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 语气里一股抓到自己对象把柄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置顶的人不是他是别人。 池钺低头看了一眼,语气淡淡:“解释什么?” “备注。” 蒋序有点不满意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夜深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蒋序开始胆大妄为,干脆跨坐在池钺大腿上,拽住对方还没脱去的校服衣领,作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别耍花招,老实交代这个备注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坐比池钺高出去了一点,垂目时睫毛的阴影落在脸上,嘴唇看起来柔软细腻。池钺微微往后仰头,目光落在蒋序的唇角。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他想了想,“很像你。” 蒋序愣住了。 他听说过有人会觉得对象像小猫,像小狗,第一次听说有人觉得自己对象像一棵小绿芽的。 池钺看出了他的疑惑,思索片刻,用寥寥几个词给他解释。 “蓬勃的,鲜活的,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在不停的向上长——像你的常春藤。” 其实很多意象形容喜欢的人或许会比一棵绿芽浪漫得多,常见一点的,譬如小猫小狗和玫瑰,文艺一些的,像是骄阳或者圣洁孤高的月亮。 但那些不是池钺心里的蒋序。 他是永远生活在春天,永远不会枯萎的新叶。 蒋序似懂非懂,不太能完全揣摩出对方的意思。但听出了池钺语气里眷恋的温柔。他的心也和绿芽一样被夜风吹得微微一颤,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池钺紧接着下了个定义。 “常春藤公主。” “……” 蒋序瞬间炸毛,拽着池钺的衣服,红着耳朵咬牙切齿:“不许这么叫我!” 池钺忍不住笑了,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安抚对方。蒋序还在不高兴,哼哼唧唧不想让池钺亲,池钺伸手揽住他的后背不让他动作——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敲了三下,门锁跟着响动,被人试图拧开。 蒋序吓得一激灵,心都快蹦出来了,连滚带爬从池钺身上下来,慌乱之中头撞到了书桌,池钺来不及护,好大一声响,痛得蒋序低低“啊”了一声。 池钺紧锁眉头,立刻把人拽过来站好,去看他的头。还好,没红没肿,并不严重。 池钺松了口气,皱着眉道:“我锁门了。” 果然,门并没有被推开。门口的徐婵轻轻“咦”了一声,又敲了两下门。 池钺过去打开门,徐婵表情有些意外:“怎么还锁门了?” “怕吵到你和芮芮。”池钺镇定自若,“怎么还不睡?” “都12点了,怕你们了复习饿了。”徐婵语气温柔,去看房间里的蒋序。“要不要给你们做点吃的呀?” 蒋序惊魂未定,连连摇头:“不了阿姨,我马上就回家了。” 徐婵一怔,有些无措:“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明天还要上学,再不上去我妈也要打电话催我了。” 蒋序冷静下来,收拾好东西,对着徐婵露出笑容。“阿姨再见。” 旁边的池钺开口道:“我送你上去。” 就一层楼的距离,两人出了门上楼。楼道里很安静,蒋序捂着还没平静的心跳,声音很轻:“靠,吓死我了。” 池钺嘴角微扬,轻轻捏了一下蒋序的耳垂又放开,像是安抚的信号。
第50章 烫伤 虽然群里周芝白描述的活动像是要把全班带着下田犁两亩地,但毕竟是学生,农耕体验其实就是在乡下一个农业大棚区。一群人上午跟着技术人员参观大棚生态种植,下午去棚里摘蔬菜和草莓,还能去畜牧区转转,喂喂兔子逗逗大鹅。 从学校到大棚一个半小时,大巴车有两辆,因此座位还算空,关系好的学生坐在一块。因为点名,蒋序最后才上车,刚想给自己和池钺看个位置,那头乔合一已经疯狂挥手。 “同桌!这儿!” 蒋序:“……” 他回头看了一眼池钺,对方也抬眼看他。 蒋序磨磨蹭蹭到乔合一旁边,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语速飞快冲着乔合一道:“我坐外面晕车,想找个靠窗的位置。” 乔合一莫名其妙:“这多简单啊,我和你换呗。” “那多麻烦。”蒋序睁着眼说瞎话,“我坐后面吧。” 乔合一还没搞明白三秒钟换个位置的事怎么就麻烦了,蒋序已经开往后走,找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乔合一挠挠头,抬眼看到走过来的池钺,随口问了一句:“学霸,要不你坐这儿?” 刚刚过去的三月底月考,池钺考了全校文科第一,数学更是拿了满分,老李眉飞色舞三天三夜,恨不能昭告全天下自己教出一个满分学霸。 池钺掠过乔合一,答:“我坐前面晕车。” 乔合一:“?” 怎么回事,体质都这么特殊? 他回头去看,下一秒,池钺坐在了蒋序旁边。 乔合一:“……” 他突然有了一点微妙的,好像被这两个人偷偷抛弃的错觉。 等车出了城区,车厢内兴奋躁动的声音陆陆续续安静下来。一半人睡觉,一半人低声窃窃私语。 