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欢一些吉利的数字,比如说六、八、十,听上去就很顺。”靳泽眉梢眼角带着笑意。 “那你下一个吉利数字是二十六万?” “小姜老师真聪明。”靳泽眼神中带着惬意的笑,丝毫没有因为加价的事情神情有丝毫没有变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姜珩却没有因为这句夸奖有任何喜悦的情绪,心底不免把自己和那个重要的朋友作比较。 他被包养十五个月十五万,可是那位朋友的一个生日礼物都远远不止十五万,甚至是他的两倍。 其实靳泽根本不喜欢他吧? 毕竟他们也只是包养关系。 他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想法,靳泽怎么可能喜欢他? 姜珩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阴暗的情绪,居然会嫉妒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他在心底默念这样不好这样不好,但还是难以控制胡思乱想。 贺文彦瞪了靳泽一眼,继续跟价。“二十一万。” “二十六万。”靳泽果然说出了他觉得吉利的数字。 “二十七万。”贺文彦继续跟价。 “二十八万。” 从这个胸针被叫到二十万时,贺文彦已经恼火了,他算是明白自己哥哥那么讨厌靳泽了,从山里来的乡巴佬只会抢别人东西。 可是这么多人,他又不愿意被靳泽驳了面子,只能忍痛跟价,他今年也才大二,日常花销全靠家里,上个月才因为酒驾闹事被家里限额了每个月生活费,现在因为一个胸针找家里要钱,指定要被骂。 “二十九万。” “三十万。” 姜珩听见一声又一声的价格,心乱如麻。 “一定要买这个吗?别的也很好看。” “比如?”靳泽笑着问。 姜珩现在比如不出来。 贺文彦看见靳泽的笑容只觉得刺眼。 “文彦算了,你这个月生活费刚下来,为了个胸针和靳泽怄气不值得。” “你也是知道靳泽这人,他今天想要这个胸针,加到一百万他都会要的。” “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 贺文彦就是不服,“三十一万。” “你现在哪来的钱啊?你银行卡刚被限额。”一旁的同伴忧愁道。 “你们先借我,我下个月还你们。” “操,没必要啊,靳泽他自己挣钱自己花,花多少都没问题,你才被家里限制生活费,不值得啊,你爸回头又要骂你。” “最关键的是,万一靳泽把交警那事翻出来咋办?我们当时可都动手了的,花钱是小事,关键是那个交警还在医院呢,咱今天低调点,不跟他计较啊。” 靳泽也根本没有退让的打算,“三十六万。” 姜珩远远望了贺文彦一眼,见他眉头拧起,似是生气地和身旁人说着什么。 “你去给我哥打电话,就说靳泽抢我东西,让他给我打钱。”贺文彦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想到和靳泽同样不对付的贺文允。 “三十七万。” “四十万。”靳泽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一旁的同伴拦不住,只好起身去给贺文允打电话。 贺文彦真的烦透了,“四十一万。” 靳泽懒得在这陪贺文彦玩过家家了,浪费时间。 这枚胸针他要定了。 “六十万。” 姜珩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靳泽六十万就这么叫出去了。 贺文彦呆愣了几秒了,他以为靳泽顶多会叫五十万,想着等给他哥打个电话要笔钱,这样自己就能拿到胸针,结果一下加到六十万。 他刚闹出醉驾打交警的事,家里现在绝对不会同意他花六十万买个胸针,况且按靳泽的性格他是铁定要这个胸针了,不知道再加下去要加到多少,此刻只能顺着同伴的安慰借坡下驴,只是心里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气。 从来都是他抢别人东西,没人他敢抢他的。 场上本就因为两方的加价眼中流露出八卦的气息,尤其是相熟的人都知道靳泽一直和贺家不对付,两个人抢一枚胸针,满足了吃瓜群众逐渐高涨的情绪。 姜珩却游离在外,艰难消化着一个现实。 靳泽花了六十万,从曾经抢过他竞赛名额的同学手中赢下了一枚胸针,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一个重要的单身朋友。 尤其是这枚胸针同样也是他之前的生日礼物。 无论哪个事实都让他难以接受。 整场拍卖结束,就连雅克也过来玩笑了几句。姜珩却始终没缓过神。 等人散后,靳泽将胸针递到一言不发的姜珩面前,在胸口处比了比,“不愧是小姜老师外公选的礼物,在你身上才最好看。” 姜珩抬眼看向靳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靳泽略带惋惜道:“可惜今天没穿西装,不然可以直接给你戴上了。” 姜珩懵了下,“什么?” “送给我一位重要朋友的生日礼物啊,感谢小姜老师外公的建议。” 靳泽微微一笑,宛如清风。 姜珩愣在原地,情绪宛如炸开的烟花,不敢相信地问,“我,我吗?” “难道还有别人?”靳泽反问。 “我生日?”姜珩宛如卡壳,发出的每个音节都异常艰难。 “你自己生日都忘了吗?下个月生日,马上就快到了。” “本来想等你生日再给你,可是我看某个人今天似乎很不开心,那就提前预热下二十岁生日吧。” 姜珩确实没想到自己生日,嘴角不由得扬起,刚才的阴暗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瓦解。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他是靳泽的重要朋友,他眼眸亮起欣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重新欣赏了下小姜老师的简历,上面写的。” “哦……” 但姜珩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垂下眼说:“这太贵了。” 靳泽望向姜珩的眼睛,“我说过的,这枚胸针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欢这个礼物吗?” 在靳泽的注视下,姜珩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点点头。从前迫于生活无奈卖出的蝴蝶胸针,在遇到靳泽后终于失而复得。 靳泽唇角扬起,“喜欢就好,千金难买你喜欢。” 姜珩眼神停在靳泽身上,在那双含笑的眼眸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多年前被恶意抢走的竞赛名额,因为贫穷而不得已变卖的生日礼物,过往所有的落魄难堪,在这一刻幻化成真正的蝴蝶飞到他身边。 ---- 姜珩你完啦,你要爱靳泽一辈子啦! 这下谁还分得清是家教还是情人!
