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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隐月不自然地摸摸头发，不知道该接什么。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依旧没什么语言，车厢里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偏头注意到青年又阖着眼皮昏昏欲睡地样子，樊闻川突然就想使坏。 他将副驾驶的车窗撤了下来，风猛然灌进车厢里吹得简隐月一激灵。 男人嘴角上扬起一个刚刚好的弧度，“等一下就要吃饭了，不要睡觉了。” 简隐月任由风吹拂，他眯起双眼道：“知道了。” 樊闻川声线含笑：“你怎么一上车坐飞机就困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您技术很好，开得很平稳。”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男人眼底出现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红绿灯交换，樊闻川踩下刹车，转头看着他打趣道：“飞机可不平稳，当时还遇到了气流，你不是照样睡觉吗？” 简隐月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是什么？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好了，我不是不让你睡觉，只是没一会儿就到了，万一你睡熟了我也不好叫你，下次要是开长途，你就慢慢睡吧，我绝对不打扰你。” 简隐月面朝男人笑笑，“好。” 临近汇川大学附近，简隐月垂头看地图，“往右边拐弯，然后一直直走就到了，还有八百米。” 二点多钟的时段路上不算拥挤，即便是有车，看见这辆车也会下意识避让。 樊闻川在离火锅店有一段距离的路边找了个停车位，打算就走过去。 地图在简隐月手里，这下他就没办法走后边了。 两人在有树荫遮蔽的人行道下并肩而行，樊闻川双手插进兜里迈着和简隐月一样的步伐。 面前的青年俨然对车的兴趣的不大，虽然刚刚他在打量车内的装饰，但纯粹就是好奇而已，樊闻川没有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兴趣或者喜爱。 就目前来看，能和简隐月拉近距离的也就是吃和书，简单又朴素，一如他本人。
第14章 变饭搭子了 现在不是饭点，所以人不是特别多，简隐月找了一个靠边能看见外面的两人桌。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樊闻川并询问：“你们是吃红汤还是鸳鸯？” 樊闻川粗略地浏览一眼后将其又递给坐在对面的青年，“我不太了解火锅的吃法和特色，这顿饭就看你安排吧。” 简隐月双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张朝男人问道：“那您能吃辣吗？” “能。” “好的。”简隐月抬起头看着服务员，“那就微辣的红汤吧。” 这家火锅店的菜品比一般的店要多，他也拿不准樊闻川喜欢什么，就点了几个特色菜和他喜欢吃的，但好像有点不够。 简隐月拿着笔思索，就好像遇到了他不会做的数学难题：“您有什么忌口吗？” 樊闻川正轻皱眉头看着瓷杯里飘着残渣的淡黄色液体，听到对方声音后他恢复以往带笑的模样，“我没有什么忌口的。” 简隐月勾选了七八个菜品后将菜单递给樊闻川，“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就这样吧。”樊闻川没怎么看就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简隐月拿起杯子喝水，樊闻川看见这一幕顿了顿，然后问道：“好喝吗？”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简隐月脑子打了下结，只当他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而已，他乖乖回答：“就是普通的茶，嗯……有一点点泛苦，不是特别好喝。” 樊闻川端起瓷杯浅尝一口，没有发表任何评价，“下次见面，你可以尝尝我的茶。” 简隐月对茶没兴趣，也不觉得茶好喝，因为他喜欢甜的东西，不过他还是道：“好的。” 锅底被端上来后，简隐月起身道：“我们现在去打调料吧。” “好。”樊闻川跟在青年身后半臂的距离。 “我们那边最简单的吃法就是加油和蒜，葱花这些，但我不喜欢吃蒜所以从来都不放，您就看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加什么就可以了。” 樊闻川将目光从青年线条流畅而修长白皙的脖颈处移开，大步一跨和青年并行，“说实话我连厨房都没有下过，我就跟着你打一样的吧。” 说到这个简隐月就在行了，他要是想看着樊闻川讲话就必须得抬起脸，此时他眼睛亮晶晶地直直望向对方眸中，“我打的调料真的很好吃！您一定会喜欢的。” 樊闻川双眼倒映着简隐月的身影，“那我就得好好尝尝了。” 简隐月打了两份差不多的调料，只不过樊闻川碗中的小米辣要少一些，两人回到餐桌上时，他还在抱怨这里居然折耳根，他的调料已经不完美了。 “折耳根是什么？” “算是我们那边的一种特色小吃吧，我们那边比较喜欢吃折耳根的叶子，但我比较喜欢吃根，如果有机会的话，您也可以尝试尝试，不过好像外地人都不怎么喜欢吃，只有我们那一片吃。” 樊闻川学着青年的样子将油倒进碗里和调料搅拌均匀，“听你怎么一说，我突然就很想试试是什么味道。” “我们那边再过不久就可以在街上买了，不过汇川的话应该是没有。” 这么一说，突然就好馋啊，还是用火锅把嘴堵住吧。 菜陆陆续续上齐，简隐月道：“这个是毛肚，水开之后烫八/九秒就可以吃了，算是大多数澄山人吃火锅必点吧。” 