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拿《白露为霜》交换了我这两年的行程?” 白露为霜是盛泽替时筝主演的电影写的歌。 盛泽动作不经意地停了记,然后露出个略有狡黠的笑容。 “你说的不完全对,是十年。” …… 时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觉得荒谬,而是有种似乎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被等价交换的感觉,有点可笑,却又很真实。 盛泽脸上骄傲肆意如同一把刀。 时筝这一刻是真的想走。 “你好好休息,我回酒店去睡会。” “好吧。” 盛泽抱着枕头,对他挥了挥手。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糟蹋自己身体,你哥要是真不管你死活,也不会让我进来。” 盛泽听了他的话,偏过脸,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听进去了。 等时筝走了之后,他才跳下床,打开门,对着门口的保镖命令道:“我要见我哥!你叫他过来。” 保镖立马对着耳麦传达了,然后对盛泽说道:“大少爷正在招待客人。” 意思是现在没发过来了。 盛泽立刻就不高兴了,气势汹汹地走回房间,又气势汹汹地穿着拖鞋走了出来,说:“那他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大少爷说这个山庄里,您可以任意走动。” “放屁,刚刚我还听到你们在锁门呢!” 保镖沉默。 “他不来我就去找他,反正我这个样子出去,丢脸的也是盛况!” 于是盛泽就穿着睡衣拖鞋,真的一路无阻地晃出去了。 司机在山庄门口的树荫下等时筝。 时筝从花园的小径走过,草木茂盛,香气熏人,树叶簌簌中有淡淡的脚步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一边走一边交谈着,花园和前面的正厅似乎相连,里面相比外面,灯光昏暗许多,隐约可见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在无声而有序的布置上菜。 时筝没有过多地停留,便继续往外走,却正好有个小孩子拿着一大朵绣球花跑过来,然后扑通一下,撞到了时筝的腿。 时筝连忙低下身扶助了她。 “噫?” 绣球花的花瓣掉了几瓣在地上。 小女孩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仰望着时筝。非常漂亮的小孩。 就在这时,花园的树丛里又钻出一个脑袋来,顶着几片叶子。手里还拿着一把玩具枪,朝这边喊道:“姐姐,快过来,我给你抓蚂蚁!” 那个小男孩看上去年纪更小些,脸庞却十分相似。 “我不要,欧瀚汶,你上次被蚂蚁咬得肿成猪头蠢死了” 小女孩走了两步,又回过神来,把手里零落了一半的绣球花递给时筝。 “哥哥,花花送你!” 她笑起来,露出换牙期的牙齿,十分可爱。 时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一看就是从花园里现摘下来的花朵。 “欧兮汶,你在干什么?” 小男孩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哒哒哒跑到了两人身边。 小女孩看了眼他,有点害羞,却更多是霸道地说道:“美人,我家里有矿,你当我男朋友行不行?”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时筝,然后伸出了手,垫着脚,努力摸到了时筝的脸颊。 小小的手承载着大大的梦想。 小男孩看了看一脸花痴的姐姐,滑动了水枪泵,滋的一声,浇了小女孩满脸的水。 “欧瀚汶,你这个蠢猪!” “略略略。” 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内,时筝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想过的小孩子是很可怕的事实。 他被两个小孩当作是东躲西藏的障碍物,拉拉扯扯,强颜欢笑。 直到—— “欧兮汶,欧瀚汶,都给我停!” 一个穿着黑色收腰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有一张非常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棱角分明,却又精致,眼睛微微上扬,嘴唇中间丰润,两边线条收得恰到好处,有种凌厉美艳却不失端庄优雅的气质。 时筝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她的目光在时筝身上微微停驻,然后就又转向了两个孩子。 “如果再调皮,晚上就没有睡前故事了!” 两个小孩神色巨变,然后乖乖站直收手。 “但是妈妈——” 欧兮汶悄悄地挪到了时筝身边,勾住了时筝的衣服,撒娇道:“我可以带美人哥哥回家吗?我拿所有故事书来交换,可以吗?” 叶瑾珏看着女儿,目光不动声色却又严厉。 “过来。” 欧兮汶踌躇着,不舍得过去。 欧瀚汶已经很自觉地跑到了妈妈身边,还先告黑状:“妈妈,欧兮汶咬我!” 叶瑾珏拍了拍儿子的头,对女儿说道:“不可以。” “可是我喜欢他呀,像喜欢dophine一样。” dophine是一只羊驼。 “为什么不能带回去养起来呢?而且我有钱的,可以买好多好吃的!”
