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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辰...” “如你所愿，”谢彦辰说：“一切都结束了。” * 第二天是周日，苏世清在A市艺术大学传媒学院有一场讲座。 作为该校的优秀毕业生和校友代表，传媒学院客座教授，苏世清常常会接受这样的讲座邀请。 正巧这天，安排接待他的学生志愿者，正好就是校庆时的那位辛绮彤。 辛绮彤一看见他便激动的小脸通红：“苏先生！这边！在阶梯教室！” 苏世清朝她颔首。 辛绮彤小心翼翼道：“苏先生，上回和你一起来的那位，这次怎么没来呀？” 苏世清愣了一会儿，缓缓道：“谢先生工作繁忙。” “哦哦哦没事我就是有点儿好奇，”辛绮彤说：“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苏世清没有答话，心底泛起一阵刺痛。 讲座结束，照例有问答环节。 设计系的学生们踊跃举手，争前恐后抢夺和这位业界天才交流的机会。 活动结束，掌声热烈。 苏世清从讲台下来，辛绮彤在他身边激动道：“苏先生，休息室在这边，有个超级大帅哥在等你哦！” 苏世清心猛地提了起来。 会是他吗？ 会是谢彦辰吗？ 他想通了？ 他原谅自己了？ 带着这样的期许，打开休息室的门，并没有看见谢彦辰的身影。 是白安澜。 心底难免有些失望。 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没有新的消息。 给谢彦辰发的信息，没有收到回复。 苏世清想，果然还在生气吗？ 白安澜带着一大束鲜花，朝他笑意温柔：“苏老师，辛苦了。” 苏世清接过花：“谢谢。你怎么会来？” 白安澜说：“找你的助理要到了你的行程安排，想着许老师家就在这附近，所以特意来找你，一起去看她。” 苏世清有些讶异，没想到白安澜真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你一次也没回去过。当然我不是在怪你，我理解你，我也不愿意回去那。但许老师一直很挂念你，常常向我问起你。” “她怎么样？” “已经退休了，身体很好，精神劲儿也很不错。每天喝茶逗猫，研究诗词歌赋。还是个LGBT主义者，挺新潮的小老太太。” 苏世清被逗笑了：“去看看许老师吧。” “好。” 驱车从A市艺术大学驶出，不过两个街区，就到了一个环境优美的老式小区。 这里临近A市树人中学，很多退休教师都住在这里。 将车停在僻静处，白安澜从后备箱取出伴手礼，还有一大袋猫粮。 两人拎着东西，敲开了许老师的家门。 许芳打开门，看见白安澜的时候，已很是高兴：“小白同学，好久不见，回国了？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不是说了不用买吗？来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白安澜将东西放下，许芳的猫就已经熟稔地跑了出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腿了。 许芳看着苏世清，眸底有几分疑惑，但是不太确定：“这位是？” 苏世清看着她，感叹时光飞逝，离自己的高中时代，竟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白安澜介绍说：“许老师，这是阿清。” 许芳霎时迸发出一阵极大的喜悦：“世清？真的是你，世清？” 苏世清微笑：“老师，抱歉，一直没机会来看你。” 许芳颤颤巍巍握住苏世清的手：“世清，好啊，好。你已经长得这么高，这么俊，这么一表人才。好啊。快来，快坐下。” 苏世清的中学时代，极其偏科。文科天赋很强，艺术修养水平很高，数学却很差。 许芳是他的语文老师，班主任，出于爱才，一直对他偏爱有加。 在苏世清最黑暗，最孤独，最受欺负的那段时间，许芳一直默默关照他。 许芳曾经当面斥责那些造谣的学生，让苏世清去自己家吃饭，还经常关心苏世清的生活状况。 苏世清成名之后，不是没想过找到她，亲自登门道谢。 只是一想起要联系高中时期的那些人，触碰那个时期的黑暗过往，他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直到重新遇见白安澜。 聊天间，苏世清才知道，自己毕业之后，这么多年，许芳一直挂念自己。 许芳将苏世清看作是自己最优秀的学生和最得意的弟子。 白安澜得知许芳对苏世清的关照，出于愧疚，每年都会来拜访许芳。 再次见到苏世清，许芳眼底似有泪花，她说：“世清，我一直很内疚，觉得当年没有保护好你，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 “老师，你已经尽力了。”苏世清说：“谢谢。” 许芳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一脸欣慰：“现在时代在进步，你们也都长大成人，做出了一番事业。我并不是那么封建的人，我支持你们。” 苏世清：？ 许芳说：“世清，这些年，安澜常常来看我。他对你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 白安澜轻声打断道：“老师。”他朝许芳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许芳却继续道：“世清，我觉得这小伙子能处，你觉得呢？”
