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过后,司续发动车子,驶出了地下车库:“先把早餐吃了好好的睡一觉,到机场还有2个小时呢。” 温凉吃了早餐,一晚上没睡的困意渐渐涌上来,司续打开了车载音响,不一会儿,温凉就伴随着音乐睡着了。 到了机场,即便是司续也多叮嘱了温凉两句,等人都进闸机口了,他还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在筑阳落地,温凉首先去医院采集了腺体液,然后才回的家,父母对他突然回来表现得很惊喜,温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跟父母说今日回家。 “我想去见一见柳医生。” 温母眼睛红红的:“好,他父母在城南的殡仪馆设了一个三天的灵堂。” “今天是第几天。” “第一天。” 温凉洗了个澡,换了身黑色的衣服,显得正式一点,在父母的陪同下去了殡仪馆。 站在殡仪馆的灵堂里,雪白的墙上是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柳泉许温润的眉眼微微舒展,嘴角带着笑,而被一圈圈白色与淡黄色花束交织围绕着的是一口白色的棺。 柳泉许就躺在里面,意识到这个事实,温凉脚麻了一下,脑子空空的,他被父母带着,去上了香,慰问了哭得憔悴崩溃的柳父柳母。 温凉脚步顿了一下,抬脚向那口棺走去,柳泉许穿着很正式、裁剪合身的白色西装躺在里面,他面色苍白,额头上有淡淡的淤青,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长相非常好看,是一个温柔美丽的Omega,但是此时,他的嘴角平直的拉着,面上不再有那一抹温润,而是散发出一股冷漠的感觉,好像对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温凉只看了他一眼,就湿了眼眶,怕打扰到逝者,温母上前来带着他到了旁边。 温凉站在墙角,难过的哭了许久,温母陪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也早已泪流满面了,她为一个逝去的年轻生命,惋惜不已。 泪眼朦胧间,温凉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往门外走,那人影有些眼熟,温凉连忙擦了擦眼泪,追了出去。 “叶章台!” 那人影停了一下,回过头来。 他眼眶里都是红血丝,但是整个人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冷漠而哀伤的气息,他看着追出来的人。 “温凉,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柳泉许这个人了。” ---- 我回来了
第33章 ,我很想你 叶章台的声音很冷漠,但是听在温凉耳朵里,却带着浓重的悲伤意味。 温凉又酸了眼眶:“你没有……照顾好他。” 叶章台磨了磨后槽牙,低声道:“是他放弃了我。” 温凉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就看到他手上戴了一枚戒指,他愣了一下,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你结婚了?!和谁?!” 叶章台面无表情:“反正不是柳泉许。”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叶章台抬起手看了看那枚戒指,笑得有些嘲讽:“不是结婚,是订婚,就在五天前。” 五天前,是柳泉许出车祸去世的日子,温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语气颤抖:“你别告诉我,他是去阻止你订婚,才出的车祸……” 叶章台突然大笑了起来,神情显得有点疯狂,接着恶狠狠的道:“温凉,你也太看得起我在柳泉许心里的地位了,我是一个他想放弃就放弃的人,他怎么可能去阻止我订婚呢,他上午出的车祸,我下午的订婚宴,你说可不可笑,我是晚上的时候才知道他死了。” 温凉后退了两步,满脸的不相信:“你们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你们明明那么相爱的啊。” 叶章台冷笑一声,看向灵堂的方向,眼神冰冷又悲伤:“相爱又怎么样,我败给了他的自卑,我以为我那么努力的对他好,他就可以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跟我在一起,我跟他求了那么多次婚,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日日夜夜,他一句累了就把我打发了,你说这样一个说放弃就放弃,把别人伤得体无完肤的人,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叶章台再看了一眼灵堂,转身走了,他在手上拨弄了一下,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将一枚泛着亮光的戒指扔了进去。 温凉靠在墙上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难过的闭上了眼,他是知道的,柳泉许温柔美丽的面庞下,一直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是个孤儿,因为身体不好,被很多家庭弃养过,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的时候已经八九岁了,无数次被弃养的经历让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卑的,尤其是遇到叶章台以后,叶章台的优秀更是晃得他睁不开眼,他一边沉沦在叶章台的爱意里,一边自卑怯懦着,两股力量的拉扯在这些年里一直折磨着他。 温凉起先并不了解这其中的细节,他在筑阳的那几年,年纪小,只能看到柳泉许和叶章台的亲密无间,后来长大了去了首都,因为一直没和柳泉许断了联系,才从柳泉许的口中知道他这么多年来的隐秘心事。 他曾经劝慰过柳泉许,可是从小养成的性格,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劝慰而改变呢,温凉没想到这样的自卑已经深入骨髓,成为柳泉许的心病。 可无论如何,柳泉许也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吧,温凉前段时间和他通过电话,那个时候他应该和叶章台分手了,电话里的他语气轻快,还告诉温凉自己养了一只小猫咪,现在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吸猫。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快乐起来,但是天不遂人愿。 温凉看向灵堂。 