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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珂今晚要值班，走近拿了炸鸡腿，说:“余迟见到你，肯定高兴，他最近压力大。” 陈杨怔一下，转头看向蒋珂，迟疑地问：“为林院长的事吗？” “不全是，”蒋珂说，“有几个临床试验病患，自身有系统疾病，陷入PVS后情况更加糟糕，后面用药效果不佳，上周三没抢救过来，一晚上就过世了。” 上周三…… 陈杨恍然，想起余迟情绪不太对的那天，原来在医院经历这样的事，陈杨垂下眼睫，心里也泛起苦涩。 少顷，陈杨说:“这不是余迟造成的结果。” 蒋珂倚在桌边道：“是啊，但有个家属来闹，认为患者去世这事跟Paiter药剂有关，这几天就在医院门口骂。” 陈杨蹙眉，想起来时医院门口见到的中年女人，犹疑片刻，陈杨跟蒋珂提起这一幕，蒋珂无奈：“是他们家。” “她儿子罹患脑癌，术后陷入pvs，自身有慢性病，”蒋珂道，“是她不放弃，请求试药，余迟又认为病例特别，冒险一试。事实证明医生乃至药物只能救治病人，并不能逆转死亡。” 陈杨叹息：“家属理解这事就好了。” “嗯，大部分人理解，小部分迁怒医护。”这其中包括林景平的家属，所以最近工作氛围沉闷。但是不好的事，蒋珂也没跟陈杨提起。 窗外天色已黑，蒋珂坐下办公，陈杨问起一事：“临床试验患者，家属会签同意书吧？” 蒋珂立刻说：“当然。”临床试验药物属于新药，存有风险，参与试验患者，家属或本人都会签订同意书，如药物导致的身体损害会由研究所担责，与之相反。 因为Paiter到临床试验三期，参与患者类型众多，出现死亡率不可避免。 现在家属闹事，医院跟法院都会出面干涉，最迟明天，不会再有家属来医院门口闹。 陈杨听闻，放松下来。说实话他看到闹事的糟心，更别提余迟，他是项目负责人之一。 吃饱，差不多该去理疗，陈杨收拾好桌面，跟蒋珂说一声要走，蒋珂抬头问：“理疗后胳膊好一些没？” 陈杨的事余迟跟蒋珂提过，蒋珂只觉陈杨惨，竟被绑架勒索还受伤，今天又碰到陈杨，难免问下恢复状况。 “好不少。”陈杨不自觉摸向右胳膊，理疗四天，他就感觉胳膊不再无力，甚至能往后折，也不会剧烈酸疼。 陈杨说:“蒋医生，谢谢你给我的喷剂，我前天理疗喷上很有效。” 蒋珂笑:“不用谢，是余迟拿着你胳膊CT给骨科专家，对方开了喷雾，是他们科室自己熬制，”顿一下说，“护士送来余迟没在，我就替他收下，转交给你。” “……” 理疗是打电针，推拿，时间不长，十五分钟结束。但陈杨都不敢轻易活动的右胳膊一番折腾下来，火辣辣，像开水烫伤皮肤的灼痛。 但喷上药剂，等待几分钟就会好转，远比理疗师给的药油好用。 陈杨拿着喷剂，想到余迟特地找医生给他开的，心里就热乎乎。 他发信息给余迟。 几分钟没回复，陈杨发微信问蒋珂，得知余迟还在2号实验楼。陈杨穿好衣服离开诊疗室，去实验楼找余迟。 作者有话说： 默默关心的鱼^.^
第224章 168 【争议 下】 2号实验楼，是在三期试验开始新增，里面设施规划更好一些。 但都是Paiter临床试验者，想起先前在实验楼见到的发疯病患，陈杨心有余悸，按蒋珂说的，搭电梯去六楼。 六楼有办公区。 陈杨出了电梯，踏进大厅，通过指示牌到办公区，隐约听到走廊有吵架声，一个男人骂，另一个抽泣着。 男人火气十足:“什么叫无法保证，你现在只提议用药，又无法说清药理副作用，我爸醒不过来你敢担责吗？” “哥，别说了。”另一个男人抽噎着说，“我们用药吧，不能再等。” 陈杨神情一怔，认出这道声音是苏维。 下一刻，男人破口大骂:“你想害死爸爸吗？都是因为你，爸爸都住进ICU，我当初不该听你的参与这项试验，应该直接到德国。” 余迟说:“国外只有保守治疗。”那么费尽心思去国外意义不大。 男人怒道:“你能救吗？你研发的药对我爸无效，还要用他做试验品，你有同理心吗？” 说着，男人忽然出手，要给余迟一拳。 余迟左手抬着试剂瓶，胳膊下夹着两个文件夹，没料到林屿动手，正要放出信息素。 有人闪电般冲来，截住林屿挥来的拳头。 “你谁？”林屿一怔，转头望去，见来人长得俊秀，是个beta，气势瞬间上来，“滚。” 陈杨先前就看到他们吵，再看到男人对余迟动手，气血瞬间冲到脑袋，他截住男人拳头，顺势往后一推。 陈杨说：“你打余迟试试，我会还回去。” 男人怔在原地。 苏维更是表情呆滞，眼睛盯着陈杨，像截木头戳在那，他哥可是alpha，陈杨不要命了，敢跟他刚，心惊之下，就听哥哥怒斥:“你小子跟我撂狠话——” 林屿本就为父亲的事心急火燎，给陈杨一刺激，情绪处于失控，他冲上去要教训陈杨。 余迟率先回过神，将陈杨拉到身后，一幅保护姿态，面色沉冷。 