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咬紧嘴唇,将婚戒戴进了骆酩之的无名指。 他听到台下谁叫了一句“我的上帝”。 程阮忽然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向骆酩之迈出一步,伸手摁住了骆酩之紧实有力的腰,然后开始精心设计的“放狠话”环节。 “你的养女毁了你订的婚约。” “不想她被抓回来,就取悦我。” 说完程阮发现自己好像又过敏了,不过他依旧保持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助长起来的嚣张气焰,暧昧地搂着骆酩之的窄腰,非要等到对方的妥协不可。 骆酩之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接过戒指戴上了程阮的指间。 台下的掌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闪光灯和快门声连续不断,主持人还在说些什么,程阮此刻却大脑一片空白,觉得今日可以纳入他的人生至暗时刻之首。 结婚,恐怖如斯。 在起哄声中,一股力量反将他的腰托起,程阮被带到骆酩之怀中挣脱不得,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程阮忍不住用戴了戒指那只手戳骆酩之的腰:“你干什么?” 骆酩之低下头,用一种外界看起来很亲昵的姿势贴近他的耳朵:“不是在和程先生结婚?” 程阮不太自然地避开耳边传来的热气,打算找个医生看看他的过敏症状。 很好,他们终于都不太正常了。
第5章 婚礼告一段落,程阮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握着游戏手柄跟吴昼联机。 吴昼问:“小阮,你结婚过后就一直住在中心的那所公寓啊?” “也不带新婚丈夫回个门?” 程阮“啪”地一下操纵手柄把吴昼击倒在地,恼羞道:“大哥,我是新郎!新娘子才讲回门好吗!” 吴昼操作着游戏里的人物爬起来,左右转动着身体:“可是我怎么看起来你更像新娘子。” 程阮睁圆了眼:“是又欠揍了吗?我娶的他,要回也是骆酩之回。” 吴昼见程阮不太了解情况,为他普及道:“骆酩之哪儿来家给你回,他父母早些年被人害死,从小就是个孤儿,独来独往惯了,除了骆贞,没见他有个其他什么亲近的人。” “……” 程阮倒没想到看起来高傲又清贵的骆酩之是这样的身世,找补道:“我和他结婚就走个形式昭告一下,又不是真的,那些程序不重要。” 跟吴昼打完游戏,程阮忍不住开始回想吴昼刚刚说的那些话。 骆酩之……是个孤儿? 虽然是世家,但程阮平时很少关注所谓的“豪门秘闻”,再说,能到现在这个地位,又有谁家里没个什么事? 他感到讶异的是,在他眼中,骆酩之应该是出于那种从小就受到精英式教育的家庭,尽管表面儒雅实则冷血、做事利益首导,却没有那种一路摸爬滚打上位的“匪气”。 太过疏离冷淡了。 正神游着,路龄的电话打断了程阮的思绪,说是今晚资方崔氏老总的女儿订婚,问他要不要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程阮听出了路龄语气中的顾虑,反问道:“参加,为什么不参加?” 既然他们都“盛情邀请”了,他当然不能不给面子。 程阮应下晚宴,挂掉电话才想起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 怎么还同情上骆酩之来了? · 虽然一直给外界营造“花花公子”的形象,但程阮其实不太喜欢在各类聚会或者餐宴中流连。不过这次婚礼显然加强了他“嚣张狂妄”的形象,宴会经过之处皆是侧目。 尤其是今晚订婚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前一阵被他当众嘲讽过的程锦。一旁的安保紧张地看着程阮,生怕他又闹出什么动静。 程阮不甚在意地准备落座,却意外地看到了已经坐在一旁的骆酩之。 目光触及骆酩之无名指上的戒指,程阮这才想起他们已经结婚了,被安排在一桌也是理所当然。 程阮硬着头皮坐在骆酩之身旁,故作熟稔地问道:“骆先生最近如何?” 骆酩之望了一眼程阮的左手,“很好。” 程阮顺着骆酩之的视线往下望,这才发现自己左手空空如也,似乎从婚礼结束过后就没戴上过戒指。 果然,骆酩之又抓住了他的把柄,悠悠道:“程先生想做戏也要做足。” 程阮内心吐槽了一下骆酩之,无力地狡辩:“我洗手的时候忘记了,下次戴上。” 骆酩之没有拆穿他,侧过脸望向成为整个宴会焦点的主角,程阮也顺着看过去,正巧和男主角对视。 男主角显然率先看到了程阮,嘴角露出笑,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程阮攥紧了拳头,极不耐烦地想要离席。 骆酩之发现了他的情绪,“认识?” 程阮松开拳头否认:“不认识。” 骆酩之淡淡道:“不舒服的话可以先走。” 程阮摇头:“这是资方老总女儿的订婚宴,不太好缺席。” 骆酩之轻飘飘地问:“我们两家有一个在不就可以?” 程阮愣了一下,听懂了骆酩之的意思。 他现在已经和骆酩之结婚了,其中一个人在,自然可以代表另外一个人。 程阮还是谢绝了骆酩之释放的善意,“谢谢,我去趟洗手间。” 返回座位的路上,程阮的肩膀忽然被谁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哎,这不是新婚燕尔的程先生吗?” 程阮转过头,任寒的脸映入眼帘。 他冲着不远处的骆酩之对程阮挤眉弄眼:“想不到你还挺有手段,骆家小姐跑了,把他的养父绑上婚礼,知不知道外界都怎么传你?” 程阮不客气地问:“任少爷居然要通过外界来了解我,看来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差距。” 