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吼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心想自己累得跟狗似的,那边还在怀疑自己怎么他了,就这么宝贝他吗? 沈墨极为不满地看向纪沉,却发现后者正看着他,幽幽的眸光,有些瘆人。然而这种感觉没有维持两秒,就随着纪辰再次向他倒来消失无踪。 沈默见他还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反倒定了定心神,又大费周章的把他从衣柜里弄出来。 别墅里人马早作鸟兽散了,于老板作为重点监控对象,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不少人都被查出了问题,宋飞立更是逃不了干系,市警察大队三支队今晚收获颇丰。 人去楼空,沈默一路扶着纪沉,越过黑灯瞎火的山道,又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纪沉塞进了车里,后背已经湿透了,粘在背上,很不舒服。 纪沉也不全是装的,他的确浑身不得劲,可真要挣扎,也能自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还是示弱点比较好。毕竟,脆弱可能让人心生怜悯,欺骗则可能被对方打死。 “沈默。”闻冲突然出现,暴喝一声,从他身后袭击,完全没有了惯常的优雅。
第八章 我来帮你 沈墨堪堪避过这一记暗拳,转身反手一击,漂亮的右勾拳,威势却着实不小,闻冲吃痛,单膝跪地,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呵,你也不是什么都比我强,至少,你打不过我。”沈墨松开拳头,活动了下肩膀,微微偏头,解开袖口,他居高临下看着闻冲,这个从小就是所谓的“别人家孩子”的人,挑衅道:“再来?” 闻冲并不让步,“你闹也闹了,也该玩够了,让我带他走吧!” 沈墨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想带他走?打赢我再说。” 沈墨从小就调皮捣蛋,打架是家常便饭,闻冲从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那时候沈墨和自己的关系很要好。 他们是邻居,又念同一所中学,沈墨总喜欢喊他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打球撸串,考试前还会缠着他补课,完全是那种别人眼中的好哥们。 一直到了大学,沈墨开始走马灯似的交往女友,两人渐渐有了矛盾,直到有一天,沈墨在追的一个女孩突然跑来和他告白,沈墨终于爆发,彻底和他决裂。 “到底因为什么?”时隔多年,闻冲再一次问沈墨,他实在不相信沈墨会因为女人和他翻脸,他更不相信沈墨会因为伤了面子和他绝交。 沈墨捏了捏眉心,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努力忽略那一段最不堪回首的人生历程,“因为看见你这张脸,就会不爽。” 如同心理暗示,沈墨顿时不想再与这人纠缠,转身上车,却被闻冲赶来按住了车门。 “你特么没完了是吗?”沈墨完全没想过闻冲会如此不依不饶。 闻冲又恢复了沉稳,“他是人,不是物件儿,应该听听他的想法,看他愿意跟谁走。”他顿了顿,“还是说,你没这个自信?” 沈大少从来不认输,闻言立马转头,凶神恶煞般的冲纪沉喊到:“你说,你跟谁走。”那副表情,简直就是把“我们有交易”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你直接说,不用有顾虑,不管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闻冲保证道,给人一种很靠谱的安全感。 沈墨冷笑,这家伙面对自己和这小子时,当真判若两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闻冲,这就是他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 纪沉也在纳闷,闻冲对他的态度过于执着了,是喜欢?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他隐隐觉得,可能与他丧失的部分记忆有关系。 “我跟你走。”纪沉有气无力地开口,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烦躁,别特么废话了,赶紧回去冲个凉。 闻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表情凝固了一瞬。 沈墨则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上了车,走前,还不忘摇下车窗,冲闻冲得瑟,“看到没?我们是两情相悦,你以后就别自讨没趣了!” 沈大少一脚油门冲出了停车场,“算你小子识相!”看到闻冲吃瘪,他心情不错,给纪沉点了个赞。 纪沉没搭腔,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跟在一个直男的身边,总比跟关系不明,往事不清的gay在一起,要安全上许多。 “也不枉我今晚这么辛苦地照顾你。”沈墨抱怨了两句,“小爷活这么大,就没这样伺候过谁,你算是走了大运了。”他打了个转向灯,又喃喃道:“小爷以后也不会再干这种事儿了。” 结果,打脸来得防不胜防,丧心病狂。 沈墨把纪沉塞回了房间,深觉仁至义尽,心安理得地回屋洗澡,洗去了一身尘埃和汗水,他整个人都轻松愉悦了起来,以至于善心大发,去看纪沉的情况。 他走到纪辰的卧室门口,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能洗澡?那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沈墨推测着,便不去打扰,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墨躺在舒适度极高的软床上,从吊灯看到射灯,再看到台灯,甚至夜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当然不是灯光的原因,开灯睡觉时他多年的习惯。 他只是天生体寒,被窝总也捂不热,寒冬腊月的时候尤为明显,只因一次跑错房间的经历,让他开始贪图纪沉的体温,以及让人安神的薰衣草气息。 