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多少斤了?”霍深在餐台边,问同样一脸羡慕的艾米夫人。 艾米夫人眼巴巴瞧着和沈月岛腻味的肥猫:“没多少,还不到三十斤,这些年是我亏欠它了。” “……”不到三十斤还叫没多少?他都怕那猫把沈月岛压坏。 “对了,您是怎么答应帮他拿东西的?” 艾米夫人依旧望着猫咪的方向,兴致缺缺地说:“他救了老爷。” 老爷就是那只胖狸花猫,母的,因为实在太胖了就像一个中年大肚男而得名。 “昨晚您不在,安保换班的时候跑马场那里不知道怎么钻进来一条野狗,很瘦很凶,饿得双眼发红好像还得病了,叼起老爷就要跑,被沈少爷赶走了。” “他怎么赶走的?” “您的话还真是多。” “……” “老爷可是我给你捡回来的。” 言下之意麻烦你看在猫的面子上对我这个老板稍微有点耐心。 “好吧。”艾米夫人这把手机扔给他,上面有截取昨晚的监控录像,安保队长也在调查跑马场附近是不是有隐蔽的缺口。 霍深把视频点开,一开始就是野狗叼住猫咪向后撤的画面,随着它慢慢撤出去,沈月岛的轮椅慢慢进入监控。 老爷趁机挣脱出来一瘸一拐地跑向他,沈月岛姿势潇洒地弯腰一捞——没能捞起来。 “我的天,你吃地雷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爷,老爷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最后他双手下去才把猫抱起来。 却没想到那只野狗不仅没吓跑,还呲着尖牙发出“呜呜”声,跃跃欲试地朝他们走来。 显然它看出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类弱不禁风,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得到一顿大餐。 霍深沉下脸,眉头皱得很深。 草原上的鬃狗饿急了会吃人,先剖开肚子吃掉肠子,然后在人还没死时一点点吃光。 他和沈月岛就曾见过被吃得只剩一半的游客,虽然这只野狗远不像鬃狗那样凶残,但眼中的贪婪相差无几。 果然,视频中沈月岛同样露出警惕的表情,一手抱着猫一手攥着轮椅,和野狗对视。 半分钟后,野狗伏低身子呲出獠牙,一个猛冲朝他们扑来! 与此同时,沈月岛扯断腕上的天珠手串,左手比成一个“V”字,手串绳子在两指间绷紧,做出一个简易的弹弓,捡起一颗天珠朝野狗轻轻射去,命中它的小腿。 野狗嚎叫,却不放弃,再度扑过来。 第二颗天珠就打穿了它的眼球。 “还真是让人惊讶,对吧?”艾米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大发慈悲地说了一句话:“没想到沈少爷看着文弱,实际也是个狠角色,就是准头不太足。” “不足吗?”霍深不同意她的说法。 夫人就说:“我听过他的光荣事迹,被绑架时两针扎爆了两个坏蛋的眼球,下手非常狠,但他第一下只打中了那只狗的前腿。” 霍深失笑:“你也说了那两个是坏蛋。” 夫人耸肩,也不认同他,在她看来想要吃人的野狗和坏蛋一样罪大恶极。 “就是不知道沈少爷那条手串是什么材质,韧性那么好,改天我也去弄一条。” “牛皮搓的。” “嗯?您怎么知道?”她疑惑地看向霍深。 霍深一愣,心道:因为那是我的。 沈月岛的骑射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以监控上他和野狗的距离,想打左眼绝对不会偏到右眼,想要它的命就绝不会留情。 他只是习惯了这样做。 在他把那条天珠送给沈月岛时就告诉过他,在草原上遇到野兽袭击要怎么办。 第一下打它小腿,能将它逼走还不至丧命。 野兽不退,第二下就打它眼睛,动作要干脆,不要拖泥带水。 霍深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教的打法,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和习惯。 外人不懂,他也没必要解释什么。 “第一锅栗子好了!”身后西蒙撬开滚烫的铁桶冲他们吆喝,“姜饼糖味要的举手!” 草坪上立刻竖起一排爪子,小亨急得都举双手双脚了。 霍深看向沈月岛,就见他捏着老爷的猫爪举得高高的,眯着眼笑,眼光打在他脸上,那笑容和他当年第一次打中猎物时特别像。 霍深恍惚了片刻,拿过第一盘刚出锅的栗子朝他走去。 肥猫还在他肩窝里赖着,霍深把它拔起来时它还用爪子勾沈月岛毛衣,被他无情打掉:“你占了我的位置,知道吗?” 他把肥猫往后一扔,早就准备好的艾米夫人赶紧接住,抱住狂吸不止。 沈月岛趴起来,叉起一颗栗子送到嘴边,先伸出舌尖舔掉外面的姜饼糖壳,再用牙咬开,舌头一卷就把橙黄的果肉卷了出来。 霍深不动声色地看他吃完一颗栗子。 “好吃吗?” “齁甜。” 话刚说完,肩膀突然被抓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霍深翻过来扼住脖子按在被上,然后就见他像先前那只猫一样倾身往自己肩窝里一趴。 “……” “我说你们俩怎么一个毛病?” 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他觉得自己肩上早晚得捂出痱子。 “以后别让它往你肩上趴了。”霍深在他颈间吸了两口,不满道:“一股猫味儿。” 沈月岛就笑:“那现在呢?