第30章 针锋相对 从许芳家出来，告别白安澜，回到家，洗了个澡，已到了夜里。 查看手机，有几条工作消息，还有A市艺术大学那边发来的关于这次讲座的新闻稿，简嘉树又在喊他出去喝酒。 苏世清回复他说，不去。 而后往上翻了翻，看见谢彦辰的微信。 仔细思考了之前两人的争吵，苏世清想，这会儿，他应该消气了吧？ 冷静下来，理性思考，保持沟通，两人的关系没有必要完全破裂。 这样想着，他又给谢彦辰发了一条消息：【彦辰，睡了吗？】 消息发过去的同时，聊天界面出现了红色的惊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心忽而隐隐钝痛。 苏世清盯着这个界面看了好一会儿，失笑。 他真的没想到，谢彦辰居然会拉黑自己的微信。 切到企业微信，找到谢彦辰，点进聊天界面，打开输入框。 刚刚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将手机丢在一旁，苏世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一片混沌。 他觉得很累。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 打开企业微信，找到谢彦辰，点进聊天界面。 苏世清给他发消息说：【彦辰，我想和你谈谈。】 几乎是瞬间，对面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界面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但还是没有回复。 又过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回复。 苏世清困得不行，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周一，PM公司例会。 苏世清推开会议室的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次会议，需要汇报年终总结，和下一年的工作计划，由谢彦辰全权负责。 各个部门进行汇报的时候，进展都十分顺利。 苏世清代表设计部发言，总结这一年的工作内容，展望下一年的具体计划，在提到和澳洲Ozrenel的合作进展，需要前往墨尔本再次进行会晤的时候，被谢彦辰打断了。 谢彦辰拒绝，干脆明了：“你不能去澳洲。” 苏世清疑惑：“谢总？为什么？” 谢彦辰说：“你留在国内，明年的设计布局工作刚刚开展。” 苏世清问：“澳洲那边的合作...？” 谢彦辰说：“由陈总监去谈。” 陈瑞娟是市场部的总监，听见吩咐，立马说：“好的，谢总。” 苏世清勉强同意，继续道：“巴黎的时装会展邀约，我打算...” 谢彦辰又打断说：“不许去。” 苏世清蹙眉：“谢总？” 这会儿不只是苏世清，连正在做会议记录的赵明远也不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其它与会人员也是噤若寒蝉。 谢彦辰说：“届时PM在A市有重要的市场部署，你必须在场。” 苏世清很好地控制住情绪：“好。” 谢彦辰吩咐说：“巴黎那个会展，没有什么含金量，派你手底下的人去就行了。冯总监，产品部那边再派几个人协助即可。” 产品部总监冯颖在会议本上记录下来：“好的，谢总。” 苏世清继续：“之前在纽约，和Valentice的合作洽谈有了新进展...” 谢彦辰说：“这部分也不劳苏总监操心，赵明远，你来负责。” 赵明远打字的手顿了顿：“收到。” 饶是再定力非凡，苏世清也难免心生怒火，于是他直接结束发言：“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彦辰却步步紧逼：“苏世清，你这份年终总结写的什么玩意儿，我根本看不懂。” 苏世清脸色很差。 赵明远打字的手开始发抖。 其它在坐的高管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他们在PM集团工作这么多年，从来，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评价苏世清。 谢彦辰将那份报告丢在桌上，盯着苏世清的眼睛：“重写。” 苏世清尽力保持镇定和克制：“谢总，请问有什么问题？” 谢彦辰：“哪里都有问题。赵明远，你来告诉苏总监，问题在哪。” 赵明远“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天知道，这两位大神打架，为什么倒霉的却是他。额上冒出了冷汗，他有些心虚地翻开那份报告：“好的，谢总。” 其它人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赵明远一边翻，一边内心吐槽，苏世清的这份报告，怎么看怎么没问题好吧？简直都可以拿去评选“PM公司最佳年度报告”了好吗？ 这让他怎么找问题啊？ 苏世清耐心问道：“明远，所以，问题在哪？” 赵明远支支吾吾，灵机一动：“苏总监，那个，咳咳，有点讲不清，会后我再将详细文档发给您。” 苏世清颔首。 赵明远坐下，犹如劫后余生。 谢彦辰宣布会议结束，所有人立即争分夺秒站起来收拾东西，迅速撤离现场。 赵明远抱着电脑溜得飞快，他可不想再被波及误伤。 眼看人都跑光了，只剩下两人。 苏世清问：“谢总，如果我没有误解，你今天在会议上的行为，是否在针对我？” 谢彦辰坦然道：“是的。” 苏世清说：“我想知道理由。” “没有理由。” “谢彦辰，谢总。”苏世清警告他说：“希望你不要将个人情绪代入工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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