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一点不明白我的苦心。”沈屹舟叹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干什么费心思应付他,还不是为了让你轻松一点?和这些是非不分的浪费口舌干嘛?少了他一个,公司不转了吗?他要想不通,让他滚蛋就是了,各个都要你苦口婆心,你累不累?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诚恳,这样很容易吃亏。” 陆留白像在寒冬腊月里被烘烤了一下午的棉衣忽然包裹住,说不出的熨帖。于是他扬起眉毛,等着听他有什么高见。 “这两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太讲道理,所以才失了威仪。其实很多事,你在这位置上坐着,大可以独断专行一些,反而省的麻烦。”沈屹舟说。 “我不觉得,凡事要清清楚楚才能占理,拿权势压人,口服心不服,最后都是隐患。”陆留白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让你当暴君,再说我就是想,你做得到吗?讲道理固然重要,但有些事,恩威并施更有效率。就比如汇报会上,那个姓迟的和姓杨的为什么敢嚣张?还不是因为你平日太好说话了?像这样不好当面解释的情况,总要先把他们镇住,才不至于失了对局面的掌控吧?况且你要和我一样时不时蛮横一把,量他们也不敢公然向你挑衅,你说呢?”沈屹舟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扯那么远干什么。”陆留白心中警铃大作,怕再顺着话题说下去,真引到自己不好解释的某些事情上,急忙又说道:“知道你御下有方,以后我会注意。” “你就敷衍我吧,我看你对我才是口服心不服。”沈屹舟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咬牙道。 “你讲不讲道理?不顺着你不是,顺着你也不是,那还要我怎样?”陆留白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肯定想着我左右看不了你几天,等我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你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就是,我猜的对不对?”沈屹舟问。 陆留白被揭穿,恼怒道:“这是你的公司,我哪有撒泼的底气?好端端忽然像你一样不管不顾的摆架子,别人不会以为我吃错药了吗?” 沈屹舟无意中将他的真话逼了出来,十足十的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让陆留白知道,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可不必过分谨小慎微,任性一些也无妨,却没想到,原来在他心中,即便他一手打造了麦田娱乐的商业王国,这片领地依然被划归在沈屹舟的名下,他充其量只敢把自己当做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而已。 为什么呢?是什么让运筹帷幄的陆总,如此的......妄自菲薄? 虽没正式挑明,两人心里却都有了心意相通的默契,如今看来,陆留白的心理防线,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厚重。 陆留白见他忽然沉默下来,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却本能的解释了起来:“你也明白我的性格,像你那样的行事风格,我做不来,但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有分寸,出不了乱子,就算有事,我也会负责的。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马虎,很多事情费点功夫也是职责所在,总归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没什么好推诿。” 得了,还不如不解释。他越是说的鞠躬尽瘁公事公办的样子,沈屹舟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就像是个借住的客人,从不逾矩,从工作到生活再到他的心,安守着自己的本分,规规矩矩的置身事外,绝不会越俎代庖。 “行,随你吧。”沈屹舟苦笑,知道他这性子逼迫不来,天长日久的,有些心结,只能慢慢破。 陆留白满脑子大写的问号,只觉得沈屹舟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这辈子恐怕他都适应不了。 不过下午的时候,到底还是顺着他,没老好人似的再去给何慕光做工作。料想沈总既然已经敲打了他,让他冷静下来想一想也好,要是自己能想通,的确也算省了自己的负担。 陆留白要他去日本进修,自然不是冷待他的意思,相反正是为了好好打磨他。娱乐圈里想红其实不算难事,问题是你能红多久? 要是业务能力不扛打,无非也就是昙花一现,而且过早的消耗自己的名气变现,并非明智之举,很容易就会陷入江郎才尽的境地。倒不如厚积薄发,潜心进修来的隽永。 只可惜何慕光并没有领悟到他的深意。 暂时寻了个空档,想到某人不怎么高兴的脸庞,陆总决定主动去示个好,总别为了这点小事生了龃龉。 陆留白走到休息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等了片刻见没有反应,于是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做贼似的张望了一会儿,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根本没个人影。 陆总苦笑,不至于吧? 拨了几个电话过去,具都无人接听。 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不见了,真是什么情况? 他对着空房间发了一会儿呆,真觉得沈屹舟实在是个神奇的人。早上被他邀请同游的甜蜜还没有散尽,下午就又直截了当的给他冷遇,他觉得自己很像挂在烈日下晾晒的被子,刚刚暖透到骨子里,就被沈屹舟挥着棒子敲打了两下。 很有一种灵魂被拿捏着的无奈。 直到晚上陆留白都一直没联系上沈屹舟,回家洗了个澡,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好像被那人霸道的气息侵略了一段,他忽然就变得矫情了。沈屹舟人高马大,他在时无论哪里似乎都满满当当,有时甚至觉得拥挤,如今他一离开,倒像满座散场后的影院似的,充满着人走茶凉的寂寥。 陆留白摸出自己的手机,想了想,没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快断气似的响了很久,最终仍然无人接听。 这是直接回剧组了吗? 陆留白躺平,轻轻叹了口气,夜的寒冷恐怕会传染,现在连他躺着的这一半床铺,也变得冰冰凉凉的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一天过的,早上他还沉浸在软糯甜蜜的云里,无端起了一阵妖风,毫无征兆的逼着雨迅速坠下来,拽着这块凝结了许多美丽虚影的粘腻,也就轻飘飘的散了。 ---- 影帝脑洞小剧场之ABO篇 沈屹舟:老婆最近喜欢胡思乱想,多愁善感,忧思郁结,到底怎么肥四? 贺飞章:或许只是心烦? 沈屹舟:不,我知道了,一定是到了XX期,不行我要赶回去XX,不能被那个劣等朱A捷足先登! 贺飞章:......
