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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迟纠正过，告诉陈杨自己名字，但陈杨记不住，总喊教授。 在余迟忙于工作没有探望陈杨，他再次犯病时，余迟心如刀绞。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痛，心痛，怜惜，夹杂仿徨，都因陈杨而起，当他被这类情绪跟繁重公事搅得乌烟瘴气，又会从陈杨身上得到快乐。 “教授。”陈杨坐床边，“晚上留下好吗？” 他眼神忐忑，见余迟不说话，陈杨低头，像个小松鼠似的，机灵地掏出藏在衣兜内宝物，向余迟摊开手心。 “这是奖励。” 那是各种糖果，花花绿绿的糖，灯光照着，泛出一团绚丽。 糖是余迟给的，奖励陈杨配合打针，但陈杨都舍不得吃，像储蓄一般悄悄积攒，他认为只要给余迟糖果，余迟也会答应他要求的事。 “好。”余迟像一个坏蛋，抓走全部糖果。 陈杨也没生气，像只要给余迟，他就前所未有大方，而不是别的护工要，他都捂紧兜。 因躁狂症，陈杨精神异常，像出壳不久的雏鸟，懵懵懂懂，弱小无力，依赖不绑他，给他糖，陪伴他的余迟。 余迟钻进被窝，陈杨也有样学样，乖乖躺下，闭眼说:“晚安。” 余迟很少九点睡觉，躺下清醒，想着药理分析报告，但过去十分钟，陈杨以为他睡着了，悄悄摸过来，贴着余迟胳膊挨着他睡。 温暖满溢，异样的热度从胳膊跑到心尖。 余迟没有动。 第二天陈杨醒来，没见到余迟，但兜里鼓鼓，一摸，一大把糖果。 余迟洗澡出来，陈杨像一团火，扑上来抱住他，一脸期待说:“教授，糖果都给我吗？” 他抱太紧，像紧握水杯，毫无间隙，余迟才平息的情热瞬间翻涌，可瞥见陈杨后脑勺肿胀伤疤，那些疯狂念头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摸摸陈杨说:“给你的。” 余迟喜欢他依赖，但这份依赖不真实，像困在泡沫中，破了幻象消散。随着陈杨不再犯病，他终于脱离危险期，恢复自知力，不再害怕就钻床底，一颗糖也能哄他开心，蒋珂说，陈杨终于‘醒来’。 他们会议商讨治疗方式，停用镇痛剂，陈杨当晚发热，是病灶部位发炎，烧退又头疼。 现临床试验到三期，余迟才知病患苏醒，停用镇痛剂，他们痛感神经恢复知觉，原有伤口就锥心刺骨疼。 但未知结果下，他们一团乱，以为陈杨躁狂症发作，才头疼，还念滚开，他们各种药剂用上，折腾四天，陈杨好转，却什么都不记得，还问为何在医院？ 蒋珂检查说:“陈杨脑损伤不可逆，失忆无可避免……回家静养可以，但他症状复杂，万一回去反复发烧怎么办，我建议留院观察。” 但余迟不顾劝阻，熟练地给陈杨换好衣服，抱起他走出病房。 外面阴天，寒风吹过医院树木，吹落枯叶，光秃秃的树枝，不可计数，只有冬青树傲然挺立，沿着草坪，围着花坛旁，守护花草。 余迟坐在窗边，长睫微动，视线从冬青树到陈杨身上:“我回想一遍，也许，车祸发生那一刻，你就遗忘我，又怎会出院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说： 过去纠葛到此 失忆跟犯病，羊都依赖鱼，同样的无论羊失忆抑或发疯，鱼都不会抛下 我认为AB感情要很深才能挣脱信息素
第147章 137 【恳求】 余迟坐在窗边，长睫微动，视线从冬青树到陈杨身上:“我回想一遍，也许，车祸发生那一刻，你就遗忘我，又怎会出院还记得我。” 陈杨错愕望去，撞进余迟瞳眸中，他怔一下，被他目光钉原处。 “我卑劣，利用你失忆，名正言顺拥有你，甚至期望你永久性失忆，”他声音低缓，“因为我始终不愿放手，无论你犯病或失忆，我都想成为你唯一依靠。” 余迟体型高大，坐在面前，沙发凳矮，陈杨从高处看到他，余迟表情少，连剖白都说得平淡，像没痛苦。可看他时，眼底有丝强逞的镇定，掩饰着渴求，是对他的情难自禁，而后为庇护他活在象牙塔的世界中独自承受重负。 “所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宁愿自己承担，我没你想的脆弱，连试药我都扛过来，”陈杨长睫微动，像蝉翼扑扇的翅膀，拂过心尖。 余迟注意力转移，身体不受控地、先一步行动，抚向陈杨脸颊。 “你干嘛？”陈杨心中警铃大响，握住余迟手指，脸也浮起热意。 余迟黑眸沉沉，盯着他:“你好像很难过。” “没有……” 他松开手。 余迟没有离开，目光紧锁住他:“怕我吗？” 陈杨指尖微麻，像残留他皮肤触感，热得他有些晕眩，他稳住心绪，许久后说:“刚开始害怕，现在好一些。” 余迟没生气，相反淡淡笑了:“你真诚实。” “这样很好。”他不吝表现对陈杨的夸赞。 “……” 陈杨无受虐倾向，余迟曾对他做得那些事，说没阴影不害怕虚伪，像被刺一刀，鲜血淋漓，说不疼，不可能。 但失忆跟余迟相处的日子，乃至分开，余迟并未束缚他。余迟跟过去不太一样，会考虑他的想法，对过往流露出悔恨，哪怕陈杨知晓原委，余迟也不放弃。 过了片刻，陈杨说:“我现在心里很乱，突然知道这些事……”他像独自蹲在悬崖峭壁，不知该如何抉择。 