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急事吗?阮灵风愣了愣:“在听歌,没注意看手机……怎么了?” 陶执也不说找阮灵风什么事,问了一句:“在哪?” 阮灵风猜陶执可能是想要什么文件或资料,他有些头大:“我现在不在你工作室,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暂时先找一下小悦……” “谁问你这个,驴头不对马嘴……我知道你不在工作室!因为我就在工作室……” “啊?” “你不是说看那个傻逼谢嘉树吗,”陶执说,“你现在在哪?” 陶执的声音听起来耐心像要告罄,不过阮灵风觉得该问的还是得问。他讶然道:“你不是要录节目?” “录完节目就回来了啊,有什么问题?” 阮灵风:“提早录完了?” “问问问,问那么多,我问你在哪你又不说。”似乎下一句,陶执就要开始骂街了。 阮灵风终于回答:“在地铁上,还有四个站就到了……可是我把票转出去了啊。” “不要说这种蠢话,”陶执道,“我要是想看哪场live,还他妈要担心没票进不去?” 阮灵风:“……” 陶执又说:“那等下直接在场地门口等吧,我可能会晚一点,到时候带你从后面进去,不用票。” 阮灵风:“……你早说啊。” “早说什么?” “早说我把两张票都卖了,白白损失一张票钱。” 阮灵风只是开个玩笑,但电话那头陶执沉默了一会儿后,却说:“待会请你吃东西,赔你那个票钱,行了吧。” - 两人约在Livehouse门口见,这次见面竟然搞得像网友初次面基一般。主要是两人打扮都和平常不大相同。 陶执找半天没看到人,在电话里头狂怒,两人又是开位置共享又是找标志物,好半天,陶执才看到眼前有些陌生的阮灵风。阮灵风平时工作需要到处跑,虽然也不至于穿正装打领带,但他习惯穿不会正式得过分同时不失沉稳的衬衫。看演出时却像换了个人,看的是Hiphop,于是穿得也很街头,脚踩着球鞋,卫衣和裤子都很宽松,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 陶执一脸沉郁:“操,你穿这样,我怎么找得到你啊?我刚看到你背影了,觉得姿态有点像,但又没敢确定。” 阮灵风有些无语,但还是认真解释:“那我总不可能穿着上班的衣服蹦迪吧。” 陶执哼了一声:“你果然好几副面孔。” 但是是好看的,本来阮灵风生得就好,平时的穿着加上为人让他显得靠谱稳重,现在换上这么一套,看上去和旁边大多数来看演出的大学生无异。 说他二十七岁了,估计不会有人信。 阮灵风又说:“我也没找到你啊……包得这么严实。” 陶执戴了顶渔夫帽,把他的红发藏得纹丝不露,又戴一个黑口罩,只露出来一双眼。 陶执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让别人在这里认出我?然后我把谢嘉树风头都抢了?” 阮灵风觉得好笑:“你怎么那么自信你能把人家风头抢了?他好几年前就发歌了,粉丝数也不少的。” “你再说一遍?” 阮灵风现在不太怕陶执了,这人看起来总是凶巴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杀伤力不强。而且阮灵风似乎能判断出陶执的表现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比如此刻,陶执应该就只是自尊过剩,但没有真的怒意,于是阮灵风刻意拖长了音道:“当然——我们小陶老师,更胜一筹。” 陶执却忽然怔住了,半晌才说:“你别这么跟我说话。” 阮灵风只当是自己的阴阳怪气成功把陶执搞烦了,乐得忍不住笑:“哈哈……好吧,我错了,你不是说要带我从后面进去,那就麻烦你了?” …… 原来陶执和这场地的老板认识,说是以前在这里演出过很多次,成功刷脸进去后,对于在哪里看表演这一点,两人却产生了分歧。 陶执想在二楼坐着看,阮灵风却觉得二楼没意思。何况他们是刷脸进场的,此时歌迷大部队还在外面排队等着正式检票,他们本可以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站到前排去,陶执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在第一排。 “第一排太吵,而且等下他唱嗨了往下面洒水或者直接跳水的话,会很烦。”陶执说得有理有据,“而且等下演完了他们肯定要合照的,在第一排会被照进去。” 阮灵风完全被说服了:“那这样吧,你到二楼去?我自己一个人在前面。” “你有毒吧,”陶执有点着急了,“你要是打算一个人看,你叫我来干吗?” “可是我本来也打算了要一个人看的了……”看陶执一副快要气炸的样子,阮灵风赶紧改口,“也行吧,就去二楼。” 明明答应了陶执的要求,陶执又迟疑起来:“你很喜欢站前排?” “也不是喜欢……其实能站前排的机会不多,特别是一些比较红的演出者,粉丝那么多,个个都提早几个小时来排的,我工作又忙,今天还算好的,有时候能赶上演出都不错了,还追求什么前排,”阮灵风道,“但就是因为平时在前面的机会不多,所以才觉得,难得可以体验一下却去二楼会有点可惜……” “不过也无所谓,”阮灵风又道,“去二楼吧。” 陶执却不往二楼的方向去,他长腿一迈,就往舞台的方向走,台上正有工作人员在调试音响设备。 “懒得上楼了,去前排。”陶执说。 - 陶执不想去第一排的理由,固然有前面说的那些,但还有一点,他始终无法启齿。 第一排太显眼了,他指的不是包得严严实实很难被认出来的他自己,他是指阮灵风。 那么漂亮的Omega挤到了前排,应该会有人来搭讪的。哪怕谢嘉树不会,他带来的嘉宾也可能会,边上其他Alpha歌迷可能会。这Omega以前不就试过么?