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了什么?”沈屹舟小心翼翼的问。 “开始时,会在交际场合开一些讽刺的小玩笑,我知道和他这种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相比,自己的确人微言轻,所以虽然觉得有被冒犯,但也并没觉得他是故意要贬损我的人格。” “后来他开始用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谴责我不知好歹,每当这种时候,身边不乏各种各样他请来的观众,在他们的谴责里就好像我真的犯了十恶不赦的错,刘俊成变成了费心费力帮助我,结果却被我轻视冒犯的受害者,我被贴上了不知回报,狼心狗肺的标签。” “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我开始尽可能避免他的纠缠,可随后却发现工作上屡遭打击,我迫不得已之下又答应了他的邀约,打算当面把话说清楚,结果那一天晚上,他第一次以主人的姿态,逼迫我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大概......就和视频上的差不多。”陆留白不愿意复述某些细节,但沈屹舟已经明白了这其中指代的意义。 “视频上,是因为什么?”沈屹舟没忍住追问。 “那是前一天的一场酒会,正好我们都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实现对我的监视的,我开车过去,本来没打算喝酒,结果忙着说话太渴了,随手拿了托盘上一个嵌着柠檬的杯子,我以为是柠檬水,谁知道却是一杯调酒。他以此为名,指控我不知节制偷酒喝,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一幕。”陆留白说道。 此时此刻,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由头,沈屹舟只觉得那天晚上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真该把那个杂碎的肠子都抽烂不可。 “你就从来没想过,来找我求助吗?”沈屹舟终于吐出了心里的意难平。 “那时候我可不觉得自己在你心里能有这么重要的地位,”陆留白笑道:“而且你得理解,人人都想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现完美的一面,就算我不那么完美,却也一点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幅鬼样子。”想了想陆留白又补充了一句:“直到现在,也不想。” “讲点道理,这种事情是能任性的吗?我还让你给我擦屎擦尿了呢?难道我就不在意?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又有什么用?我真该好好跟你算算账!凭什么就许你在我面前保持完美形象,你知道我那天见你满身是伤的躺在医院里,差点魂都被吓飞了吗?”沈屹舟指控到。 “行了,反正最后你也看到了,就当扯平了吧。”陆留白无奈的认错:“我要知道你这么英勇,一定早早的就求你惩恶除奸,怪我太自负了,以为刘幕出手,刘俊成就算彻底完了。” “他这人很狡猾,我不是没想过自救,但每一次见面,他会兴师动众,却只允许我一个人赴约,他有不少帮凶,也很谨慎,不会给我任何保存证据的机会,还会刻意加重我的负罪感,碾碎我的自尊,试图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心甘情愿的求他这样折磨我。但他也会拍一些照片和视频,他把这叫做藏品,当做要挟的砝码,我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当年差点带资进组的江念波,还有几个圈里名气不大的小明星,都是被他驯服的玩物。”陆留白继续说道。 “你第一次找刘幕的时候,就是用了这些藏品?”沈屹舟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问。 “是,我说服了江念波,因为他比较听话,算是最能接近刘俊成的一个,我让他想办法偷到了刘俊成的藏品,这才有了和刘幕谈判的机会。”陆留白说到这里有些感慨:“我赌刘幕不会让这样的家族丑闻曝光,毁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声誉,结果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他给了我一个在当时看来还算满意的处理方案,我以为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只有一点有些惭愧,我低估了刘俊成的心狠手辣,他在被流放之前,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抓了江念波,并且当着我的面毁了他的容。” “不是你的错,你又没办法预见所有事。”沈屹舟安慰道。 “不,是我没有思虑周全,我猜想从那以后,江念波的心理防线该是被彻底击溃了,他乖顺的服从了刘俊成的安排,然后把恨意转嫁到了我的身上,所以后来他听从了刘俊成的指示改头换面,在发布会上攻击了我。”陆留白摇头叹了口气。 “好了,现在是提问环节,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陆留白抬起头,轻轻吮了下沈屹舟的唇,轻笑着说。 “如果我没抓到刘俊成,你打算怎么办?”沈屹舟捧起他的脸,试图从那一双沉静的眼睛里,分辨出潜藏着的痕迹。 显然陆总比他更加坦荡:“你不是猜到了吗?我没想到刘幕已经被他控制,但我也有准备,只要逼他对我动手,镜头就能记录下这些罪证,大不了闹大了我就辞职,和你撇清关系。等有了证据,我就能光明正大大对付他。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草率,没想到他连监控都提前置换了......” “精神虐待想要取证很难,除非我像张舒曼被逼到要自杀的程度并且能够清醒的站出来指控,否则很难靠着心里层面的主观感受来给他定罪,除非他诉诸暴力,有了伤残鉴定,才勉强能算事实证据。”陆留白接着说。 沈屹舟恨的牙痒痒,一点情面不留的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他可真敢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早在他发现了自己办公室的那堆财产分割的资料时,陆留白就已经打定了要孤军奋战的主意:“你跟我服个软会死吗?害老子揪心了那么长时间,没良心的兔崽子!” “你得将心比心,”陆留白没忍住争辩了一句:“不是只有你想保护我,我也会想要保护你。” 沈屹舟从来没发现陆总说起情话来能这么撩,忍无可忍的堵住了他的嘴。 “所以呢?现在感觉好点了吗?”陆留白眷恋的蹭着他的鼻子,喃喃的问。 ----
