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笔记本散落到哪个角落了。 听着李牧野滔滔不绝的吐槽,沈亭州越发虚弱。 从李牧野透露的种种信息,基本可以确定,那个沈誉就是他。 沈亭州不自然道:“其实,留着笔记本未必是因为喜欢……” 李牧野致命反问,“你会留着高中时期的日记本?还留那么多年,还不是自己的!” 沈亭州:都说是笔记本了! 李牧野继续发酸:“不仅有日记本,还有他用过的笔、修正带,纸。” 沈亭州惊悚:“纸?” 李牧野黑着脸点头,“用完的……” 沈亭州几乎绷不住表情,还是他用完的纸。 这个小宋,以前怎么发现他这么痴汉! 李牧野补充后半句,“草稿纸。” 沈亭州:……你是会大喘气的。 打过草稿的纸那还可以理解,虽然还是有点变态,但起码卫生了。 李牧野:“可恨的还有几瓣干枯的花,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变态送的。” 沈亭州绝对没送过宋青宁花,别说宋青宁,他谁都没有送过! 沈亭州为自己辩解,“可能不是他送的,也许他只是……摸了摸那朵花,对方看到后就把花采走了。” 李牧野更恨了,沈亭州都听到他的磨牙声。 首次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沈亭州捂脸也感到牙疼。 李牧野缓和表情,露出庆幸,“好在他们现在没联系。” 沈亭州:嘤。 还是……有联系的。 - 李牧野发泄完情绪,明显神清气爽,眼睛都清澈起来。 被迫听完牵连自己的瓜,沈亭州浑浊又疲惫地离开。 大雨转小,沈亭州拎着医药箱穿过庭院,突然头顶罩过来一柄黑伞。 沈亭州转头就看到举个胳膊给他打伞的宋青宁。 “沈医生,这把伞你拿回去。”宋青宁声音温和,漆黑的眼眸融在夜里,看不出具体情愫,“小心感冒。” 沈亭州扯了扯嘴角,想说一声谢谢,表情猛地一变。 李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正好站在两盏地灯中间,油绿的光披在他身上。 沈亭州:你别发绿了,我这就走! 作者有话说: 李牧野:想唱一首绿光送给自己。 沈医生无辜飘过。
第22章 回到家,沈亭州认真回忆了一遍高中生活,搜索有关宋青宁的片段。 就算他记忆力超群,也不可能把高中三年接触过的人记得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小学弟,沈亭州是真的毫无印象。 第一次对宋青宁有印象是两年前。 当时沈亭州要去一个学术会,为他师父捧场,结果在半路上被人追了尾。 追他尾的人就是李牧野的父亲李敬崇,他似乎也有急事,给了沈亭州一张名片,说维修费他全出。 其实就是小小的剐蹭,加之对方态度很好,因此沈亭州礼貌地收下名片。 正要走时,无意中跟车里的宋青宁对上视线。 看他脸色不对,出于职业习惯沈亭州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青宁立刻撇下眼睛,小声说,“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李敬崇走过来,问他,“晕车怎么不早说?” 宋青宁似乎有点紧张,不安地解释,“不是特别晕。” 沈亭州车上有药,给宋青宁拿了一片晕车药,就离开了。 直到很久之后,沈亭州才知道那天是宋青宁第一次见李敬崇,三天后他俩就结婚了。 也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沈亭州认识了李敬崇,没多久对方就聘请了他。 后来李敬崇去世,他的大儿子李景杭继续跟沈亭州续约。 这两年,沈亭州跟宋青宁交集不算多,以他对了解的宋青宁,对方实在不像那么痴汉的人,会到处搜集他用过的物品。 沈亭州实在想不透这件事,索性不想了。 就算宋青宁学生时期可能对他有点意思,现在未必还有那份心思,而且这中间可能还有什么误会。 顺其自然吧。 沈亭州自我说服后,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 因为潜入管家房间被抓,沈亭州已经好久没过去撸猫了。 他只能偷窥许殉发在朋友圈的猫猫视频,在线上过过瘾猫瘾。 晚饭后,沈亭州照例点开许殉的朋友圈,津津有味地做起石矶娘娘。 不愧是煦煦,舔抓的样子好可爱。 咦,谁教深深躺板板的? 大的狸花猫叫煦煦,小的银渐层叫深深。 大概是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小猫睡觉的姿势特别狂放,平躺着露出肚皮,四肢瘫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睡得很安详。 沈亭州正在“好萌好萌”的时候,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看到是管家打来的电话,沈亭州一下子坐直。 电话接通,管家含笑的声音传来,“沈医生,这周末有时间吗?可以请你陪我们家少爷去一趟聚会吗,人不是很多,家庭性质的。” 既然是家庭性质的,带上他恐怕不妥吧? 似乎知道沈亭州不解,管家说,“许志铭那天也去。” 许至铭是许殉的二叔,扬言抢家产那位。 听到他也去,沈亭州恍悟。 哦哦哦。 是不是要豪门剧里那种,主角要扮猪吃老虎,所以装虚弱麻痹敌人? 演医生他是专业的,因为他就是医生! 沈亭州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周末他开车早早就去了许殉家,顺便给对方拿了一个手杖,以便让虚弱更加具象化。 沈亭州把手杖递过去,“许先生你拄上这个,效果更佳。” 许殉迟疑着接过来,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旁的管家道:“听沈医生的,拿上吧。” 