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亭州管不了那么多,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胸外摁压了半分钟,昏迷的人吐出一口河水,眼睛也无意识睁了一下。 沈亭州正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一个俊逸的青年拨开围观群众,走到包围圈。 看到地上的人,他大惊失色,“先生。” 沈亭州被他颇具戏剧性的颤嗓叫得耳根微麻。 只见他一个跪铲,从一米开外的地方,丝滑无比地跪到地上男人的身旁,然后掰开男人的嘴,开始做人工呼吸。 沈亭州这才发现青年戴着白色手套,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口袋还叠着一方手帕。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这副打扮…… 眼熟,眼熟,感觉太眼熟了。 青年应该是学过急救,做完人工呼吸,又在长发男人的胸口摁压了两下,两个动作反复着来,很标准。 见他手法熟练,沈亭州放下心来,没有继续待下去。 沈亭州走后,意识半昏迷的男人抬了一下手,青年立刻握了上去。 男人想抽出去,又没太多力气,只好给他握着。 - 沈亭州重新回到车上,这次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他今天出门本来就早。 到了许殉家,沈亭州下车就看到在前院侍弄花草的管家。 白手套、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手帕。 破案了,那个青年跟管家一套行头! 管家抬起头,微笑着打招呼,“沈医生来了?” 沈亭州走过去问,“要帮忙吗?” “不用。”说完,管家扭头对屋内说,“少爷,出来接客。” 话都对,但沈亭州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没一会儿许殉拎着猫笼走出来,刚靠近沈亭州,他面色微变,“你身上什么味道?” 沈亭州第一个反应是——“我没撸外面的猫。” “不是猫。”许殉围着沈亭州一直在嗅,仿佛一只缉毒犬。 沈亭州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僵硬着身体,向后梗着脖子,“那……那是什么味道?” 许殉说,“香水味。” 还说了一个很绕口的牌子或者是香水味道,总之学霸小沈没听懂他那句发音。 懂了的管家放下了喷壶,“沈医生,你今天见什么人了?” 沈亭州从出门到许家,就只有在桥下接触到人。 因此沈亭州把有人跳河的事,告诉了许殉跟管家。 管家继续浇水,“那应该不是了,那位就算自杀也不会选择跳河,他应该会买一堆白玫瑰铺在周围,然后割开手腕,让血把白玫瑰染红,这样死得才有仪式跟美感。” 沈亭州:…… 好神经……不是,好充满戏剧跟张力的死法。 许殉不屑撇嘴。 “不过——”沈亭州突然想到,“他身边有一个青年跟管家您穿得一样。” 这下撇嘴的不仅只有许殉,管家也同步了这个动作,就连步骤都是一样的—— 先是抬起下巴,露出矜傲之色,然后撇嘴以示不屑。 第一次见管家露出这样表情的沈亭州:? 许殉冷漠说,“看来是回来了。” 管家冷漠说,“应该是水土不服,一回来就喝吐了。” 沈亭州:……您果然是会吐槽的。 沈亭州好奇心作祟,“这人你们认识?” 许殉避开这个话题,“该走了,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管家也说,“早去早回。” 看来都不愿说,沈亭州只好把满肚子的好奇心咽回去。 能让他们二人讳莫如深的人,应该…… “不重要。” 沈亭州一惊,转头去看车座旁的许殉,对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他对你不重要,只是我的一个亲戚。” 见许殉有交谈的欲望,沈亭州顺势问了问,“不对付的亲戚?我看管家也不是很喜欢。” 许殉解释,“他只是跟桑岩的父亲不对付。” 沈亭州困惑,“桑岩是水土不服,喝吐那个?” 许殉:“不是,是戴白手套的青年。” 沈亭州:“哦。” 原来是黑执事与黑执事之间的恩怨。 - 做了绝育的橘猫吐着舌头,无声流泪地躺在地板上。 沈亭州在一旁静静观察它,看它没有过激的行为也就没有管它,给它时间消化这件事。 看着一边戳猫毛,一边注意橘猫动态的沈亭州,许殉突然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猫?” 沈亭州不假思索,“因为它们可爱。” 许殉:“还有呢?” 沈亭州:“因为它们毛茸茸,摸起来手感很好。” 许殉:“还有吗?” 沈亭州:“因为它喵喵叫很好听。” 许殉啧了一声,沈亭州一下子收心,谨慎地问,“怎么了?” 许殉瘫着脸说,“听起来都是因为外在才喜欢。” 沈亭州承认他肤浅,他就是喜欢外在的东西,也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觉得只要它是猫,它干什么都可以。 毕竟他又不是找朋友跟伴侣,需要知道对方的三观是否跟自己一致。 猫猫难道不是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沈亭州温润的眼睛映着许殉,“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许殉点头,“有,但不能说。” 沈亭州来了兴趣,“为什么?是很特殊小众的爱好?” 许殉摇摇头,把那些从猫身上梳下来的浮毛揉成小球,“管家说我告诉你了,你会吓跑。” 沈亭州静了几秒,露出几分小心翼翼,“你是……喜欢往棺材里躺?” 