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每日靠着他和陆川的回忆而活。 他频繁地出入夜辉,拉着白郃陪自己买醉,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在迷迷糊糊间,他能如愿见到他的陆哥。 他每日靠着虚幻的泡影而活,连白郃都看不下去了,扯着他的白衬衫衣领骂骂咧咧地道:“沈席年你TM是个神经病啊?天天拉着老子喝酒,还有完没完了?” “嗐,别喝了,你TM是想喝死在这里吗?”白郃骂着,将沈席年的酒瓶抢过,一把摔在了地板上。 酒瓶与地板相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玻璃碎成一片,酒液流满地板,沈席年这才清醒了一些。 他扯出一个苦笑,失落地低下头,喉咙有些哽咽:“陆哥也这么骂过我……” 白郃还从未见过沈席年如此失魂落魄的一面,更未见过他哽咽着嗓音说话。 白郃叹了一口气,心想感情这东西啊,就算是沈席年这种心机缜密善弄人心的疯子,碰了也得栽。 “可他不要我了,白郃……”沈席年的两只胳膊抱住头,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无助,“他不要我了……” 他派人疯狂地在全世界寻找陆川,如今一年过去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沈席年再怎么装糊涂,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陆川并不想见他。 陆川不要他了。 全世界太大,沈席年找不到他的陆哥。 “白郃,你知道吗?在一年前我赶去沈家时,陆川并没有离开。他靠着一窗之隔,偷偷看过我。” “可他不愿与我见面,而是在我踏入沈家大门的后一秒,就让沈玉成送他离开了沈家。” “他是一面也不愿再与我想见,他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这一切都是沈席年带人到沈家后,沈玉成逐字逐句告诉他的。 但起先沈席年并没有记挂在心上,只认为这是沈玉成为了激怒他而说的胡言乱语。 可如今一年过去了,商界里无人不知他沈席年在找自己的爱人。若是陆川要来见自己,早就来见了。 只是不想罢了。 沈席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沈玉成当时并没有说谎。 没想到啊,那竟是他这一年来离陆川最近的一次。 就这样被他硬生生的错过了。 要是他当时能再快一点,赶在沈玉成将陆川送走之前抓住他就好了…… 白郃见不惯自家好兄弟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好好的一个多金大帅哥,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豪门小怨妇? 因为喝了太多酒,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他有心无力地安慰道:“沈席年,你何必在一棵树上挂到死啊?” “你就非那姓陆的不可吗?” 随即,他便被沈席年瞪了一眼。 白郃:“……” 得,还真不可了。 现在这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早干嘛去了啊? 非要搞些什么非法囚禁,好好谈恋爱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但白郃只敢在心里面吐槽。 他坐在沈席年旁边,瘪了瘪嘴,托着脸继续道:“席年啊,哥是真心为了你好。” “你可别忘了你那奇葩父亲啊?你如今这样浑浑噩噩的,不是便宜了那沈玉成吗?” “你那好陆哥要找,但沈玉成……你可也得放在心上啊。” 沈席年如今和沈家斗得有多猛,白郃这个做兄弟的最清楚不过了。 沈席年唇角微弯,眼底染上浓郁的阴翳,如同化不开的墨,阴恻恻地看得人胆寒。 “呵…” 沈席年冷笑一声,皮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咔嚓的响声。 “放心,沈玉成对陆哥所做的一切,我会让他以千倍万倍的代价……来偿还。” 白郃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他如今反倒是开始操心沈玉成了。 他操心沈玉成会不会被沈席年直接弄死。 “你自己看着办……呕唔……”白郃搭上沈席年的肩膀,正想提醒男人两句,胃间突然涌上一阵恶心。 他立马捂住嘴,连跑带扑地跑去洗手间干呕了。 喝这么多酒,沈席年这混蛋是一点屁事没有,他恶心得都吐了好几回了。 下次、下次他再陪沈席年买醉,他就是猪! 沈席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抬手揉了揉眉尖。 “周叔,我其实是一个胆小鬼。” 所以才会在终于见到陆川后,不敢第一时间上前和陆川相见。 他怕在陆川的眼底见到厌恶、恐惧。 “我希望陆川时隔三年第一眼见到我时,会觉得惊喜。” “我会备着鲜花和蛋糕,以最完美的姿态去见他。” “周叔,你说他见到我后,会开心吗?”他看向周靖,问道。 这是周靖第一次看穿沈席年的心思。 他点点头,坚定地道:“会的。” 彼时,沈席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浅笑。
