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我进入决赛了……”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儿时,回到了连城。 “一尘,一尘。”林凯见他目光呆滞的模样,轻声问:“你怎么了?张院长在和你打招呼。” “嗯?”回过神,他连忙伸出右手握住带着薄茧且温暖的手掌,“你好张院长,刚刚不好意思,走神了。” “没事,欢迎你们的到来。” 不知是那张慈祥的面容还是因为两鬓斑白,有一瞬间认成了李院长。 昨天联系过医生,说李院长恢复的不错,各项检查正常,不过年纪大了,摔了一跤,身体肯定没有之前硬朗,需要多休息。 只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现在就等节目结束回连城看李院长,看福利院的孩子们。 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孩子们会送到当地普通小学校上课,现在只留下六岁以下的孩童。 不过在另一栋办公楼内,传来一阵阵响亮的读书声,只是这些声音,吐字不太清。 大班的小朋友正在上绘画课,见陌生人来,可爱圆乎乎的小脸露出几分胆怯和好奇。 他们是谁呢? 绘画老师把这节课留给六位嘉宾,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与孩子们互动,唱歌,跳舞,说笑。 老师笑眯眯地说:“你们没有教学经验,可以两人,或者三人合作一节课。”她知道六位嘉宾是明星,心想应该会弹奏乐曲,礼貌地问:“请问你们谁会弹钢琴?” “我会。”王宇露出那副惹人爱的笑容,谦虚道:“但是有好些日子没弹了,手指也没那么灵活,你们别笑啊。” “不会不会。”老师莞尔道:“你可以从选一两位同伴来和你一起上台演奏。” 王宇拍了一下范文山的肩膀,挑眉道:“走吧。” “行儿,弹哪首曲子?”范文山对钢琴算不上专业,不过简单的乐曲还是可以的。 “弹儿歌,孩子们喜欢听。”老师拿出一本儿童音乐书,“每首歌都有谱子,照着弹就可以了。” “那好。” 正在这此时,瞿染收到一条微信。 本不想打开看的,却又忍不住。 他动作小心地滑开屏幕,晚晚的头像显示两条未读信息。 晚晚:发音频的id已经注销掉了。 晚晚:音频没有造假。 轰…… 眼前那两条清晰的短信霎时没了焦点,模糊不已,耳边孩子们的掌声也骤然停止,空气也仿佛在此刻凝固。 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什么,倏然站起来说:“我和王宇一起弹钢琴,范文山等会儿,老师,你说这样行吗?” 范文山:……我就不该在这里。 江一尘:……? 林凯:……什么情况? “当然可以,这节课本来就是留给你们的。”老师笑眯眯地对台下的小朋友说:“来,我们再一次欢迎大哥哥。” 清脆又稚嫩的掌声和欢呼声环绕整间教室。 “哥,好久没和你一起弹钢琴了,我怕你不愿意,就只喊了范文山。”王宇像是受宠若惊一样,翻开音乐书的手微打着颤,“来吧。” “喂,一尘,这是什么情况?”林凯凑到江一尘的耳边小声问:“瞿染为什么不选择和你一起,搞什么?” 江一尘用力摩挲着衣角淡淡道:“不知道,随便吧。”无所谓的语气,心里却异常难受,昨晚瞿染那副冰冷的模样倏然浮现在眼前,“和谁都一样。” 是啊,和谁都一样,当初导演把他和瞿染分到一块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首悦耳的钢琴曲完毕,在老师带动下,他独自上台给孩子们上了一节美术课。 待江一尘上台后,林凯又凑到萧子萱跟前,小声嘀咕:“姓江是不是撞邪了,刚刚不是说好了我们三人一起上课的吗,这才一分钟姓江的就变卦了。” 萧子萱也发觉江一尘的异样,只是没往别处想,开了一句玩笑,“可能是怕你影响他发挥。” 林凯:…… 江一尘坐在小凳子上,他学起了小时候老师教的手指舞,孩子们喜欢玩儿,好奇又喜欢模仿,也喜欢老师变着新鲜花样教学,这 十几双可爱小手伸在半空,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偶尔还有几位小孩儿问:“大哥哥,我们刚刚做的手指舞叫什么名字?” “炒鸡蛋。”江一尘笑眯眯地说,“我们再来一遍,好吗?” “好……”稚嫩的声音异口同声道。 瞿染坐在台下,目光盯着台上那人灿烂的笑容,就像大孩子教小孩子,若不是认识他,还真以前是一名幼儿园的老师。 然而这种长相清纯,怎么也联想不到竟然是自私自利的小人,让人膈应。 “来,小朋友们,拿好手中的画笔,和大哥哥一起画,好吗?” “好……” 江一尘在黑板上画出蓝天白云,花红柳绿,成年人的绘画能力肯定比幼儿成熟很多,而他却用着稚嫩又夸张的画法画出来,尽量与孩子们的绘画水平保持在同一线上。 “你们知道大哥哥画的什么吗?” 有位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举起小手,“大哥哥画的是大树和花朵。” 江一尘闻言笑着点点头,“真棒,那你们猜猜这是什么季节?” 可能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一年四季这个概念不强,有好些小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一位小男生颤颤巍巍举起手,小声问:“是春天吗?” “是,是春天。”江一尘还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画了四幅画让他们猜猜每幅画代表什么季节,那时候年龄与台下的孩子一般大小,大部分小朋友也是对四季没有什么概念,之后老师给他们就讲了关于四季的故事,也就分清楚了。 “是春天。”