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时,邵青燕已经打开了信封。 “孙叔,你告诉他是我资助的了?” “那孩子跑去店里问了好几次,我就让经理告诉他了。”孙坚亨。 “这年代怎么还有写信的?”一旁的邵青瑶也放下手机凑到邵青燕身边好奇地探头看过来。 “哎哟,我的天。不行了,我晕字,这人怎么写了这么多。”邵青瑶夸张地往沙发上一躺,枕在邵伟华腿上。 “一天到晚没有个正行。”邵伟华弹了他脑壳一下。 信封里的信纸足足有两张,跟着信纸来的还有一片只留叶脉纹路的树叶,看着像是枫树叶。 邵青燕先是举起火红的树叶看了看才低头看信,叫程壮的男孩字写得谈不上漂亮,但干净整洁。 第一张信纸里为他那天泼了自己一身牛粪道歉,同时感谢自己的资助并且承诺一定会好好学习回报社会。 第二张信纸大肆赞扬了荣香斋的糕饼有多好吃,最后问了自己几个英语语法问题。 “你去哪,不下棋了?”邵青瑶。 “你替我陪爷爷下吧,我去给小朋友回信。”邵青燕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有个年纪小的笔友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特别是每次看到对方强装大人的模样跟自己找话题。 虽然俩人一两个月才会交流一次,却也着实给除了做饼就是做饼的邵青燕带来不少别样乐趣。 当得知对方中考考了全县第一保送到了自己母校高中时,邵青燕内心也跟着激动起来甚至还拍了几张母校照片跟着信纸一起邮寄给对方。 可后来却得知程壮并没有选择来省会上高中,甚至连回信的内容也不同往常那样有趣生动。 再后来自己送出的信没有了回音。 小笔友就这样消失了。 “你是因为家里钱被骗光,父亲过世所以才跟我断了联系?” 邵青燕对着虚空的黑暗处问出声。 “小邵…” “小邵?” “邵青燕,能听见吗。” “他醒了吗?” “醒了吧,刚才嘴唇嘟囔了一下。” “去外面喊他家属。” “邵青燕,邵青燕,醒醒,能不能睁开眼睛?” “不能。” 耳边除了不同人的说话声还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邵青燕依旧浑浑噩噩,舌头不像是自己的,眼睛也不像是自己的。 “青燕,醒醒,喂~别睡了。” “燕哥,能听见我说话吗?” 飘在空中的神识一丝丝钻回脑中,邵青燕好像听到了邵青瑶和程大树的声音。 眼皮颤动着好不容易掀开了一条缝隙,就被程大树和邵青瑶的脸挤满。 “醒了,他醒了!燕哥,能听见我说话吗?” “青燕,你小子行啊,眼光不错,这次终于选对了人。” 邵青燕眨了眨眼睛。 “麻药劲儿还没过,多跟他说说话别让他睡过去。” 邵青燕眼皮发沉又缓缓闭上,原来是麻药没过。 怪不得看到了青瑶冲自己竖起大拇指,还看到了大树抹眼睛。 “燕哥,别睡,醒醒。” 放在床上的手似乎是被人握住,手背还被人用力揉捏。 意识又回笼了一些,邵青燕再次睁开眼睛。 双目通红的程大树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程总黑历史引用『假如三国有直播』挺有意思的一个恶搞。 燕宝手术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 多甜,一点都不虐。(;´༎ຶД༎ຶ`)
第60章 “大树?”邵青燕眨了眨眼睛。 “我在呢,燕哥。” “我这弟弟醒了第一个找的竟然不是我,伤心了。” “别伤心。” “李主任,手术怎么样。” “很成功。” “太好了。” “小庄你过来看一下片子,他腰4腰5这里.....” “小雪,给侯老打个电话,告诉他手术做完了,让他放心。” “听说麻药没过劲时问什么说什么跟喝了吐真剂一样,小刘公公你去问问邵先生银行存款有多少。” “真的吗?” 除了程大树和青瑶,耳边其他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又杂七杂八听不懂在说什么,似乎所有人都在说话,时近时远。 “大树,你背短歌行听听。”邵青燕:“哥,你头发怎么留这么长了,这位是你朋友吗。” “……” “.......” “医生,他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正常,麻药没过劲儿,让他多说话,别让他睡觉。” “把人先推回病房吧,等彻底清醒了按铃喊护士。” 车轱辘声再次响起,邵青燕又出声询问:“爷爷呢?” “老爷子在疗养院。” “我想爷爷。”邵青燕。 “老爷子也想你。” 眼前的光线随着病床移动变得忽明忽暗,唯一不变的是一直握住自己手掌心里的温度。 “大树,你不是要背短歌行吗?”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背,邵青燕又问了一遍。 “....背,我背,短歌行、汉、曹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城隍这是被拘傻了?” “嘘。” “电梯来了,程总你们先进去,我们坐下一趟。” 跟在身边的人似乎少了一大半,连邵青瑶也站在即将关门的电梯外朝自己挥了挥手。 “青燕,哥走了,好好照顾爷爷。” “你不去看看爷爷吗?”邵青燕。 可惜没等邵青瑶没有回答,电梯门就关上。