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睡不下,快点回去吧。”唐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时蕴还不想放弃,“那我睡沙发。” “大哥,这沙发一米六不到,我都睡不进去。” 看他还在找能睡的地方,唐宋无奈的劝他:“回去吧,我这太小了,没有适合你睡的地方。” “不要。” “为什么?” “我家,我家有门禁,老爷子规定了晚上十点之后所有门落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门。” 温时蕴扯慌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哪有不让孩子回家的父母。 见他还是要赶自己走,温时蕴一把脱下上衣冲进浴室,喊道:“我不管,我就要在这过夜,你自己想办法。”说完,浴室里传出水声,温时蕴真的在洗漱。 唐宋没想到这人居然像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不走,无奈的扶额,要是自己反应快一点说不定能把他推出去,但现在看来已经晚了,思来想去,沙发和床都不够他睡,于是转身去衣柜里抱出两床被子给他打了地铺。 温时蕴出来时只穿着一条内裤,唐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直观的看他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裸体吓得忘了动作,血液迅速冲上大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唐宋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像煮熟了的虾,又红又僵硬,温时蕴坏心眼的逗他,“好看吗?”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脑海了浮现出早上的场景,唐宋吓得回过神来,一把将毛巾和睡袍甩他脸上跑回了房间里。 客厅里传来温时蕴得逞的笑声,唐宋羞得拿被子捂住脑袋,双手捂着耳朵,企图隔绝外面的声音,但显然无济于事,他能清晰的听到毛巾摩擦身体、衣服掠过手臂和系腰带的声音。 不一会儿,温时蕴关了客厅的灯走了进来,看见床上一团的唐宋,好笑的坐在床边,戳了戳床上的大团子,“怎么了?” “困了,睡觉。”唐宋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睡觉缩成一团啊,哦~你不会是看了我的身体害......”话没说完,唐宋激动地露出脑袋和双手,捂住了温时蕴的嘴。 羞愤地威胁他,“你再多讲一句话就滚出去。” 这哪是威胁,温时蕴现在当然不怕被赶走,但考虑到再继续就要把人惹毛了,况且现在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表示不再说了,唐宋才放开手。 唐宋看了一眼地上,“你今晚睡那。”随后转身背对着他,闭眼假寐。 温时蕴遵守承诺,乖乖下床躺好,期间问了好几声睡着没有,唐宋都没回答他,不知过了多久,床下传来绵长平稳的呼吸声,时隔多年,唐宋再次在身边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呼吸声,小时候许见山带着他睡觉时总是听他的鼾声,现在,温时蕴没有打鼾,平缓的呼吸声一点都不吵,反而给人很安稳的感觉,唐宋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听到床上的人睡着了,温时蕴睁开了眼睛,他起身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人,仔细又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月光照着两人,没有表情时的唐宋少了白日的清冷,幼态的脸庞乖乖的闭着眼睛睡觉,让人忍不住摸着他的眉毛和脸蛋。 温时蕴完全没有睡意,就这样坐着,看着,直到月光消失在他们身上。 唐宋醒来时发现温时蕴已经不在了,地铺已经规规整整的收好摆在衣柜里,唐宋揉着眼睛走出去,听到厨房有动静,走过去一看,发现温时蕴在做早饭。 听到声音的温时蕴转头看向门口,只见没睡醒的唐宋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被他的样子狠狠可爱到,笑着问他,“昨天睡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经常这个点就醒了。”锅里传来阵阵香气,饿意瞬间席来,唐宋揉着肚子回答。 “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了。” 唐宋乖乖去洗漱,等坐在餐桌上才真正缓过点神来,“你一大早起来做饭?” “是啊,我连我们的午餐也做好了。”温时蕴很自然的给他盛粥,往他碗里夹了块饼,督促他快吃。 唐宋想起来之前把保温盒带回家了,之后就一直加班没时间还给他,现在居然再次派上用场了。 这一早上唐宋被无微不至的照顾搞得晕晕的,温时蕴让他吃饭就吃饭,让他去沙发上坐着等自己洗碗就乖乖坐着,直到进交运局大门时温时蕴让他先进去,他才有自我意识般问:“你不一起进去?” “我等着拿点东西,你先进去吧。” 唐宋哦了一声,往实验室方向走了。 没过多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温时蕴的身边,“少爷,你要的东西。”车里的人递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套衣服。 “嗯。”走了两步的温时蕴又折回来,对司机道:“去查交运局里一个叫董国富的人,资料放我书房,晚上我回来看。” 随后又交代了一句:“别让我妈他们知道。” 司机表示明白,随后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第十八章 被温时蕴照顾一早上的唐宋一直处在不适和新奇的感觉之中,到中午这种感觉才被工作冲散,他今天心情很好,一下班就带着食盒去小花园等人吃饭,可已经快一点了都不见人。 唐宋心想,看在他早上照顾自己的分上,送过去办公室给他好了,于是朝设计组那栋楼走去。刚准备转上一层楼,就在转角处听到设计组里出来抽烟的两人在说话。 “我靠,今天办公室气压好低,昨天吓死我了,我以为温时蕴那小子真打算掐死董工。”其中一人感叹道。 另外一人吐了口烟,“谁说不是呢,那气势,真以为他要杀人了。” 两人又感叹了一番,唐宋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那人叹了口气,发自肺腑的感慨:“你说啊,这小子也算给我们出了气了,被他压迫了那么久,就温时蕴敢直面跟他干,要是我们这样......哎。”说到这,那人没再继续自己的幻想。 “是啊,不过谁让他不知收敛呢,在那小子面前说什么‘韩工和唐工都败在了自己手里’这种话,谁都看得出来温时蕴和韩中兴走的近,这不是在人面前揭朋友伤疤吗,不打他打谁。”另外一人幸灾乐祸道。 “哎,我看不是看在韩中兴的面子上,他们虽然平时在一起,但没表现得多要好,他护的怕是唐工,我之前也见过几次那小子和唐工两人一起回去来着。” “真的?” 之后的内容唐宋没再听,脑子里回想着他们对昨日的描述,还有昨晚跑到自家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温时蕴,恍恍惚惚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实验室。 回到实验室,尤丽娜看着魂不守舍坐在前厅的唐宋,担忧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唐宋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着食盒一语不发。 郑宇宣没眼力见,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从里面走出来,摘下护目镜,开玩笑道:“怎么,给你送饭的小姑娘没来跟你约会,伤心了?” “?” 唐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郑宇宣以为他在装,指着他怀里的食盒,“呐,抱那么紧,还不承认。” 唐宋刚想解释,他抢先打断道:“哎,别不承认哦,我可是早就发现了,自从那姑娘给你做饭,你吃饭都比以往积极了,一下班就抱着食盒跑出去约会。” “不是,不是约会,只是吃饭而已。”唐宋连忙解释,又感觉侧重点好像不对。 果然被郑宇宣钻了空子,“是哪个小姑娘啊?”说着,用一脸‘可以啊’的表情看着唐宋,迷之微笑。 尤丽娜给了他一手肘,小声警告他,“别乱说话,那食盒是温时蕴给的。” “啊?!”郑宇宣的声音响彻三人之间,看看尤丽娜又看看唐宋,不可置信道:“什么?不是,他什么心思啊?” 唐宋眨巴眨巴眼睛,老实回答:“他说是对之前的赔礼道歉,然后想跟我做朋友。” “交朋友连送一个月的饭?!有钱人的脑回路这么清奇?”郑宇宣搬了把凳子坐在唐宋对面,“你别是被他耍了吧,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听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玩性大脾气差,你怎么跟他扯上了?” 也没有说的那么坏吧,唐宋心想。 尤丽娜也坐了下来,“别对人家抱有那么大的陈见好吧。” “什么啊,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啊。”郑宇宣对尤丽娜不站在自己这边表示不同意,骂她胳膊肘往外拐。 “他真实的为人我不知道,但就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对唐工确实很好,没外面传的那么坏。”尤丽娜一脸轻松的解释。 “观察?”唐、郑两人同时发问,声音大得震耳朵,尤丽娜往后退了退,揉着耳朵,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嗯,唐工在实验室时他来过几次,每次拿着报告都安静的在门外看一会儿才走。” “并且我见过好几次他送唐工回去,”说着抱起胳膊,玩味的看着唐宋,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唐工笑的那么明媚呢,都把我迷呆了。” “什么?还送回家?!”郑宇宣再次被震惊到。 “哪有那么夸张,我平时不也笑么。”唐宋说这话时莫名没有底气。 “不不不,不一样,”尤丽娜思考片刻,摸着下巴总结:“硬要区分的话,对我们算是职业假笑,但你跟他在一块时,是发自内心的笑,很开心那种。” 唐宋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在他看来人际关系犹如杂乱的毛线团,人和人的差异使交往变得复杂困难,他知道自己对任何感情都反应迟钝,并且不管好坏他都坚持善良,所以往往在反应过来时要么别人失去了耐心,要么自己遍体鳞伤。在摸爬滚打中,他总结出了一套适用于自己的人际交往公式,游走于人群之间却谁的不深交,始终保持客气礼貌,他以为对谁都是这样的。 然而尤丽娜的话好像点醒了他,回想自己和温时蕴相处的变化,从一开始好像就不对,温时蕴不像以往遇到的人一开始会客套,他一上来就戏弄了自己,在之后发生的事里他依然不按套路出牌,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失去了掌控,连自己都被悄无声息的影响、改变了。 不,从当初好奇温时蕴做事的目的开始,自己就走向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尤、郑两人还在叽叽喳喳互通八卦和感想,唐宋独自发了很久的呆,突然,他像是不经意,又很认真的问:“你们会因为什么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很好?” “有求于他?”郑宇宣试探性的反问。 尤丽娜白了他一眼,“我可不会因为有求于人就每天献殷勤,我是不乐意把时间浪费在需要我捧那么久的人身上的。”说完骂了郑宇宣一句臭直男。 郑宇宣不服,“那你说是什么?” “喜欢啊,喜欢才值得花时间和心思,哪怕是等待的时间再漫长,看到喜欢的人出现时,等待时的焦躁和担忧都会瞬间消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尤丽娜认真的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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