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帅脸还是帅脸,17k纯帅不掺假,少年正掀起眼皮望过来,一瞬间有一些微微的错愕。鼻梁立挺,线条流畅干净,这个角度正好将下颌凌厉的弧度展现出来了,乍一看是蓬勃的少年气。 可是再多看两眼就不对味了,半阖着的恹恹眼睛,冷直的嘴角,下意识往下压的眉梢,哪一个都透露着不耐烦和冷淡,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酷帅。 如果非要解读一下这张脸的面部语言的话,可衡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你死不死”。 周衡钰问:“你觉得你的表情像什么?” 姜白野斜睨着他,看他要放什么屁。 周衡钰自己给了个答案:“我觉得现在是我的头七,你像来上坟的。” “……” 没毛病。 别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犯谶,反而当事人无所谓,还随口就开玩笑。 姜白野一言难尽,但也无从反驳。 周衡钰看他这副吃了隔夜馊饭的样子,弯了弯眼。 姜白野正被他这番话堵的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觉得唇角一凉。 他茫然地垂眼看过去,见着一只筋骨匀长的手伸了过来,瓷白修长的食指微微弯曲,抵住了他的唇角。 对方手上的凉意没有遮掩地传了过来。 姜白野僵了一下,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特别还是得寸进尺地动到门面上。 周衡钰意识不到一般,指尖牵着少年冷平的唇角往上抵,露出个不大不小的弧度。这样的变化不仅没有软和其锐利的气质,还因为其他部位全都是瘫着的死人脸,反而显得不伦不类,像是在嘲讽人。 周衡钰被逗笑了,收回手打趣了一句:“你的面部神经能不能工作一下?” 姜白野冷眼看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凉丝丝的:“死了。” 这个“死了”相当贴脸,配着眼神望过来,给人感觉不知道是在说面部神经死了,还是威吓似的说“你死了”。 反正周衡钰就当是前者,还不知死活地认可“嗯”了一声,继续在那本书上又挑了几篇内容,开玩笑似的感叹了一声:“也许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笑一下。” …… 姜白野没好气:“我又不是面瘫。” 周衡钰挑了十篇稿子,每一篇都是不怎么华丽,但是底蕴深厚内容质朴的。 他将书递给姜白野,手肘抵在把手上,另一只手半曲着置在桌面上转笔,交代了一下大体方向。 “你就着重看这几篇,研究一下结构分布,看看他是怎么展现观点的。可衡试着写几篇稿子,不要太过雕琢措辞,就一气呵成,当即兴演讲。今天太晚了,为了保证青少年的睡眠时间,明天我再带你练读音。” 姜白野捧着书,有点后悔了:“明天你还来?” 看看,这用完就扔,拍拍屁股不负责的模样。 周衡钰站起身,挑了挑眉,在他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把椅子推进了书桌底下,这个动作不用言说,就充分地表明了一种占地的意思。 “……” 幼不幼稚。
第52章 口口十八式 “你和我说是什么意思?” 校医室里静得可怕,淡蓝色的帘子被窗外的热风吹得鼓起来,透出上面影影绰绰的阴影轮廓。 姜白野站着,偏头看着周衡钰,脸上的神色莫名。他并不认为他和周衡钰的关系好到了这个份上,能让对方对着他…… 撒娇? 姜白野琢磨了一下这个形容词,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周衡钰靠着墙,颈骨微凸,脊背挺得很直,在单薄的衬衫上映出一道清晰的脊骨线条,冷白的皮肤在光下透玉一样的光泽。 大概是姜白野的话太伤人,周衡钰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更低,他的手指搅了下,指腹被捻得通红,随后慢吞吞地收回自己受伤的右脚,语气状似随意:“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 他的手虚虚搭在膝盖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毕竟你哥哥和我爷爷说,你很喜欢我,也很想和我做朋友。你是我回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我们又是同桌……” 姜白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眉头锁起来。他哪来的哥哥,又是那个王八蛋说的他喜欢周衡钰? 等等,姜白野回想了一下那天他和宋臣年之间的聊天内容,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他好像,还真的这么说过…… “你就让你哥说,我很喜欢周老爷子的孙子,对他心生敬仰,所以一直想和他做朋友。从前没机会见他,现在他回国了,我特地毛遂自荐,还请他不要嫌弃。” “我嘴笨,你哥在长辈面前不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吗,让他多帮我编两句就行了,周老爷子肯定相信,和他孙子交朋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 那天随口的玩笑话浮现在脑海里,想到宋臣年将这话原封不动告诉了他哥,他哥又添油加醋告诉了周衡钰,周衡钰还把这话当真了摆到了自己面前,姜白野觉得自己能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他看着周衡钰,对方身上那股颓丧冷淡的气息丝毫不加遮掩,铺天盖地在这方狭窄的空间蔓延开来,连点空隙都不肯留下。 “算了,”周衡钰活动了下手腕,拖着他那条伤腿,作势要下床,“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没想和我做朋友。” 他语气中的委屈一句比一句明晰,都不用明说,直接朝着姜白野砸过来。 难怪他刚才在篮球赛里愿意顶上来,姜白野的喉结滚了下,眼底的情绪翻滚,晦暗难明,想到周衡钰在比赛里被郝毅针对,又为自己受伤的事情,心中的愧疚蔓延开来,几乎填满了整个胸腔。 见周衡钰不管不顾地挪动着他的伤腿,姜白野干脆堵在他的床边,拦下了他的动作,自暴自弃地开口:“没,你没想多。” 