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科松开人,定定看着聂心烛,“你长高了,但还是没我高。” 聂心烛有点被气笑,“一见面你就先和我比身高?” 赵瑞科也笑了,“当然不是,只是如今的小蜡烛,是我不曾见过的。”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聂心烛熟悉又陌生,他转移话题,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出了点小车祸,碰到了。” “严重吗?”他说完,又接着,“我看下你的检查。” “哦,好的。”赵瑞科转身回去,拿回自己的检查单子递给聂心烛,“给。” 聂心烛看着各项数据,“骨折,需要回去好好养着。” “嗯。”他看着人,眼睛都不敢眨,“你在这工作啊。” 看到聂心烛胸牌上的介绍,更开心了,“都是主任了,小蜡烛还是那么厉害。” 聂心烛听他左一句小蜡烛,右一句小蜡烛的,笑着提醒,“你看我现在的个子,叫小蜡烛合适吗?” 赵瑞科挑了挑眉,“那,大蜡烛?” “……你觉得呢?” “哈哈哈…”赵瑞科笑过后,悲伤涌上心头,“我还当你是曾经的小蜡烛,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分别多年……我就叫你心烛吧。” “嗯,你在这个城市工作吗?” “不是,来出差的,没想到能见到你,那我这个车祸出的也值。” 聂心烛皱眉,“别胡说八道。” “好~不胡说。” “你刚才准备干什么去啊?” “哦,我饿了,正准备买饭呢。” “你跟我来。”聂心烛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买饭,有想吃的吗?” “和以前一样。” “行。” 聂心烛出去后,赵瑞科就赶紧出来,叫来远处等了半天的助理,“你给我办个住院,快点。” 助理露出八卦的眼神,“好的,我都明白。” 赵瑞科看着他一脸‘我都懂,你加油’的表情,自己也笑了,他有预感,年少时他们没能在一起,如今在一起的可能就不会太大了,缘分这种东西,错过就是一生。 在自己一无所有的年纪,遇到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注定悲伤的结局,也是他一生不能放下的心结。 “不知道小蜡烛找到对象了没有,还是找到吧,我宁愿有个人陪着他,哪怕那个人不是我,他能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聂心烛得知他要住院,便又去给他买了日常用品,晚上给他买了晚饭后,看他没什么事了,才告辞回家。 到了家里,小孩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回来吃。 “怎么不先吃啊。” “我自己吃多没意思,我要和哥一起吃。” “你三岁小孩啊,吃个饭还得人陪着。” “对啊,我才三岁呢。” “哼,你也不害臊。” 党修索调戏他哥,坏坏道:“害臊能有老婆吗?不能,没老婆怎么能做成人运动,对吧,哥?”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快吃。” “好哒!” 等两人吃过饭,聂心烛坐在沙发上,把党修索叫过来。 “小孩,有件事得告诉你,免得你自己知道了又闹我。” 党修索审视的看着他哥,皱眉道:“哥,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 这小孩还真敏锐,对他来说,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嗯…我今天见了一个人。” “见了一个人?还能让我不高兴的,谁?” “你要不要猜一下?” “你爸?” “不是他。” 他哥熟悉的人不多,还能让他生气的也就剩下… “江怀信?!” “呃…你怎么会想到他,也不是。” “你遇到赵瑞科了???!!!” 聂心烛挑了挑眉,看小孩眼睛瞪的像铜铃,忍不住点了点头,“嗯,是他。” “嗷嗷嗷!!!你怎么会遇见他?哥,你不许和他旧情复燃,啊啊啊,他干嘛又出现!” 党修索开始暴躁了,任何人都对他造不成威胁,但这个赵瑞科,他真不敢掉以轻心,这个人的存在对他哥来说太不一样了。 “你鬼哭狼嚎什么呢,他过来出差,正好出了车祸,又正好到了我们医院,就见到了。” “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什么叫在一起?他住院了,又一个人,我就去帮他买了饭和日常用品。” “你还照顾他,连家都不回了,让我一个人在家等你,哥,我想哭…”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哭了,眼圈都急红了。 聂心烛看他反应这么大,又要哭,赶紧站起来去哄,“不是,哭什么啊,你想什么呢,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我不是老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他,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没有,我就是把他当朋友,他一个人在这,又受了伤,我照顾一下才说的过去呀。” 他抬起小孩的脸,一点一点吻着,顺便吻掉脸上的泪,“哎呦,怎么这么可怜啊,不哭了。” “哥,他不一样,他是第一个走近你的人。” “可是,宝贝,你才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啊。” 党修索眼睛刷的就亮了,但还是别扭,委屈巴巴道:“你回来这么晚,还不告诉我。”