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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眼神交流时，那边两人也没闲着。宁柏舟听见戴嘉悦压低声音说：“这还用问，你忘了赵汐说的？傅时清！” “我去，我一直想让他演我男主来着！”张需双眼放光，“这是搭上人脉了？” “人脉”宁柏舟却没什么反应，直直地看着洗手间的方向。 水声已经停了。拖鞋在瓷砖地上踩出“啪嗒”的声音。傅时清的声音远远传来：“早上好，你们是宁柏舟的……朋友，是吧？” 宁柏舟看得很清楚，他话音一顿是在他看见潘思逸的时候。 张需扑过去，热情地自我介绍完也不忘介绍一下戴嘉悦。 在他指到潘思逸的时候，潘思逸又按下他的手。 “不用你介绍，我们大学一个班的。”潘思逸微笑地伸手，“好久不见，老同学。” 傅时清只轻轻贴了一下她的手：“抱歉，刚洗完手，有点凉。” 张需和戴嘉悦无知无觉，邀请傅时清来看他们打麻将，傅时清麻木地坐下。 他的座位甚至在宁柏舟和潘思逸中间。 他早该想到，赵汐是宁柏舟的朋友，潘思逸是赵汐的朋友，大家都是戏剧学院的学生，“戏剧学院垃圾桶”里有六个人，潘思逸是其中一个并不意外。 他也更深地认识到，潘思逸甚至没有对朋友公开过他们的关系。 傅时清偏头看宁柏舟。宁柏舟表情沉静，摸牌看牌的神情很认真。 ——“你有几个前任？” ——“我都知道。” 其实他知道啊。 一阵愤怒冲上大脑，又很快熄灭。 傅时清从没有说过这么拙劣的谎言。 他说他只有两个前任，然而宁柏舟其实认识他的三个前任。而他只认识张君浩。 信息完全不对等……但也不需要对等……说到底，需要坦诚前任的是恋人，不是炮友，他不必说……但宁柏舟为什么要问？ 他明明知道答案。 如果问题不是为了获得答案，那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傅时清猛地起身，麻将桌上的四人齐齐看他。 他勉强笑笑：“我吃点东西垫肚子。” “注意身体。”潘思逸关心道。 傅时清只想让她闭嘴。 “不用吃太多，午饭十一点到。”宁柏舟看了看表。 宁柏舟也闭嘴。 傅时清几乎是逃到厨房。他双手撑着灶台，深深地叹气。 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傅时清冷冷地说：“我不知道麻将能三个人打。” “打了两个多小时，休息一会儿。”宁柏舟缓声道，“怎么了？” 傅时清气极反笑：“你应该知道，我不想看到前任。” 宁柏舟反问：“谁是你的前任呢？” 所有人……所有人都这么问……程方序、冯心怡……还有宁柏舟……明明…… 傅时清：“你们他妈的去问她啊！” ---- “你至少也能说点什么”指路38章 今天刚收到好多小黄灯，小宁小傅就吵架了……好心虚（） 感谢鱼鱼们！
第48章 48 宁柏舟微微拧着眉，神情有点茫然。 他当然迷茫，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是他想公开恋爱但潘思逸拒绝，是他一次次安排约会而潘思逸说“好无聊”，别人说他长了一张看起来会无情甩人的脸，可是实际上是潘思逸提的分手，顺便说让他们都忘记这段恋爱。 她说：“你长得好看，以后肯定有一段时间走流量路线，少一段恋爱好一点。更何况，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谈过。” 潘思逸的话永远简单直接，潘思逸说话的语气永远平淡……就像宁柏舟。 “不承认的又不只是我，她从来没告诉过你们，她谈过恋爱吧？”傅时清盯着宁柏舟，冷笑道，“我一直很愿意说啊，是我表白，是我被甩……我说什么都行，她只会说‘没有这件事’。” 宁柏舟的大脑迅速分析。傅时清其实很少说脏话，基本就是在床上骂两句“操”，玩手机的时候说几个“我去”——似乎是和程方序学的——但他刚刚说了“他妈的”。 他一定非常生气。 但他的情绪大部分是对潘思逸的，似乎分手分得很不愉快。 宁柏舟难以想象。江裔说过她和傅时清分手分得难看，但他们依旧算朋友；他自己撞破过傅时清对前男友“捉奸在床”，但他提到从对方那里得知的傅时清的性癖时，傅时清还会笑。 到底是怎么分手的，能让傅时清直接当作没有这段恋爱？ 不过潘思逸确实没有说过，他对此事的全部了解只有“傅时清和潘思逸谈过”，听傅时清的意思，分手是潘思逸的错。 宁柏舟：“分手全是她的错吗？” 他只想有全面一点的了解，避免因为信息不足导致判断错误。但话说出口他就感觉不妙，果然，傅时清猛地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 “是，我也有错，我配不上你们影视世家。”他眼睛发红，放在宁柏舟肩头的手却没用力，“你明知道——为什么要问我？” 这句是冲他来的。 宁柏舟又微微皱眉。 “明知道”……知道什么？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宁柏舟走神了。 他们太依靠身体反应和“心照不宣”，说出口的话少之又少，问十个问题只会得到十句反问……但默认是会出错的。 就像他默认潘思逸和傅时清的其他前任并无不同，傅时清默认他知道一些事，而他甚至不知道傅时清在说什么。 他又皱眉又走神，像极了潘思逸陪傅时清看电影。 如果是潘思逸，她下一句话会说“好难看”，或者“你怎么喜欢看这种东西”。 