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因为种种这样那样的琐事,久而久之,那些原本自称被他灵魂所吸引的人,纷纷飘离他而去。 之后也无可避免地,他们会分道扬镳。交往过的对象中,有人比较委婉,只说“相处之后发现我们还是不合适”;有人是纯粹大傻逼,被阮灵风看到聊天记录里粗俗不堪的评价,说他“比Beta还不如,Beta虽然也没有信息素,但该爽的时候也知道爽”。 这让阮灵风一度觉得恋爱并没有什么意思。诗人们总不吝用最缱绻的词藻去描述爱情,把爱情说成是平凡生活中最闪光的宝藏。阮灵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没碰上真正的爱情,还是爱情实际上就是很庸俗的东西,只是Alpha和Omega无法违抗生理本能的相互吸引,当一个Omega有残缺时,就注定无法遇见真正的爱情。 在面对许茂的强烈追求攻势时,他不是没想过可能会重蹈覆辙。 可他还是心存侥幸:万一这一次,对方是真的爱他呢? 现在他知道了,没什么万一。 恋爱确实没什么意思,以后不谈了。 - 与阮新雨的通话结束之后,阮灵风本想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堪堪整理完一份资料,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上的人名让阮灵风还颇有些意外,上面写着“陶执”。 这人总不会是大半夜的又有什么想法,一兴起就要和他讨论吧?这种事在近来也常常发生,阮灵风说陶执想法多,是有根有据的,平时阮灵风跟着陶执的行程,偶尔陶执没事做了就会拉着阮灵风开个小会,推翻了几版歌单之后又讨论了几次到底要找哪个音响团队。 其实阮灵风有点疲了,他觉得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明天见了面再讨论也不是不行吧。 不过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陶执依旧很是唯我独尊地下着指令,仿佛他说出来,阮灵风就必须听他的。 陶执说:“下来吃宵夜,我车已经开到你家附近了。” 阮灵风第一反应是:“你打错电话了吧?” 陶执又开始不耐烦了:“没打错,就是叫你,赶紧下来,别让我等。” ---- 小风哥:@_@? 晚上还有~啵啵!
第8章 十分钟后,阮灵风还是穿戴整齐下了楼。 陶执说开车来,阮灵风也没多想,还发了信息问是什么颜色什么车,没等到回复,就看见陶执在小区外边围墙,路灯下的一个角落。他倚着一辆通体黑漆的摩托,一手抱着头盔,另一手插在发间,往后捋着头发。 阮灵风快步走过去,在陶执面前停下,忍不住多看了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几眼:“你说开车来……是开摩托啊。” “啧,”陶执不知从哪翻出个头盔扔给阮灵风,语气是阮灵风早已习惯的不耐,“干吗?摩托车不行?摩托车钻巷子方便。” 阮灵风本来想提议开他的车,但听到陶执这么说,转而问:“巷子?” “去吃宵夜啊,当然要进巷子,普通的车又开不进去,老子才不想找半天停车位然后还要走一大段路,”陶执看阮灵风抱着头盔没动,又说,“戴头盔啊,愣着干吗?不会戴?” 阮灵风:“……” 阮灵风的确是没戴过摩托头盔,他向来喜欢稳妥,对摩托车这类出行工具敬谢不敏。刚毕业没什么钱的时候他骑共享单车上班,有时候遇到意外情况快要赶不及,路边的黑摩的向他招手,他宁愿迟到也不会上车。 但这种东西要戴也很简单……不是,而且他也没答应要上车吧?阮灵风这么想着,陶执却直接过来了,抢过他手中的头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帮他套到头上去。 陶执帮他弄头盔时靠得很近,他甚至觉得能嗅到淡淡的Alpha气息,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陶执就松手退后了。 调整好位置,陶执又帮着调节了一下两边的织带和锁扣,弄好了,继续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自己再调整一下。” 说罢陶执自顾自地长腿一跨上了车,转头示意阮灵风上来。 阮灵风还是没动,陶执转过头:“你在磨叽什么,上车也不会吗,你别是想着要我抱你上来吧?” 被这句激到了,阮灵风怒道:“你别胡说八道。” 他也跨上了车,坐在陶执后面。坐上以后,局促感更强了,毕竟二人共骑一辆摩托,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阮灵风有意坐得靠后了一点,手也往后撑,免得真要贴在一起。 “坐好了吗?”陶执像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别扭似的,也往前挪了挪。 “好了吧,”阮灵风问,“去哪儿啊……为什么突然要叫我出来吃宵夜?还有你就这样开着摩托在外面乱晃,你经纪人答应吗?真的能载人吗?被路人看到认出来了怎么办?” “烦死了,你问题怎么那么多?”陶执选择一个问题都不回答,把车开到摩托车道上,忽地一拧油门,车就往前窜了出去。 阮灵风下意识发出了小声惊叫。 陶执的声音从风里传来:“抓紧点。” 不用陶执说,阮灵风自己就抓着座椅,不过,他主观上是想抓紧,这车的构造却让他很难如愿,座椅后部没有可以恰好能让他握在手里的东西,皮质的座椅抓了一会儿就有些打滑。 这个点,路上已经没多少车和行人,道路空旷,给陶执创造了无所顾忌冲刺的条件,陶执性子急,车也开得很快,如同破风而行,时不时还拐个弯,一拐就要往地面的方向偏一些些,说贴地飞行略显夸张,但的确紧张刺激。阮灵风初次坐摩托车,竟然有种自己在坐过山车的感觉,非常担心自己被甩出去。 车往前飞驰,本能让阮灵风渐渐忘了要保持点距离,他向前坐,手也不再往后撑,不知什么时候,他偷偷抓住了陶执腰间的衣物。