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摁在地上的少年此刻浑身瘫软,满脸青黑,脖子上有一圈紫红的掐痕,胸口毫无起伏。 已然没了生息。 “死、死了?” 司刚豪一个震颤,软着腿往后坐在地上,神色惶惶,满头满脸的冷汗。 从那种状态出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他杀人了?? 他猛地回过头,陈小瑜一动不动躺在地上,靠近头的地上有一滩血迹。 难道这个也? 司刚豪不敢细想,他只知道自己做了这辈子都不敢想的错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不行,不能被人发现了,他得把这两具尸体都解决了,然后逃走! 分尸?不行,刚刚动静那么大,邻居肯定会通知司寒的,他必须要快。 对了,外边不是有条河吗? 扔进去,等尸体浮出来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就这么干,司刚豪手软脚软地在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大麻袋,把单泞的尸体装进麻袋里背在身上,蹑手蹑脚地从后门离开了这个房子。 这一路他东躲西藏,紧张地仿佛那颗心脏就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似的。 好不容易来到了芦苇荡距离河最近的高地,司刚豪便迫不及待地把麻袋扔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巨大的水花声,司刚豪佝偻着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麻袋沉下去,再没冒头之后,急匆匆地往回赶。 还有一个要处理。 但在芦苇丛里,他隐约看见了小路上有一个身影正迈开腿往路的那一头赶。 “完了,还是没赶上。” 司刚豪一个矮身躲进芦苇丛里,红着眼睛,惊惶地看着司寒跑过的身影。 他已经来不及再把陈小瑜处理掉了,怎么办…… “跑……对,快跑吧……赶紧……收拾东西去……” 他嘴里嘀嘀咕咕,踉跄着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第40章 你去哪里了? 司寒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接到邻居莉莉姐的电话的。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预料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莉莉姐电话中的声音透着焦虑与担忧,背景里还有婴儿的哭声。 “小寒,你快回来看看,刚刚有一群穿黑西装的人在你家门外边敲门,你家里边有吵架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声音安静了些,似乎是远离去仔细听着什么,没过一会女人的声音又回到了听筒边。 这次莉莉姐的声音带上了变调的惊慌:“现在没有声音了,家里只有我和小宝,我、我不敢过去,小寒你快些回来!” 司寒放下手机,电话挂断回到锁屏的单泞的照片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跳异常的快,呼吸困难,总有种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的感觉。 他拨通了刘哥的电话。 “喂刘哥,我家里好像出了点事,麻烦你过来看看店,我现在就要走。” 得了对面一声应,司寒立刻连包都没拿,揣着部手机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不会有事的,司刚豪这人就是好赌,实际胆子很小,不一定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泞泞也在家,泞泞力气虽然小,但很勇敢,两个人总不能打不过一个人吧? 想是这么想,但当司寒推开门看见倒在血泊里的陈小瑜的时候还是崩溃了。 “妈?!妈你怎么了?!” 他跪在陈小瑜边上,不敢动她,只敢颤抖着手试探了下她的鼻息。 微弱又短促,但有气。 司寒赶紧叫救护车报了地址,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屋子里没有单泞。 “泞泞!你在哪?!” “泞泞!!” 他打开卧室门,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都找了一遍,都没能找到单泞的身影。 司寒前所未有的恐慌起来,好像他恐惧想象的那些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一样。 “不行,冷静……你不能慌,这个家还需要你……” 司寒颤抖着手给单泞打电话,手机铃声从散落的杂物堆里响起来。 手机从摔在地上磕了个角,屏幕多了一条裂缝。 司寒将手机捧在手心里,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这部手机是他送给单泞的生日礼物,泞泞一直很宝贝,如果不是出什么事,不可能不带着。 司刚豪也不在,应该是走了,难道泞泞也被带走了。 他带走泞泞做什么? 司寒守着陈小瑜哪也不敢去,目光紧紧地放在她身上,心事重重。 直到救护车赶到,他和陈小瑜一起上了车,他才敢看一眼手机。 【刘哥】: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寒】:司刚豪最近又干什么了?泞泞不见了,是不是被他带走了? 语气有点冲,但他顾不上那么多。 放下手机就看见随行医生结束了检查,赶忙上去问:“医生,我妈怎么样?” “身上挫伤较多,后脑勺的伤口不大,但并不能保证是否有颅内出血,得回去用仪器仔细检查一下,万一颅内积血严重,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嗯。” 司寒冷着脸,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沉重。 