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的江闵蔫了吧唧的,连李时安把面端到自己面前时都没有反应。 “江闵,江闵!”李时安见叫人没用,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好像……拍过头了。 江闵吓了一跳,回头迷茫地看着李时安。 “那个……面、面好了。” “哦,好。”江闵接过面,开始面无表情地吃起来。 李时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询问:“考砸了?” “嗯。” “被骂了?” “嗯。”越说江闵头埋得越低。 李时安自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没想到江闵学习竟然不好,看江闵那一手好字,他还以为江闵是个学霸哩!面对眼前这一幕,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江闵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江闵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对李时安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叫‘江闵’吗?” “嗯?”李时安没想到江闵思维跳那么快,他搞不清楚江闵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们江家世代都是农民,我爸给了我一个‘闵’字,不过就是想让我能给江家添点文气,希望我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江闵信口胡诌的,不过是想博些同情。 原来,“闵”是这么个意思吗。李时安想。 江闵似是看穿了李时安的心思,干咳了几声以掩饰内心的心虚:“‘闵’本义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我爸那时候看到这个字时,认为这个字很符合心中所想,在我爸看来,不过是个美好祝愿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当我爸看到我成绩那么差时,心里无比失落。”李时安见江闵说完,又埋下了头,样子看起来难过极了。 李时安不忍看他这样难受,他想了想,对江闵说:“嗯……其实……我是个学霸,我可以教你。” “这……不太好吧,你每天那么忙。”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决定了!”李时安拍了拍桌子,十分豪爽地说。 “那……就谢谢时安了。”江闵压住自己拼命往上翘的嘴角,抬起头,颇有些难为情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时安觉得,他刚刚好像看到江闵笑了。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街头巷尾也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这落在少年们的眼里,心里很是没有滋味。 “结束了?”江闵看着李时安和家人通完电话后,一脸落寞的样子,想必心里挺难受的吧。 “嗯,你给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前两天刚打完电话。” “啧,我还是第一次没有和爸妈一起过年呢,心里还怪难受的。” “难过啥?”张雷跃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李时安身旁,满脸好奇。 “你练完舞了?”李时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也没难过什么,就觉得今年没在家过年,有点奇怪。” “切。”张雷跃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神色,“那你得做好准备了,在这儿的练习生,就没有年假这一说,我都已经在这儿待四年了。” “哦豁,那你岂不是从15岁就来这里了!”李时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高手”就在自己身边啊。 “嘿嘿,厉害吧。”张雷跃一副“哥其实很强”的样子,但接着又有些难过地说,“来得早又怎么样,还不是卡在了B班。” 李时安正想着怎么安慰的时候,张雷跃又马上换了一副乐观的面孔,只听他说:“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年过好。” “都在公司了,还能怎么过年?” 这时候,过来人的“优越”就体现出来了,张雷跃搓搓手掌,按捺不住喜悦地说:“公司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性,这两天,老师会买许多过年要用的东西,比如春联啊、红灯笼啊什么的,让公司也能染上些年味,到除夕晚上,会让老师带学生们一起做饭、玩游戏,为的就是安慰练习生们幼小的心灵。” 李时安惊呼:“哇哦,真不错!” 他不由得朝江闵看了一眼。江闵也朝他看过来,心里也很开心。 “还有,这两天在表演课上练习的节目、声乐课上练习的歌、舞蹈课上跳的舞,都是在为了除夕那天做准备。”张雷跃看着李时安又惊又喜的表情,再一次满足了他作为老练习生的“优越感”。 “你看,来了吧。”张雷跃看着拿了大包小包的几个老师,一脸得意地说 。 李时安和江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如此。 “孩子们,今天晚上就不练啦,大家现在赶紧去吃晚饭,然后回来布置教室,过两天就是春节了,窗户外喜气洋洋,咱窗户内也不能落下啊。”声乐老师老师兴奋地说。 “哇哦——”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 第17章 你们俩好黏糊! “嘟噜噜嘟噜噜嘟噜噜噜……”李时安站在凳子上,忍不住哼起歌来。 “哼什么呢?”江闵又递了张对联给他,笑着问。 “就,忍不住开心,要过年了,真好。” “是啊。”江闵看着李时安的背影,眼含笑意,“真好。” 