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动作小心地将那膏药撕了下来,伤口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中心区域已经是深紫红的那种颜色了,撞得太严重了。 唐易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你先去洗澡吧,一会儿帮你处理下伤口。” 说着他转身进了卧室,拿了一套睡衣递给许向阳:“我的,你先凑合穿一下。” 趁着许向阳去洗澡的功夫,唐易进了厨房,起锅烧水,十五分钟后,他拿着几个剥了壳的熟鸡蛋走了出来。 正好许向阳也洗完了澡,正坐在沙发上喝饮料。 宽大的棉质睡衣很柔软,上面还有洗衣液的清香,不过这个码数对他而言确实有些大了,领子松松垮垮的,哪怕微微弯腰,衣领下的风光便能一览无余了。 唐易走近:“伤口先处理下,疼就抓着我。” 唐易在冒着热气的鸡蛋外裹了层薄毛巾,又将左手伸过去,示意许向阳握上来。 许向阳最初十分嘴硬:“来吧,我不疼。” 几秒钟后,当热乎乎的鸡蛋在他腰际来回滚动时,又痛又痒的感觉让他十分难耐,痛的感觉占了上风,他终是没忍住紧紧揪住了唐易的手。 “易哥,轻点轻点,嘶……啊……疼,疼……” 唐易只觉得此刻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力道十分足,用力得紧,但他明明已经在很轻地处理了,伤口多严重,可想而知。 “去过医院了吗?” “没,它自己能好。” 本来想下手轻一点的,听到这句回答,唐易皱眉,不由得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于是许向阳痛得喊了出来:“嘶!易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唐易也毫不掩饰地回答,“还嘴硬吗?” 许向阳投降:“不了不了,你轻点,轻点。” 腰际的力量果然轻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许向阳的错觉,唐易的指尖随着来回滚动的动作总是会浅浅擦过他的皮肤,为了观察伤口情况,唐易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尽数喷在许向阳的腰际,带起阵阵酥麻的痒意。 如果不是痛感太剧烈,可能这会儿许向阳早就心猿意马了。 门铃响起,外送的膏药正好也到了。 唐易撕了膜纸,空气中很快蔓延出一股中药味,他小心翼翼地对准伤口,贴了下去。 末了,手指沿着膏药的边缘抹了抹,将微小褶皱抹平,柔软的指腹不可避免地碰上腰际,轻柔微痒的感觉,像是某根羽毛在他心上撩拨了一下。 “好了。” 许向阳的耳廓有些微红:“谢谢易哥。” 他的目光忽然瞥到茶几上还有一颗没有用过的熟鸡蛋,又将目光移向正在收拾茶几的唐易。 “易哥,你怎么样?肋骨还痛吗?” 唐易停了动作,伸手试探着触了触胸口往下的某处,然后就看到他皱起了眉。 “还有一颗鸡蛋,易哥,我帮你看看情况吧。” 许向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他只是单纯想帮唐易看看情况。 “行。” 唐易没有拒绝,自然地掀起上衣,线条流畅、腹肌轮廓若隐若现,男人气息的身材就这样展露在许向阳视野里,毫无预兆。 许向阳此时正拿过那罐预调酒的饮料准备喝一口,刹那,他就把那易拉罐捏得十分响亮,某种热气正往上升腾中。 他不自然地别过脸,不想唐易发现自己这般窘迫的模样,但又不得不移回视线。 唐易只把上衣撩到胸口往下一点的位置,胸膛陷入暧昧的阴影中,引人遐想。右侧某处肋骨的位置上,有个地方确实发着青,很明显,是被他手肘击中导致的。 许向阳过意不去,依样画葫芦拿过鸡蛋,招呼唐易:“易哥,过来。” 于是,两个人,对调了角色。 许向阳凑近了唐易,尽力屏住了呼吸,动作轻柔地给唐易消肿。 此时此刻,唐易的每一寸肌肤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许向阳的目光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一块青了的区域,丝毫不敢移开半分。 最初确实是这样的,但人到底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向美的事物趋近。 于是毫无自制力的许向阳一边来回滚动着鸡蛋,视线已经飘向了唐易块垒分明的腹肌了。 大概是那预调酒饮料中的酒精发挥了些许作用,许向阳只觉得脑子有些迷糊,也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理智短路。 他就听到自己说:“易哥,你身材挺不错。” 然后他听到唐易很轻很淡的笑声散在空气中,许向阳的理智也在此刻回笼,他慌忙垂下视线。 唐易没有多想,挑了挑眉:“穿着衣服的时候没有看出来,你也不差。” 许向阳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要烧起来了。 他连忙转身,把茶几上的膏药贴递给唐易:“差不多了。易哥,你贴张膏药吧。” 许向阳别着脸完全不敢跟唐易对视。 “不用了。我先去洗澡了,你去卧室吧。” 唐易去了浴室,许向阳坐在床边,四下看着卧室内的布局。 不似客厅的简单,唐易的卧室倒是很有个人风格,墙角边竖着一个巨大的落地书柜,上面是各种各样与音乐相关的书籍,桌子上散开着众多曲谱,都是手写的,白纸上写写划划的痕迹看得出当时唐易写曲子的挣扎。 墙角一旁竖着一把吉他,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主人保养得很好,琴面与琴弦都像是崭新的,许向阳伸手沿着琴弦一路向下,在吉他的底部似乎还刻着唐易的英文名。 许向阳细细触摸着眼前的这一切,呼吸间,他能嗅到独属于唐易的气息。 他会更加了解唐易,也在逐渐靠近唐易,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也随之渐渐雀跃起来。 自从迎新晚会遇见乐队后,他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鲜世界的大门,这是他过去十多年古板无波的生活里从未体会过的鲜活感受,他很乐在其中。 最关键的是,这其中有唐易的存在,所以他更加向往。