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燕哥,你还想听什么?” “短歌行,想听你背短歌行。”邵青燕重新看向程大树。 “好,短歌行、汉、曹操。对酒当歌.....” 跟着上电梯的孙坚亨和王利阳对视一眼。 之前手术进行到一半,这个改名叫程大树的人就风风火火跑来医院。 不知道是待在拘留室里一整晚没睡,还是因为担心邵青燕,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发青,下巴上还冒出胡茬。 “燕哥怎么样?”程大树直奔靠着墙壁的庄常星。 “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出来。”庄常星看了眼时间。 “这么久。”程大树又走到紧闭的手术门前,耳朵贴着冰冷的门面想去听动静。 然而除了风震在金属门板上发出的轻微“嗡嗡”声,程大树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见不着人,听不见声,他焦急地围着门口来回踱步。 手术室门前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只有方姨想上前劝阻,却又被方技术拉住。 “让他溜达吧,不然他浑身刺挠。”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刘雪喊住了差点想要趴地上从地面门缝往里看的程大树。 “程总。” 刚蹲下的程大树抬起头,这才发现因自己到来而一直站着的孙坚亨和他身边的人。 孙坚亨和王司机年纪大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根本就站不住,好在手术室外有一排休息的椅子,可看到新巢科技的程总来了,他们还是起身相迎。 只不过对方心思都放在手术门上。 “孙叔,您坐。”反应过来的程大树赶紧走过去。 面对眼前的人,孙坚亨神情有些尴尬:“程总。” “您叫我大树就行。”程大树像是没有察觉出对方的不自然:“这位是?” “这是邵老爷子的司机,王叔。跟他很多年了,现在还一直留在老爷子身边照顾他,也是看着邵哥长大的叔叔。”刘雪向程大树介绍王立阳。 “王叔好。”程大树连忙微弯身子伸出手。 王立阳也伸出手跟这个只听说没见过的人握了握:“程总。” “您叫我大树。”程大树。 “那哪行…”王利阳。 “不叫就是看不上我,没把我当成自家人。”程大树。 “..…..”王立阳。 “你看,我就说他脸皮厚,只在邵师傅眼前装模作样。”隔着不远的方技术声音不小。 孙坚亨依旧有些讪讪,王立阳替他问出口:“大树,听老孙说你就是那个叫程壮的孩子?” “是我。”程大树。 “这些年你去哪了。”孙坚亨忙问。 “说来话长,等之后有时间再跟你们详谈。”程大树:“我先去....” “程总。”以为对方是不愿跟自己多说,孙坚亨叹息一声:“唉,对不起,是我糊涂受人蒙骗,没能帮邵老爷子照看好青燕和荣祥斋。” “孙叔,先不说这个‘对不起’你不应该跟我说,我想燕哥也不想听你说出这三个字。” “你们都是心思单纯的人,看不穿那些黑心肝很正常。”程大树:“况且一直以来,因为有你们照顾邵老爷子,才能让燕哥无后顾之忧地为荣祥斋奔波。” “行了,老孙,我不也没发现姓宁的是那副德行吗,你就别在这里自责了。” “是啊,师父。”刘雪也安慰着这段时间不断内疚的孙坚亨。 “说起来,青瑶就不怎么喜欢那小子,你记不记得之前老爷子想让他搬来老宅,青瑶一直反对……”王利阳。 站在原地又陪孙坚亨他们聊了几句,程大树才冲着吴秘书使了个眼色。 吴森会意走了过来:“程总,快到时间了,您该...” 孙坚亨脸色一变:“你还要回公安局?” 刚才看到程大树回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人已经放出来了。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青燕进手术室前往门外看的那一眼,孙坚亨哪能看不出他在找谁。 “青燕马上就出来了,能不能再等等,让他看看你。”孙坚亨。 程大树露出笑:“放心吧孙叔,我不走,就是...” 他摸了摸下巴:“来得匆忙,还没洗脸呢,有点糙,我得赶紧去收拾一下,不能让燕哥看到我这副邋遢的样子。” “.......”孙坚亨。 “浪包。”不远的方技术又哈了一声。 此刻,孙坚亨和王立阳看着不仅刮了胡子、换了衣服似乎还洗了澡梳好头发的程大树正低头对邵青燕轻声背着《短歌行》。 俩人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到底是年轻的刘雪泪点低一些,她轻轻吸了吸鼻子。 邵青燕明明不太清醒,却能清晰听到身边人把“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背成“绕树三匝,有枝可依。” 直到推回病房,半睁着眼睛的邵青燕才像是刚认出程大树般怔怔盯着他:“你是大树?” “是我,燕哥。你还想听我背什么吗?”程大树打开一瓶矿泉水,将棉棒沾湿,轻柔地涂在邵青燕的嘴唇上。 “你回H市了?”邵青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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