樊闻川挑出重点：“你不怎么喜欢吃吗？” 简隐月把素菜一股脑全部倒下去，很诚实地道：“不是不喜欢，毛肚有点贵而且又少，所以我和朋友出去吃的话就不会点。” 樊闻川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您可以尝尝，毛肚很脆很好吃。” “好。” 其实在樊闻川眼中，火锅就是一锅高热量的大杂烩，但没想到味道居然还不错。 平时他为了保持身材，吃的食物都很清淡，从来不接触重油重辣的东西，所以即便是简隐月只给他舀了一小勺小米辣，他的胃也受不了。 几口菜下肚，樊闻川感觉有一团火顺着嘴巴往胃里窜。 他实在装不下去抬手喊道：“服务员！请帮我拿一杯冰水！” 埋头苦吃的简隐月抬头：“很辣吗？” 樊闻川拿出自己自带的纸巾擦嘴，“嗯，有点。” “我点的是微辣欸，可能是调料放了辣椒吧，我重新去给你打一碗解辣的。”话落地，简隐月就起身去了调料区。 冰水上桌，樊闻川迫不及待地喝了半杯，没一会儿，青年拿着新调料回来放在了男人旁边。 “谢谢。” 简隐月注意到樊闻川的嘴边已经红了一圈，眸中含泪沾湿了眼睫，青年怔愣，似乎对男人这副模样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于是磕磕巴巴地道：“不好意思啊，我应该点鸳鸯锅的。” 樊闻川望见对方泛着红晕的脸颊轻笑一声，“没关系，辣得很过瘾。”他将纸递过去，“你脸怎么这么红，也辣到了吗？再点一杯饮料吧。” 简隐月接过纸擦擦并不存在的汗，“不用不用，我觉得不辣，我在澄山吃火锅都点特辣，可能是吃热了吧。” 他说着说着就把外套脱了。 “是吗，最近天气都降温了。”樊闻川歪头盯着对方，眉眼带笑。 “是啊，秋天了嘛。” 吃完饭后，简隐月本想主动结账，但被樊闻川抢先一步付了钱，出了火锅店，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于是主动道：“谢谢您吃饭，下次我请您吧。” 樊闻川：“好啊，不过下次就不要吃火锅了。” 简隐月问：“您是不喜欢吃吗？” 两人边走边聊。 “不是，我平时应酬都是去那种酒店饭馆，很少吃这种菜，不过今天一尝，感觉味道还不错，所以想试试一些在酒店饭馆里吃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折耳根。” 简隐月双手一拍，“如果您想尝试一下的话，我们可以去小吃街，虽然我没有怎么去过，不过那种地方吃的很多，可以一次性吃很多种。” “好啊，那我们下次挑个时间去吧。” “好哦。” 午后阳光正好不冷不热，人行道上树影婆娑，光影斑驳。 两人被火锅油烟熏了几十分钟，樊闻川忍受不了自己身上带着这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到处乱逛，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他朝青年道：“今天我们就先不去市图书馆了，实在是抱歉，我把你送回学校。” 简隐月自然没问为什么，他巴不得早点回去。 “好。” 这里里汇川大学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汇川是Z国的经济中心之一，所以汇大门口有豪车是常有的事情，除了新生可能会惊叹几次外，其他学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当樊闻川开着这辆车停在这里时，也没有引起太大注意，人们只当是哪家的少爷来上学了。 樊闻川为简隐月取下安全带又给他开车门。 在不远处的两位女孩子翘着二郎腿喝奶茶，“看吧，我就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上学了吧，他居然还有司机开门。” “司机怎么又高又帅啊，现在这年头已经卷成这样了吗？好可怕。” …… 在街对面的两位当事人自然听不到这段对话。 站在车门旁边的樊闻川道：“今天谢谢你带我吃饭，去市图书馆和小吃街我们下次再约，你什么时候有空就给我发消息吧” 简隐月连忙道：“应该是我谢谢您请我吃饭才对，我一到星期五都有课，周末的时候应该有空。” “嗯，那我们星期五再见。” “好，那我先回学校了，再见。” 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橙色暖光中，樊闻川这才转身离开。 送完青年回学校的男人直接回了家，这股味道似乎在车厢里萦绕散不去，他只能打开窗子通风。 到家后樊闻川径直冲向浴室，洗完之后，刚刚火锅加冰水的威力才逐渐显现，他肚子十分不舒服，想吐…… 他在卫生间待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来，然后接了一杯温水想暖暖胃。 樊闻川摊在椅子中一点儿都不想动，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微信铃声响起，樊闻川拿起手机接听，鹿鸣幽大大咧咧的声音从中传出。 “老樊，出来吃饭！这次你可不能爽我约了！再爽我就直接到你家来薅你了！” 樊闻川声音虚弱，“你来吧，来了也没用，今天不行，下次再说吧。” “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兄弟了？” “我刚刚吃了火锅，才吐完，实在是没力气再陪你吃一顿饭了。”樊闻川提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解释，“所以，下次。” 对面沉默一瞬，随后阴沉沉地道：“行，你保重身体，吃火锅是吧，你等着。” 樊闻川不想搭理对方，寥寥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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