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嗣丰翻了个白眼:“那是林玲骗你们的,我平时脾气就这个样子。你觉得受不了完全不用勉强。今晚送我的钱给你日结。” “怎么入戏这么深呢,”袁离笑出了声,“我知道你脾气,好得很。” “你为什么会知道?”邓嗣丰再次觉得这人就是郭宇。 “啊?我……”袁离表现出一丝犹豫,“我会相面啊,你这面相就是好脾气的面相。” “你胡说!”邓嗣丰不满意袁离的敷衍。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袁离半开玩笑地提高了音量,“你这忙了一天说了一天话,嗓子都哑了,可少说点话吧!” “你!”邓嗣丰气到瞪眼,甚至不知道袁离到底是想堵住自己的嘴,还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嗓子,“你才少说点话!开车目视前方,不要回头!” “哎,好的。”袁离又开始嬉皮笑脸,“你累了先睡会儿,放心睡,一会儿路过二十四小时店我去给你吃的和矿泉水。” 邓嗣丰当真有点累了,又给了袁离一个白眼后就闭上了眼睛。和他那毛躁的性格不同,袁离车开得还挺稳,邓嗣丰不久就开始昏昏欲睡。只是还没彻底睡着,砰地一声关车门的巨响又把邓嗣丰给吵醒了,他立即想发火,可袁离腿快得很,早就下了车,奔跑到了便利店门口。 袁离腿很长,跑起来很帅气,像郭宇。这粗中带细又细中带粗的性格也像郭宇。 邓嗣丰再没了困意,心扑腾得厉害——是心动的感觉——邓嗣丰捂着自己的心口,委屈得想哭——他好像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心动的感觉,郭宇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心动,郭宇不在了又没了心动的对象。 “你怎么了?”袁离从便利店回来了,歪着头一脸担忧,“心脏难受了?” 邓嗣丰迅速地移开自己的手,同时扭过头去不让袁离看到自己的落寞,可只是迟疑了一瞬,他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问:“你真的不是郭宇吗?” 袁离一愣,随后尴尬地笑:“我不是郭宇。我叫袁离,袁绍的袁,离离原上草的离。” “身份证拿来。”邓嗣丰不肯放弃,他觉得袁离的反应不正常。 袁离听话地拿出自己的证件,的确是袁离,住址也是北方的省份。可邓嗣丰看得仔细:“你身份证号是本地的,你是本地人?” “我爸是本地人。”袁离看上去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向邓嗣丰解释,“但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在外地长大的。” “你初中是在哪上的?”邓嗣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穷追不舍,就算眼前的人就是郭宇,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拼命证明又有什么用。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W市六中。”袁离回答得迅速,“我们六中初中高中都有,我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在六中,小学是在这上的,志德小……” “谁要问你小学。”邓嗣丰气急败坏地打断了袁离的话,“不要废话了,送我回家。” 邓嗣丰放弃了追问袁离却又话多了起来:“你是不是早上的时候就认错了?那个郭宇是你什么人啊?不是欠你钱吧? “不关你的事……你关门时小点力气!”邓嗣丰色厉内荏地岔开话题,“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哦……”袁离抓车门的手一僵,放缓了力道,“不好意思啊,以前开货车的,大力惯了。” 邓嗣丰扭过头不理袁离,不是不接受袁离的道歉,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落寞再次暴露。 感觉到袁离向自己这边凑邓嗣丰立即瞪眼打算转头嘛袁离一顿,可一转头手上就被放了一个便当,还是热的。邓嗣丰有点愣地看着袁离,袁离又递过一个袋子:“这里还有水和润喉糖。” 邓嗣丰的心又扑腾扑腾跳了起来。他挺容易感动的,毕竟身边关心他饮食起居的人不多。本来都忘记饿了,捧着便当才觉出饿来。本来不觉得嗓子疼的,看见润喉糖才觉出疼来。 本来不觉得孤单的。现在却又觉得不真正谈一次恋爱太遗憾了。 邓嗣丰思绪万千地盯着袁离看,袁离却若无其事地扭过头,拆开一个长条面包叼在嘴上准备开车。 “你打算就这么一边开车一边吃面包?”邓嗣丰问。 “嗯。”袁离叼着面包扭头口齿不清地答。 “一边开车一边吃面包危险。”邓嗣丰蹩脚地找着理由,“车开起来我坐在后面也吃不安稳。停在这吃完再回家吧。” “行。你不着急就行。”袁离把车档挂回去,啃起面包。 邓嗣丰盯着袁离因咀嚼而鼓起落下的腮帮子看,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你也去买份便当吃吧,饿了这么久,别拿面包凑合。” 袁离动作一顿,又笑:“不用。我就爱吃面包。” 邓嗣丰观察能力并不差,隐约察觉到袁离的寒酸,又说:“去买。你的食宿是我包的,吃这么差别人看了以为我欺负员工。而且面包掉渣,掉到车里恶心。” “我是你员工了?”袁离找到了其他重点,眼里放光“我被录取了?” “嗯。”邓嗣丰有点受不住袁离那充满喜悦的眼神,别开眼睛假装漫不经心,“林玲说就剩你一个人了。也没别人能选。” “嘿嘿——”袁离傻笑着点头,立即跑下车给自己卖了份大便当,回来一边吃一边问:“那我今晚是不是就能住在你那了?这大晚上的不好回去,我室友估计已经睡着了,不好去打扰他。” 邓嗣丰觉得袁离像个傻子,又觉得袁离可能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聪明人,装出这个傻样子勾引自己。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傻样子勾引他没仔细想,只是把一切都归因于袁离长得太像郭宇。 “可以住。从今天早上开始就算你开始工作。” “谢谢老板!”