第26章 他对音乐的热爱,他都看到了 唐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正巧看到许向阳在看吉他,便问了一句。 “会弹吗?” 许向阳回身,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桌上那堆曲谱,向唐易确认:“易哥,我好像看到了之前迎新晚会上那首抒情歌的旧版了,是吗?” “旧版的感觉不是我想要的,就改了。”唐易点了点头,又问道,“之前不是说不会看谱吗?” “噢,我自学了一些皮毛。想着以后……” 许向阳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想着以后乐队的事上能派上些用场,不过现在好像都用不上了。 他目光微暗,随即改口:“多学一些总是好的。” 唐易将毛巾挂在自己脖颈处,拿过吉他,双腿交叠,坐在床沿,指尖微微一划,吉他的出色声音便流泻而出。 “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 许向阳的眼睛亮了起来:“那首旧版吧,想听听看之前是什么样的。” 唐易低头思索了片刻,抱着吉他弹奏了起来。 跟现在的版本确实是不太一样的感觉,旧版似乎更加低沉,节奏也更加慢,但依旧是好听的,与深夜清冷的月色相伴,白日里那些压抑的情绪在此刻似乎通通跑了出来。 唐易弹了很多首歌,搭配着低沉的声音,许向阳沉醉听着。 他慢慢翻看着那些曲谱,有些比较复杂的线谱他理解不了,唐易就会解释给他听。 关于某首歌的歌词变迁、多个曲名的变更,许向阳也能跟唐易聊上两句,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唐易在说。 关于音乐的话题,唐易聊起来,眼睛里总是带着光的,一旁的许向阳很喜欢唐易这个模样,他光是注视着这样的唐易,就能深深陷进去。 仿佛透过这一张张曲谱,他就能触摸到那些藏在旧时光中他不可触及到的唐易,这让他无比心动。 翻到最后,最底下有一张曲谱却没有名字。 他粗略地看了下谱子,调子低沉,是首很悲伤的歌,然而还不待他问,唐易便伸手抽走了曲谱。 “不早了,睡觉了。你睡床,我睡外面沙发。”唐易收了吉他,抱着枕头往外走。 许向阳有些不好意思:“易哥,你不介意的话,一起睡吧。” 哪有把主人赶出去的道理。 床挺大的,两个人睡也绰绰有余。 唐易思索了一下:“行。” 两个人一左一右,唐易睡一半,许向阳却背着唐易睡在了床沿。 没有人挤他,只是许向阳有些紧张,身侧唐易的气息清晰可闻。 只要他转个身,就能看到唐易,只要他伸个手,就能触到唐易,很不可思议的距离。 四周一片寂静,夜色冷清,房间内的空调正常运作着,可许向阳觉得自己燥热得很,越靠近唐易,那种燥热焦灼的感觉便越甚。 过了很久,久到许向阳以为唐易都睡着了。 唐易突然出声问他:“向阳,以后还会回乐队吗?” 黑夜中,许向阳努力装睡的眼眸缓缓睁开了,他背着唐易,所以没有动作,只是在思考唐易的这句话。 “格子那件事,他说想跟你当面道个歉。” “你为乐队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向阳,这个位置,你是最好的人选。” 许向阳的眼眸似乎透着光,有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易哥,我当时在排练室的那些话,就是你信我的理由吗?” 身后的唐易轻声笑了笑:“不是。” 许向阳疑惑:“那是因为什么相信我?” 像是在思考着怎么回答,唐易陷入了沉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易哥?”许向阳轻声喊他。 唐易一直都记得那天一起出去吃饭的晚上,许向阳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微微仰头望着自己的模样,眼眸清澈干净,如同这个青年本人一样。 唐易不觉得许向阳会是背叛他人的那种人,至少眼睛是诚实的。 于是唐易开口,声音低低:“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兜兜转转,那根撩拨人的羽毛再次悄悄出现,许向阳清楚唐易没有那个意思,但他就是被撩得迷糊了脑子。 许向阳垂了垂眸,又问了一句:“易哥,你想我回来吗?” 唐易没有犹豫:“嗯。” 心头微动,许向阳也没有迟疑:“好。” 那就再试一次吧,为了唐易,为了自己。 他就是很容易被说动,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唐易。 第二天。 许向阳是被窗格外的阳光唤醒的,醒的时候迷迷蒙蒙的,他一偏头,便看到了唐易侧着的安静睡颜。 晨光熹微,光晕像是给唐易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显得遥远又很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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