第121章 【重逢】带着鲜花和蛋糕,去见他的爱人 三日后,陆家: 在陆川34岁这一天,陆父为他在陆家准备了一个小型的生日会,并小范围地邀请了一些在B市的合作伙伴。 在前两年,陆川的生日都是和父母和长姐度过的,像这样热闹的生日宴,还是这三年来头一次。 生日宴开展得很顺利,几乎在B市和陆家有过来往的世家名族都参加了此次陆川的生日宴。 大厅里酒杯碰撞的声音从未断绝,一股清香的红酒气味弥漫在整个陆宅里。 在这个热闹嘈杂的生日宴上,作为本次宴会的主人公却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喝红酒。 宋辽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找到陆川,他大步走来,丝毫没客气就坐在了陆川的身边,和他勾肩搭背道:“诶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寿星吗?怎么缩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啊?” 陆川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才懒洋洋地回道:“我自个乐意,你别扰我清净。” 生日这东西,在陆川看来,还是得和家人和朋友过才有意思。 像他爹这种邀请一堆他压根不认识的宾客来为自己庆祝生日,陆川反倒觉得不适应。 比起去进行那些刻意的交际,他宁愿一个人躲在这角落里。 宋辽见陆川赶他走,也并不觉得扫兴,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男人,道:“不喜欢和陌生人交际这一点,你倒是和失忆前一模一样。” 陆川瞥了一眼宋辽,没说话。 但宋辽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过你爹突然想起要给你办生日宴这事,我倒是挺意外的。” “……” 陆川扯了扯嘴角,心想他也挺意外的。 这三年来他一直都被父母和姐姐紧盯在眼皮子底下,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的,就是怕在外暴露他的踪迹。 而就在几日前,他爹突然说什么要给自己办生日宴,还邀请了一堆他压根不认识的合作伙伴。 陆川一时没明白陆运承的意图,直到到了宴会上,被他爹按着肩膀一个个介绍来客时,他才明白:这哪是什么生日宴啊,这完全是他爹为他准备的鸿门宴! 老头子早就想将家中的一些事业交给他来做了,只不过前些年他脑子出了点问题,突然没了记忆,老头子才消停了一点。 但如今都三年过去了,老头子见他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却也能正常生活,就又将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老陆就是想借这次生日宴,让我认识一些他的合作伙伴,以便之后接手他的工作。”陆川揉了揉眉心,嗓音因为刚才喝了酒而有些沙哑。 宋辽听到这话,反倒有些坐不住了,眼底划过一道讶异,他嘴比心快地说道:“什么?可这样不就向那人暴露了你的……” 宋辽并没有将话说完,他及时地扼住了话头,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但这时已经晚了,陆川半眯着眼看向他,问道:“那人?那人是哪人?” 宋辽心想糟了,他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啊哈哈,都是些陈年老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干巴巴地念叨了几句后,又连忙转移话题:“诶,今日怎么没见到那位姓宴的小朋友待在你身边啊?他不是最喜欢粘着你了吗?” 陆川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慌张的宋辽,他这朋友藏不住事,心虚全都写在脸上,连转移话题都是如此的拙劣。 就和他的家里人一样,一谈及过往,就开始和他打马虎眼了。 但陆川并没想为难宋辽,他硬逼着宋辽去回答出个结果,估计那结果指不定又是宋辽在哪个地方瞎编乱造的。 “昨日他又跑到我家里来,同我表白了。”陆川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我将他拒绝后,估计是面子上挂不去,今天就只送了一份生日贺礼来。” 宋辽啧啧感叹了两声,连摇着头道:“这都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给你表白了吧?这小年轻居然还没有放弃呢?” “这次估摸着是放弃了吧,”陆川摇晃着红酒杯里剩余的红酒,神情有些散漫,“但愿他以后来找我,不要再和我说什么喜欢了……” 三年来,他已经数不清宴礼向自己说过多少次喜欢了,但他没有一次是接受的。 他失忆后见到第一眼的人便是宴礼,宴礼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所以陆川一直将他当做很重要的人看待。 可他对宴礼,实在生不出“爱情”那般的喜欢。或者说,他对于“喜欢”这种东西,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听宋辽和陆之苓说,他失忆前是一个风流多情的浪子,经常勾搭各种漂亮的小男生,也欠下了很多情债,是天生的情种。 但陆川却觉得分外陌生,就像是在听旁人的故事。 失忆后的他,别说当什么大情种了,就算是正常的恋爱,他都觉得十分困难。 他缺失了爱人的能力。 在陪着姐姐看电影时,陆之苓为了男女主的虐恋哭得稀里哗啦,他却在一旁面无表情,心底没有被这虐人桥段激起一点波澜。 陆川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情感障碍症。 宋辽闻言,用手指戳了戳陆川的脸蛋,“啧啧,你看看,你这渣男语录真是随口就来啊。” “要我说人家小宴如今复出可忙了,还有闲心天天往你这跑,要不你就从了吧。” “人家小宴长相也不差啊,圈内粉丝追着喊老婆老公的一大堆,你居然还……” “行了行了,你怎么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能念叨。”陆川拧着眉,嫌弃地看了一眼宋辽。 他拍了拍裤腿,从沙发上起身,端着酒杯往陆运承所在的方向走去。 宋辽见陆川要走,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意思,就勾搭上陆川的肩膀,贴脸问道:“不是不喜欢应酬吗?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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