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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程方序一本正经道，“哥们，有时候你茶茶的，别装，谁昨天在热搜上挂了快一天？” 提到这事傅时清就头疼。冯心怡把发微博的权利全权交付给他，他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发。 既然照片都让宁柏舟拍了，他索性咨询道：“小舟，你一般配什么文案？” “团队准备。”宁柏舟随口答道，“或者当下想说什么发什么。” 事发突然，工作人员显然没准备文案，傅时清倒有想说的话。 他想要宁柏舟再抱抱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感到羞耻。 明明他一直不是容易害羞的人，更不容易上升到羞耻的程度，可是“你能不能抱抱我”似乎比“求你操我”更难说出口。 ——于是他就把说不出口的话发到微博了。 如果傅时清早知道冯心怡准备的后续通稿那么充足，而他那条微博会出现在每个相关话题里，他绝对会更深思熟虑一点。 见他不说话，程方序故意狞笑：“嘿嘿，哥哥抱你呀。” 傅时清冷漠道：“滚。” 也不是谁的拥抱都可以。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傅时清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发现是导演。 张君浩挡住了一些光线，脸在阴影里微笑道：“小傅啊，我看了你昨天的照片，拍得很好。” “谢谢导演，没想到你也关注这些八卦新闻。”傅时清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避开张君浩一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事情有点微妙。 傅时清直觉导演选择的站位和动作都暗含一种带有性意味的压制，可是他理性上觉得导演没有这方面的动机。 要有早该有了吧，前段时间拍落水戏，他裸露的湿身的什么样子都有，当时导演可毫无反应。 难道宁柏舟拍的照片真有这么厉害？ “我还挺爱看你们小年轻折腾。”张君浩笑呵呵，好似不经意地问，“你那组照片，谁给拍的？” 傅时清面不改色地扯谎：“我经纪人，就是我这边最早和您接触的那个姑娘。” “这样啊。”张君浩点点头，露出怀念的眼神，慢慢道，“她让我想到一位老朋友……你经纪人挺有天赋，你也是。” 傅时清又恭维了几句，终于送走导演。 在张君浩看不见的地方，他微微皱起眉。 老朋友……宁柏舟八年前拍了张君浩的十八禁电影《备选新娘》……挺有天赋……宁柏舟营业照拍得很牛……宁柏舟客串很多张君浩的作品，还有张君浩下意识的压制…… 好像有点不对劲。 ---- 小宁言出必行，立刻实践“多抱抱”
第13章 13 但是傅时清又觉得这个念头很荒谬。 宁柏舟有背景有人气有演技，真的会和导演纠缠不清吗？ 也许做判断前，他应该先看一下那部电影，《备选新娘》。 他之前只看过海报：宁柏舟穿着一身沾血的婚纱，咧开嘴笑，手腕、手臂和胸腹部都有绳子捆绑的痕迹。 如果张君浩嘴里的“老朋友”确实是宁柏舟，如果宁柏舟学了捆绑的“出道作”确实是这部电影，那么于情于理，傅时清都该去看看。 只是他没想到，一天假之后，拍戏的节奏骤然加快，傅时清难得收获倒头就睡的体验，等冯心怡把他从剧组借出去拍综艺时，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我有一天假期”。 他把社交软件的通知提醒全部关掉，还上了应用锁，因此错过了宁柏舟的消息。 *【。：我今晚来客串】* 宁柏舟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片场人不多，傅时清作为剧组最大牌的演员，应该会很显眼，然而他只看见睡得四仰八叉的程方序。 从开始演到演完，宁柏舟都没有找到傅时清。 他身侧的金彤似有所感，凑过来问：“怎么，在找谁？” 这里到处都是镜头，她靠近的一瞬间，宁柏舟便发觉有人在拍照。 “咱们又该上秀恩爱热搜了吗？”他无奈道。 “有没有这照片都要上，你客串了多少张君浩的电影，这还是第一次带人一起吧？”金彤笑嘻嘻道，“我们还演夫妻。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要结婚？” “鬼故事。”宁柏舟不置可否。 他本想就此岔开话题，没想到金彤念念不忘：“诶，你还没回答我呢，在找谁？” “找导演。”宁柏舟给出最合理的答案。 话是这么说，但他实际上不想见张君浩。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张君浩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柏舟，好久不见。”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没吓到宁柏舟，反而惊到他身边的金彤。 她满脸惊魂未定，语调里带着小小的撒娇：“导演，你吓死我了。” 一般来说，可爱的女孩子撒娇，不管什么人都会心生几分怜爱，可张君浩好像完全不吃这套，只是简单对金彤说了一句“抱歉”，便看向宁柏舟。 金彤默默警觉起来。 她当然不会认定自己的魅力所向披靡，只是张君浩看着宁柏舟的神色有些奇怪。 像那种……压抑过但压抑不住的渴求。 宁柏舟神色淡淡道：“没有好久不见，也就四年前。” “那也是客串，我还是想让你演我的男主角。”张君浩哈哈大笑，把他们引出片场，“叙叙旧？你们的戏份拍完了，就剩照片，先拍你女朋友的。” “不必，直接去拍照吧，我和她一起。”宁柏舟拒绝了。 金彤心想，果然不对劲。 