求了。” 张宇文哈哈大笑,把包交给他,霍斯臣随手一提,不沉。 两人坐在休息站里等同伴们,来了一群女大学生,目测只有十八九岁,像是同寝室里出来游玩的,爬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解了外套只穿着毛衣,站在休息站前搧风。 “洗手间在哪里?” 一个女孩问她的室友。 霍斯臣主动接了话,说:“从这条小路过去,后面有个告示牌。” 众女孩于是哄笑,连喝水喝一半的张宇文都差点喷出来,霍斯臣愕然,意识到自己表述不清后,解释道:“我是说,那里有个洗手间的引路告示牌。” 先前那女生满脸通红地沿着小路走了,霍斯臣被张宇文揶揄了一番,只不说话,末了,她们重聚在一起,又往前走去。 霍斯臣注视着其中一个的背影,张宇文说:“她挺好看的。” 霍斯臣回过神,朝张宇文说:“像我大学时的学姐。” “哦──”张宇文点了点头,至此再无疑虑。 “你结婚了没有?” 霍斯臣难得地问了句。 “没有。” 张宇文说:“我单身,上一任前年分手,现在空窗。” 霍斯臣:“怎么不找个?” “穷。” 张宇文言简意赅:“自己还借住朋友的房子,总不能让喜欢的人也寄人篱下。” 霍斯臣:“结交有钱的朋友令人羡慕,也让人患得患失。” “说得很对。” 张宇文笑道:“只是对方根本不会在意,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心态作祟罢了。” “人都有点自尊心。” 霍斯臣如是说。 室友们终于到了,陈宏与严峻表现得很正常,今天严峻也穿了身冲锋衣,拉练拉到领口,不怎么出汗,精神也很好。 陈宏则脱了外套扎在腰间,上身穿着T恤,露出健硕的肩背曲线。 果然最累的是郑维泽,他拉着常锦星的手,一步三停地抬头看。 “还有多远?” 郑维泽说。 “马上就到了!” 张宇文说:“还有二十分钟!” 郑维泽打起精神,张宇文与霍斯臣又要继续登山,郑维泽忙求饶道:“先让我休息会儿。 我们刚到呢!” 常锦星说:“你们先走吧! 我们很快追上来。” 严峻说:“没关系,我也正想休息会。” 张宇文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两人走得太快,反而让室友落下了,于是他调整了计划,决定与他们一起走。 爬山就像人生路,虽然一起出发,却总有人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也总有人慢慢地落在了后头,再看不见人影。 总会临时结识一些人,一起走一段路,很快又各自分道扬镳。 但这段路真的很长很长,他们选择了平时游客也不多的北峰,栈道狭窄险峻不说,坡度还很陡,早上十一点时,连张宇文也觉得累了,需要时不时休息一下。 常锦星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身上背着自己与郑维泽的包,站在高处的横梯前给大家拍照,专门抓拍室友们狼狈不堪的瞬间。 “你够了。” 严峻说。 常锦星笑了起来,今天他展现了非比寻常的男友力,背着大包小包不说,还要照顾最爬不动的郑维泽。 “还有多远?” 今天郑维泽问得最多的,就是还有多远。 “马上到了。” 张宇文说道:“还有二十分钟。” “一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郑维泽发现自己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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