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了,你只有这一个。”靳诀却突兀将已经过去的话题重新提及,“所以我不希望他们去。” 日暮西沉,傍晚的温度略有些下降,祝青桑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有工作人员送来了羽绒服。 祝青桑手窝在兜里面,看着昏黄的日落,呼出一口白雾,没回话。 节目组大概是考虑到嘉宾晚点还要去鬼屋,或者体恤他们白天辛苦了,难得地在晚饭没有整活。 六位嘉宾坐在大圆桌上吃饭,汪恒突然有感而发:“这么和平,该不会是什么最后的晚餐吧?” 郑泉水在六人中看起来是最怕的,他话之前还挺多,加上经常上综艺,动的要制造一些综艺效果,吃饭的全程却没开口,紧张得非常明显。 如今又被汪恒一逗,属实有点爆炸:“乌鸦嘴!” 节目组适时道:“吃好了的话就可以进去了。” 祝青桑吃饭素来是细嚼慢咽的,他的害怕没有郑泉水明显,话本来就少,情绪起伏也淡,旁人看不出来。 靳诀倒是注意到祝青桑吃得很少,场景非常似曾相识。 和昨天祝青桑爬山之前吃的量差不多。 紧张的时候会吃不下饭?靳诀猜测着,往卫衣外套里面去摸糖。 他今天出发的时候就带着,换衣服的时候也顺便转移了,就是给祝青桑备着的。 靳诀没让祝青桑再多吃几口,确认口袋里面有糖之后等着祝青桑说走。 导演组催进度之后,祝青桑依言放下筷子,往身侧看:“走吧。” 他也想得比较明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是没有用的,再说心理建设从摇到鬼屋之后就开始了,现在勉强可以坦然。 鬼屋“封闭的6号教学楼”在的第三个入口。 门口有人在摆摊卖东西,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摊位处打着昏暗的橘色灯光,远看渗人,近看效果加倍。 祝青桑和靳诀两个人都非常理智,看到摊位就知道他们买不起,因此不准备停留,倒是那个摊主在两位路过时慢悠悠开口:“我看二位面中带煞,想必是要去一个极为凶险的地方。” 祝青桑看着这个摊主,并没有被忽悠,直接问:“你想卖什么?”
第17章 摊主被噎了一下,仍然保持微笑,怀抱着信念感说台词:“我这里的东西,都不要钱。” 摊主将摊位上的两本小册子递出去,“这两本你们的命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我免费给你们看的了。” 祝青桑和靳诀翻开这个被称为命格的本子,其实就是游戏的故事背景还有人物关系的简单介绍。 在两人都认真看的时候,摊主继续自己的戏份:“命格中写定的结局是不能改变的,但还有一个东西,可以助你们逢凶化吉保平安。” 他满怀期待地停顿了下,可惜对面二位都没回他。 已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摊主倒也面不改色继续自己的戏份:“便是这枚平安符!” 他嗓门大,到底将祝青桑从浏览册子的注意力吸引了一些,看见一张黄符纸,上面用红色的颜料画着两人看不懂的形状。 “不要钱可以。”祝青桑说,也没管摊主前面各种花里胡哨的铺垫,遵守的原则非常简单。 摊主将平安符展示后却收一收手:“但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你们的。” 祝青桑本来手腕已经递出去了,被摊主空了一道,他默不作声收回来。 靳诀原本一直都没有开口,在看到这样的情境之后,却是挑起单边眉,看向摊主,带着锋芒的压迫尽数对着摊主:“怎么?” 摊主原本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需要走完戏份的npc,现在却觉得这活比他想象得难很多很多!他的杀青应该是杀青,而不是领盒饭……吧。 “这是世间难得的奇珍,想得到他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摊主卖了半天关子,最后说,“四十四元,童叟无欺。” 他说完,其实也知道靳诀和祝青桑是没有钱的,因此在导演组的剧本,可以在他们继续追问的前提下,说可以以物易物。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祝青桑和靳诀不约而同对视之后,转身就走,又是这种旁若无人的默契。 “诶诶诶,用东西换也可以。”摊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喊。 注会琼海闻言看摊主这么挽留,认为这个东西说不定真的有点作用,忍不住停下脚步。 只不过他身上目前没有可以交易出去的东西,这次的服装异常简单,身上没什么装饰物。 倒是靳诀,祝青桑看见他腕上的手表,这是靳诀的私人物品,和导演组没有什么关系。 祝青桑是在靳诀骑车的时候注意到的,运动风的套装和这样不用多说就能知道昂贵的手表是格格不入的。 显然靳诀除了手表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他对此也没有犹豫,直接将手表摘下来放到摊主面前。 “这个可以吗?” 摊主对手表不懂,但是对靳诀的身份非常懂,想也知道这种身价的人不会带什么便宜货,况且耳麦另一边的导演组在看后就说他们商量一下,明显是怕真的把嘉宾的私人物品损坏导致赔不起。 最后,摊主在麦中得到确认的指示,将一张平安符给了对面二位,标准的以物易物,给一个换一个。 但这明显不够二人分的,祝青桑没想太多,指尖压住放在桌上的表带很认真地讨价还价:“这个很贵,再给一张。” 摊主眨眨眼:“但是我们这里只有一张。” 