第39章 多事之秋 陆留白反思了很久, 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人家。这种感觉十分要命,症状都摸不清楚,自然完全谈不上对症下药。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 一双冰凉的手攀上他的腰间, 陆留白本来心里就有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不可思议的回过了头。 “对不住,吵醒你了?”沈屹舟温柔的笑看着他, 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酒气。 陆留白一句话也没有说, 反身抱紧了他的腰。 难得见他有这样投怀送抱的时候, 沈屹舟受宠若惊,轻抚着他的后背,抿了抿他的耳垂:“怎么?做噩梦了?” 陆留白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无端一股委屈涌上来, 片刻后总算收敛好情绪, 又觉得自己这样患得患失实在矫情, 有点自暴自弃起来。 沈屹舟也不着急,轻声细语的东拉西扯, 料想这人心思重, 不知又钻了什么牛角尖。 “打电话你怎么不接?”陆留白瓮声瓮气的问。 “哦,忽然有点急事, 走得急忘记告诉你了, 没想到拖这么晚, 你也知道, 应酬的地方吵吵闹闹, 没听见手机响。我错了, 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沈屹舟急忙报备,到此时才觉的这几日朝夕相处,倒还真让他注意到某些从来都没注意过的问题来。 比如陆留白隐藏的很深的不安,以及对这段感情的唯唯诺诺。像被什么东西桎梏了,主观上很想靠近,又不得不谨慎的小心翼翼。 沈屹舟不动声色,仔细琢磨他那些不合常理的举动,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之后几天,沈屹舟似乎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倒是没有整天围着陆总刷存在感,没多久又回了剧组,被邹鸣压着狠狠赶了几天进度,总算是挨到了杀青阶段。 比较烦人的是杀青戏取景在外省,沈影帝又要被迫忍耐一段见不到老婆的日子。 走之前,沈屹舟和姚星彤从前的经纪人孙超见了一面。 孙超算是行里的老人了,他在逐浪娱乐的地位和陈最差不多,想必是之前王少爷特意吩咐过,因此面对沈屹舟时,有着近乎殷勤的坦诚。 “姚星彤和陆总?”孙超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确定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顶多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 沈屹舟递给他一支烟,心忖没准是间接关系也不一定:“那她有没有什么比较要好的朋友?像是闺蜜之类?” “您太抬举她了,她一个戏子出身,和人家正儿八经的闺秀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豪门阔太们都不屑跟她玩儿,至于圈里的那些,以前她得势的时候,巴结的倒是不少,但她又自诩身份,看不上这些个送上门的,非要算起来,倒是有一个应该是交了心,只不过和她一样命不好,退圈该有一两年了吧?”孙超倒豆子似的说道:“就是抑郁症严重差点自杀的张舒曼。” 沈屹舟微微皱眉,这人他倒是有所耳闻,资质不错,但前些年被爆出精神方面不太正常,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据说一直住在疗养院,应当和她没什么关系。 “除此之外呢?她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其中有没有认识陆总的?”沈屹舟想了想又问。 “哎呦我的大影帝,您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么?以前我带她的时候,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线,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天天迎来送往的,我哪能各个都记住?也没听说她和陆总有什么恩怨呀,确切来说,他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保证。”孙超信誓旦旦的竖起了三根指头。 这次会面之后,沈屹舟心里的疑惑更甚,他很清楚陆留白有很多看似正常,逻辑上却解释不通的举动,可偏偏找不到任何破绽,就好像一切真是自己多心而已。 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 此刻的陆总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忙碌着,不管心里再怎么水深火热,该处理的业务却不能耽搁,况且麦田娱乐在一骑绝尘的顺风顺水之后,似乎忽然就到了多事之秋。 所谓人红是非多,新晋爆红的shoot组合,出道单曲一路霸榜,团队成员也于近期拿下了最具潜力新人奖。在乐坛,这个奖项虽不算顶级水准,但也是有一定含金量的,因此身为麦田娱乐的领军人,陆留白难得抛头露面,作为嘉宾出席了颁奖典礼,算是给自家艺人造势。 当天晚上陈最忙的焦头烂额,一切按部就班,各种媒体见面会,发布会安排的井井有条,按说陆留白坐镇,陈最八面玲珑,这样的配置无论如何都不该出岔子,可偏偏就是领奖的当天晚上,曝出了shoot组合的一条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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