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春一般不会像其他班主任, 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前来班级前后门盯他们的梢,为的就是看看他们在做什么,顺便抓两个典型。他除了上课,就只有在下发学校通知时,才会出现在教室。 “讲一下物理竞赛,先在咱们学校内部比,前五名可以代表咱们学校去市里,”王一春笑呵呵的,“市里赢了咱就去省里,拿个一二三等奖,最后再推荐同学去参加国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能走到最后一步,那能不能拿到名次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只是拿个市奖,东大也会给予关注的,省奖的话,高考可以拿到优惠分,还能参加好几所985举行的各种学习活动,运气好...不是,我是说实力强,或许不止优惠,咱直接一个保送,是不是?” 全班全神贯注地听王一春说完,最后一个个全部面如土色。 “春儿你是不是开玩笑啊,我要是都能在这种比赛里取得名次,那就算不报送,我估计也能想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 “就是,咱们班,估计也就一两个人还有点可能。” “话也不能那么说,比方说那种严重偏科的,比如他语文15分,数理化生全是满分呢?” 王一春看了教室一周,最后看向了格子言,“格子言,你说呢?” 教室里众人唰的一下就都扭头看着格子言。 三个年级,高三是别想了,还有一个月就得高考了,一切差不多都尘埃落定了,能去参加比赛的肯定是从高一高二的学生里面选,再加个初二初三。 王一春在说的时候,大家就都想到了格子言头上,这种比赛简直就是为格子言而生的。 格子言淡定道:“我已经去过两次了。” “靠!” “草!” “嘤!” 王一春想了想,“这我知道,但你前两次都是数学啊,这次是物理,你物理不也学得挺好。” 格子言没说话。 他物理的确是所有科目中最好的一科,之前有机会参加,可他在医院打吊针,反而阴差阳错参加过两次数学竞赛,虽然不是相同的比赛,但他都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京城几所高校的夏令营冬令营也给他发来过邀请函,用之前班主任的话说,他早已经可以在全国大学里边随便挑了,只要他愿意。 “累,不想去。”格子言耷拉着眼皮,像是真的很累似的,他把眼镜取了下来,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为之激动和受宠若惊,仿佛只是拒绝了一顿晚餐的邀约。 王一春喉头一梗,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格子言这么难搞? “让我想想。”格子言又说。 “好嘞,”王一春立刻又变得喜笑颜开,“让我看看,班上还有没有人想参加的?” 角落里,一个男生和一个短头发的女生举了手。 “春儿,我想试试。” “公主,你心情不好啊?”匡放揪着格子言的衣摆拽了拽,天一热,格子言就再穿不了校服,他穿着自己日常穿的常服,神情冷冷清清地奖众人隔绝在自己整个世界之外,形容也是。 格子言:“没有。” “啧。” 之后,他就没再听见匡放有动静,他休息了会儿,在王一春走出教室后,重新戴上眼镜准备看书。 他一直都不怎么特意为竞赛做准备,学校当然会为参加比赛的同学特别开设集训班,只是格子言一向不参加,他有属于他适合他自己的一套学习方式,那是格星星教给他的,他一直都延用,后来又整理修改,已经算是量身制作。 格子言看了几页书,他在走神的时候,耳朵突然被一抹冰凉给碰上,他被吓了一跳,正好闪身避开,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他的脖子,“别动。”匡放的嗓音透露出低冷的凶险感。 格子言定住身形。 被塞到他耳朵里的耳机里的男声逐渐变得清晰可听。 “你的嘴角,微微上翘,性感得无可救药,” “想象不到,如此心跳,你的一切都想要。” “软性的饮料,上升的气泡,” ... . 夏娅手心里还是冒了点汗,她将钥匙拧了一圈,推开门,客厅里果然有淡淡的酒气。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放下书包后,她蹑手蹑脚在每个房间查看了一番,她妈没在,刘文武也没在家,一切都是提前摸清楚了的,郑小蕊这个时间不是在厂里就是在麻将馆,而刘文武要么是跟着一块儿在麻将馆,要么就是在跟一群幼儿园的小屁孩玩泥巴。 夏娅屏息,站在客厅喝了口水,她故意搞出了一些动静,主卧里边果然传来了刘继雄的声音。 “夏娅,倒杯水进来,你老子快渴死了!”他粗声粗气地向外面的人下达命令。 赵想成扒着夏娅房间的窗户,夏娅还没进来,他有些担忧,“你说这事儿能办成吗?” “你如果了解刘继雄那老东西,你就应该知道,这事儿准能成。”路子阳坐在地上,靠着墙,他没吴栋那么担心,吴栋跟屁股长了疮似的,坐立不安。 格子言不像他们直接坐花坛里,他好歹也在屁股下边垫了本匡放的书,“你们说话声音不要太大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赵想成和吴栋立马将脑袋缩了下去,匡放也搭住格子言的肩膀往下摁。 夏娅的声音出现在头顶,“躲什么躲?刘继雄还没来呢。” 几人抬起头。 入目的是夏娅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 “......” “夏姐,要注意点形象不,我们又不是刘继雄,你可以把衣服扣上了。”赵想成说。 