第78章 英年早婚 沈屹舟故意装作没听懂:“不好, 才亲一下怎么可能好?” “说正经呢,”陆留白急忙拍开他再度凑上来的脸:“我是真的没事了,我承认有些负面情绪会如影随形, 但我不是江念波, 更不是张舒曼,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屈服过,这些年也早已经习惯了与它和平共处,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从前看不见希望的时候我都能心平气和,何况现在, 你已经彻底毁灭了那些杀人不见血的魔障, 你已经救赎了我。” 沈屹舟听着他温声细语的安慰, 说不出的熨帖,这大概是陆总第一次高密度输出如此动人的甜言蜜语,他在这腾云驾雾般的熏熏然里慢慢释怀, 终于相信他所深爱的人, 从来都心念坚定, 即便遭遇坎坷, 也断然不会不堪一击。 “还睡吗?天都快亮了。”陆留白打了个哈欠,心事已了, 有点迷糊的问。 “还能眯一会儿, 你睡,时间到了我叫你。”沈屹舟拉了拉毛毯, 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陆留白惬意的窝在自己的人肉靠垫上, 顺口说了句“love you”, 安心的入了梦。 熬夜后要早起, 其痛苦程度和饿极了不让吃差不了多少, 陆留白自从没了后顾之忧, 整个人都透着精神松懈后的懒意,早上被沈屹舟硬从梦里扯出来时,居然无意中撒起娇来,赖在他身上不愿意起。 比起陆留白的昏沉,沈屹舟被他睡前的那一句“love you”刺激的精神亢奋,到现在半个身子都是麻的,陆总一头乱毛在他脖颈里来回蹭,蹭的沈屹舟心都酥了,趁机偷了好几个香,轻声细语的哄着,伺候他洗漱完,等出了酒店大门被凉风一激,陆留白才终于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几分清明来。 两人步行到火车站,由于订了最早的车次,天还没彻底亮透,日出前空气湿冷,陆留白坐在站台旁哈气,沈屹舟安顿好他,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杯热牛奶。 陆留白接过小口的喝,从胃里暖到了心里,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牛奶泡沫给陆总装扮了一圈白胡子,沈屹舟看着心痒难耐,俯身帮他舔了舔干净。 陆留白轻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异国街头,人烟稀少,偶尔有列车驶过,将这对恩爱的身影印在了车窗上。沈屹舟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好像时隔五年终于进入了热恋。经过昨晚的一番推心置腹,他们之间再没有丝毫的隔阂,那些纠缠的过去,终于汇聚成了最肥沃的养料,一股脑的滋润着羁绊的真情。 这三个小时的车程过得如梦似幻,早班车几乎没什么人,整个车厢里只有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陆留白眯着眼睛听沈屹舟扯东扯西,时不时交换一个甜蜜的亲吻,如同全世界所有腻歪的小情侣一样,把整个车厢都烘托成了粉红色。 打了鸡血的沈屹舟,工作效率也是可圈可点。自从上次给Bruce出谋划策之后,沈屹舟成了剧组名副其实的红人,并且还兼任起了文化指导的重任。他这人本就善于交际,丝毫没受到国籍的影响,很快就和演职人员打成了一片。 陆总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滋润。国内再怎么腥风血雨通通充耳不闻,沈屹舟成了他唯一的公事,闲了研究研究食谱,做几顿中餐调剂口味,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搬个小板凳看沈屹舟飙戏,从前生活所迫,如今却真成了乐在其中。 “我说你俩能有点公德心吗?出个柜就跑是要闹哪样?”贺飞章日常对着陆留白吐槽。 “兵全都留给你了,这边就我一个,我已经非常体恤你们了。”陆留白晒着太阳,手里拿着个甜筒,大言不惭的说。 “讲真,事情也差不多消停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贺飞章尝试着问道:“真一堆事儿攒着等你拿主意,快乱成一锅粥了!” “你确定?”陆留白随手翻着微博,觉得贺飞章对消停两个字的理解可能有点误会。 在霸屏了长达半个月之后,麦田娱乐及沈屹舟的英勇事迹总算是退居二线了一丢丢,然而沈大影帝半个招呼不打就手动拆了粉丝们的房子,还是在大家刚刚接收到自家爱豆的伟岸形象暴击,迷恋值达到巅峰的情况下,可想而知,效果有多么惨烈。 沈屹舟工作室的官博基本上已经瘫痪了,理智点的在评论里写小作文,细数陪爱豆打拼的那些年,癫狂点的天天在下面哭,以死相逼沈屹舟分手,还有异军突起的CP大军,恨不得把陆留白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天天蹲求官方发粮。 总之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得乌烟瘴气沸沸扬扬,哪里有半点偃旗息鼓的迹象? “讲点良心,你好歹给粉丝们点时间调整不是,能控制住已经不错了好吗?你真是不知道你老公那丧心病狂的人气,至今没闹出什么跳楼寻短见的人命出来就该谢天谢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贺飞章找补道。 他的解释勉勉强强也说得过去,陆留白知道他们日子不好过,没再给他增加压力,只是他实在舍不得现下滋润的小日子,盘算了半天,总算是给了个极限:“月底吧,我等月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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