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过程中,邵禹尚且能够保持冷静从容的状态,在魏然三寸不烂之舌的帮衬之下,他表达了足够的热情和诚意,关键人物和团队都非常满意。 到了酒吧之后,他们一行直接被带到了楼上的VIP大包间,先装模作样地进行KTV环节。按照邵禹和魏然之前商量好的,魏然叫来一群陪唱的“专业人士”,有看好的自行带走去再上层开好的房间,几个重点人物他按照私下打听的个人喜好,单独安排。等太子爷和骨干精英分别离开之后,邵禹就可以撤了。 可自从进到这个地方开始,邵禹脑袋里两个对立的小人就在不停地打架。 “时间紧任务重,林雨辰还有不到四个月就回来了,你还矜持个什么劲?” “一定要实战吗?多积累点儿理论知识不行吗?” “啧啧啧,还当自己是纯情少年吗,三十岁的人了,丢不丢人。” “就算可以没有感情基础,至少也得先沟通了解,灵与肉难道真的能彻底分开?” “我的天啊,你是原始人吗?” “……很原始吗?” 激进和保守,迎合与自律,各有各的道理。邵禹有些烦躁,破例在酒吧喝了几口闷酒,以至于他感到燥热难耐的时候,已经晚了。 邵禹尽量不动声色地移步卫生间,扯开衬衫纽扣,一个劲用凉水泼打在烧红了的脸颊和脖颈上。但是徒劳无用,内里越烧越旺的一把火好像要把血液和水份全部沸腾、熬干。他知道自己着了道,但渐趋混沌的思维无法抽丝剥茧分辨出是酒的问题还是其他,也无法肯定算计他的是自己人是合作伙伴,还是着了酒吧的惯用伎俩。 邵禹深吸了几口气,掏出电话,危急之际,他竟不知道要打给谁。他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人,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带他离开。用过的保镖打手不行,公司内部的人不行,只剩下谢丹丹是他不怀疑的,但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冒险来这里。家里人,更不可以。 邵禹一拳砸在理石台面上,疼痛和血腥气激得他短暂清醒。他打开界面,从上到下扫视通话记录,在看到南弋的名字那一刹,他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一声,两声,三声……无人接听,邵禹恨不得把手机砸了。他竭力克制着火烧火燎的欲望,刻意忽视已经遮挡不住的生理反应,五脏六腑犹如爬满了生着倒刺的虫子,剐着挠着,心痒难耐。 门口响了几下催促的敲门声,他没有时间了。邵禹狠咬了一下舌尖,尝到了血液的腥气。被暗算的愤懑与药物的催发搅乱了他的神志,但也激起他叛逆坚韧的斗志。想要看他出丑,想抓他的把柄,想搞掉他的竞标,来吧,看谁硬得过谁。 没人救他,他就自救。 邵禹打开卫生间的门,门外是一个夹着双腿尿急的日本鬼子,见他出来,嘟囔了一句鸟语,急匆匆地扒拉开他闯了进去。邵禹猛地一躲,被碰到的手臂部位跟烙铁落上去一样,身体上对碰触的渴望是本能的兽YU,只要是个人就能多少带给他解脱,但心理上的洁癖和厌恶令他反胃恶心,两种矛盾纠缠撕扯,就快要将他残存的理智搅烂了。 邵禹瞥了那个人一眼,虽然嫌疑不大,但从这一刻开始,他需要记住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 魏然的助理迎了过来作势要扶他,“邵总,你还好吧?” 邵禹退后一步,摆了摆手,“我没事。” “您是要先离开吗?”小伙在魏然的调教下,挺有眼力价的。 “嗯,”邵禹急速地吞咽,借以缓和无法控制的心跳,“我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辛苦你们。” “好,魏总嘱咐过我,您要是想玩就让我帮您安排,您要是累了,我喊司机过来吧,您先坐下等一会儿?” “不用了,”邵禹已经失去了分析能力,尽快离开是他唯一的诉求,“我叫个车就行了,你们继续。” “好的,”对方没有阻拦,“我送您下去。” 邵禹顺利地走出包房门口,余下不多还在拼酒唱歌的自己人和客人好像真的把他当做了空气。 送他出来的小伙子走在前边,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要到达电梯口,酒吧迎宾的服务员帮他们提前按好了下楼的电梯。 突然,侧边一扇门打开,一个人生扑到他身上。“邵总,人家都等你一个晚上了。” 邵禹脑子里轰地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勉强站定,试图将人推开,那人却像没有骨头的胶皮糖似的,越推越往怀里钻。邵禹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心肝脾肺一起叫嚣着让他接受沉沦,从而浇灭几乎要把活人烤干了的欲HUO。 而他自己的员工和酒吧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去。也是,在这样的环境和场景之下,大家心照不宣,即便不是心怀不轨,也没人会瞎掺和。 邵禹耳边嗡嗡鸣叫,时断时续,心火欲火沸腾,他垂死挣扎,一脚将人踹开,“滚!”他恍惚中一把扯住路过的人,“今晚就你了。” 对方愕然一顿,身后有人赶过来,“老板,不好意思,他已经有安排了,您看看,我帮您再挑一个顺眼的?” 邵禹口干舌燥,“我不要,就他了,我给三倍的费用,带他出去。” “老板,这不合规矩,有人等着他呢。”贺恺的人虽然身经百战,但也不能得罪客人,尤其是这一层的VIP。 “我跟你下去找对方商量。”邵禹几近胡搅蛮缠,倒真像是被酒精和药物摧毁了全部的理智和体面。