李时安从凳子上跳下来,看了看袋子里的春联,说:“这春联还剩几副,我们跟老师说说,要一副贴寝室吧。” “嗯,一会儿忙完了再问。” 俩人贴完春联后,江闵跑去拿灯笼。 “时安,快来帮帮我,我快忙不过来了。”张雷跃从另一个房间跑出来对李时安说。 “哦,好。”李时安说完,又朝江闵方向喊道,“江闵,我去帮张雷跃忙了!” 张雷跃把李时安带到房间里,拿了一个红色的纸和一个手掌大小的正方体盒子边示范边说:“用这个红色的纸包住盒子,再拿那个蓝色的彩带装饰一下就行了。” “这是礼物?”李时安震惊了,没想到老师们心那么细。 “嘘。”张雷跃用食指放在嘴边,“小点声,这是秘密。” “秘密?没想到老师这么‘器重’你啊。”人人都说张雷跃一大优点就是嘴甜、热情,李时安算是见识到了。 “那是。”张雷跃忍不住傲娇起来。 “那你还叫我来。” “我这不是忙不过来了嘛,40份嘞。” “好吧好吧。” 俩人包了一会儿,张雷跃忍不住八卦道:“你和江闵是发小吧。” “没有啊,我和他才认识半年不到吧。”李时安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说?” “啧,平时看你俩总黏在一起,还以为你俩从小认识呢!” “什么?黏在一起!”李时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张雷跃感觉此时炸毛的李时安有些好笑,“有的同学还以为你俩是兄弟呢,你俩有些角度长得还挺像的。” “哦,我俩就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李时安强装淡定地说。 “比较好?难道不应该是‘很好’吗?” 李时安又含糊了几句,接着转了个话题:“袋子里还剩几副多余的春联,一会儿那一副回寝室。” “可以啊,喜庆!”张雷跃顿时两眼放光。 “结束了吗?一起回寝室。”江闵忙完之后,走到他俩中间出声询问。 李时安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话也说不清楚:“快,快了,最后一个。” “江闵,你忙完了?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张雷跃说。 “没了,你们结束后,就可以走了。” “好了,走吧。”李时安弄好最后一个后说。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回寝室了。 “时安,歪了歪了,往左一点。”张雷跃站在寝室门前,啃了根黄瓜,张牙舞爪地说。 李时安认命地往左挪了挪。 “不行不行,太左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我都照你说的移了十几次了,手已经没劲了。”李时安抱怨道。 “最后一次,时安,你信我。”张雷跃咽下最后一口黄瓜,“可以了,很标准!” 两人正在收拾地上的碎屑时,刘宇航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春联,不屑道:“一天净搞些没用的东西。”说完后径直走进寝室。 张雷跃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正要发火时,李时安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于刘宇航这个人,既然聊不起来,他也不想有过多交集。 张雷跃知道李时安是为他好,他平复了下心情,低声嘲讽道:“懒得跟注定出不了道的人一般见识。” 李时安有些震惊,像张雷跃这样活泼开朗的人,一般不会出口伤人,更不会说出这种直戳人肺管子的话,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呐! 李时安:“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吧,人家好歹还是A班生,咱仨可都是B班生。” “A班又怎么样,你猜他今年多大了?”张雷跃贼兮兮地看着李时安,“21了,过完年就向22进发了,在这里,练习生生涯到25岁就截止,意味着如果你25岁还没出道的话,你就另寻他路吧。他今年才刚上A班,要连续三次才能出道,只要中间有一次没上,他就完了,这里的每个人每年实力都会不一样,你觉得,他能保住吗?” 李时安不了解,他没法做出回答,他淡淡地说:“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但现在他是你的室友,不要把彼此闹得太难堪。” 在寝室只有张雷跃和刘宇航的时候,他俩不知道吵多少次了,后来发现那人就只会耍耍嘴皮子,他也无奈了,所谓“眼不见为净”,所以在江闵和李时安没来之前,他就经常串门,也不是没想过换寝室,只是其他寝室都满人了,没法换。 还好后来江闵俩人来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熬呢! 而那俩人都是好相处的,虽然,江闵经常摆张臭脸,但却没啥坏心眼,有时候还会说冷笑话……是真的很冷。对于李时安就更不用说了,笑起来人畜无害,人也有趣,给他抛啥梗他都能接住。 总而言之,张雷跃对于新来的这俩人他是想认真交往下去的,所以看着此时垮着脸的李时安,他很时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江闵洗好澡了吧,你赶紧去,我一会儿也要洗个澡。” “我去看看。”李时安丢下句话后就走进了寝室。 看着床上的江闵拿了本书正看得认真,李时安好奇地问:“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鬼故事。”江闵头也不抬地飘来一句话。 李时安翻了个白眼,说:“也不怕睡不着。” “我不像某些人胆子小,鬼屋、鬼片、鬼故事,凡是带上‘鬼’的就没有不怕的。” “你找打是不是?”李时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被气笑了。 江闵见逗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估计得生气了。他放下书,对李时安说:“错了错了,快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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