如此想着,沈墨更睡不着了,他又不是弯的,总抱着个男人算怎么回事?之前还能借酒装疯,今天神志清醒的,也没有借口不是?况且,纪沉今晚磕了药,他绝对不能过去,要是被误以为趁人之危,那他沈大少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十分钟后,沈墨又出现在了纪沉的房门口。他踌躇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水声怎么还没停? 我就进去看看!沈墨对自己说道。这可是他的家,这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岂不麻烦? 浴室里的水已经顺着门缝渗了出来,门口的脚垫已经湿透了。 沈墨着实吃了一惊,他一把拧开浴室的门,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满溢,纪沉躺在里面,水面已经没过了他的下颌。 “你这是要淹死自己吗?”沈墨冲了过去,关上了水龙头。 沈墨这才看清,他还穿着回来的那身西装,泡在浴缸里。“你洗澡不脱衣服?” 纪辰脸颊潮红,嘴唇微张,双眼迷离地看着他,这种表情,沈墨并不少见,通常会在某种特定场合下,在动情的女人脸上看到。 直到这时,沈墨才后知后觉地看明白了水面下的动静。 “卧槽!”沈墨跳了起来,额头青筋直冒,爆了句粗口。 纪沉有些抓狂,他有些低估了药效,折腾了半天也没用,他有些自暴自弃了,嗓子眼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受了委屈的小狗。 沈墨也看出来端倪,他的面色古怪起来,“不行吗?” 纪沉想回骂,你才不行! 沈墨的手指不轻易碰到了水面,指尖一颤,是凉水!他在一池子凉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了? “马上就入冬,你这是作死呢?”沈墨不由分说就去拉他。 沈大少再次化身苦力,吭哧吭哧地把他拖出浴池,再给他脱掉湿了的衣服,又给他擦干身体,终于把他弄上了床。 和欲望激烈斗争的纪沉,有些脱力地躺在床上,白皙的肌肤透着诱人的粉红。 沈墨的目光打了个转儿,眼皮疯狂抽动。 毋庸置疑,纪沉有个过分好看的皮囊。 难得的是,这种好看很高级,完全不显娘气,未脱尽的稚气钝化了凌厉的棱角,是清爽的帅气,有种干净大男孩的即视感。 纪沉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白皙的肌肤染着情欲的潮红,看似清瘦的男孩实则非常有料,肩颈线条流畅,胸肌腹肌、人鱼线和马甲线一样不少,双腿笔直修长,充满了力量感,以及…… 沈墨内心疯狂“卧槽”,这小子长了一张漂亮乖巧的脸蛋,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墨又不由赞叹,这小子也有健身的习惯吗?怎么比他长年健身的身材还要好?嗯……只是好上一点点! 纪沉的理智被消散不掉的情欲一点点蚕食,他软着身子倒在床上。 沈墨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看起来也是可怜,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他贱兮兮地凑了过去,"要破皮了,哥哥帮你?" 纪沉心中一股怨气,看着始作俑者,内心咆哮,你特么怎么还不滚! 他又怒又躁,只是在情欲的渲染下,他的眸光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落在沈墨眼中,被自己解读成了委屈。 于是,沈墨大侠义薄云天。 高速上,一辆金光闪闪的超跑呼啸而过,被堵截…… 麻溜的,换成电动车,呼哧呼哧,被堵截…… 没办法,车速停不下来,没车又过不去! 拉灯,你好我好大家好! 纪沉压抑到极致,呻吟声破口而出,低沉而魅惑,让沈默觉得熟悉又陌生。 沈默一下子从疑似着魔的状态中解脱,他几乎一把就掏空了抽纸,快速地一遍遍擦手,“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他迈着潇洒不羁的步伐翩然而去。 纪沉盯着屋顶的星形吊灯,眼神有些空洞,神特么的抽根烟。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他的心绪和情感似乎都被人攥在手心里,一切因别人而起落沉浮。 短暂的迷茫后,他发现自己对沈墨有了新的认识。沈墨本可以视而不见,可他却放下大少爷的架子,关心他会不会着凉,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又忙前顾后地为他擦拭干净,甚至还帮他…… 这于纪沉而言是难以想象的,方才的情形,若是趁人之危,似乎也挑不出理,可是这位大少爷不仅没有,还能做到那一步,着实让他改观。 也不对,大少爷是直男,当然对男人没兴趣。 可是……纪沉回想起黑暗中耳边传来的低哑喘息,扑鼻的热气,让他现在的耳朵根还有些发烫。 良久,他才咬牙切齿地自语道:"你特么真是直男?" 沈墨出了房间,顿时泄了气,脸颊滚烫,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刚才刚才做了什么?他现在要去哪里? 沈墨落荒而逃。
第九章 家有慈母 沈墨耗在卫生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洗手,越洗越觉得操蛋,他沈大少爷,居然帮人打手枪,还打得有些忘我。 不知道这小子会怎么想? 不对,我堂堂一个金主,还用得着管他的想法吗?本少纡尊降贵,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不该感激涕零吗? 沈大少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甚至有些伟大,他不再去想那没由的心虚源头,蒙头大睡。 卧房内灯火通明,吊灯,射灯,台灯,乃至于夜灯,一个不落,全部开着。沈墨小时候和母亲出国旅游,意外遭到绑架,在密室中被关了两天两夜,从此,他就有了心理阴影,特别畏惧封闭的黑暗空间,所以,他一直都是开着灯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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