柳泉许,你有没有后悔过…… 三天后,温凉站在柳泉许的墓碑前,看着那张黑白照,他觉得很恍然,明明已经接受了的事实,这一刻,又变得不真实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温凉反应过来的时候,肩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喉咙一阵阵发痒,他低声咳了起来,感觉头也有些晕晕的。 “下雪了,回去吧。” 叶章台沙哑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温凉回头一看,他比之前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处的胡子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眼眶也泛着红,眼睑下一片青黑,指尖夹着一根烟,身上有非常浓重的烟味和酒味。 温凉视线落在他的烟上,轻声开口:“他不喜欢烟味。” 叶章台讥笑一声:“他都已经死了,还能闻到烟味吗?”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 两人沉默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叶章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待会儿。” 温凉没说话,转身慢慢离开了。 雪花落在黑白的照片上,正落在柳泉许的眼睛上,叶章台伸手擦去,半天没把手收回来,良久,他才轻声问道:“你想我吗?” 没有人回应他。 他等了一会儿接着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柳泉许,我很想你,你回来吧,我的心好痛啊……痛得快要死了……” —— 温凉感冒了,拿了新的阻隔剂后他没听父母的挽留,买了飞往首都的机票。 飞机落地,温凉浑身都是软的,整个人晕晕乎乎,即使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但是他却感觉越来越难受。 他下意识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寻找司续的身影,但是脑中一片空白,每个人的脸他都看不清,直到一道温热的怀抱从后面环上来,温凉松了一口气,任由自己向后靠在司续温暖的怀抱里。 司续抱了他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模,怀里人脸烫的不像话。 发烧了。 司续眉头狠狠皱起,二话不说抱起人就冲了出去,把人放在车上,他让司机回去拿了行李箱,然后火速赶往医院。 温凉醒过来的时候司续正靠在床边看着他,他张了张嘴巴,发现喉咙嘶哑得难受,司续阻止了不让他说话,他就闭了嘴,就着司续的手喝了半杯水。 喉咙好受了一些,温凉专注的看着司续,小声道:“我很想你。” 闻言,司续缓缓低头在他干燥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也想你,很想。” 温凉看了看手上的针管:“我以为不严重的。” 司续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赶着回来了,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 “我不是赶回来复习的,司续,我是赶回来见你的,我一刻也等不了,我想见你。” 司续有些惊讶,温凉是有些内敛的性格,很少外泄这样的情感,他轻轻揉着温凉的头发:“怎么了?” 温凉摇了摇头。 他不想说,司续也没有逼他,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司续,你抱抱我吧。”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感受到司续,想要他的气息抚平他心里的不安。 司续把他抱起来,坐在他身后,把人环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温凉终于满足的笑了,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司续睡着了。 在医院呆了两天,司续带着温凉回了学校外面的公寓,他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司续不放心他一个人。 下午上完课,袁林塞了一封信在温凉手里,说是从筑阳寄过来的。 信封很薄,里面的内容估计也不多,现在都很少有人写信了,温凉不知道这封信是谁给他寄的,他把信夹在书里,回了公寓。 到了公寓,他把信封拆开,居然是柳泉许寄的,写信的时间是一个月前,那个时候柳泉许还活着。 温凉心一跳,连忙把信打开了: 温凉,你好呀,突然收到我的信一定吓了一跳吧,不好意思在此时此刻打电话告诉你我现在的心境,只能用写信的方式把这一刻的想法传达给一个月后的你。 温凉,我和叶章台分手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完完整整的做回我自己了,为了爱叶章台我几乎失去了自我,现在我想给柳泉许一个全新的生活。我想带着我的猫去旅行,我并没有要抛弃过去,如果我还是想不通的话,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会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来,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但如果能把很多事想通,我就回来,回来见你们所有人,然后好好的和叶章台在一起。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和叶章台分手才出去旅游,第一,因为我想给他另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权,一种没有柳泉许的生活方式,如果他发现离开柳泉许能过得更好,这也算是我对他这么多年来对我好的报答吧。第二,如果我不打算回来了,我不希望他等我。 温凉,我很自私吧,只想着自己,完全不顾叶章台的感受,不想要他了就丢了他,想要他了就回来找他,叶章台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他在一起,我喘不过气来,我自卑我无助,我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狠狠扼住了喉咙,我快要没办法呼吸了……所以为了他我会努力的,我想要给叶章台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柳泉许,我也想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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