头天刚下了一点春雨,车窗开着,风裹着青草和新叶的味道吹进来,蒋序把校服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白T。旁边的池钺校服穿得规规矩矩,拉链拉到顶,低着头看手机。 林子曜刚给他发了条消息:【你爸七月的钱转给他了。】 池钺回了个谢了,关掉手机。旁边的蒋序拆开一包小熊软糖,拿起一颗喂到池钺嘴边。 池钺低头把糖吃进嘴里,蒋序收回手舔舔指尖的糖霜,压低了声音问:“甜不甜?” 见池钺点头,蒋序心满意足。坐在大巴车最后,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人分着吃完了一包糖,蒋序把头一歪,靠在池钺肩膀上开始打游戏。 池钺的下颚蹭着蒋序的头发,毛茸茸的,很柔软。 到了乡下就成了学生的天下,四月的水稻刚抽了穗,漫山遍野的绿。油菜花开得像鹅黄色的海,一群人轮着膀子在广阔的天地里撒欢。 摘够了晚饭吃的蔬菜,乔合一和钟天瑞几个人没事干去逗了大鹅,被追着咬了一里地,最后还是周芝白叫来了农场大爷把他们解救出来,勒令他们安分点。 于是几个人又灰溜溜去喂羊,牧草一把接着一把,羊都快吃撑了,不再理他们,缓缓踱步而去。 刚才满世界跑的兴奋劲已经过了,乔合一兴致缺缺,丢下草拍拍手:“就没别的能干的?要不咱们去打球?” 他和身后的钟天瑞他们面面相觑,钟天瑞问出三个灵魂问题。 “哪有球?哪有球场?哪有人?” 乔合一这才发现问题所在:“我去,我同桌他们人呢?” 阴凉的天气,柔和的四月风,漫山遍野油菜花田里,蒋序靠在池钺腿上打盹。 下午所有人都四散着到处转,蒋序和池钺在农场附近溜达。路上时常有路过的老人家,好奇地对着他们看。眼神一对上蒋序就跟人家打招呼,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池钺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一路上把几个老太太逗得眉开眼笑,还有人给他抓了一把小樱桃。 两个人顺着山路走,尽头是半山油菜花田。田埂又窄又抖,蒋序非要上去,爬得腿酸,又不好意思说回头,最后还是池钺牵着他的手把他拉了上去。 两个人坐在田埂边吃了一把樱桃,蒋序有点困,干脆睡在了池钺腿上。 眼睛里倒映的是被油菜花遮了一半的深蓝色天空,风穿过他们单薄的身躯。蒋序的脑袋枕在池钺腿上,偶尔挪动一个位置。这时候池钺会勾一下蒋序下巴,示意他不要乱动。 蒋序被勾得下巴那一节皮肤微痒,伸手去拉池钺的衣领,把人拉得俯下身,和自己接一个吻。 一直消磨到了晚饭时间,两个人才回到农庄。 乔合一找了一下午,终于锁定了两个人的身影。吃饭时凑到蒋序旁边逼供。 “你们俩偷偷摸摸跑哪去了?” 他的重点在跑哪去了,蒋序听的重点却是偷偷摸摸,顿时心虚,想着自己头上衣服上会不会有草屑,嘴巴颜色是不是不正常。嘴里还要装糊涂道:“啊,去看了会儿油菜花。” “就你们俩?” 蒋序装聋:“今晚吃什么来着?” 晚上吃的是烧烤,底下铺着木炭,上面架烧烤架,烤的是农场准备的肉和他们今天摘的蔬菜。 烧烤在院子里,完全自助,十个人一桌,吹着风很惬意。女生桌烤得慢条斯理整齐有序,男生急吼吼的要吃肉,两三盘刷着油的鸡翅倒下去,火苗立刻窜出来。 池钺皱了皱眉,示意蒋序往后一点,蒋序乖乖把凳子往后挪了一步,离火源稍微远了一点。 一群人像是饿虎扑食,池钺挑着烤好的东西夹到蒋序碗里,不沾辣椒,只放一点点孜然。蒋序吃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用大腿碰碰池钺的膝盖。 “你自己吃。” 池钺回答:“我还不饿。” 短短两句话,别人不容易察觉,但旁边乔合一看见又听见了,有点头皮发麻,有一个离谱且大胆的猜测,但又想到蒋序笃定回复自己的“池钺直男论”,内心大骂自己简直腐眼看人基。 好兄弟就不能一起看油菜花了吗,好兄弟就不能给对方夹菜了吗?! 蒋序和池钺不知道乔合一内心有如此激烈的天人交战。烧烤吃到一半,炭火力度已经有些减弱。农场老板重新烧了碳,用炉子拎过来给他们加上。 桌上的人帮忙把烧烤架挪开,新的炭火倒进炭盆里,又用钳子拨弄平整。 等到了蒋序他们,老板已经加了前三桌,估计是炭炉拎久了有些重。他窜到池钺旁边,有些着急安排道:“帅哥,帮忙把烧烤架收一下。” 一群人一齐起身准备帮忙,池钺先伸出手,挪开烤架。 刚挪开一半,准备加炭的老板终于拎不住炉子,手一哆嗦,炭炉里燃烧着的炭火倾斜而下,噼里啪啦砸开,瞬间火星四溅! 惊呼声中火苗立刻窜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蒋序一把拽住池钺往后一拉,挡在对方身前。 旁边桌的周芝白立刻冲上来把其他人拉开。蒋序不知道从哪爆发的力气和反应,池钺差点被拽倒,稳住身形,错愕抬头。 他被蒋序拽了一把,及时躲开了,其他人离得远也没什么事。反倒是蒋序,因为伸手挡住池钺,火苗和炭屑大部分溅到了他赤裸小臂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池钺拽过蒋序的手察看,对方小臂上已经慢慢浮起斑驳的红色。 旁边老板惊慌失措地道歉,周芝白也赶紧过来察看蒋序的伤。蒋序手被池钺拽过去,手腕被死死扣住,像是要被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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