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陶执停了下来,阮灵风有了思考能力,也觉得自己的声音不会再被呼啸的风声淹没,才惊魂未定地开口:“你……你慢一点。” 陶执没搭理他,但阮灵风隐隐听到对方低低地笑了一声,红灯一过,又化身成离弦的箭,一下就冲出去了。 阮灵风:“……小混蛋!” 如陶执所言,在大路上开了一段以后,就钻进了阮灵风完全不熟悉的巷子里。 他是云城这座城市的外来客,哪怕自毕业以后一直在这儿工作,至今有五六年,去的地方也很有限,尤其这种离自家、离公司都远,又没什么必要非得来的新老城区结合部。 不知道开了多久,陶执终于把车停在一家店门口,熄火。 阮灵风有些发颤,慢慢下了车,摘下头盔。头发有些乱了,阮灵风将其拢好——他栗色的直发不长不短,堪堪及肩。 阮灵风想,自己的脸色应该是不大好看的,因为他看见陶执难得满眼盛着笑。 陶执也整理好了,看着阮灵风,心情大好的样子:“平时天天装得那么稳重,原来你怕坐摩托车啊,真搞笑。” 阮灵风:“……” 陶执又说:“还叫我慢一点。” 阮灵风已经不在乎他的乙方素养了:“你闭嘴吧。” 认识这么些天,阮灵风很少看见陶执像现在这样,扬起的嘴角一直下不去。只见陶执稍微俯身,凑到阮灵风面前,笑道:“我已经很慢了,不介意等下让你试试更快的。” “幼稚,我可以打车回去,”阮灵风绕开他,径直往前走了,不过他也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家汤粉店,“这里吗?” “嗯。” 是一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店,开在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居民楼下,招牌和装潢都很旧了,还好只旧不脏。店里头的吊扇费力地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食客在店里大快朵颐,食物的香气随之飘出来,阮灵风大概懂了,这是那种本地人才知道的苍蝇小馆。 应该是好吃的,不过阮灵风对吃的东西要求不高,平时要么外卖要么自己随便做点,能吃就行。如果跟客户应酬,他会上点评网站找攻略,挑一些看起来评价不错档次又不低的餐厅。 像这种小店,他偶尔会听到别人推荐,也会有想试试的时候,但却没有为了品尝一口美味而穿越大半个城市的闲情。 没想到陶执今晚莫名其妙带他来这里。 正好,陶执终于愿意开口解释了。陶执边往店里走,边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突然叫你出来吃宵夜?我先跟你说好,你可别又在那里觉得我有什么其他想法。” 阮灵风很是无语:“我没有觉得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免得你误会,我对你这种大我十岁的Omega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开始年龄攻击了。 “大你八岁。” “四舍五入就是十岁。” 阮灵风实在忍无可忍了:“我对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也没什么兴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绕圈子。” “谁他妈小男生了,”陶执转过来,剜了阮灵风一眼,继续道,“我叫你来吃宵夜,第一,是不想欠你人情。” 阮灵风起先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明白陶执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他们一起工作,有时在陶执工作室待到很晚,阮灵风总是会点几份夜宵,和还在工作室一起加班的人分享,当然也包括陶执。 头几天,陶执以为是经纪人良心发现给他们点餐,没什么负担地跟着吃,前一天晚上,陶执从别人那里听说宵夜是阮灵风点的,放下筷子煞有介事道:“操,这Omega想靠吃的收买我们。” 被阮灵风听到了,阮灵风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不过陶执也没说错,讨好共事的人最方便的途径就是买吃的,不管是同事还是合作方,让人家舒服了,对方总会在关键时候多给自己行点方便。但抛开这些功利性的考虑,阮灵风本身也喜欢分享和请客,大家工作都那么累,能用一杯奶茶一点零食或者一份宵夜就让大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也有不好意思想请回来的,一来一往也能加深点友谊。但阮灵风看来,陶执可完全不是因为不好意思,也没有想和他有什么人情往来,就是纯粹不想欠人情,有点想划清泾渭的意思了。 陶执又说:“还有,你点的那些外卖真的不怎么好吃,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值得一吃的宵夜。” 阮灵风:“……” 陶执真的很擅长轻易挑动他的情绪,愤怒那方面的。阮灵风想。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阮灵风气极反笑,本来他正跟着陶执往里走,脚步也随着这话停住了,他觉得没什么意思。虽然给别人点吃的这种行为存在一定功利性,可他也打听过每个人什么口味有什么忌口,找了评价比较好的外卖店,当然说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肯定在合格线上的。到头来没听到一句好话,还要被划清界限和挑刺,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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