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要真想瞒你,我压根就不会让你知道,好了,就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哪有那么多事啊,就是怕你自己知道了,又瞎想,脑补出一个我移情别恋抛弃你的故事,这不回来就向你说了,我也想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党修索还是委屈,“哥。” “在呢。” “明天我也要去看看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会这么幸运,比我先遇到你,也比我早接近你,哥,我吃醋…” 聂心烛特别无奈,谁先遇到谁的事情,真的是个无解的命题,他做不了主,党修索也做不了主,但吃醋的小孩还是需要哄。 “这个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我爱谁,选择和谁在一起,我爱你,所以选了你…要不你们换换,我先遇到你,后遇到他,然后和他在一起?” “不可能!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这不就行了,所以没必要吃醋,现在就是最好的。” “我忍不住…” “你呀,占有欲怎么这么强,猴年马月的事情你也得翻出来吃个醋,而且还翻来覆去的吃,你不酸啊?” “酸,我都快酸死了…” 聂心烛被他这副样子逗笑,撸了撸狗头,“那咱…不吃醋了行不?” 党修索被哄的舒服了,勉为其难道:“行吧,我明天去见他。” “真的要去啊?我还没和他说呢。” “为什么不说?” “才刚见面,人家又没问,我总不能上来就来句:“我有对象了,是个男的…吧?” 党修索虎视眈眈看着他哥,“那我明天给你们送饭,送你们两人的,这样他应该就知道了,他问了你就实话实说。” “行,说。” 党修索哼哼唧唧了一晚上,聂心烛为了哄人只能割地赔款,又被狠狠折腾了一番。 第二天中午,党修索拎着饭盒,来到他哥说的病房,进去就看到床上一个气质长相俱佳的男人,男人也看向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党修索面无表情,冷淡道:“你的饭。” “哦,小蜡烛让你送的?” 党修索一听这个称呼,手上放餐盒的动作一顿,扭脸瞥向他。 赵瑞科也看向他,故意使坏道:“啊,就是心烛,他让你来送的吧。” “是,我哥比较忙,我怕他吃不好,所以就在家里做好送过来了,顺便给你带一份。” “谢谢。” “不客气,毕竟是我哥的朋友。”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聂心烛就赶过来了,看着屋里相对平静的两人,才放心。 “哥,忙完了。” “心烛,忙完了。” 两人异口同声,不但他们两个愣了下,聂心烛也愣了,他笑了笑,回道:“嗯,忙完了。” “哥,快来吃饭。” “好。” 党修索把赵瑞科的饭一一摆好,筷子递给他,伺候的相当到位,不给一丝需要他哥插手的机会。 然后又把他哥的拿出来,筷子递给他哥,“哥,快吃,一会凉了。” “嗯,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 聂心烛笑着看他,“辛苦了。” “那哥要吃光光。” “嗯,好~” 整个吃饭过程,党修索一会给他哥剥虾,一会递汤,一会擦嘴… 赵瑞科看的眼皮直跳,吃完饭后,他看着党修索把餐盒都收走,然后离开。 人一消失,赵瑞科就开始揶揄的看向聂心烛,“小蜡烛,他是来和我示威的吧?” 聂心烛笑而不语的看向他。 “这小孩还真有意思…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 “那…他家里人呢?” “也很好,他们家里人都支持我们,对我也特别好。” 赵瑞科如释重负,真诚道:“那就好,我啊,就放心了,小蜡烛有家了…我年少时没能给你的家,他能给你,我就特别感谢他。” “你呢?怎么样?” “我大学以后,就很少回家了,找了你好久,但总是找不到,后来出国了,也托人一直打听着。” “你爸妈,还不能接受吗?” “现在好多了,但是一切都晚了,我找不到你了。”他沉默了一会,又笑道:“小蜡烛,刚才我在他面前这样叫了你。” 聂心烛瞬间瞪大了眼睛,都气笑了,无奈道:“你干嘛啊,又得哄了。” “哈哈哈…小孩一进来就凶巴巴的,我忍不住就使了坏。”他笑的停不下来,“对不住,你赶紧去哄哄吧,估计气炸了。” “你啊,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 聂心烛赶紧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党修索打电话,就看到走廊边站着的人,他将手机揣进兜里,走过去,“当门神呢?” “哥。” “跟我来。” 聂心烛把他拉进办公室,关上门,拿过他手里的保温盒,放到桌子上,然后搂着小孩的腰,额头抵着额头,蹭了蹭,又亲了亲小孩,“又吃醋了?他和我说了,不生气好不好?” 党修索委屈,“他叫你小蜡烛,你们两个之间的昵称,我都没有。” 聂心烛又响亮的亲一口,“谁说你没有了,你不是叫我老婆吗,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只有你可以这么叫,其他人都不行,但小蜡烛,你也可以叫。” “哼!我才不叫。” “不喜欢就不叫,你可以叫老婆,好了,老公乖,mua,不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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