第46章 谁先弄死谁 “不要胡说,宝贝。” 欧兮汶张了张嘴,放开了时筝的衣服,慢吞吞地走到了叶瑾珏的身边。 “妈妈抱。” 小孩子难过的时候总是倾向于投入母亲的怀抱的。 叶瑾珏把女儿抱了起来,对一直在场的时筝微微一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时筝看着他们的背影,庭院里是徐徐不停的风,女人的黑发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如同优雅的鱼。小孩子蹦蹦跳跳,童言无忌。 一家人。 真好。 时筝回到了车上,和司机说了回酒店,由于经常要来b市工作,酒店的套房是长租的,定时会有人来打扫,到了可以直接入住。 明明24小时都没怎么休息过,到了酒店反而有些睡不着了,落地帘拉开,金色的阳光毫无吝啬的照进每一寸可及之处,时筝横躺在床上,光照得眼睛睁不开,便戴了顶帽子,防止太阳晒到脸。 说起来,这顶帽子还是叶津渡的。 他展开手,感觉到了太阳的温度渐渐爬上了脖子和裸露的皮肤,手指在光线里呈现出透明如玉的颜色,像一只孤独的鸟,在黄昏里渐渐死亡。 时筝在逐渐西沉的阳光中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黑暗一片,窗外的高桥大厦,霓虹灯光,将夜色装点得热闹繁华。 时筝闭着眼,摸过了手机,手指触屏,便看到了时间,还有几条推送新闻和消息。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了掉到地上的帽子,伸手去捞,发现捞不着。 便趴在床沿,打开了消息。 是盛泽发来的,说他已经从山庄成功脱身。 时筝回了个嗯。 回到联系人的界面,置顶的却是叶津渡。 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呢? 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一天了。 他打开了和叶津渡的聊天界面,往上拉,又往下翻,在输入界面,打完又删除,删除了又输入。 而与此同时,从觥筹交错的晚宴中脱身的叶津渡,终于得了空,可以看一眼手机,就看到了备注“乖宝”的聊天界面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消息却一直是空白的。 叶津渡排除了系统bug的原因后,就觉得有一丝好笑,刚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打个电话,就遇到了来攀谈的人。 “叶总,怎么躲在这里,我们还在找你呢……” 大腹便便的男人穿着西装,肚子把衬衫撑得满满的,订做的皮带上,logo如同图腾一般,紧紧锢在肚皮上。 钱至承从辈分上来说,叶津渡还得称一声“叔”,毕竟是和他爸同一年纪的人,可惜后来发生了点事,两家原本就关系不近,更是在生意上绝缘了,只是此次恰好在山庄的聚会上,都是盛况邀请的客人,看在盛家的面子上,大家也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钱总。” 叶津渡态度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让老家伙的脸上堆积的肉微乎其微地抖了抖,大气地说道:“贤侄太见外了。” 他拿过香槟,另一杯递给了叶津渡。 叶津渡接了过来,微笑不语。 钱至承很尴尬,毕竟他也是没这么热脸贴冷屁股的,但偏偏对方是叶津渡,在利益面前,什么面子都不是面子。 所以钱至承笑呵呵地举杯,想要和叶津渡碰杯。 可叶津渡却将香槟放到了鼻下嗅了嗅,手腕微微转动,露出了江诗丹顿的机械表盘,一杯酒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多不少,却是没人敢上去和稀泥。 钱至承的脸色难看得如丧考妣。 可不是,死人才是这么个敬酒法子。 这叶津渡,难道不是拐着弯在咒他死吗。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至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年纪轻轻,却在生意场上玩得游刃有余的青年。 他的年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本来以为年轻人,总是会给他这个前辈一个点脸面的,没想到,却是一点都不给。 “这杯酒,敬尊夫人的先母。” “你!” 钱至承刚要动怒,就发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只能吸了口气,低声骂道:“叶小子,看在叶慎的份上,我今天不和你计较。” 重重地把杯子往路过的侍应生的托盘上一放,钱至承挺着肚子面色不虞地离开了。 “毕竟是盛况做东,我们和盛家可没仇没恨的。” 叶瑾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而来。上挑的凤眼在眼线的勾勒下更显风情,嘴唇薄而有弧度,就算是笑着的神色,也带着一股不好招惹的气场。 叶津渡看了眼美艳的小姑姑,说:“那从现在开始有了。” 叶瑾珏眼里的笑意骤然变成了惊讶。 “津渡?” “他把苍蝇招来碍眼,就要想过后果。” 云鼎山庄那一晚发生的事,好比是青天霹雳打在每个人脸上,叶家继承人和盛家大公子,在山庄里大打出手,谁都知道叶津渡年少时在军校求学,后来又在国家机密小组工作,揍起人来可是专业的,每一下都打到要害之处,而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盛大公子,也不是个软脚猫,竟然也在一开始的被按头打后,开始反击,两个人把一屋子的名贵古董木雕全打了,最后在叶家人和盛家旁系的拉扯下,偃旗息鼓。 当然,这不是最终的结果。 在场的人都记得,叶大少最后一边擦着嘴边的血,一边说道:“从今往后,有我叶津渡的地方,就没有你盛家。” 盛大少爷被揍得更惨些,虽然英俊的脸还有八分完好,但却是内伤,估计肋骨都断了。 他说到:“叶津渡,你疯了,叶家迟早败在你的手里。” “那就看看,谁先弄死谁。” 而还没离开的钱至承,看到如今盛叶两家闹掰了,心中好不暗爽,他们家本来是做地产起步,但这些年国家政策出台后,地产很不景气,于是转向了新能源,而盛家在新能源这一块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钱至承就一直想讨好盛况,但无奈盛家和叶家关系来往密切是有目共睹的事,而他前些年因为私事,得罪了叶家,自然也不敢过分地去投靠盛家,怕被瓮中捉鳖。可如今倒好,两家年轻的继承人闹掰了,可不是给了他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联合盛家一起搞一搞叶津渡。偌大的叶家产业,积累了祖辈的资产,但偏偏交给一个20多岁的毛头小子打理,再厉害又如何,比得上他们在商场里沉浮了几十年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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