暗处有没有闪光灯,他根本顾不上,再说这种程度的拉扯,顶多算是花边新闻。 他推了一把被他拦下的男孩,“走,带我过去。” 男孩往后看了一眼,贺恺的随从朝他点了点头。如果是客人之间出现争风吃醋的矛盾,他们是不敢闹到贺恺跟前的,一定是想方设法地两全其美地解决。但贺恺瞧着吊儿郎当,管理烟花地界却是雷霆手段,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越俎代庖。是老板让着客人,还是客人让老板,就由他们自己抉择吧。一旦自作主张处理得不好,反而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人下了电梯,那三个人往雅座的位置走,邵禹没跟着。楼下环境光怪陆离震耳欲聋,邵禹正打算趁乱逃出去,而他实际上也确实成功地走到了一半。蓦地有两个人迎着他往这边挤,乍看也不一定是朝向他,但邵禹有很不好的预感。他一个激灵,一身的冷汗和鸡皮疙瘩让他陡然清醒,他转身就快步走向适才三个人的方向。 他原本只是打算制造矛盾拖延时间,今天的事不能闹大,他必须要保住竞标。可当他看清楚点了那男孩的客人是南弋的时候,邵禹大脑里最后一根弦绷断了,他遏制不住地想揍人……杀人。
第27章 我要你 “南弋,真有你的!” 邵禹狠戾地撂下这么一句,随即垂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南弋怔了一秒钟,眉头皱了起来。 被邵禹推到一边的少爷刚要起身,南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贺恺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瞧热闹,也不阻拦。 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南弋攥住邵禹颤抖着的手腕,“你怎么了?” 邵禹沉重的气息吐在耳畔,连重金属的摇滚音乐都压不住,南弋触手部位的体温滚烫。 邵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从嗓子眼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带,带我走,不要……让人看见。” 南弋扯过他臂弯的外套,兜脑袋罩上,陡然间的黑暗令感官折磨更加明显。邵禹不由自主地靠向南弋,对方坚实强壮的身体让他短暂地感到安全,却又不满足,想要更多。 “送我们去医院。”南弋对贺恺道。 “不用吧?”贺恺一脸的不怀好意,“我看也就是点助兴的东西,”他好奇地审视南弋,“正好是你的菜啊。” “一边儿去,”南弋窝火,“他不是自愿的,你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欸,”贺恺不乐意了,“他着了别人的道儿关我地方什么事?” “不去医院。”邵禹艰难地打断,“不能去。” 南弋劝说,“你心率太快……” 邵禹抓着南弋的手使劲攥了攥,“带我回家。” 南弋把人搀扶着站起来,再次确认了一下他的心率,贺恺在一旁加油添醋,“看样子像是普通的,要是烈性药,他早把自己就地扒GUAGN了,哪还忍得了?” “你闭嘴吧!”南弋把人往贺恺那边推了推,“帮我扶着点儿,你开车,别让人拍到。” 贺恺嫌弃地躲,“干嘛,你一个人整不动啊?” 南弋没好气,“我腰不好。” 贺恺半信半疑,邵禹到底是将近一米九的成年男人,他搭了把手。“我给你派个司机得了。”他倒不是在南弋面前还得端着架子,只不过照这个情形,两人一会儿车上老实不了,他没有听兄弟墙角的爱好。 “不用别人,往外走,你挡着点儿。”南弋架着人向外推。 “靠,又不是什么明星,就算……”他吐槽一半闭上了嘴巴。 贺恺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训练有素地护着他们开路,直接下到停车场。贺恺帮南弋把人卸到商务车后座,自己任劳任怨地开车。 “去哪?”他问。 南弋虽说刚去过邵禹的公寓,但大晚上的他根本没记路,只能说:“我家。” “嘶,你放手。”邵禹一路上不老实的手还在摸挲。 他扯下对方脑袋上的衣服,“你看清楚,邵禹,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弋……你是南弋。”骤然增加的光线和空气并没有让他冷静下来,邵禹失控地撞上去,牙齿磕破了唇舌,不够,还不够。 这基本上不算是吻,邵禹像一只叼着猎物的野兽,不知道从何处下口,莽撞又无助。 南弋懵了好一会儿,才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推开。 “邵禹,你清醒一点儿。”他舔着唇角的血渍,无奈道。 贺恺在后视镜里正瞧得津津有味,南弋横他一眼,“好好开车。” 他需要使很大的力气才能阻止邵禹再次靠过来,邵禹的目光没有焦点,雾蒙蒙的一片,泛着急切和委屈。“给我,给我……”他喃声请求着。 “邵禹,看清楚,我是南弋,你……” 邵禹猛地一挣,再次贴上来,他将南弋搂得恨不能嵌入他火烧火燎的身体里,湿淋淋血糊糊的嘴唇在南弋脖颈处挨挨蹭蹭。南弋无处可放的手被他抓住,带着就往自己斗志昂扬的地方触碰。 “南弋,我知道你是南弋,给我吧,我要你……” 南弋无奈至极地抽开手,徒劳地安抚,“等等,你再忍一下就好了,很快到家……欸,我艹!” 随着贺恺一脚油门又一脚刹车,车身狠命地一晃,邵禹脑袋咣地一声撞在车后座玻璃上,霎时没了动静。
83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