第16章 泽哥 靳泽今天没带司机出来,只有他和姜珩两个人,在靳泽的车驶出出库时,姜珩眼看他们与雅克的车反向而行,开口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靳泽看着车窗,打着方向盘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但是你不再去找雅克吗?”姜珩提醒说,毕竟今天他们就在拍卖后见了雅克一次,也没有谈及任何合作上的事情,只是普通的朋友寒暄。 姜珩以为靳泽还会像上次宴会一样,单独再约雅克谈论工作. “不去了啊,你是有什么事要找雅克吗?”靳泽眼中同样带着困惑。 “你之前和我说的时候,提雅克也要来,我以为你要找他再谈合作的事情。”姜珩抛出自己的疑问。 靳泽哦了一声,轻笑着说:“我想着说雅克来,能增加你同意的概率。” 姜珩眸光微动,手指不自觉抓紧了怀里装着胸针的袋子,犹豫了下,有些结巴道:“雅克不来,我也会同意。” 靳泽闻言斜看了他一眼,眼尾带着笑意。 车内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姜珩察觉车内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稍显困难,视线看向窗外,却又没忍住偷偷看了几眼靳泽,如此几回后视线又回到装有蝴蝶胸针的袋子上。想起最后贺文彦看靳泽的不服气眼神,不免担忧道:“你今天把贺文彦得罪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靳泽则不以为意,“他哥我都得罪这么多年了,多得罪一个又怎么样,之前你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小姜老师自己都忘了?”靳泽眼中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姜珩。 “没忘,但是贺文彦从小都被贺家惯坏了,特别记仇,我担心他后面找你麻烦。” “我也很记仇,他抢你竞赛名额的事我也记得呢。” 姜珩眼神停在靳泽带着笑意的侧脸上,他说这话时眉梢微扬,但语气却格外认真。 自从十四岁他外公死后,姜珩从母亲那里接收到的教育都是忍一忍,让一让。 所以就算当年他怀着竞赛名额被抢的满腔委屈告诉姜玉霞时,得到的却是一声深深的长叹。 “妈妈知道你委屈,可贺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忍一忍吧。” 忍,让,这两个字贯穿了姜珩的整个青春期,他变得越发沉默,待人有礼,不和人起冲突。忍一忍,让一让,一切按照姜玉霞希望的那样生活,他知道母亲的不容易,所以他努力磨平自己的刺。 可是在午夜梦回时,他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要忍让,明明那个名额就是属于他,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持续了整个青春期的梦魇直到今天被靳泽尽数抚平。 “我们现在去哪啊?”姜珩渐渐从回忆中脱离,只是目光依然时不时落在靳泽身上。 靳泽尽量将自己的心思都集中开车上,以免总是看向姜珩,听到这句话后又拉回自己的注意力说:“去吃饭。” “你有什么忌口吗?” “我都可以。” “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 “行。” “我们在这里吃?”姜珩抬眼看着门口过于明显的酒吧装饰问。 “不是,有点事。” 现在还没到酒吧营业的高峰期,店内人并不多,几名酒保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在靳泽踏入店内的一刻,就有相识的酒保前来搭话,挽住他的胳膊。 “靳总,好久没看到你了。” 姜珩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幕,好在靳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又是来找小阳的?” “对,他人呢?” 搭话的酒保叹了口气说:“小阳,你金主来了。” 听到金主两个字,姜珩的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 靳泽还包养其他人了? 现在还要带自己去看他? 姜珩僵在原地半步都不想进去了。 靳泽回头时才发现姜珩还在店门口没有进来,朝他朝朝手说:“来啊。” 姜珩低着头不乐意地往里面腾着步子。 还没看见那位小阳,就听到他雀跃地喊着,“泽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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