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小鸡仔似的被霍深拎着后衣领赶到一边,靳寒也如法炮制地带走了小裴。 沈月岛在上面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满树乱爬,只顾着摘柿子,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风暴,直到他兜着一下摆的柿子兴奋地朝下面叫人时,正对上霍深那张看好戏的脸。 “我艹——” 沈月岛一下愣在树上,兜着的柿子咕噜噜往下掉,他着急去捡脚下一滑,直直从树上摔了下来。 “别接我别接我!”他边往下掉边大声喊。 霍深听都没听,立刻冲过去张开手臂,就像接一个大号柿子一样双手兜住沈月岛。 然后两人头碰头摔在了地上,坐了一裤子的柿子。 “说了别接我!”沈月岛吓坏了,还没爬起来呢,半跪着蹭到霍深那里,检查他的手臂。 霍深的胳膊还没长好,再抻着了。 “你怎么样啊?胳膊疼不疼?这树不高,我又没爬到顶,真摔下来顶多疼一下。” “没事。”霍深说,“你才多重。” “什么叫我才多重,我再瘦也一百多斤呢,你还当以前啊随随便便拎着我在马上跑。”沈月岛握着他的手,心疼得不行,反复检查好几遍确认一点事没有才放心,转头又开始心疼自己的柿子。 都被坐扁了,他摘了好久呢。 他随手把霍深丢在地上,扶都不扶起,赶紧去捡地上还幸存的柿子。 享受了两秒不到关爱的霍深:“……” “突然有点疼,好像抻着了。” “抻着了?哪啊?”沈月岛扔下柿子急吼吼跑回来。 霍深随便在手上指了个地方:“这儿,揉揉。” 沈月岛心疼扒拉地给他揉,边揉还边噘着嘴给吹吹,眼巴巴瞅着他的小模样又可怜又好笑,霍深实在没忍住,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撅起来的嘴巴太像一朵小喇叭花了。 “唔……”沈月岛让他亲得发愣,但还是下意识张开嘴。 柔软的,淡淡的吻,持续了小半分钟。 沈月岛红着脸看看左右,确认没人看到,抿抿嘴唇嘀咕:“干什么突然亲我……” 多少也要打个草稿吧,他刚才都没有准备,表现得也十分逊色,都没怎么动! 霍深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点土的脏样子,小泥猴似的,发自内心地说:“看你好玩。” 他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沈月岛干点什么都觉得好玩,有趣,怎么这么乖。 越乖他心里越痒,手更痒,无时无刻不想把他抱进怀里,亲亲抱抱再揉一揉。 于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沈月岛在餐厅吃着饭,霍深突然把他抱过去放在腿上:“在我怀里吃吧。” 沈月岛坐在草坪上看报纸,霍深过去一手把他按趴在草地上。 沈月岛在花坛前伸懒腰,霍深从后面把他拦腰抱起丢进沙发里一顿蹭。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沈月岛总是被他弄得很懵,但他对上阿勒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想怎么就让怎么,一脸懵地被亲被抱被揉,完事还要包售后:队长你弄够没,弄够我要吃饭了。 “好玩个屁,我是你的大玩具啊。” 沈月岛拿脑袋磕他头,脏脸埋在他颈窝里,哼哼唧唧地赖叽。 他嘴里还叼着根刚从地上摘的小草叶,扎在霍深脖子上很痒。 霍深向后仰着身子,纵容地任他在自己身上蹭土,直到痒得受不了了才掰过他的脑袋,把那根草拿了下来:“小puppy,什么都吃。” 沈月岛哼哼,“一会儿还吃你呢。” “你怎么这么淘,身体还没养好。” “哎呀没事。”沈月岛不听他的念叨,把摘的柿子往他跟前一放:“看!都是我摘的,满满一筐来着。”说着满脸都写着“快夸我”三个大字。 霍深连连称赞:“真厉害。” 沈月岛满意了:“我给你找个最甜的吃。” 他从框里精挑细选,选了个熟到发红的柿子出来。 这没水不好洗,他又等不及,想着拿衣服蹭两下得了,但自己衣服上全是土一蹭更脏,于是他揪过霍深的白衬衫唰唰蹭两下,掰开柿子送到他嘴边,眼睛圆溜溜地瞪起来:“尝尝甜吗?” 霍深没张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么啦?” “我好想吻你。” “……” “大哥,我真的只是给你掰个柿子。” 他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霍深对于那些事的兴奋点在哪里了,毫无防备,说来就来。 “所以可不可以?”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做吗?” “我会做到你同意。” “……”沈月岛白眼一翻,“那你还问个屁。” 霍深轻笑一声,把沈月岛和柿子一起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小楼里走去,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明摆着是即将要享用大餐的满足和惬意。 青天白日的,他抱着人猴急猴急往睡觉的地方跑,又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是个人都知道他们要干嘛,有那嘴欠的就开始调戏。 “呦,您二位这大白天的干嘛去啊?” “大美人脚崴了啊非要抱着走。” “午饭之前还能下来吗,要不把饭给你们送上去?” 裴溪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两位处男!开荤快乐!三十岁的处男猛如虎,大美人祝你好运!” 沈月岛彻底被这句话臊得绷不住了,扔了柿子就把脸埋到霍深怀里。 “队长。”他抓着人衣领超小声地念道:“你真的好烦人……” 霍深抱着他面不改色地往楼里走。 “那伽伽治治我。” - 没去卧室,霍深带他去了琴房。 开满花的房间里,沈月岛被霍深放到沙发上,双手揽在腰后,一点点往下压倒。 沈月岛第一次表达出抗拒,双手抵着他胸口。 霍深奇怪:“怎么了?” 沈月岛的声音变得沮丧,垂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像藏了很多心事的猫咪。 “平安果,我还没给你包呢。” 霍深一笑,原来就因为这个:“没事,包不包都行,我没有过平安夜的习惯。” 沈月岛放在他胸前的手垂了下去,翻过身侧躺进沙发里,脸整个埋在抱枕上。 霍深叹了口气,也侧过来,从后面搂住他。 他没有打扰沈月岛,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更不去问人怎么了。 指尖伸进他的发丝,一下一下按揉着他的后脑,揉了好久才在他耳尖吻了一下,“宝宝。” 沈月岛的脸瞬间比柿子还红。 “别这么叫,我都二十五了……” 藏不住的红晕一路从他的脸颊蔓延到脖子上,再到薄薄的耳尖。 霍深看着觉得有趣:“可是你小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叫。” 沈月岛心更酸了,吸了下鼻子,拉过他的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霍深摸到一些湿润的泪。 “怎么了?” “没。”沈月岛的情绪突如其来,又猛烈汹涌,“我只是突然想到,原来我什么东西都没给过你,什么节日都没有陪你过。” 七年了,他和阿勒分开七年,他也一个人孤零零地游荡了七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已经忘掉苦难,不会再为那些往事落泪。 直到刚才,他挑了一个很圆很圆的柿子要包平安果时,突如其来的悲伤就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如果阿勒这些年一直都在他身边,一定不会‘没有过平安夜的习惯’,他每年都会收到自己送的平安果,每年都幸福平安。 霍深读懂了他的心,将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小岛,其实我一直都有收到。” 沈月岛疑惑地抬起眼:“……什么?” 霍深笑了笑,指尖轻轻按在他的眼尾,“院里那棵柿子树,我移栽过一次,之前在枫岛,后来和我一起来到曼约顿,你从柿子没熟时就开始吃,吃了这么多,就从没觉得味道熟悉吗?” 沈月岛一怔,眼眶蓦地潮湿。 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它……” “对,草原上你最喜欢吃的那棵柿子树,我离开贝尔蒙特时把它的种子带了出来。” “这棵树是我们分手那一年种下的。” 今已亭亭如盖矣。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
第61章 斑斓梦 平安夜过完,霍深的树屋就搭好了。 那是一棵十个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在这片森林里已经生长了上百年。 霍深没把树砍掉,只占用了它一点枝干的位置放置树屋,下面用钢架结构做支撑,树屋内部木头里也镶了钢筋,整体稳得很,台风来了都吹不倒。 树屋搭好当天沈月岛就从小楼里搬了出来,美滋滋地住进树屋里。 屋里内部空间很大,能容纳两三人同时在里面自由活动,屋里放了沙发和秋千,窗子用藤蔓装饰,晚上坐在树上荡秋千,每当荡到最高点时都感觉离月亮特别近。 白天更热闹,沈月岛在树屋的窗子上挂了莓果和松子,能引来一群小鸟陪他玩。 霍深有时在里面陪他看书,有时在树下看他玩闹,沈月岛把手机一丢网络一断,彻底在小屋子里避世隐居起来,除了霍深和小亨,谁来都不见。 最近他把丢掉的藏文又捡了起来。 他的藏文是阿勒教的,半年时间教不了太多,沈月岛就只学了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比如吃饭睡觉我爱你这类,还只会读和听,写得不太熟练。 他唯一会写的只有阿勒的名字,全名,很长一串。 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他坐在桌子前,不厌其烦地把阿勒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霍深进到树屋里,看他专心致志地写东西,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 沈月岛早就知道他来了,他俩昨晚用了同一瓶精油泡澡,现在身上是一样的味道。 沈月岛没说话,也没看他,继续写自己的。 霍深把手臂环到他腰间,沈月岛配合着往后倚,像一块柔软的大棉花糖,躺进他怀里。 霍深放慢呼吸,把脸埋在他后颈上,鼻尖摩挲着他后颈轻微凸出的一小块骨头,爱人发丝和脖颈间的味道随着距离的缩近而渐渐清晰,他长久而贪恋地嗅闻着沈月岛。 “我第一次听说拥抱这个词时,就觉得很浪漫。”霍深用很轻的语调说着,就像怕打扰沈月岛。 沈月岛放下笔,仰头把脸贴在他的脸上。 “你以前就很喜欢这样抱我。” “嗯,握手是礼仪,亲吻是喜欢,更深层次的是姓,这些即便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都可以做,但拥抱不同。拥抱这个姿势,充满疼惜和爱护,两个人共享呼吸和心跳,要多相爱才会这样做?” 只有当你深爱着一个人并且他也深爱着你时,才会愿意与他长时间的拥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不会觉得腻,只觉得时间还不够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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