道具只有一个,如果有他倒是也想变出来,毕竟这看似平平无奇的表带不知道是多少位数。 “你们自己分配一下这个平安符给谁。”摊主说完最后一句话,连摊都不要就直接溜了。 “你拿着。”靳诀开口,刚才就是祝青桑接过的平安符,所以现在黄色的符纸在他的手里面。 “你真的不怕?”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在这个时候否认,当然靳诀可能是真的不怕,总之他点了头。 祝青桑得到回答后也没客气,将其收起来,黄色的符纸被一根黑色的线穿着,外面还被套了塑料壳,非常古今结合,看着也不太容易丢。 附带的价值过于昂贵,祝青桑选择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做一件时尚单品。 戴完发现靳诀再看,挑了挑眉:“看什么?” 作为穿戴这种时尚的本人也清楚好看不到哪里去,要不是靳诀看的过于明显,祝青桑也不会明知故问,估摸着靳诀也是敷衍过去。 靳诀收回目光:“好看。” “还有一个东西。”靳诀看了眼鬼屋,考虑到里面黑漆漆的样子,现在不给后续只会更加不方便。 将自己从口袋中将揣了一路的糖果递出去,靳诀:“算作我给你的平安符,防止低血糖。” 祝青桑愣了愣,选择接过,糖果怎么看都是比平安符要实用的物品,隔着包装袋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硬质,恍然有与人并肩的实感。 “走吧。”祝青桑说,拿到糖果后,似乎无由来的勇气增加了。 两人在鬼屋中扮演的是两个好奇心异常旺盛的大一学生,大学校园中鲜少人涉足的角落中,有一栋封闭的6号教学楼。 在加入了同一个民俗文化研究社团,得知了6号教学楼的诸多传言后,最终一拍即合,决定按照传言说的,在凌晨2:44在6号教学楼内玩笔仙游戏,探寻教学楼废弃的真相。 祝青桑和靳诀进入之后,里头是一道长廊,长廊的一侧是窗户,另一侧的门上写着不同的号码。 借着从窗户外侧投进的森绿光线,祝青桑看见门上的号码牌是“101”。 “我们现在在6号教学楼?”祝青桑说,结合之前小册子的信息,“我们要找到‘004’房间,去玩笔仙的游戏。” 问题是怎么会有“004”这个数字,假设这里是一楼,101是一楼的第一个房间,004应该在哪里呢。 祝青桑在昏暗的环境中和捕捉到靳诀的目光,下一秒,靳诀温热的手掌与他相握。 “往前找找吧。” 这条廊道上有4个教室,分别是101、102、103、104,及其正常的排序。 “没有走廊。”靳诀在廊道的尽头扫视后判断。 长廊越往里面光线越昏暗,祝青桑走到后半段已经顾不上肢体接触的别扭,开始主动拉着靳诀。 “这个教室……好像可以进去。”祝青桑说。 前面三个教室的门都是锁着的,只有这间104的门,祝青桑刚才试着拧动了把手,并没有遇到障碍。 靳诀:“进去看看。” 祝青桑离教室的距离要更近一些,在得到靳诀的回应之后才伸手推门。 门开的瞬间,教室中的灯光忽地亮起,这一瞬间,他们看到,教室中坐满了人,黑色的长发披散的女同学没有眼睛,短发的男同学的眼睛黑洞洞,全都朝着门口的方向。 祝青桑瞳孔微缩,本能后退去找靳诀。 “是假人。”靳诀将往他怀里面退的祝青桑揽住,在他耳边说。 “假的?”祝青桑试图平复剧烈鼓动的心脏,嗓音有些颤。 “对。”靳诀搂着他,手不熟练地在祝青桑的肩头拍了拍,“害怕的话,你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祝青桑立刻摇头:“我要和你一起。” 黑暗与恐惧中,祝青桑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暧昧,更没有看见靳诀的眼神在他说出这话时眼底的晦涩。 靳诀知道,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景里,他怎么都不可能听到祝青桑说出这样的话,即便他现在说了也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不重要。 祝青桑刚才看到的画面在脑中还非常清晰,他相信靳诀说的那些是假人,但被假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同样令人不适。 “试试看这里的灯能不能打开。”靳诀道,走长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祝青桑对鬼屋的恐惧,怕黑占了很大的原因,他一直在试图找到电灯的开关,但长廊中似乎就是不提供灯光。 “好。”祝青桑答应,靳诀去找灯之后身后陡然空落,安全感大大减少。 没有多少犹豫之后,祝青桑去够上靳诀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两人,主要是靳诀搜寻的过程中,灯光再次突兀地闪起来后再次熄灭。 祝青桑再次看见了那些坐满教室中的假人,两人寻找的过程中刻意靠着墙,移动的距离也不少。 “你看到了吗?”回复到沉寂的黑暗中,祝青桑开口问靳诀。 坐在教室中的学生们的确不是真人,但是为什么,他们移动之后,那群假人还是面朝着他们的方向。 是怎么移动的? “应该是设置好的机关。”靳诀不太知道怎么表达,只能试图用科学唯物主义来安慰祝青桑。 “嗯,但册子里面介绍的世界观,大概有灵异的元素存在。”祝青桑分析道,“那现在突然的闪光,是有什么东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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