那次真把他吓了一跳。 许殉:…… - 周子探走后,沈亭州每天都会收到他的电话或者消息。 每求到一个平安符,周子探都会跟沈亭州炫耀。 他除了给贺延庭求了平安符,贺然婕、贺老爷子、谢凝、沈亭州都有。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周子探就拜了三十多间庙,简直就是拜佛界的特种兵。 求佛搞玄学,总比他搞刑法上的事要好。 所以周子探无论发来什么奇葩祈福的东西,沈亭州都予以支持。 今天晚饭的时候,周子探已经打来一通电话,没想到临睡前他又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怕周子探旅行出了什么事,沈亭州秒接。 这通电话好像是周子探不小心打过来的,沈亭州接通后,那边一直没人说话,还有沙沙的噪音。 最后手机被丢了出去,好像掉到了地上,但声音总算清晰起来。 沈亭州听到周子探说—— “那天晚上没把你弄死算你走运,没想到今天你还敢找过来,老子今晚不弄死你,我就跟你……” 那天晚上? 沈亭州立刻明白,周子探是找到那天拱他的那个人了。 依小周的性格,这是要闹出人命的架势,沈亭州头皮发麻,紧接着又听到他愤怒喷火的声音。 “别扒我裤子,滚。” 周子探打架一直是很厉害的,但听他这个气急败坏的口吻,好像是被对方压着…… 这到底什么情况? 沈亭州一直喊他的名字,试图跟他联系上,但那边似乎已经扭打了起来,沈亭州听到周子探的咒骂跟衣料摩擦的声音。 这两个声音之外,还有一个低沉模糊的男声。 沈亭州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第35章 沈亭州开始进行头脑风暴, 拼命在大脑搜索那个男声。 之前周子探为了帮他都坐牢了,这次他怎么也得拯救他的小菊花。 无数声音碎片涌过来,最后汇集出一个清晰的声音。 沈亭州猛地睁开眼,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挂了周子探的电话,沈亭州翻开通讯录,找出那个人的电话, 然后拨了出去。 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 就在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被人接通。 沈亭州没寒暄, 直接奔主题, “虞先生,周子探在你旁边吗?” 虞居容扫了一眼刚捆住的周子探, 没接话茬, 反而懒洋洋问,“有事吗?” 沈亭州非常肯定就是他, “希望你能放了他。” “放了他?”虞居容低低一笑, “在他给我下了药, 找了两个男人进我房间后, 我放过他?” 沈亭州眉心狂跳。 这个小周怎么还是一个法制咖! 虞居容垂眸,拨弄周子探嘴里塞着的银球, “沈医生, 要不是我从小接触这些药剂, 早就有了抗药性, 你知道我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听到沈医生这三个字, 周子探脸上的情绪一敛。 《从小接触》 《抗药性》 妈耶, 花区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居然连那种药的抗药性都有了。 沈亭州合上惊掉的下巴, 斟酌用词,“那你能……把电话给小周,我想跟他谈一谈。” 不等虞居容说话,侧耳倾听的周子探爆发神力,挣脱了虞居容捆在他腕上的领带,拽断皮质的口球,薅过虞居容的手机跳下床。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周子探折腾一番,气息仍旧平静,半点都不带喘,“沈医生。” 饶是见多识广的虞居容,都对周子探这旺盛的体力感到惊诧。 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轻轻、慢慢地笑了笑。 沈亭州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周子探的嘴角在他暴力扯口球时,被皮带边缘擦破,但他浑然不在意,“我没事,好得很。” 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声音,沈亭州放下心,跟着就是头疼。 “你怎么能给虞居容下药?你还找了两个男人进他房间,你想干什么?” “他就是那天强迫我的人,他能强迫我,我怎么不能强迫他?” 虞居容慢悠悠插话,“你确定那天我是强迫你的?” 暴躁小周在线狂躁,“不是你,还能是我撅屁股给你搞?” 虞居容倒也没那么无耻,“你虽然没有撅着屁股,但你抱着我叫哥哥。” “我那是叫我哥!” “怎么,你平时是跟你哥在床上办事的?” “放屁,那天就是你趁着我喝醉……”文化荒漠周子探憋半天,憋出三个字,“诱拐我。” 说完又觉得这三个字气势太弱,怒道:“有本事就正正经经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随你怎么处置,你要是输了,我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但你不能报警。”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肝疼。 你说他无法无天吧,他不让人家报警,你说他有敬畏之心吧,他要卸人家一条胳膊一条腿。 沈亭州扶额呼喊他,“小周。” 周子探反过来安慰沈亭州,“沈医生你放心,我一会儿让他签生死状,画押写上谁都别报警。” 沈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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