余迟说:“你敢伤他，我们没什么好谈。” 林屿眉头紧蹙，不知想到什么，盯着余迟:“你忘记对苏维——” 苏维急忙抓住林屿胳膊，羞耻得快哭出来道：“哥，你冷静一点。” “我们跟余迟探讨治疗方法，不是来闹。” 陈杨站在余迟身后，余迟侧眸看向陈杨，先去察看陈杨右胳膊，眼里有藏不住的关切：“有扯到胳膊吗？” “没有。”陈杨摇头，抬手轻摸余迟后背，证明没事，眼睛望向跟苏维说话的男人。 陈杨觉得男人眼熟，现在离得近，陈杨想起上次李彦住院，陈杨来探病，在茶水间碰到苏维跟这个中年男人 苏维红着眼说:“爸爸情况稳定，明天能从icu出来，现在陷入深度昏迷，我们及时用药能避免陷入pvs——” “闭嘴!你没看到系统疾病的试验者用药后过世吗？你还想尝试!” 陈杨闻言，捋清了原委，因林景平苏醒身体状况不佳进入icu，有可能再次失去意识，苏维相信余迟要再用药。 苏维哥哥认为危险不愿意尝试，甚至要说服苏维，他手指着余迟，却对苏维说:“只要余迟保证Paiter有效，我马上同意，但余迟态度不明，我不敢冒险。” 余迟神情平淡，再次说道:“如果试药，按程序先签一份协议。” 林屿说:“你就是心虚，才让我们签协议。” 陈杨闻言，火气又上来，协议是告知患者家属药物各种风险，林屿肯定清楚，但他不愿负担，就往余迟身上推卸，让余迟保证疗效。 陈杨走上前，对林屿说：“先生，你对父亲的疾病跟状况都无能为力，现在有款药剂能治疗，却不敢承担风险。” “Paiter不能包治百病，你们身为患者家属，无权要求余迟一个外人保证疗效并执行。” “……” 作者有话说： 昨天登不上，以为今天不行，好在恢复啦=v=
第225章 169 【永久】 离开实验楼，外面月色皎洁，临近六月气温居高，晚上夜风吹在身上也不会冷，陈杨跟余迟并肩走在树荫下。 余迟闻到陈杨身上淡淡药味，脑海又浮起陈杨用右手截住林屿拳头，余迟眉心紧蹙，道：“陈杨，胳膊真没事？” “没事。”陈杨抬头看他，很快地说。 他胳膊经过理疗不再残障，动下不行，但余迟提起他又接着讲。 “你要摸摸，更好一些。” 余迟忍俊不禁，搂住陈杨肩膀，顺手摸摸他右胳膊，像给小白顺毛似的，眼底笑意都不曾减去半分。 陈杨说：“你笑什么？” 下一秒，陈杨想起在实验楼，他说完那席话，苏维跟林屿冷静下来，没在蛮横无理。再加上其他医护听到动静也赶来劝架，以为闹事，苏维尴尬得不行。 最后，林屿再次出面，对余迟说：“余教授，我们回去跟家人慎重商讨清楚，再决定是否用药，今晚叨扰了。” 并对失控的言行，向余迟跟陈杨道歉。 两人离去，苏维回头望向陈杨，眼中流露复杂之色，焦虑，悲伤，夹杂陈杨不懂的茫然。 陈杨说：“我说错话了吗？在你前任面前。” “没有，你说的很好。”余迟低低一笑，陈杨感觉揽着他的臂膀都微微发震，“你说了，我想说的话，真的很棒。” 他低头望向陈杨。 陈杨心脏重重一跳，路灯光线柔和，余迟深邃又令人着迷的目光落在身上，陈杨对视几秒，手脚都在发热。 余迟停下，他的脸凑过来:“我要奖励你。” 陈杨表情空白，反应慢一拍，没完全理解意思，余迟就吻上来。 他嘴唇微凉，陈杨闻到余迟身上散发的酒香，心里涌起热意，没几秒回应着余迟的吻。 这地位置偏僻，树影婆娑，周围没什么人，余迟搂住陈杨，一手护着他后脑勺，在陈杨口腔中肆意掠夺。两道呼吸紊乱交织，陈杨肺里空气稀薄至顶端，他轻咬下余迟的嘴唇。 余迟停下，短暂分离，又凑近亲他一下。 陈杨稳住乱蹦的心跳，对上余迟视线，可被那双眼睛深深凝视，也有种被侵略的错觉。 余迟说：“回家继续。” “继续什么？”陈杨牵住他的手。 并肩走出几步，陈杨反应过来：“你上次好凶。” 余迟轻捏他指尖，咬字低哑：“你似乎也喜欢。” 有路人从身边走过，不知对方是否听到内容，陈杨红着脸，压低声音跟余迟说：“别在外面谈论这种事……” 余迟眉梢扬起：“好，我现在不说。” 巡房的关系，余迟没吃饭，但陈杨点了外卖，给余迟留了叉烧饭，余迟回到办公室，把餐点加热后吃掉。 蒋珂没在办公室，出去办事。 余迟将资料放他桌上，下班带陈杨回家。 晚八点，路上车多，余迟走走停停，等红灯时，隔壁停着一辆白色奔驰，车窗降落，余迟看到驾驶座林屿。 两人相继点头，打了沉默的招呼。 左转灯亮起，林屿打方向驶离，陈杨默默围观，车子启动后，他斟酌道:“苏维哥哥，跟他的家人认识你吗？” 良久，余迟平静地吐出两个字：“认识。” 陈杨的心像被针刺一下，他缓缓蜷起手指，回头望向窗外:“也是，你们差点订婚。” 他低喃着，声音不大，但余迟还是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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