救护车一路冲向医院,检查结果是颅内有出血,陈小瑜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这场手术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但司寒却在缴费上犯了难。 他们家的积蓄,全部合起来不过一万,开颅手术昂贵,加上后期可能用到的一系列费用,实在是无法承受。 但是手术又不能不做。 司寒看着卡里的余额,咬咬牙全部交了出去。 “先交这么多,后边的可不可以先欠着,等我凑够钱再交?” 收费处的护士沉默地看着司寒,她顿了顿,提议道:“我们医院有爱心通道,你要不要试一试募捐筹款?” 司寒的眼睛里亮起希冀:“可以吗?” 护士点点头:“可以的,我这里给你登记一下,后边有人给你办理手续。” “谢谢,谢谢。” 做完一系列手续之后,司寒回到了手术室门外。 手术还没有结束,他定定站在那,看着长亮不灭的红灯,心中突然涌起了浓浓地恨意。 司刚豪,到底还要把他的生活弄成什么样才甘心? 他就这么见不得他积极向上的生活? 一定要在他的生活刚刚有一点起色的时候,突然出现,再把一切都毁得一塌糊涂吗? 正在这时手机“叮”一声响,司寒赶紧查看,恰好就是之前拜托刘哥打探的消息。 刘哥说司刚豪那天之后就被棋牌楼的人给缠上了,以司刚豪给他们老板造成了损失的名义找司刚豪要赔偿,最开始是几万,然后变成了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 但这中间和单泞有什么关系他就不知道了。 还说刚刚看到司刚豪回了出租屋,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见到单泞。 司寒沉着脸把消息看完,心想司刚豪没带走单泞,那他会去哪里? 那部躺在杂物堆里摔碎的手机,总是给他很不好的预感。 越想越烦躁,司寒抓着头发无声呐喊着,抬起头时眼睛急得通红。 如果他有抽烟的习惯,说不定会现场掏出来抽一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推着病床出来,领头的医生对司寒招了招手。 “陈小瑜的家属对吧?过来一下。” 司寒眼看着他妈从他眼前被推走,留恋地回过头,来到医生跟前。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有事吗?” “手术很成功,这个你不用担心,就看什么时候醒了,当然醒的越早越好,但也有植物人的可能,这个就看后续的护理了。” 司寒心中哽住,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听天由命。 他朝医生道了声谢,就去特殊病房外远远地看了眼里边的陈小瑜。 陈小瑜的头发全部剃光了,满头纱布,浑身插满了管子。 他就站在玻璃门外,挺拔的少年有一瞬泄了气,肩膀都耷耷下来。 司寒抹了把眼睛,直起身决定回家一趟。 反正现在他站在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回家收拾点要用的东西再过来,而且他还要回去看看单泞有没有回家,顺便问问邻居能不能借点钱。 他们家并没有什么可以往来的亲戚,这种困难的时候,他也只能求助一下街坊邻居了。 幸好他们和邻居的关系并不差。 司寒又一路从医院跑回家,在经过那片芦苇荡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正肢体僵硬地从水里爬出来。 家里还是离开前那样乱,抽屉全从柜子里抽出来,小物件扔了一地。 他走进房间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相较于外边的杂乱,他的房间意外地整齐。 似乎并没有人进来的痕迹,所有的东西都好好地摆在原地。 司寒突然想起了什么,拉开桌子的抽屉,两张银行卡正安然地躺在那。 “……” 司寒看着这两张银行卡,目光复杂。 泞泞的卡里还有几千块钱……他总和自己说他的钱都可以给自己用,可真的到急需钱的时候…… 司寒犹豫着拿起了属于单泞的那张银行卡。 身后突然响起物件滑落掉在地上的声音,司寒回过头,隐约看到一个背光的身影,摇摇晃晃从门外走进来。 似乎光着脚趟着水,每走一步都带着“啪嗒啪嗒”的水声。 “谁?” 那个身影慢悠悠走到了光能照到的地方,等他站定在房间门前,司寒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单泞呆愣愣地站在那,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脚上没穿鞋,踩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串粉红色的脚印。 “寒……哥……” 狼狈无比的单泞艰难地朝前迈了一步,动作上透着不协调的僵硬。 而这一声终于让司寒回过神来,他冲上去将单泞揽进怀里,满眼地担忧和不可置信。 “泞泞?你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第41章 我来找你了 几乎是见到的第一眼,司寒就发觉单泞的状态很奇怪。 说不出的木讷与僵硬。 这个状态就像是刚刚遇见时那样。 “你怎么了?司刚豪对你做了什么?宝宝你别吓我……” 他最重要的人只有这两个,他真的不想两个人都出事。 单泞反应极慢地呃了一声,低下头把脖子上的掐痕藏了起来,目光落在被他踩出来的那些粉红色的脚印上。 “阿姨……呢?” “她……” 司寒的脸上瞬间带上了一些难过和悲伤,他看着单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叙述道:“她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昏迷,医生说如果情况好的话快定醒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两天内没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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