许殉看了一眼管家,对方直接把他送出了门。 管家站在门口微笑挥手,“路上小心。” - 聚会的地方是一栋临海的度假别墅,沈亭州走下车,很自然地搀住许殉的左臂。 许殉看着那只覆在自己臂弯的手,修长干净,掌心略暖,源源不断将热度传递给他。 沈亭州提醒,“许先生,拄拐拄拐。” 许殉:…… 许殉只好一手被沈亭州扶着,一手拿着手杖进了别墅。 推门看到乌泱泱的人,沈亭州后退半步。 这就是管家说的《人少》? 沈亭州匆匆扫了一眼,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喉头不禁攒动了一下,他问许殉,“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好庞大的族群! 沈亭州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家人! 许殉解释,“不全是,有些是朋友。” 沈亭州没再说话,因为明显感觉他们一进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自从那场车祸发生后,许殉鲜少公开露面,这次出来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笑道:“小旬来了?” 许殉淡淡嗯了一声。 女人不动声色地掠过许殉的手杖,以及俊朗的沈亭州,目光多停留了两秒。 沈亭州自报家门,“我是许先生的医生,他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久站。” 女人眼眸闪过微妙,嘴上很热情,“那快进来坐。” 沈亭州扶着许殉走进去,等人坐到沙发上,他拿出毛毯盖到许殉腿上。 一旁的许政眼睁睁看着他哥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吃了两大把药。 许政一脸复杂,“哥……” 既然病的这么严重,要不就别来了,看的人瘆得慌。 他真怕今天的宴会把许殉送走了,正常人能两大把两大把地吃药? 沈亭州客气道:“能麻烦你关上窗户吗,许先生不能着风。” 许政应了一声,赶紧去关窗户。 人一走,沈亭州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了一下,回头就见许殉看着他。 沈亭州温和问,“怎么了?” 许殉仰头说,“糖吃太多了。” 沈亭州刚喂了许殉两大把糖,估计是把他给齁着了,说话听着都有点黏糊。 沈亭州拧开保温杯,“快喝点水吧,你嗓子都发黏了。” 许殉:…… 许殉瘫着脸往嘴里灌了两口水。 沈亭州尽职尽责地把许殉当作一个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对待,等他喝完水,从包里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面对突然靠近的沈亭州,许殉并没有躲,只是把呼吸放轻了一点。 沈亭州垂着眼睫,眉眼的线条非常好看,眉里还藏着一颗痣,不等许殉看清,人已经抽身离开。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嘲讽。 “就你这样还是老实躺在床上,公司的事你插手也插不明白,万一搞垮了,连买药钱都没了。” 是谁这么嘴臭? 沈亭州转过头,看到俊美却阴刻的许至铭携着一个漂亮的女伴走过来。 哦,是他啊,那难怪了。 沈亭州站直身体,挡住许至铭的视线,沉思片刻,还是说了一句实话,“许总,你可能有病。” 身后的许殉低声一笑。 许至铭脸色漆黑,瞪着沈亭州骂许殉,“小兔崽子,管好你的狗,你爸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亭州与他的声音重叠—— “许总,你最近是不是尿痛,尿急,还失眠掉头发?” 许至铭一下子消了声,嘴巴微涨,一副被沈亭州说中病症,又不愿意承认的模样。 他的女伴倒是忍不住点了一下头。 许至铭看到后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到女伴脸上,“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 那一巴掌打得极重,沈亭州皱起眉,正要去拉那个女孩过来。 谁知道对方也是一个火爆脾气,捂着脸反手就甩了许至铭一记响亮耳光。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许至铭。 许至铭鼓涨着眼睛,露出凶光,“你……” 女伴啪啪又给了他两巴掌,“你什么你,你妈没教过你不能打女人?” 许至铭张嘴要说话,就被对方截过了话语。 “本来看你长得不错,心想不给资源就不给吧,谁知道中看不中用,老娘这一辈子最巅峰的演技都用在你床上了。” 沈亭州这才认出来,这个女伴好像是某部热播仙侠剧里的恶毒女三。 他跟傅芸芸聊天斗图时,傅芸芸发过她的表情包。 许至铭气的手指发颤地指向她,“我看你是活腻歪,不想在这个圈子……” “有本事你就封杀我,老娘早他妈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煞笔导演,煞笔主演,煞笔编剧,我家狗在键盘上滚一圈,都比那破剧本编得有逻辑。” 女伴越说越气,彻底发癫。 “男主脸上的褶子比我姥儿脚上那双十几年的袜子还多,就这,三界第一美男!我还得为了他黑化发狂,他谁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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