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听到他嘟囔了一句,“居然没被台阶绊倒,啧,真可惜。” 沈亭州:…… 所以刚才您是在用意念诅咒老桑管家!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无论多大的岁数,都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 这两分钟过得太精彩,以至于沈亭州有些恍惚。 洗过手走出客厅,后院依旧热闹,沈亭州那种“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淡去。 他欣慰地扫过全场,看到傅怀斐时,视线停顿几秒。 傅怀斐坐在最角落的花圃旁,编起来的乌亮长发垂在胸前,上面点缀着漂亮的小花。 他穿着天青色衣服坐在那里,有一种凛冬开出春日芳香的美感。 美,但抽象。 傅怀斐身上那种不真实感,让他跟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沈亭州看了三秒,然后把眼睛移开,后院的世界再次有了烟火气。 看向傅怀斐,不真实,看向后院其他地方,温馨。 看向傅怀斐,不真实,看向后院其他地方,温馨。 看向傅怀斐,不真实,看向后院其他地方,咦…… 发现华点的沈亭州重新转过头,傅怀斐的世界不再是一个人,桑岩出镜了。 桑岩强势地扣着傅怀斐的下巴,俯身凑近傅怀斐,似乎要强吻对方。 沈亭州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闭了一下,再次看过去。 傅怀斐被迫仰着头,脖颈线条流畅,侧脸优美,眼睫扇动地看着靠近的桑岩,仿佛下一秒就会说出雅蠛蝶。 傅怀斐没开口喊“雅蠛蝶”,倒是桑岩先说了三个字。 沈亭州努力辨别,结果发现他叫的是,“沈医生。” What? 桑岩看着沈亭州,一脸担心,“沈医生,先生的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 回过神的沈亭州,迈着心虚的步伐走过去。 后院的路灯跟手机的手电筒,都是那种偏橘的光,沈亭州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傅怀斐的嗓子有没有肿。 傅怀斐只是被桑岩跟沈亭州轮流看了一下嗓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磨难,虚弱地趴回洛可可风格的古董椅上,眼角还有些泛红。 桑岩安慰了傅怀斐几句,然后心急如焚地问,“怎么样了,沈医生?” 沈亭州下意识说,“家属放心,不是癌。” 桑岩:“啊?” 傅怀斐惊悚地看来。 沈亭州表情微妙了几秒,“……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吃烧烤有点上火,咳,他今天吃了多少?” 沈亭州问着这话,视线朝铺着蕾丝边桌布的小圆桌一扫,不由地尬住。 感觉傅怀斐跟他们吃的不是一种烧烤。 圆桌上放着一整套描画涂金的餐具,普普通通的羊肉粒被桑岩整齐地堆叠在一起,餐盘空白的地方用酱汁划出两道,尾端点缀着薄荷叶。 就连烤豆皮,它都有属于自己的精致设计,让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再普通的烧烤食材,经过桑岩的妙手都透着一股吃不起的讯号。 最让沈亭州惊讶的是,桑岩真的能一样不差地复述傅怀斐今晚吃过的东西—— “五粒羊肉,三粒牛肉,半个豆皮,烤鱼吃了两口,扇贝一个,鱿鱼半段,彩椒半段,豆腐倒是挺喜欢,吃了整整三块。” 沈亭州:…… 傅怀斐惊愕,“我吃了这么多?” “这怎么能算多?”桑岩忧愁道:“先生,您的食量太少了。” 这个答案让傅怀斐很满意,他安心地躺了回去,继续做优雅又多病的美男子。 看他这样,桑岩心疼不已,“先生,是不是很难受?” 傅怀斐似乎嗓子疼,不愿意多说话,虚弱地冲桑岩摇了摇头。 见傅老太太朝这边看过来,傅怀斐立刻往桑岩身后缩了缩,等对方的视线移开,他才柔弱地敛下眼睫。 沈亭州扯动嘴角,“可能是有点上火,多喝点水,吃点水果。” 桑岩立马说,“我炖了雪梨。” 沈亭州点头,“雪梨好,让他多喝点。” 桑岩俯身,轻声对傅怀斐说,“先生,您冷不冷,我去给您拿件衣服?” 傅怀斐点了一下头,然后抬起修长的手。 桑岩赶紧握住,半蹲在他面前,“怎么了,先生?” 傅怀斐轻声嘱咐,“快去快回。” 说完侧过头轻轻咳嗽起来,他这副模样,谁看了不说一朵娇花? 桑岩担忧地倒了一杯热茶,“您暖暖手,我马上就回来。” 傅怀斐嗯了一声,乖巧捧着茶杯,等桑岩回来。 - 沈亭州回去后,把两个爆炸性的消息分享给许殉。 “你知道吗?管家以前居然是黑手党头目,老桑管家是千门的人!” 许殉反应平淡,“我知道,快吃肉,刚烤出来的。” 沈亭州接过许殉递来的肉串,开始啃啃啃。 许殉问,“味道怎么样?” 沈亭州给予百分之百的肯定,“非常好。” 许殉露出满意的笑容,拿了一块水果吃。 沈亭州看他,“你怎么不吃?” 许殉摇摇头,“我不能多吃,容易上火。” 沈亭州眉心动了一下,都说外甥像舅舅,许殉跟傅怀斐真的有很多相像之处。 许殉很敏锐,盯着沈亭州问,“你在想什么?” 