夏娅拢了拢衣服,“你别说,我刚刚倒水进去,刘继雄眼睛都看直了。” “你那搓衣板......”赵想成扒着窗台,“给我我都不看。” 吴栋后脑勺靠着墙,“刘继雄就是有个执念而已,一直看着,但却吃不到,越吃不到就越馋这一口。” “好恶心!” 连格子言都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夏娅夏娅!开门!” “来了来了!” “我靠他还真来啊,公主你他妈算得好准!” 夏娅飞快扒了衬衫,躺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我睡觉,你要死啊?”她朝门口的方向,用平时和刘继雄说话的口吻喊了一句。 “我想起来,我好像掉了个东西在你房间。”刘继雄的声音畏畏缩缩的,晕晕乎乎的,听着好像还真是很害怕夏娅似的。 夏娅掀开被子,随便套了件外套,走过去一把拉开门,看都没看刘继雄一眼,她又躺回到了床上,和衣而睡,还严严实实地盖上了被子。 “怎么老这么凶?”蓬头垢面的男人堪称羞赧地笑着,他睡衣皱巴巴的,脸黑黢黢的,喝过酒了,脸上两坨潮红,像是被泡烂了的两块猪肉,尽管离得远,但似乎还是能够闻见对方身上迸发而来的腐臭气味。 他走进了夏娅的屋子里,背着手,伸手翻了翻堆在书桌上的几本书,上边满满当当的笔记,他也看不明白,翻一翻,代表他进来的确是为了找他不小心掉的东西。 翻了桌子,他又晃悠着去到了夏娅的衣柜前,他偷偷瞟了一眼后边床上的隆起,纹丝不动,心想年轻就是睡得快,暗自欣喜的同时,他轻轻拉开了眼前的衣柜门。 女生的衣柜虽然乱,郑小蕊也从未主动给她收拾过,她要上课,放了学要写作业,还要抽出时间玩儿,房间里的东西只能是尽量收一收,想要多整齐规矩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这样的乱糟糟的衣柜,使刘继雄心底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他想要抓住,可那缕芬芳甜美的气息立刻调皮地躲进了面前的柜子里。 “爸...爸爸?”一段残缺老旧的影像出现在刘继雄的脑海里,夏娅那时候还不是小兔崽子,也不是臭婊/子,扎着两根小辫儿,小辫儿上各绑一个蝴蝶结,各种各样的花裙子换着颜色穿,手里举着一根棒棒糖,吃得小嘴全是亮晶晶的糖水,看起来又甜又软。 那么可爱的小女孩,他想抱抱她,亲亲她,不也属于人之常情?他又不是她的亲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可爱的夏娅,开始变得叛逆恶毒,张牙舞爪,凶神恶煞,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家里的任何人她都敢抡着巴掌扇,一点都没有女孩子样。 有很长一段时间,刘继雄对她半点兴趣没有了,直到夏娅上了高中,张牙舞爪的小女孩,长开了,也是很漂亮可人的。 他也经常给夏娅买洗漱用品,希望她身上出现自己喜欢的味道,只是那些东西最后都会出现在垃圾桶里,但她会找他要钱,只是不叫爸爸了,叫老不死的,叫老杂毛。 他的巴掌也曾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在他完全能打过她的时候,要不是夏娅骂得太脏太过分,他也不舍得把夏娅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刘继雄重重地将衣柜门关上,他直接转身,如同一坐大山般耸立在了夏娅的床前。 “冷静点!”赵想成将吴栋压在了草地上,路子阳双手按住吴栋的双手,三人在花坛里纠缠着。 路子阳用口型告诉吴栋,“还不是时候。” 刘继雄一把掀开了夏娅的被子,他站在窗前,飞快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蹬掉裤子,“我养你这么多年,现在让你回报回报我,不过分吧?” 夏娅眼底切实地出现恐惧,她额头冒出冷汗,牙齿上下打着架。在刘继雄的手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发出沙哑刺耳,冲破房顶的尖叫声。 中年男人散发着汗水臭味的肥厚的手掌直接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使她发不出声音。 夏娅双腿用力地蹬着,她手臂伸出去,忍着那根濡湿的舌头,手指摸到了台灯,直接扣住,反手用力敲在了刘继雄的脑袋上。 她摔下床,又被捂着脑袋的刘继雄一把抓住头发给拽了回来,“跟女的都能上,跟你爸还不能?” “滚,老杂毛!”夏娅一巴掌甩在刘继雄的脸上,刘继雄被酒精熏得眼睛通红,他也不躲,挨了一巴掌后,还朝夏娅扑过去。 也是正巧,房间里正打得噼里啪啦的时候,郑小蕊打牌赢了钱,哼着小曲回来了。 一进屋,她就听见了那闹死人的动静,连忙跑到了夏娅的房间,结果她就看见了头发凌乱,衣衫半敞的夏娅以及没穿裤子的刘继雄。 夏娅下意识看向郑小蕊,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她心底还是有些希冀和委屈的,“郑小蕊,你能......” 郑小蕊一耳光扇在了夏娅的脸上,女人恨不得将眼珠子给瞪出来,“烂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烂货,跟女的搞完,还跟自己的爹搞,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这回不是装的,她哀恸地哭着,好似夏娅真抢了她男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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