任寒面露嫌弃:“得了吧你,你爸抛弃你和你妈出轨,你妈抛弃你自杀,你未婚妻抛弃你跑了,也就骆酩之看在老爷子的面上肯可怜你,不过也是利用你获取利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了?” “看看人家程锦,和未婚妻郎才女貌,被亲友祝福,再看看你,还要靠自己抢亲,结婚后人家看都不肯看你一眼,啧啧,我都替你感到凄凉。” 程阮摸了摸下巴,慢慢挽起袖子,取下自己的手镯。 任寒笑得猖獗:“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动手?” “怎么,嚣张到连崔总的脸面都不给了?” 程阮重新将手镯戴回手上:“任少爷想多了,我不像你,到处乱咬人。” “只是忽然想起任少爷前一阵挖了某个世叔的墙角,可惜那照片这几天一直在我的手里,也是,是时候让大家都欣赏欣赏了。” 任寒脸色一白,抓住程阮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哪里来的照片!” 程阮无情地扒开任寒的手,“世叔好歹也是亲友,那就先送给他吧。” “程阮!你给我站住!” 程阮头也不回,用任寒的话奉还:“任少爷也嚣张到敢砸崔总的场了?” 任寒终于安静下来,却仍不死心地缠上来:“程阮,你不会真有这个照片吧……你先别冲动,看在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份上,你出个价,卖给我,多少我都愿意。” “千万……别让我爸和我世叔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 “程阮,你说句话呀!算我求你!” 程阮瞥了一眼吃瘪的任少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好啊,你叫我爸爸,我就帮你保守秘密。” “程阮!”任寒剁了跺脚,纠结再三,闭上眼狠下心对着程阮叫了一声“爸爸”。 “可以了吗程阮?你答应我。” 程阮忍不住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留任寒待在原地揣摩。 任寒很快反应过来:“程阮!你耍我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照片!” 程阮露出一个欠揍的表情:“你猜啊。” 他闲得没事做才会让人偷拍任寒,不过是偶尔撞见任寒和一个夫人举止亲昵,随口倒套了出来。 回到酒桌,骆酩之已经不在座位,而是游刃有余地端着香槟和崔总交谈。 见程阮回来,崔总故作笼络地招呼他留步,和骆酩之一道走了过来。 “程先生,恭喜,虽然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有惊无险,您和骆先生真是般配。” 程阮听出了崔总语气中的计较和在意,笑着答道:“多谢崔总,也希望未来姑爷也能让你和崔小姐满意。” 崔总脸色不太好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虽然初次“交锋”并没有落什么下风,程阮却莫名觉得有些烦闷,眼中盯着酒架,鬼使神差地迈开脚步,让侍者给他取了一杯酒。 身后的骆酩之眉头微挑。 程阮几乎是一口将酒吞入腹中,辛辣冰凉的液体从口腔滑入喉间,或许是还没有适应这种刺激感,程阮有些狼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抿了抿嘴唇,眼神瞄向了下一杯香槟。 倒也没有想象中让人失去理智。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程阮渐渐觉得有些意识不清,头脑也有些昏昏涨涨的,他努力地抬起眼皮,骆酩之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视线。 程阮“咦”了一声,路龄这时来了电话,他滑了几下接通电话,有些迷茫地问:“路……秘书?” 路龄马上察觉他的不对:“程先生,您喝酒了?” 程阮矢口否认:“怎么会,我从不喝酒的……” 路龄担忧地问:“您结束了吗?需不需要我让司机进来接您。” 程阮满不在乎地否认:“不用,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出来。” 他的眼神忽地就飘到了对面骆酩之的身上去,旁边是崔总和他的乘龙快婿程锦,周围簇拥了不少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明明不是他的主场,骆酩之却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好像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程阮的眼神继续飘了飘,落到了骆酩之的喉结上。他打了个酒嗝,对路龄说:“算了,路秘书,你还是叫几个人来吧,给我把骆酩之绑回去。” “看他好不爽啊。” 路龄吃惊道:“您这是……” 程阮继续说:“路秘书,你帮帮我,让人把骆酩之送回我家呗。” 不知谈论到哪里,骆酩之微侧过脸,看向了程阮,灯光照耀在他深邃的侧脸上,程阮莫名自动摒住了呼吸,忘记了对听筒讲话。 路龄仍在问他:“程先生?” 程阮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算了,你们不行。” “我还是自己来吧。” 程阮摇摇晃晃地朝骆酩之走过去。 骆酩之先发现了他的不对,扬眉问:“怎么了?” 程阮没有回他,身后是及时赶来的程家保镖。 程阮回头看了眼,笑着附在骆酩之的耳边:“啊,他们来了正好。” “跟我回家吧,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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