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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不是为前程。”朱点墨好脾气的笑笑，像是没听懂沈屹舟说了些什么：“不过为了故人罢了。” 去他妈的故人！ 沈屹舟差点顺手掀了桌子，居然敢在他面前明晃晃的惦记他的人！正要发飙，坐在他身旁半天没说话的陆留白终于开了口：“不是要谈合作吗？说正事吧。” 轻描淡写一句，所有人都老实了。 邹鸣急忙把话题引到了正路上，暗叹不愧是陆留白，什么时候都能镇的住场：“对对对，说说新电影的事情，Aaron你认识留白，应该知道他们麦田娱乐吧？现在在国内可是这个”邹鸣比了个大拇指：“肥水不流外人田，钱当然要留给自己人赚了，你说对不对？” “当然，如果小陆愿意投资，位置自然给他留着。”朱点墨急忙表态。 “多谢，但我这边未来三年的投资计划已经满了，恐怕抽不出多余的资金来。”陆留白抱歉的笑笑，语气诚恳但坚决。 沈屹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他妈的大快人心。 滚烫的一张脸被陆留白一屁股压平了，姓朱的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就该趁早的知难而退。 “看你说的，你多少家底儿我能不知道？我也知道事出突然，但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掏你那点私底儿也值啊！”邹鸣拼命往回圆，一个劲儿的给陆留白使着眼色。 “邹导，眼神儿不好吗？要不我让给你上一瓶眼药水？”沈屹舟暗骂这孙子眼瞎，怎么还给对家当起说客来了？十分不满的说起了风凉话。 “我去个洗手间，留白，你陪我！”邹鸣被这俩一唱一和的架在空里，深觉再这么下去今晚别说谈买卖，收场恐怕都困难，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拽起陆留白就走。 陆留白想挣脱，无奈邹鸣手劲儿极大，根本没给他溜得机会。 “你赶紧的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你俩吵架了？那也得看看场合，屹舟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不怕在归国友人面前丢了自己的脸？”邹鸣带着陆留白拐进了隔壁的空包间，连珠炮似的输出。 陆留白拉着门把手想回去，心里真是焦急万分，生怕旁边那两个当场打起来。 “不是你跑什么？”邹鸣奇了，怎么和沈屹舟混久了，陆留白的迷惑行为也越来越多？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这次的事我不打算参合。”陆留白皱眉解释了一句。 “你等会儿，你不想参合，那你今天跑来干嘛？”邹鸣一句话正中要害，陆留白忽然就面红耳赤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沈屹舟要他来，自己才特意跑这么一趟的吧？ ---- 沈屹舟：哎呦媳妇儿，千里寻夫可以啊！ 陆留白：暴击警告！ 沈屹舟：明白明白，你害羞嘛，咱晚上回去说。 陆留白：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吧！ 沈屹舟：你特么想干嘛？
第7章 端水大师 “留白，听哥哥一句，你可不能飘。你俩虽然现在混得风生水起，那也要居安思危才行。退一万步，就算麦田娱乐真就没投资的打算，你难道就不想为了屹舟争取一下？”邹鸣劝道。 陆留白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Aaron对国内圈里的情况还不是很熟，你来投资，主演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屹舟虽然国际声望不错，但比得上一个奥斯克提名？再往大了想，要是真给他拿了奖，别说届时他在圈里的地位没人撼动，恐怕给个终身成就载入史册都不为过吧？”邹鸣提示。 陆留白犹豫了。 筹码实在太诱人，他不得不受到蛊惑。演员的演艺生涯本就是不断突破的过程，沈屹舟几经波折，已经跨过了无数的坎，如今再要往上走一走，就只剩下了那个从来没有人攀到过的巅峰。 如果满足于既得的成就，沈屹舟只需要保持现状就好。但他不过才二十八岁。 这样好的年华，是不值得就此安于现状，任由岁月消磨的。陆留白甚至已经开始相信，只要机会到了，只要沈屹舟想，一切都不一定只是天方夜谭。 即便希望很渺茫，也总是要试试，才能甘心。 “我跟你直说，我是有私心，但你应该也清楚，这种层次的制作，我最多也就混个联合指导的名声。我试探过，这部片子很可能最后是Bruce操刀，你真就一点不动心？”邹鸣又加了一记猛料。 至此，陆留白彻底被说服。国际知名导演Bruce，电影史上神一样的人物，别人一辈子的追求是拿一次奥斯克，他则是只要拍电影，至少都是个提名，至今已经斩获了四次奥斯克最佳导演奖，如果真是他和Aaron的组合，这部片子简直是比天上下金条还要来得千载难逢。 不过想到另一个层面上的纠结，陆留白又泛起了愁。 单从饭桌上看，沈屹舟对朱点墨没什么好感，当年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大概也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可如果自己主动和渣了自己的前男友搞合作，会不会因此被沈屹舟看轻呢？ 如果再厚颜无耻一点，要是沈屹舟对自己多少也有一点点感情，那他......会不会吃醋呢？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叫嚣起来：为什么不试试？试试看，不就知道他对你是不是......是不是...... “留白！你楞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邹鸣见他发起呆来，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 “嗯？”