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下,身子不知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下意识紧紧抱着。 这是之前被水冲垮的石板,因为水的冲力太大,若稍微没抓稳,很有可能再次被冲走。 他根本不敢松气,双手也不敢颤动。 救生服的颜色在浑浊的水里较为显眼,瞿染在水中看见江一尘的位置,用尽全力将自己的身子往那方向位置推进。 “抓住你了。”瞿染一把抓住江一尘的手腕,身子横在水中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别松开。” 江一尘紧抱着石板,奈何水冲击太大,感觉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被冲走,而在这时,一道十分有劲儿的拉力将他拉回,他侧过脸,目光透过浑浊的水落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上,好熟悉的画面,好熟悉的感受。 “瞿染,一尘,接着。”老张和消防员在岸上也停下脚步,赶紧给绳子套了几个结扔了过去。 绳子在水中位置飘忽不定,瞿染一手用力抓住江一尘的手腕,看准后迅速抓住绳子往身前拉了几下,提示对方已经抓住了。 “套上泳圈,别松手。”老张把泳圈顺着绳子划到瞿染跟前。 瞿染往前挪动将泳圈套住自己,有了泳圈浮力就更大了,他再往江一尘靠近,用力一扯环住了对方的腰杆。 这一系列动作江一尘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只感觉整个身子被紧紧抱住,力好大,比起水的冲击力,这突如其来的安全感已经足够。 两人对视一眼。 “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瞿染心有余悸地说:“我不会让你出事。” “瞿染,一尘,你们抓稳了。”老张和消防员齐声道:“别松手啊,这就拉你们上来。” “好……不松手。”瞿染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光是看着江一尘。 而江一尘也注意到了。 …… 所以人回到安全区域已经是早上八点,经人员调查,没有失踪和死亡,这是从昨晚到现在收到最好的消息,不幸中的万幸。 救援队和消防员也把食物发放到每一位受灾群众手里,医疗物资和生活用品放在对面屋内,有需要可以自行领取。 宽大房间在某个角落里,一名身形单薄的男人身子坐成一团,用卫生纸擦拭那已经泡白又红肿的伤口,手臂和大腿多处擦伤,刮伤,他也是淡淡擦一下,可能在他看来这些伤势不严重,并没想过擦药包扎。 “来,擦药。”一道又淡又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命令道:“把腿伸出来。” “嗯?”他侧过脸,对上那双温柔的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赶紧捂住小腿上的伤口,说:“不用,又不疼,过两天就愈合。”说胡语气微微打着颤。 “不……啊……疼……”倏然一阵撕心的痛感侵入全身,江一尘一下叫了出来,整条腿乃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不是说不疼?”瞿染抓住对方脚踝又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受伤不擦药,你的腿是铁做的?”他的声音既温柔又带有几分严厉。 酒精消毒的确很痛,江一尘有几次想挣脱,“可不可以轻点,有点,有点疼。”最后三个字基本咽回肚子里。 他感到很歉意,或者说不止是歉意。 瞿染的动作很轻,他生怕自己用力不当加重伤口的疼痛感,消完毒后接着用棉签涂抹药膏,这期间他一句话也没说,很冷静,就像一位专业的医护人员。 但所有的心疼都在那轻柔熟练的动作里。 拍戏过程中难免也会有意外,无论是拍古装剧还是现代剧,都有受伤现象,所以晚晚除了随身携带胃药以外,还有消毒酒精和消炎消肿的药膏。 小擦伤他几乎不搭理,稍微严重点儿也只是随便碰一下酒精和药膏,擦药这种事他很少让晚晚帮忙。 他眼神好,江一尘手臂的擦伤和腿上的小伤口也顺道擦了一下。 “嘶……你干什么?”瞿染吃痛的叫了一声。 在给对方涂抹药期间,江一尘也拿起酒精在他的伤口处喷了几下,只是药膏只有一支。 江一尘:“你也涂一点药,万一发炎了会很疼。” “你帮我消过毒了,不用擦药。”瞿染语气平淡,内心却激动的要命,险些药膏都涂错位置。 气氛顿时显得很不自然,江一尘僵硬地挪了一下身子,“你的身子也不是铁做的,干什么不擦药。” 瞿染闻言微怔片刻,没料到江一尘会用自己的话来反驳,不知道是该窃喜还是羞恼,他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顿了顿,胳膊在江一尘眼前晃了晃,问:“那你帮我擦?” 人要脸树要皮,瞿影帝此时认为脸拿来好像并没什么用。 “我……” “瞿染,一尘,你们怎么在这儿?”老张走过来打断江一尘的话。 瞿染:…… 他忙完之后没见这两人踪影,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发现这两人居然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便给他们拿了饼干和牛奶,“给,吃点东……一尘,你的脚受伤了?”他发现江一尘小腿上有条伤口,蹲下身急切道:“伤口有点肿,需要包扎一下,你等会儿,我去纱布和绷带。” “不用。”江一尘赶紧阻止道:“张大哥,我这伤口不用缠纱布,过两天就没事的。” “都肿了,包扎一下以防感染。” “没事,他……”江一尘看了一眼瞿染,莞尔道:“他已经帮我涂过药了,没事的。” 不提没发现,老张这才看见瞿染手里拿着棉签和药膏,只是这为什么擦个药,江一尘的腿放在另一个人的腿上。 对于直男老张来说,这画面好像有点奇怪,但他不问。