沈亭州慢慢拉平嘴角的弧度,“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给你蒸个鸡蛋羹,总不能饿肚子吧。” 许殉目光柔和,“你先吃吧,你吃饱再说。” 沈亭州点了一下头,继续啃手里的肉串,许殉在一旁给沈亭州投递生菜。 等吃得差不多了,沈亭州带着许殉进了厨房,给他蒸了一份鸡蛋羹。 没多会儿,桑岩跟傅怀斐也进来了。 跟沈亭州一样,桑岩也是来为傅怀斐蒸鸡蛋羹的。 沈亭州的先出锅,撒上葱花、香油、生抽就可以开吃了。 桑岩做的是豪华版鸡蛋羹,取了三颗鸡蛋搅拌过后,往鸡蛋液里加牛奶,然后起锅开火,开始炒糖色。 看着熟练又忙碌的小桑管家,沈亭州想起老桑管家的刀法,有种不愧是师承大佬的感觉。 许殉跟傅怀斐这俩舅甥,一个吃着简单版鸡蛋羹,一个吃着豪华版鸡蛋羹,同样的安静。 沈亭州跟桑岩闲聊,“小桑管家你吃饭吗?” 厨艺一流的小桑管家羞涩回道:“谢谢沈医生的关心,我吃了,先生剩下很多东西,不吃会浪费。” “嗯?”沈亭州二声扬了上去。 桑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先生吃东西是刀叉,不会碰到餐具,很卫生,也不会交叉感染。” “嗯。”沈亭州四声降了下来。 这时许殉突然说,“味道有点怪。” 沈亭州看过去,许殉对他说,“我吃着有点怪,你尝尝。” 他挖了一勺鸡蛋羹送到沈亭州嘴边,沈亭州没多想尝了一口,“味道好像有点淡,再放一点盐吧。” 许殉点头,“好。” 沈亭州拿过盐巴洒了一点上去,许殉继续吃。 见许殉用沈亭州用过的勺子,傅怀斐跟桑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傅怀斐:他们用一个勺子。 桑岩:虽然不卫生,但……沈医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傅老太太走进来,“不是给你俩准备其他吃的,怎么还在这里聚众偷吃?” 见许殉也被怼了,心里有点平衡的傅怀斐,倒是没使小性子离开。 桑岩帮傅怀斐说了一句,“先生不舒服。” 傅老太太怜爱地看向傅怀斐,“一年365天,730天都不舒服,也难为你把一天作成两天了。” 傅怀斐默默放下餐具,起身就要“仙男飘走”。 “要走啦?”傅老太太扭头对桑岩说,“快扶着他回房去哭吧,别在这里水漫金山,把人家沈医生给淹了。” 沈亭州:…… 嘴皮子不如老太太厉害的桑岩,扶着傅怀斐走了。 他俩一走,傅老太太的目光放到了沈亭州跟许殉身上。 沈亭州有种课堂被老师临时抽读的感觉,神经不由绷起来。 老太太和蔼一笑,“沈医生今晚麻烦你了,快坐下来,陪着小歹一块吃点,让他多吃点,到时候变成小瓦了,人也能顺眼点。” 没读完小学,还真不能理解她这个梗。 读完小学的沈亭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小歹变小瓦的含义。 老太太走后,沈亭州坐到许殉旁边,“你还好吧?” 许殉吃下最后一口鸡蛋羹,“我现在还有什么是咽不下去的?” 沈亭州犹豫再三,拿过一旁的生姜推到他面前。 许殉眉头皱起,片刻后拿起生姜就往嘴里放。 见他来真的,沈亭州吓一跳,赶紧拦住他,“不至于不至于,我开玩笑呢。” 许殉抬手扣住了沈亭州两颊的脸,倾低身体,他的唇险些碰到沈亭州的,鼻尖抵在一起。 沈亭州瞳孔受惊般紧缩,眼前全是错乱的影子。 实际那是许殉的眼睫毛,只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在沈亭州瞳孔无限放大后,变得模糊不清。 许殉又靠过来一点,吓得沈亭州把眼睛闭上。 下一秒,沈亭州的额头被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那种暧昧的压迫感消失,沈亭州缓慢睁开眼。 许殉眼里闪烁着细碎的笑意,“这就是你骗我的惩罚。” 沈亭州仍旧呆滞,心脏在胸口失控地擂动。 他思考不了许殉说的惩罚,是这个根本不疼的头槌,还是其他什么。 吃饱喝足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沈亭州这才飞快跟许殉拉开距离。 看着面颊发烫,神色慌乱的沈亭州,许殉弯了弯唇。 - 晚上回去后,躺在床上的沈亭州只要一闭眼,就会冒出客厅那幕—— 许殉放大的脸、炙热的呼吸,以及唇瓣若有若无的触感。 沈亭州翻来覆去,这幕总是挥散不去,他拽过被子蒙住头,没一会儿又猛地坐起来,仿佛更限制级的画面闯入了脑子。 沈亭州锤了一下脑袋,然后拿过手机,准备看点其他东西分散注意力。 沈亭州刷了刷朋友圈,又在短视频平台逗留了一会儿,最后打开了花区论坛。 排在最面前的是一条熟悉的帖子。 【呵呵,我对我的脸盲症已经绝望了,第三次认错人了。】 还有前几天吐槽自己伴侣,最后被虞居容封贴那位。 【感谢大家关心,放心,我没出事,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帖子被一句话刷屏了:【希望你的屁股跟你的嘴一样硬。】 前三十条都是这句话,楼主大概是不服气,回复道:【你们别不信,我已经把他的轮椅给砸了。】
150 首页 上一页 86 87 88 89 90 9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