看个演出就和他前乐队的主唱搭上了。 就算不至于当场就跟着别人走,要是加了微信,撩骚几个来回,什么时候对上眼了去开个房,估计对阮灵风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而且其实他也不喜欢一楼,哪怕不是第一排,一楼人挤人的免不了会有各种肢体接触。阮灵风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万一有咸猪手呢? 其实他录了一整天节目,一刻没有休息马不停蹄赶回云城,真不是为了看谢嘉树的演出的。 他只是忍不住想,阮灵风会不会蹦嗨了,会不会很容易就跟别人走了? 即使他明白,人家私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他也管不了那么宽。 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反复想,越想就越烦。 他只能把这种烦躁归结于——他真的很讨厌这种事,他希望,这样的事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要发生。 陶执又看向追了上来,站到他旁边的阮灵风。阮灵风微弯下腰把手肘抵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等开场。长袖卫衣稍微有点宽了,露出颈部到胸口的一片皮肤,阮灵风很瘦,锁骨也很明显。 袖子则太长,几乎连整个手掌也遮住,只露出一小截。 他妈的,萌萌袖。 陶执恶狠狠瞪了阮灵风一眼:“你就非要穿这样来看Live。” 阮灵风侧过头,眼神有些茫然:“……?” “你就算真的不太在意这方面,但这种演出现场观众毕竟鱼龙混杂,你能不能稍微谨慎点,”陶执实在受不了了,“把你那衣服拉上去一点,穿正常点好吗??” 阮灵风:“……”他穿的不就是很正常的卫衣吗? ---- 来啦
第16章 老实说,这场演出陶执看得并不尽兴。不是台上的歌手唱得不好,是他无法专注享受到音乐当中。 起先陶执和阮灵风并排站着。看对方平时在工作室里干练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出他站在演出现场是那种真的会全情投入的观众,情绪高涨,好像忘了世俗中的一切,只知道随着节奏或蹦或晃,时不时跟唱和欢呼。 陶执甚至能看见有汗珠顺着阮灵风的额角滑下来——明明场内开了足够冷的冷气。 阮灵风蹦得嗨了,陶执却有些郁闷。他自己听这类现场时,是真不喜欢在一楼,不管是前排后排。人太多了,就拿现在来说,他就总感觉后面的人边蹦边往他身上挤。 在Livehouse里看演出,这种身体接触无法避免,大部分人也不是有心,陶执能理解,但自己不太能接受。 何况还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 他听一会儿歌就要分神转过去看阮灵风,阮灵风身后也有人在跳在挤,有时候几乎贴到背,陶执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演了一两首歌之后,陶执的站位渐渐就向后去了,见他往后,本来站那位置的两个人嘀咕了几声,又乐滋滋地挤到了前排去。 陶执比阮灵风要高一个头,身板比起体型单薄的阮灵风来说也要结实得多,从后面看,简直像要把阮灵风圈住一样。 阮灵风显然也注意到了旁边人往后挪的动静,他稍侧过身,脑袋微微向上仰,现场很吵,他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话才能保证对方听到:“你怎么去后面了呀。” 陶执吼他:“听你的歌。” 阮灵风于是没理会陶执了,继续沉浸于下一首歌。 …… 演出结束,陶执心情很不美丽,臭着脸问阮灵风:“待会还有签售,你要不要排。” 阮灵风看陶执在这儿待得似乎快要爆炸了,想了想,道:“算了不排了,人挺多的,而且我也不是他粉丝……” 陶执:“不是他粉丝你蹦那么开心。” “……我这是尊重演出者啊。”阮灵风这次是真不知道陶执又在发什么脾气,猜想可能因为两人同为小众音乐歌手出身,陶执莫名燃起些胜负心,不喜欢看到身边人在别人的演出上蹦得太有激情。有点小气,阮灵风想。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了哄陶执:“如果我是去看你的演出,我也会很认真很投入的。” 陶执耳朵发红:“我又不是说这个!!” 阮灵风:“那你说的是什么啊。” 陶执不回话了,压了压帽子抱着胸往后台另一条没什么人的通道走,当然也不忘叫上阮灵风:“跟上。” 陶执是真郁闷,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好好一场演出,他全程在阮灵风身后,挡了后面那些乱七八糟挤上来的人,还莫名一直在十分警惕地观察左右,不希望有人又蹭到阮灵风身上去。 他都觉得他不是来看演出的,他就像个保安。 简直像他妈中邪了一样。 而且阮灵风有时候往后退一点点,几乎就像要掉入他的怀里。 烦死了。 能不能自重一点。 - 进到后台的时候,陶执让阮灵风在外面等了会儿,自己则还是去跟这家Livehouse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张谢嘉树的签名碟,塞到了阮灵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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