第5章 | 5 【白月光的狗血往事】 袁离高兴极了,自打被那个坑儿子的爹召回这里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他找到了工作,还找到了邓嗣丰,还没在邓嗣丰面前暴露自己就是郭宇的事情。 往事说来话长,袁离美美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一边打滚一边梳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分给袁离的保姆房并没有多豪华,但还是比袁离现在住的地方好多了,至少不用和另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挤一张一米二宽的床。 袁离也没撒太多谎,他真的是在W市六中上学的,六中也的确是初中高中都有的,不过袁离只上了高中。没按约定和邓嗣丰上同一个高中的原因也挺简单的——爸妈离婚了。 这婚离得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打记事以来老爸就有赌瘾,上初中时又有了酒瘾,偶尔喝多了还企图打老婆。 袁离要是在家的话老爸绝不可能打伤老妈的,但自打中考之后袁离就不太着家——他到处找邓嗣丰去了,中考成绩一出来邓嗣丰就失联了,袁离猜到邓嗣丰是因为故意考低分而被爸妈给关起来了,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天天想办法把邓嗣丰‘救’出来。 无奈邓嗣丰最好的朋友就是自己,而自己也不知道邓嗣丰家在哪——郭宇嫌弃自己老爸,不愿意带邓嗣丰去自己家,邓嗣丰家长事多看不起郭宇这个学习差家境差的坏小子,也不敢带郭宇回自己家,两人颇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家里,一直都在外面晃悠——所以失联之后郭宇只能侦探一样在常见面的地方,搜索蛛丝马迹满城找。 结果回到家就看见老妈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血流得满地都是,而喝多了老爸竟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袁离气急了,把老妈送医院后返回家把老爸一顿胖揍,顺手把家里的钱也拿了个干净。一向好脾气为了家忍气吞声的妈妈也终于忍不住,离了婚带着袁离走了。 家里出了不小的事情,袁离没什么心思去管邓嗣丰了,而且年纪小拎不清,有那么一段时间还觉得都怪邓嗣丰搞失踪,要不老妈肯定不用吃那么大的苦,因为这拎不清好长时间没再主动联系邓嗣丰,傲娇地想让邓嗣丰也体验一下满世界找人的心情。 等拎得清觉出后悔来,就真的联系不上了。偶尔想起邓嗣丰还是有点惦记,担心他又被人欺负。但更多的时候觉得自己担心纯属多余,邓嗣丰有爸有妈有姐姐,家里还有钱,哪里用得着自己这个只有妈的穷小子惦记。就这么一会儿担心,一会儿不担心,一会儿后悔一会儿不后悔,十年就过去了。 再回到故乡纯属被逼无奈,那个混蛋爹赌债越积越多,喝酒还喝出了肝癌。郭老爸快死了想过几天安静日子,可要债的黑社会知道没啥善心,只关心自己那赌债找谁要,于是郭老爸和黑社会齐心协力,把袁离给找到了…… 好歹是亲爹,人都要死了袁离实在忍不下心不管,但一时间也没那么多钱还债,只能和黑社会商量着继续慢慢还。黑社会不依不饶总是闹,搞得袁离原来公司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让袁离颇为不舒服,而且担心这群人骚扰到自己老妈,干脆回到故乡找个新工作,还债的同时顺便伺候一下没几天命的亲爹。 “哎——”袁离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故事实在狗血,和自己亲妈爱看的狗血言情剧一样一样的。 自己要是个漂亮妹妹,说不定会有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然后把这些乌七八糟的问题大手一挥解决了呢? “哈哈哈哈哈——”袁离想着想着笑出了声——邓嗣丰好像就是个如假包换的霸道总裁?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越想越好笑,只是笑着笑着袁离又叹了口气——哪有脸让人家帮忙解决问题,当年可是说好了自己罩着人家的,现在人家是霸总,自己应聘个司机都战战兢兢,生怕落选,实在是没脸和邓嗣丰‘相认’。 绝对不能让邓嗣丰知道袁离和郭宇是同一个人,不然中二少年那点美好可就全都泡汤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相见不如怀念。 袁离又傻笑。然后睡着了。
第6章 | 6 【家有贤攻】 清晨六点的闹钟照常响起,袁离罕见地没再睡十分钟、十分精神地睁眼起床,出房间转了转发现邓嗣丰还没起床,终究是老板,哪怕住在郊区也不用担心通勤问题。 袁离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给勤恳社畜胡景略打电话——来H市这大半个月袁离一直寄宿在胡景略那人均面积不到二十平的出租屋里,与他共享那张一米二的小床。他这位表哥兼发小兼小学同学很爱赖床,需要打个电话叫他起床,防止他迟到。 “喂?”胡景略迷迷糊糊地接电话,“袁离?嗯?你昨晚没回来睡觉啊?” “没有。那个工作录取我啦,等老板等到挺晚,就直接住在他这了。” “啊……那今天没人给我做早饭了啊——”胡景略痛苦呻吟,“那我还要再早起五分钟……啊……我先起床了——等我挤上地铁再和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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