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还把脸凑在赫尔曼的脖侧蹭蹭,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仿佛真的被小家猫灵魂上了身。 赫尔曼按住了他乱动的身体,另一只手拨通了维娅的电话。 维娅是军营医院的总负责人,一个医术高超但也风流多情的成熟女性,当年他们一家被赶出第一城最落魄的时候,她因着看中了他的容貌而帮扶了一把,后来虽然数次向赫尔曼发出上床邀请都被通通拒绝,但两人秉性倒是相投,成了私交不错的战友。 昨夜给尤利用的催情药也是她给的,说是新研制出来的,经过多次临床试验,绝对不伤身体。 电话响了许久,直到快要自动断掉,那边才不紧不慢地接通。维娅慵懒沙哑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一听便知刚从某个男性的床上爬起来:“怎么了宝贝?” “维娅,到我宿舍出个诊。” “嘿嘿,昨晚把你的小宝贝玩坏了?”电话里传来猥琐的笑声。 维娅终日在军营里和一帮糙汉接触,难免沾了点男人的浊气,有时候像极了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让赫尔曼有些头疼,按着额角简短地解释:“你的药或许出问题了。” “不可能!那是经过……” “我宿舍,十分钟内。”打断她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赫尔曼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三言两语的功夫,尤利已经把杯子里的牛奶全喝完了,上唇沾着一圈奶渍也不知道,把杯子一扔,手脚并用地缠着他。 似乎是不满意赫尔曼被分走了注意力,他的表情气呼呼的,要动手去抢他的通讯仪,宽大的衬衫滑了下来,露出一边吻痕斑驳的肩膀。 赫尔曼摸了摸头的头,帮他拉好衣领,仔仔细细地扣好所有的扣子。想了想,又抱到房间里翻出一条短裤给他穿上。 原本拿的是新的,但这个状态的小少爷不知为何对他有谜一样的执着,抓着他穿过的短裤不肯松手,赫尔曼也只好顺着他。尽管不怎么合身,但衬衫下摆一盖,也就看不见了。 这边刚穿好,外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伴随着维纳那副音色独特的大嗓门:“冷死了,老娘直接进来了噢——” 赫尔曼还没来得及回答。 听到动静的一瞬间,怀里的小东西就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尖叫,脸上血色褪尽,手脚紧缩,浑身颤抖得厉害,徒劳地想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一点。 赫尔曼眉头的皱纹又深了一分,尤利的状况比他想象中的更诡异。 但还是拉过被子把他包裹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拍着,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还穿着一身睡裙的维娅靠在卧室门框上,抱着胸问道:“不是吧,急急忙忙就喊我过来看你们腻歪?” 她一开口,又把背对着门的尤利吓得更厉害,肉眼可见地打了一个哆嗦,双眼紧紧闭着不敢睁开,恐惧的眼泪争先恐后涌出,打湿赫尔曼一大片胸膛。 “哥哥……哥哥……”他哭到脸都红了,却依旧断断续续地喊着,没一会儿就有些喘不过气,张着嘴急促地呼吸。 维娅也看出了不对,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表情,抬脚想要走近查看,被赫尔曼抬手制止:“先别过来,他很害怕你。” “他看起来有点过呼吸了,你帮帮他。”维娅退回客厅,在带来的医疗包中翻找,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还是放低了声音,“……找到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门口,把手中的镇静剂抛给赫尔曼。 而后一边伸手带上房门,一边夸张地做口型:给他注射,我在客厅等你。 ---- 之前提到过的两家的纠葛其实只是小少爷视角里的,实际上小少爷的爷爷对赫尔曼一家做得更狠,所以赫尔曼才记恨了这么多年,最开始也因此对他比较凶。 因为本文主要还是写他们的感情线,那些以前的纠葛也没那么重要,所以后面不一定会写到,先在这里给大家交代一下啦。
第25章 二十五 情蛊 赫尔曼走出卧室,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睡着了?”维娅回头。 “嗯。”他走到维娅对面的沙发坐下,揉了揉眉心,“昨晚还很正常,今天一醒来就这样了。” “醒来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外来刺激?”维娅例行问道。涉及到专业领域,她还是十分靠谱的。 “没有,整个早上他都一个人在宿舍里。” “刚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 “不知道,我才刚回来不久。” “嗯……” 没什么头绪,客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正午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照了进来,略有些刺眼,赫尔曼正拿起遥控把窗帘关上,却见对面的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没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有话就直说。”他啧了一声,往后仰着身子靠进沙发里。 “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些什么?”维娅摊手,“我有一点思路,但不好确定,因为之前所有的实验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男人沉默,没有回答。 见状,她稍稍坐直,拢了拢一头金色卷发,脸色也严肃起来。 “没人想探究你的性生活,尊贵的少将大人,但我得为我研制的药物负责,你也得为了你伴侣的健康配合治疗,不是吗?” 赫尔曼看她摆出了医生的姿态,尽管依旧不是很情愿,但最后还是妥协了。略去大量细节,把从后山把人抓回来到昨晚过火的惩罚简单地说了一遍。 好在他说的都是该说的重点,维娅听完叹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又从自己的医疗包中翻出一只熟悉的药剂,摆到两人中间的桌面上。 “这就是昨天的催情药,你可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叫做‘情蛊’。” “一年前洛克少将找我要药,说是要让他的小对象吃了立刻爱上他,最好还能对他发情的那种。我差点把他赶出去,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药物,他就拿了本破破烂烂的小说给我看,说是他那对象家乡的载本,东方的女巫都会炼制这种东西,叫做‘蛊虫’。” “当然,你也知道洛克是个没文化的,拿本三流小说就当了真……但这倒是给了我一些灵感。专业术语说了你也听不懂,简单地说,就是我在普通的催情药中加入了改良过的379-SJ试剂——你不陌生的。” 379-SJ试剂是军营里对战俘与间谍常用的逼供工具,主要原理是致幻。通常对犯人灌下试剂后,只需要施加短时间的严刑,随后将其丢在牢房里不管,他自会一直沉浸在自己被用刑的幻觉中,无止境地体会恐惧与痛苦,直到药效褪去。这种逼供手法在第三城军营里屡试不爽,摧毁犯人意志的同时,不会对其身体造成任何损害,而且十分节省人力物力,几乎已经成了默认的流程。 赫尔曼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大体原理实际上也差不多,改良的方向也只是让379-SJ的作用进一步削弱,并且配合催情药的发作而起效。”维娅接着说道。 “在数以千计的实验中,不管受试者是不是自愿,当催情药的效果达到最顶峰时,他对自己交合对象的渴求与依赖都会随之达到最高点。这个时候他们是生理心理都是极为脆弱的,改良了的379-SJ试剂会抓住这一点,在大脑神经上起效,相当于‘记住状态’。就像犯人记住被用刑的状态是同一个道理。” “总的来说,催情效果会褪去,但微弱的致幻效果还会持续三到五天。服用过‘情蛊’后进行交合的受试者们被迫记住了对交合对象的正面情感,并在醒来后不同程度地持续这种亲近的错觉,但并不会到影响神智的地步……这与洛克少将在小说里看的类似,只是效果不那么明显而已,所以我就干脆也把它命名为‘情蛊’,在我们营中销量还蛮不错。” “所以尤利的异常,也是致幻引起的?”赫尔曼点起一支烟,接着她的话问。 “大概率是的,但他是极端特殊的案例。” “因为我?” “嘿,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有你的一大半原因吧。”维娅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又回到她的专业状态。 “你比我更清楚,379-SJ试剂的效果因人而异,有些意志坚强的犯人药效持续时间很短,不是因为他的意志可以抵过药效,而是最开始药效就没有多少能够进入他的大脑神经——你房间里那位小殿下,我想是恰好相反的例子。” “他从小就是顺风顺水的小少爷。”赫尔曼沉声应道。 “对,不过不止如此,我听说他昨天已经逃到过后山那条河,然后被你用非正常手段抓回来的?” “是。” “那就没错了,这才是他的大脑神经被药剂入侵得那么深的主要原因。感受过自由后被又抓回牢狱才是最绝望的,恰巧你又在他极为脆弱的时候给他下了好几倍的药量,才导致他现在完全被幻觉控制,几乎没有神智。后来你晾了他几个小时,又让你的兵把他吓得够呛,所以他的大脑不仅记住了对你的极度渴望,也记住了对除你之外的人的恐惧。” 一口气把尤利的异常前前后后解释清楚,维娅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一通。冰水润湿了喉咙,解除了口干舌燥的不适,她放下水杯,突然长叹一口气。 “这也是我的疏忽,整个SJ系列的试剂不外流,连带着‘情蛊’也只能在军营中小范围流通,我就大意了,没有考虑到少部分的特殊性癖也会对药效产生影响。”她反省了一通,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赫尔曼。 “那他什么时候会恢复?”对方却不接她的茬,转而又问。 “说不好,我得抽他一管血回去研究研究——就趁现在还没醒,干脆顺手抽了吧。” 她说着,直接抱起医疗包走向卧室,利落地抽了沉睡中的尤利一管血。 针扎进手臂的时候,睡梦中的人皱起眉头,发出一声不适的呢喃。 “他快醒了。”赫尔曼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对维娅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我很乐意在这里吗?要不是你,我刚刚醒来还能跟德鲁打个早安炮呢。”她把血瓶小心地放好,随后背起医疗包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 “如果五天后还没见好,你就把他送到医院来查查脑部——虽然几乎不可能,但也要小心特殊情况下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性损伤。” 赫尔曼把小少爷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亲了亲,头也不抬地回答:“如果一直不好,那也不错。” “嗯?”维娅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走吧,把门带好。” 卧室里没开灯,客厅的光线照在小少爷沉睡着的半个侧脸上,纯真恬静,而赫尔曼的脸则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维娅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关上门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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