在张君浩说要叙旧时，宁柏舟的手臂似乎绷紧了一些，让她没有办法松开挽着他的手。 她和宁柏舟顶多算普通朋友，和张君浩更是第一次见，这两人的叙旧本不该让她听。 除非宁柏舟需要一个外人在场，而那个外人可以是她。 “也行，我给你们拍，边拍边聊。”张君浩很执着，他吩咐副导演负责现场，自己拿了相机，带两人去旁边的布景，没留其他工作人员。 金彤看得心里发毛，小声问宁柏舟：“我们不会被杀人灭口吧？”她拍床戏清场都没现在清得干净。 宁柏舟轻笑：“不至于，他就是要和我说话，不方便让那么多人听。” 他没解释到底哪里不方便，也没解释为什么能让金彤听，金彤识趣地没有多问。 说是要叙旧，但是张君浩的工作态度还是很认真，几次开口都是在指导两人的表情和动作。 本来是一个轻松的工作，金彤却在一个惊讶神情上栽了。 她不是做得太精明，就是做得太假，总之就是惊讶得不够自然。 “对不起导演，我再调整一下状态。”金彤道歉，又对着宁柏舟试了几次，都被摇头否决。 宁柏舟刚要开口，却听见张君浩喊他：“宁柏舟。” 他和金彤下意识看镜头，紧接着张君浩又说：“今晚到我房间陪我。” 金彤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当面说这种话，一时没控制住表情。 只听见一声快门声，张君浩点点头：“哎，对，这下就惊讶得很自然。” 金彤：…… 她就是被惊到了，能不自然吗。 金彤想和宁柏舟吐槽，却看见他拧着眉，很明显不高兴。 她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也许张君浩不是在开玩笑。 她还是太年轻，心里怀揣着事，后面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张君浩尝到甜头，三番两次用语言刺激她——只是话里的对象都是宁柏舟。 金彤感觉她可以支持宁柏舟去告职场性骚扰。 在张君浩的话里开始出现直白的器官描述时，宁柏舟叫停了。 “可以了，她还小，这事和她没关系。”宁柏舟顿了一下，又说，“甚至和我也没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 金彤贡献出今天最自然也最夸张的惊讶。 而门口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这有点惊悚。 张君浩立刻拉开门，傅时清从地上捡起剧本，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个地方不太懂，想来找导演讨论一下。” 宁柏舟想撤回那句话。 他会说是因为在场三人都能听。他自己，敢开口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张君浩，本来就是这句话的目标；金彤，至少有合约兜底，她不会说什么。 可是如果听众里有傅时清，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比在全剧组公开出柜更让他难堪。 他和傅时清不约而同地不碰对方的过去，即使感受到那里有伤痕。这是出于尊重，保护自己和对方的自尊。他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张君浩笑着问他：“柏舟，你想让他知道吗？” 而宁柏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傅时清扯了一个理由要走，却被张君浩留下，美其名曰“一起拍照”，其实也就是拿了一把椅子，让他一并坐着。 他在相机后，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柏舟……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们明明度过了一段非常、非常美妙的时光，你不怀念我们一起创作的日子吗？” 快门声停下了。 傅时清看见宁柏舟在发抖，声音却很平静：“一点也不，以及我必须说，那部电影烂透了。” “哦，你怎么会这样想。”张君浩用那种迷恋的眼神看他，“至少你在里面的样子最漂亮。” “到此为止。”宁柏舟深吸一口气，忽然吻了金彤。 这是一个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吻。 傅时清只愣神了一秒，但张君浩的反应显然比他更快。 ——他推开金彤，去亲宁柏舟。 宁柏舟一动不动。 张君浩也渐渐不动了，只是盯着宁柏舟。 “你要一直这样吗？你是不是忘了，你没有资格管我拍什么电影、和谁交往，而今天之后，我也绝不会出演你的任何一部作品，更不会和你复合。”话音刚落，他便一拳揍到张君浩脸上。 这一下怕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张君浩被他掀翻在地，眼里已经没有迷恋，而满是阴霾：“宁柏舟，你好样的。” 宁柏舟又揍了一拳。 傅时清扶起一旁瑟瑟发抖的金彤，低声道：“去找你的经纪人，赶紧走。我带他走。” 金彤还算冷静，脱了自己的高跟鞋，迅速地跑开。 傅时清很清醒地权衡过利弊。他不该管，先不说这本来就是宁柏舟和张君浩的纠葛，单从利益角度考虑，张君浩是他这部电影的导演，而宁柏舟是他的竞争对手，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袖手旁观，和金彤一起走。 他也是很清醒地决定站在宁柏舟这边。 傅时清知道这是一种奇怪的占有欲，但他没想那么多，只有一个朴素的念头：宁柏舟让他很快乐，他也该这样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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