余迟望着他:“我不告诉你真相，究其原因沉重，一切是我失控造成，我需要承担的果。” 他没有逃避，陈杨像被触动到最敏感神经，眼没眨地看余迟。 “你不用对此有心理负担，但我想见你，每天哪怕有一分钟也好，”见陈杨神色微动，余迟迅速打补丁，“一分钟太短，眨眼即逝，若有空，陪我吃饭好吗？” 他瞳眸很深，泛着迷人色泽，宛如月光照耀其中，再洒到身上。 顷刻间，陈杨想起那个梦，教授说带他走，他内心充盈快乐，像自己也变得闪闪发亮，至今都挥之不去。 陈杨说:“好。” 过后深觉诱惑，这都是诱惑，因潜意识对余迟‘教授’时期有好感，余迟真情实意提出要求，自己无法抗拒。 当然陈杨不傻，他明白自己再次明亮，重获自由翱翔天空，他们之间再无相欠，余迟能卸下四肢枷锁离开他。 陈杨笔尖一顿，两秒后继续浏览项目报告，脑海又想起余迟的事，如果他没醒来呢？这个假设不允许，陈杨通过蒋珂态度，明白无论让余迟付出多大代价，余迟都要唤醒他。 “打扰一下，”夏辉推开门，看到陈杨神情，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博宏项目如何？” “正在看。”陈杨收回思绪，继续看资料。 夏辉见他心情不错，神色舒缓，提起行程:“会议我取消了，我们下午两点去市政府。” 陈杨说:“好。” 李彦住院，手头工作分到各个部门，陈杨除跟进购物app，还接到优品连锁年检审核。 下午去市政府，陈杨跟夏辉跑几个地方。 赶在四点前回到公司，夏辉整理资料，钟辰玧帮忙装订，陈杨跟优品行政对接，协助对方登入系统做年检。 忙到下班，还有收尾工作，陈杨抬头，对钟辰玧说:“你下班吧。” 钟辰玧“啊”一声，有点魂不守舍，过了两秒，低头说:“那个、我早上买办公用品没报销。” “填个报销单。”陈杨握笔，头都没抬说。 作者有话说： 喜欢多留言，再不然点赞，这都鼓励^o^
第148章 137 【恳求 下】 待钟辰玧走，夏辉拿起报销单，翻看两遍说:“钟辰玧做事真马虎，报销类目都写错。” “实习生需要磨炼。”陈杨不太在意。 “我看难，”夏辉皱眉，“上周实习生考核中钟辰玧成绩一般，能否转正悬，他最近晚上都兼职，接起别的工作。” 陈杨放下笔:“钟辰玧是钱不够用吗？毕竟实习生底薪不算高。” “不够，他开销挺大，天天点外卖，上下班打车，”说到这，夏辉忍不住提，“我听小纪说，钟辰玧上月跟他借钱，说发工资还，到这周没还，小纪催几次，钟辰玧借口推三阻四。” “昨天终于还了，但只有三分之二。” “……” “小纪问他是否有难处，钟辰玧含糊其辞，只说尽快还。”夏辉说，“钟辰玧肯定手头紧，还出了点事，要不怎么下班跑去兼职。” 陈杨百思不得其解:“钟辰玧有个男友吧，他男友没帮忙吗？” “听说他那个男友浪荡，扯到钱说不定隐身呢，”夏辉说，“谈恋爱又没结婚定下来，不是啥事跟对方说都帮。” “……” 到家比往常稍晚一些，陈杨躺在床上，想起夏辉说的话，莫名觉得余迟这方面靠谱。余迟出手阔绰，从不为金钱跟他计较，面对绝境，亦没有选择逃避。 他术后情况严重，余迟肩负责任，研发Paiter解救他，再兑现承诺，带他回家。直到陈杨醒来恢复健康，余迟才给他选择机会。这种冷静理性，使他每一步都控制在自己手中。 可面对他眼底有丝恳求，是冷静之外心动，想见他，哪怕一分钟也好，余迟都争取。 他隐忍，沉稳，心高气傲，交往期间陈杨充当余迟开心果，但争吵后的几次见面，陈杨才发现阅历丰富城府深的余迟，有纯情一面。 陈杨打开手机，看到余迟十点发信息。 “晚安，陈杨。” 他当时洗澡，并未及时回复，现在看到余迟信息，陈杨情绪不像先前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望跟混乱，内心憋得难受，无法宣泄。 他想安静待着，没有急躁，没有挣扎，除非必要，话都不想说。 这段时期过去，他才思考这段感情是有什么问题，是否要继续。 陈杨蜷被窝中，夜深人静，了无睡意，他思绪又不受控地活络。 这段恋爱中，他问题诸多，恋爱脑，粘人，任性，而余迟冷漠，霸道，掌控欲强，他们争吵期都是对状况不满。 余迟注重心理舒适度，容貌像敲门砖，只是初级吸引，陈杨得让他开心，舒服，才能长久持续。如果恋爱带给余迟不开心体验，伴随痛苦，他会选择结束。 所以，陈杨当初提分手，余迟能够答应。 后面陈杨失忆，无论余迟出于内疚，责任，抑或关切，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磨合倒比陈杨失忆前更多。后面去平古镇，对彼此性格，观念，处事方式都有全新了解，所以陈杨讨厌alpha，却再次妥协，最终得到融合。 现情况严重，囚禁，车祸跟性别相比都不值一提，陈杨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去接纳。在不知余迟在他醒来发疯，又为他重启Paiter，陈杨是想把这事摆烂，因不想见他，失去能带给余迟快乐的源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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