他走下台,蹲下身与小男孩儿平视,“那你喜欢春天吗?” 小男孩儿不知道眼前的大哥哥为什么会这么问,沉默片刻,小声地说:“喜欢。” 站上台,他同样给孩子们讲了一遍四季故事,他说:“春天是生命的开始,也是点燃希望的季节。” 孩子们当然似懂非懂,纷纷询问是什么意思,他用了最简单名了的一句话回复,“就是枯萎的花草重新长了出来。” 下午,六位嘉宾把准备好的礼物搬进福利院的储物间,江一尘买的是彩色笔和衣服,不重也不多,很快就搬完了。 他正准备出门帮其他嘉宾,正好碰见瞿染和几位工作人员搬运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看样子很沉,他走出去正伸手准备帮忙,不料瞿染却说:“现在没有直播,用不着。” “什么?”江一尘愕然,刚碰到纸箱的手停了下来,“我知道没有直播,就想帮个忙。” “没有直播帮什么忙,你让开。” 王宇在一旁目睹全过程,心里暗自窃喜,“哥,我的已经放好了,我帮你把外面的箱子搬进来。” “嗯,你把推车推过来,用手抬太费劲。”他对那几位帮忙的工作人员说:“先放下吧,太沉了。” “行儿……”工作人员小心将手中的箱子轻放在地上。 “哥,给。”王宇手里推着推车,环视周围的箱子瞿染手中一样,惊奇地问:“哥,你买的什么东西,这么多。” “一些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他故意绕开江一尘,“王宇,你来帮我抬这个箱子。” “好,马上。”王宇很是得意,用力把纸箱抬到推车上,“哥,放好了。” 江一尘像是被无视一般呆愣在原地,倏然脚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轻微的痛感将他拉回神,条件反射往后挪了两步,接着一道低沉而十分冷漠的声音传来,“让开,挡道了。” 瞿染推着推车经过时,可能是路口有点窄,肩膀从江一尘身边擦过,仿佛不认识对方。 那一瞬,一股陌生气息占满整个空间。 回到庭院已经很晚,江一尘疲惫地躺在长椅上,闭上双眼想休息一下,眼前却浮现瞿染那副对他不耐烦的模样,还有那些很不友好的话。 从昨晚接到一个电话后,瞿染的态度简直和平时截然相反,一开始猜测是不是工作上出来什么问题惹他心烦,可今天又发现,那种奇怪的态度,好像只针对他一个人。 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还是亲自去问问吧,毕竟朋友之间相互关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三号房间亮着灯,在门口犹豫片刻,敲响房门。 “瞿染,你在房间吗?” 明明亮着灯,却没有人答应。 他接着又敲了几下,“你在吗,我有话……”话音未落,被一道力拉进房随着又抵在墙上,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股温热而柔软的事物堵在了唇上。
第32章 我不喜欢男人 江一尘被紧紧抵在墙面,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动弹不得,嘴上那股柔软而温热的事物像是在惩罚,他快喘不过气了。 片刻后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对方,喘着粗气厉声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空气在这一瞬安静下来,整间房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瞿染沉默不语,额前的发丝挡住整张脸,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眼前人,自收到晚晚那条信息,那颗温热的心脏像是泼了一盆冷水,冰凉刺痛。 今天在福利院对江一尘说的那些话,也是压制不住那股怒火,他不知道这对还是错,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若对方光明正大说想要更多更好的资源,他一定会帮忙的,但是为什么只能是欺骗和利用呢。 江一尘呼吸平稳后,沉着脸淡淡地说:“你最近太累了,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说完正准备打开房门,身后传来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你一直在利用我。” 简短的几个字像一把利剑,同时刺穿两人。 江一尘闻言身体微颤,目光呆滞盯着墙面,不用想也知道,他和林凯那晚的对话被人录了音,那么今天瞿染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一下就解开了。 其实有一瞬间他很想解释,也很希望身后那人问出这句话是幻觉,此时他们没在同一个房间,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但转念一想,解释又有什么用,节目结束后,两人又要回到各自领域,以后会怎么样,都无法预料。 算了吧,自己知道就行了。 他转过身,与目光那双黑眸,对视,深吸一口气,笃定道:“是。” 是,是,是,就像毫无犹豫回答林凯那样坚定有力,殊不知回答那人,内心难受的一塌糊涂。 瞿染勾唇一笑,往前两步,居高临下扫视江一尘,眼神描绘着精致而漂亮的五官,最后视线留在桃花眼上。 当初他就是被这双清澈干净又真诚的眸子所吸引,后来才是被那坚定的行为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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