一股狗味儿。” “狗是咬人的,你想挨咬吗?” 霍深隔着毛衣摸他的肚子肉,薄薄一小层软肉,软乎乎的,被太阳晒暖之后更好摸了。 沈月岛有些痒,还臊,红着耳朵把他推开:“走开啊,人都在外面呢!” “他们不在就可以摸?” “在不在都不能摸啊!” 沈月岛感觉到毛衣领口又被他扯开一些,温热的呼吸落在肩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刚要发作陆凛就拿了一堆东西过来,说是霍深给大家准备的晴天礼物,每个人都有。 西蒙大叔是一套渔具,管家的是一支古笛,艾米夫人早就对这些世俗的东西失去了欲望,所以霍深就送了她一座能抗住三十斤胖猫的猫爬架,果然博得她欢心。 他们抱着礼物过来,七嘴八舌地和霍深逗趣,霍深躺在被子上半点架子都没有,说:“中午简单吃一下,一会儿我们去后山挖野菜,回来一起包野菜馄饨。” 众人欢呼,激动地跑去找铲子挖野菜。 沈月岛羡慕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仿佛阴暗的小鬼在窥视别人的幸福。 他蓦地想起该怎么形容霍深这个人了。 大概是一棵树,长在湖水边,树冠繁茂,能结果实,枝桠盘旋着指向天空。 他强大但温和,蓬勃而舒展,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举手投足间释放出来,将身边的人团团围住,让他们感到踏实和满足,和他一起生活的人应该会很幸福。 山和树,都很好。 “发什么呆呢?” 手腕被冰了一下,沈月岛回过神来,抬起手看,上面扣着一只玉镯。 淡淡的紫色中点缀着一抹绿,质地通透,触感温润,半点瑕疵都没有。 “还有我的礼物啊。”他略微意外。 “嗯,名字适合你,就拍了。” “适合我?叫什么。” “远山静湖。” “哦。我还以为叫小王八蛋。” “别贫了,明天我带你去东渡。” “好好的去座荒山干什么?” “见那个拍卖官。” “哇哦,看来我今晚要履行协议了啊。” 【📢作者有话说】 阿勒是山,霍深是树,小岛是湖水,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们始终相依相偎。 谢谢bb们捧场!ꉂ(ˊᗜˋ*)
第23章 拍卖官的遗言 “暂时不用。” 霍深在他单薄的背上扫了一眼。 “你现在太脆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别冤枉我不给。”沈月岛乐得清闲,抬手往嘴里丢颗栗子。 和煦的阳光从树梢的缝隙中掠过,在他手腕上刻下一道明暗的分割线。 晴天只短暂地出现片刻就又进入雨季。 沈月岛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往外看,整座蓝山都笼罩在灰绿色的滤镜中,山野上方拢着一层白雾,粘稠的雨丝从天空拉扯进雾中。 他关上窗帘,挑了件及膝长的黑色皮衣,探头朝浴室喊:“帮我穿下衣服!” “来了。” 霍深边擦头发边往外走,黑色背心,纯棉睡裤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头发还没干透,他抬手往脑后拢了拢,见到沈月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抬手就把毛巾盖他脸上了。 专心致志找疤的沈月岛:“……” “你把我头发弄湿了!” “老实点吧,上一顿打你还欠着呢。” 霍深走到衣柜旁,给他挑厚点的内搭。 似乎对同床共枕已经默认,沈月岛早起醒来时看到他坐在床边并不意外,迷迷糊糊间抬手揪住他睡衣后摆晃了晃,特别乖地嘟囔:“我想吃叉烧面。” 外面在下雨,卖叉烧面的大叔不出摊,霍深没办法,叫陆凛追到人家家里让给做了一碗,回来叫沈月岛起床吃。 结果这败家玩意儿忘得一干二净,还一脸不解地问:“吃面干什么?谁说要吃面?下雨不是要吃姜茶酒酿吗?” 给霍深气得想拿马鞭抽他。 “我真忘了。”沈月岛理亏,眼睛滴溜溜乱转,“做梦在吃面,没醒的时候就说了。” 霍深没理他,从衣柜里拿出件毛衣扔过去。 “今天降温,穿厚点。” 上衣沈月岛能自己穿,转过轮椅脱掉睡衣就往身上套,手伸进去时发现不对,太长了。 “哎……这好像是你的。” 沈月岛转过来看向他,两手往上举着,毛衣还挂在胸前没往下拉。 他现在衣食住行都是霍深管着,很多衣服两人都是同款,只是大小号不同。 霍深抱着手臂倚在柜前,看他穿着自己贴身的毛衣,黑色布料包着白皙胸膛,粉白指尖从过长的袖口中露出一点点,赤裸裸地被自己的气息包裹。 “穿着吧。”他走过去把毛衣拉下来,“我再找一件。” 最后沈月岛还是吃了叉烧面,还分到一小碗酒酿,临走又被他套了一件加厚的内搭。 吃过饭,一行人启程去东渡。 那是位于曼约顿郊区的一座荒山,位置隐秘,山路崎岖,赶上雨季山上更是连个动物都没有,看似荒废已久,寥无人烟。 然而只有极少人知道,这座山上有一座戒备森严的小型监狱,专门用来关押重犯。 两辆黑色汽车开上盘山公路,厚重的车轮碾过雨水,“刺啦”溅起一道弧线。 霍深坐在前面那辆车的副驾上,陆凛开车,沈月岛单独坐在后座,其余人都在第二辆车上待命——他们是秘密出行,一路上避开了所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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