第67章 求药 洪水慢慢退去,这两天除了照料灾民们和发放食物以外,救援队和消防员开始帮忙冲洗脏乱街道和收拾凌乱房屋。 林凯昨晚到达回龙镇,独自购买的物资一部分送到了福利院,剩下的一部分送便到回龙镇物资捐赠中心。 这期间他给江一尘打电话打爆了也没人接,只是听张老师说前两天和一位名叫瞿染的朋友跟着救援队来过福利院,帮忙把泡在水里的玩具捞起来后,就没见人影,只是收到一条说去柳河村的短信,打电话也是没人接,现在也不知具体情况。 第二天中午赶往柳河村的路上,林凯一路都在想为什么瞿染会和江一尘一同去福利院,拍摄地发生洪灾无法进行拍摄,瞿影帝不应该在酒店待着吗,为什么会和江一尘一起? 最重要的是江一尘又为什么同意让他一起去? 他们…该不会是……卧槽……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冒出来,林凯不敢再继续想,他妈的,这两人到底背着他,不对,江一尘到底背着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难道真的被瞿染那强大的魅力蛊惑了? 他妈的,这姓江的被扳弯了……? 当天下午三点,柳河村的房屋基本收拾干净,大部分村民基本可以回自家居住。 “来……把沙发抬出去先晒一晒。”老张用力抬起沙发的一头,喊道:“小李,林子,你两抬对面,我和一尘抬这边,瞿染和小张老弟还有陈大魏抬中间。” “好勒……” 小李刚把手中的拖把放下,走过来用家乡话开玩笑道:“老张,你一点都不会心疼人,你没看见我刚忙完吗,真是。” 老张哈哈一笑,“大老爷们儿还让人心疼啊,之后还有其他活儿要干哦。” 陈大魏:“哈哈,小李子,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矫情了,和谁学的啊。” 小李可不矫情,他双手用力一抬,与他同一方向的林子承受的重力霎时轻了不少。 “哦哟。”林子故作很震惊的表情,惊讶道:“小李子一出手,一个抵三儿……” “哈哈哈……” 老张喊:“来 一二三……” 众人齐声道:“一二三……” 患有胃病的人若不按时吃饭或者不注意饮食,胃痛是说来就来。 今天一早,瞿染的肠胃就开始出现绞痛,离开酒店那会儿为了追上江一尘着急出门,忘了带胃药在身上。 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忍着,而他隐忍疼痛的细微表情,口唇略微发白,在回柳河村的路上,江一尘也注意到了。 他把这件事悄悄告诉过老张,目的让瞿染能休息,可能是还没有疼到让人动弹不得的地步,胃疼那人执意要继续帮忙,说这点疼不算什么,能撑得住。 被打湿过的家具全都抬到室外,这可是体力活儿,胃疼哪能顶得住,江一尘他们劝过瞿染几次,他还是说继续干。 江一尘:执拗的要命。 同时也有一点心疼。 晚上八点,帮助灾民们搬回家后,他们回到安全区域,现在这里是救援队和消防员的居住地。 胃病若不吃药,是熬不好的,特别是瞿染,胃病本来严重,加上拍戏的缘故,饮食和睡眠完全没有规律,这样一来,胃病很难养好,如果晚晚在身边照顾会好很多,至少会照料他的饮食。 由于洪水刚退去不久,周边的餐馆,药店和超市还未营业,一日三餐依然是牛奶,矿泉水和饼干,不是饮食不好,而是瞿染不能长期引用凉性食物。 因为他不愿被人发现,他喝了几口矿泉水极力忍受疼,抿了抿嘴,让泛白的嘴唇看起来有血色,他站起身说:“你们聊……我先进去休息……” “你……是不……”老张嘴里咬着面包,抬起头喝了一口矿泉水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问:“一尘兄弟之前说你胃疼,现在好些了没有?” “没事没事,已经好了。”瞿染扯出笑来,“我先进去了。” 从面部表情中的确看不出疼,老张信以为真,“那行,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别跟我们客气,这几天太累,早些休息吧。” “好。” 他进屋后关掉电灯,用手按着胃卷缩在角落里,这才露出痛苦的表情,额头冒出层层薄汗,已经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好他妈痛……那个没良心的人影都不知道在哪儿。”他低声抱怨道。 江一尘从柳河村回来随便拿了一袋饼干就不见影子,到现在也没回来,手机倒是今天回来的时候揣进了兜里,奈何两年前一气之下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唯一能联系的地方就是剧组群,但不能发,开机的时候私加微信到现在也没同意,真背时……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房间的门倏然被打开,由于在漆黑的房间待的时间较长的原因,一束手机灯光照进,瞿染下意识抬手遮住眼,余光瞟去,来人正是他在心里抱怨了许久“没良心”那人。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快 ,这里有几粒治胃疼的药……”江一尘反手把门关上,把手中的胃药和不知哪里来的保温杯递过去,“把药吃了。” 这位被骂十几分钟“没良心”的江一尘,从柳河村回来就跑去对面房间找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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