陆留白回过神来，稳了稳悸动的情绪，像是回答邹鸣，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那就试试吧。” 邹鸣松了口气，两人回到了包间。 出乎意料的，场面虽不至于和谐，沈屹舟和朱点墨显然都把对方当做了空气。但也不算太过剑拔弩张。 陆留白有一些小失望。 “去个厕所那么久？”沈屹舟不满的嚷嚷。 朱点墨按铃吩咐服务员上菜，这就算是开席了。 “Aaron，我和留白商量了一下，你的新电影，麦田娱乐愿意投资。”邹鸣笑嘻嘻的说。 “啪”的一声，沈屹舟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陆总好大的口气，我这个老板还没发话，你就替我做主了？” 陆留白没想到沈屹舟会抗拒的这么不留余地，虽然他本来就是恩怨分明的个性，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场面上的风度总还顾得上，今天不知怎么了，竟是一点面子不给，无论如何都要找事儿。 “喝多了吧你？”邹鸣急忙吓止：“你家到底谁说了算？在这儿耍威风，不怕留白回去让你跪搓衣板？” 歪打正着的，邹鸣的话像在沈屹舟心尖上挠了一下，顿时毛顺了不少。 “跪就跪呗，那也是情趣，我虽然平日不管事，关键问题上可不能含糊。”沈屹舟得意的看了朱点墨一眼，嘴上却并不松口。 说你胖怎么你还喘上了？邹鸣一个头涨成两个大，真不知道沈屹舟好端端的抽什么风。 朱点墨喝了口茶，笑道：“沈影帝虽然演技精湛，但商业上的事情还是小陆比较专业，咱们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做决定会更明智吧？” 这是拐着弯儿的骂他屁都不懂还瞎瘠薄指挥呢。 沈屹舟冷笑：“留白是能干，就是有时候识人不清，不像我什么鸟都见过，甭管什么臭鱼烂虾的，别妄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邹鸣急出了一身冷汗，用力踹了沈屹舟一脚，一时没有掌握好，桌子都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沈屹舟吃痛不满的瞪他，气氛尴尬的快要碎掉了。 “见笑见笑，连着几天的拍夜戏，沈影帝没睡好，这事儿也不急，回头再慢慢聊，先吃饭先吃饭。”邹鸣已经得了陆留白的允诺，心里十拿九稳，当下决定先把这茬子揭过去再说。 “怎么不急，行不行的，总要给人家句准话吧？”沈屹舟半点不想善罢甘休，冷哼一声道：“陆总，你说吧，你怎么打算？” 他心里烦躁不安，急需陆留白给他一个痛快，可等真的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在了这一句答复当中，他又忽然畏惧知道他的答案了。 “合作的事情我会找人和你对接。”陆留白坦然对朱点墨说，心里同样也不平静。 客观考量，这场合作确实有利可图，公私不分并不是他的风格。 沈屹舟放在腿上的拳头狠狠握起，指节发出脆响。 “爱谁谁吧。”他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小陆，谢谢你。”朱点墨温柔的笑着，望着陆留白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渴望。 沈屹舟没继续嘲讽，自觉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他对外人有多刚，对陆留白就有多怂。 一晚上如同大梦一场，回头审视，不是猜到人家早八百年就筹划好了要和旧爱双宿双栖吗？自己不识相的搅局又是做给谁看？恐怕在陆留白心里，他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这场饭局前半程刀光剑影，后半程泾渭分明。从陆留白说了自己的决定开始，沈屹舟就彻底下线了，他煞有介事的掏出手机翻着各种无聊的页面，完全屏蔽了所有人的交谈，陆留白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被点名的时候才应付一两句，其余时间都像在拿手机处理公事。 两个主角都开了信号屏蔽，幸好邹鸣是老□□，自顾自和朱点墨聊得欢快，到了散场的时候，甚至和对方成了相见恨晚的知音。 到底是官方会晤，结束时时间不算晚。邹鸣早看出这俩人有事，非常识相的带着司机走了，沈屹舟心情不好，冲着陆留白挑了挑眉：“你开还是我开。” “你不是喝酒了？我开吧。”心情同样不好的陆留白轻声说。 沈屹舟像是刚想起这茬，于是迈开大长腿，绕过他走到了车旁边，拉开副驾驶的门率先坐了进去。 陆留白叹了口气，从兜里取出了钥匙。 一路沉寂，车里没放音乐，发动机微弱的轰鸣声隔着窗户透进来，陆留白悄悄看一眼倒后镜，沈屹舟双手插着放在胸前，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摆明了不想被打扰。 陆留白一晚上受到的刺激已经足够大，这会儿倒不觉得有多难受了。恐怕在沈屹舟眼里，自己已经是不知自爱，上赶着抱前任大腿的小人。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想到前不久的意外发现，陆留白心里一凉，反正迟早要散伙，总归自己也是为了他好，误会就误会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沈屹舟微眯着眼睛偷偷打量他的侧脸。 这人果真无趣，开车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腰背挺直，正襟危坐的，时间长了不会累吗？他的眉眼很柔和，一看就好脾气，其实骨子里倔的很，总能不声不响的干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可他对他是真的好，沈屹舟长这么大，还从没遇见过像他一样对他这么好的人。 爱他实在是太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究竟应该怎么做，自己才能留住他呢？ 如果他也爱着自己，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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