傅时清推开宁柏舟，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你想知道就去问潘思逸。她会绝对客观、公平、不偏不倚地告诉你，绝不会回避她自己的问题——如果她承认发生过这件事的话。” 他又像逃一样快步离开厨房。 再不走，眼泪要流出来了。 *【。：记得吃东西】* 张需不住地向厨房看：“什么情况，去打架了？不是说他喜欢傅时清吗。” “你偶像剧写进狗肚子了。”戴嘉悦恨铁不成钢，“明明是去打啵了更合理！” “哦，你说得好有道理……等会儿，你是不是说‘狗’了？宁柏舟不让我们说！”张需瞪着戴嘉悦。 戴嘉悦：“行行行，我一会儿自罚五碗米饭。” 张需：“不行，总共就五碗，我还要吃呢。” 一直沉默着玩麻将牌的潘思逸突然开口：“应该是吵架。” 另外两人立刻凑过来：“姐，您指点。” 戴嘉悦心细，多问了一句：“你和傅时清，不只是老同学吧？” “我和他有一段时间玩得好，后来产生一些矛盾，就不来往了。”潘思逸简单解释，又说，“他们凑在一起……容易想当然，以为自己懂，以为对方懂，但实际上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厨房门传来一声响动，三人立刻迎过去。 傅时清没想到门口还有人，头都没低，直直地撞上三人的视线。 他眼睛红了，一看就是要哭。 张需和戴嘉悦噤声，潘思逸问：“没事吧？”傅时清怀疑她问的是“宁柏舟没事吧”。 他闭了闭眼：“……我不想看到你。” “抱歉。但……”潘思逸皱眉。 她也许变得委婉，然而委婉得很拙劣，谁都能听出来她话没说完。傅时清能猜到她想说的：但我来找的是宁柏舟。 对，这里本来就是宁柏舟的家，他们是宁柏舟的朋友，说到底，他才是局外人。 傅时清从三人中间挤出去，夺门而出。 他在小区里蹲了一会儿，给冯心怡打电话：“冯姐，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宁柏舟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垂眼在手机上打字。 戴嘉悦：“怎么还在玩手机？” “他没吃东西，我让他经纪人别准备太刺激的食物。”宁柏舟随口答道。 张需：“……你真爱上了吧。” 宁柏舟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否认过。” “也没有承认过。”潘思逸补充，“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知道。”宁柏舟脸上露出茫然，“我没有……处理过，这种状况。” 潘思逸：“什么状况？你爱上一个人的状况？” 宁柏舟摇头：“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的状况。” 他和傅时清是“对家”，公事上私事上都是，他们抢过资源，从彼此手上抢过看上的人；后来滚上床，顺理成章加了一层“炮友”关系，你来我往，好不痛快，宁柏舟愿意为这份畅快做出一些改变。 但是傅时清的态度有些反复，他表现出想让宁柏舟坦诚一些的想法，好像又不是真的希望他改变。 傅时清似乎在某条界限上游走。 潘思逸一阵见血道：“也许他想和你谈恋爱。” 宁柏舟愣了一下：“……不至于吧？” 戴嘉悦插嘴道：“为什么不至于？想和喜欢的人谈恋爱，很正常啊。” 因为炮友和恋人是两码事，泾渭分明。宁柏舟刚想开口，又想到另一件事：傅时清和前男友是“炮友转正”。 这个理由对傅时清无效，他不是这么想的。 “没必要。我们拥抱、接吻、上床……也可以不上，聊天、吃饭，什么都能做。‘炮友’就够了。”宁柏舟迟疑地说。 这仍旧是他的想法，傅时清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恋人只是这样吗？”潘思逸忽然笑了，“那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很不一样。你比我更适合和傅时清谈恋爱。” 戴嘉悦和张需倒吸一口凉气：“你和傅时清谈过？！” 宁柏舟却问：“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我的恋人可以和我分享他的童年，我们在同一个层面交流，而不是永远对过去缄口不言，在经典电影赏析课后，告诉我他睡着了。”潘思逸直直地看着宁柏舟，“如果你没有这种需求，只是喜欢他的脸和身材，那他很适合你。” 她拍拍宁柏舟的肩膀：“并且，柏舟，理由真的是‘没必要’吗？你是不是……有点怕。” 宁柏舟张了张口，想反驳她明里暗里对“傅时清是花瓶”的指控，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产生了一种挫败感。无论在傅时清还是潘思逸面前，他的沉默都是因为他不够了解傅时清。 非要是恋人才能彼此了解吗？ 他确实有点害怕。 恋人是靠爱维系的关系。恋人会争吵、厌倦、无法拒绝，会因为爱意消失而结束关系……爱意太脆弱，性欲靠谱多了，亲亲摸摸就能唤起，只要还有欲望，就永远有玩法可以开发，永远可以保持炮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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