周衡钰的动作停住,眼里的光芒细碎,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姜白野被这样的目光盯得一怔,语气僵硬,继续补充道:“我的确,想……呃,和你做朋友。” “你没自作多情,还有,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一口气说完,姜白野的耳根子通红,脸颈侧都染上了一层薄粉。对方的伤毕竟是因为帮他,姜白野思考了一下,补充道:“如果你的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窗外的梧桐叶一层叠着一层,浓荫翠绿之间发出阵阵聒噪的蝉鸣,甚至盖过了校医室里风扇的声音。 潮闷的空气夹杂着热浪,两人各怀心思,暗流涌动的氛围之下,不知谁先抬起眼。 四目相对,视线相撞,周衡钰眸底的暗色翻滚,喉结滚了一下,划出一道锋锐的弧度:“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姜白野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说周衡钰是个事儿逼真没说错。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没见过谁对这种事情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迫于眼下的情形,他无奈地点了点头,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出声安抚:“是,我们是朋友。所以,周衡钰,你还要赖在这张床上多久?” 刚才是担心他硬要下床伤到自己,现在话都挑明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第二节课都快下了,姜白野人还没回去,等崔喜军来查纪律的时候发现他不在,中午答应的那份两千字检讨字数还得再涨。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受那个罪。 想到这里,他看向周衡钰那条受伤的腿,却发现他的裤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来,遮挡住了那一截清瘦的脚腕。 见他催促,周衡钰也没再扭捏,利落翻身下了床。随后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褶皱抚平,直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散乱,才朝着姜白野伸出手:“可以再扶我一下吗?” 口吻自然的不能再自然,语气格外熟稔。 姜白野对他这股自来熟的模样十分不能理解,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在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后,不客气地提醒他:“校医室到操场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但离我们班一共就四百米不到,我觉得你自己完全可以靠自己走回去。” 刚才扶他,是因为不确定他的伤势,担心周衡钰一个人行动再受其他的什么伤,但现在,只是崴到脚的话,那就压根不需要他搀着周衡钰走了。 再说了,他的伤势看起来都没有宋臣年的严重,宋臣年怕丢人,刚刚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蹦回去的,周衡钰一个人回去,姜白野表示十分放心。 思及此,他快乐地转身,拍了下沾灰的裤子,就要一个人飞奔回教室。 但还没等他成功迈出步子,周衡钰就在一瞬间突地钳住了他的手腕,动作看着漫不经心,力度却不小,姜白野一时间都没能甩开。 他转身看他,眉眼间有些不耐烦:“还要干什么?” 周衡钰垂下眼,冷冽的眉眼染上几分脆弱,又恢复了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你刚刚说好了要对我负责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你的好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白野总觉得周衡钰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好朋友”的语气。 他这么想着,对面的周衡钰又低了声音,嗓音沙沙哑哑的,温热的气息震在姜白野的耳廓:“就牵一下手,好不好。” 靠…… 姜白野偏过头,揉了下发麻耳朵,在心中腹诽,刚刚不是说扶一下吗,怎么又变成牵了? 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察觉到姜白野的不自在,周衡钰抬起眼,眼底浮出散漫的笑意,慢悠悠补充道:“你和我一起回去,被任课老师看到了还能免一顿说教,而且下节自习课,崔主任肯定会来逮你。” 一句话直接拿捏住了姜白野的命脉。 想到崔喜军,姜白野头疼地抚了下额,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揽了周衡钰的手臂。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贴的极近,皮肤相贴,四肢相撞,姜白野无端觉得脸热,只好岔开话题纠正他的用词:“这叫搀扶,不叫牵手,你中文怎么学的,用的词乱七八糟。” 姜白野的手要比自己的手小上一圈,细瘦的指节搭在他的手臂上,关节浮出很淡的粉,有种精致的脆弱感。 周衡钰偏过头,细碎的刘海挡住弯起的眉眼,露出得逞的笑。 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姜白野,看到他垂眼认真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收回眼神,刻意将自身的重量放到“伤脚”之上,好减轻一点姜白野的负担,随即散漫开口:“哦——是吗,我中文不太好,还要请你多教教我。” “我的好朋友。”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被周衡钰用低长的调子说出来,莫名多了几分缱绻温柔。 姜白野的狐狸眼眨巴了两下,扒拉了下自己耳侧的碎发,试图遮挡住那侧蒸腾的热意。 - 一场篮球赛过后,实验班的两位插班生关系明显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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