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冷静一下。”律师推了下眼镜,“这个案子其实并不算严重,您二人虽然已满十六岁,但还不满十八,法律会酌情减轻。而且没有造成伤亡,也不属于标准里的持械斗殴,至于其他都有回旋的余地。” “不属于持械斗殴?”张横回想起自己和李茂分别拿着桌子和椅子砸人。 “是的,法律规定持械斗殴仅限于棍棒、刀具和一些枪支武器,你们不属于这个范围。” 黄毛和被划伤的那位的律师也过来了,李律师走上去,在警察的引导下到一间屋子里交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三个律师出来,张横和李茂等的心急,一见到李律师如看到亲人,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啊律师?” “对方愿意出具谅解书,要求您赔偿治疗和后续费用,考虑到情节并不严重,不予追究。” “这个好办。”张横终于放下心。 “那我呢,律师?”李茂生怕自己被丢下。 “放心,您并没有造成恶劣事件,并不用坐牢。” “警方那边的要求是,都要拘留三到五天,或者也可以选择交保释金。” “交保释金,我们交保释金!”在一旁等待的李茂家长一听是这个结果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感谢律师,给律师塞红包,并交了保释金。 一直陪着学生的两位老师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能拿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这热热闹闹的一夜终于落下帷幕。 ---- 突然发现攻出场好少 额有点卡文……
第12章 十二、傅家 === 昨天那场生动形象的普法教育,以张横为首的几个刺头这几天都老实了许多,班主任和班长都省了不少心力。 当然批评教育少不了,在警局写的检讨不够,陈锦让那几个惹事的又写了封五千字的检讨。本来想让写一万字,但一想还有三天就期末考试,咬咬牙打了五折。 字数少了,质量得上去,这个检讨要写得真心实意,必须有所悔悟,否则打回重写! 所以这几天他们没有惹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专心写检讨去了,这可为难死他们这些语文平均五十分的人。 写一封五千字情真意切的检讨,要了他们老命。 好在老班看在快考试的份上,让他们顺顺利利通过。 张横上晚自习也不闹傅寒星和叶凝,专心问题,前几回都心不在焉,这回倒是都听了进去。 主要他想用期末成绩给他爸一个交代,要不然接二连三惹事,等他爸回来非抽他一顿。 考试转瞬间逼近,陈锦让学生分发完准考证,通知了考场,站在讲台开始例行动员。 “这回考完就要升高三了,高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决定着你们的高考分数,也决定了你们能否上心仪的大学,自己心里都有点数啊。” “期末考试决定你们能不能过好一个暑假,我当然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开心的假期,你们也一样。所以,好好考吧。” 一共有六个班级作为考场,按照上次的年级名次来排准考证号,名次在前的,比如叶凝,所在的考场是一班,还是在本班考试。 叶凝每回都名列前茅,已是不争的事实,张横都不用特意去看。这次他鬼使神差的看了看傅寒星的考场,傅寒星的成绩中等偏上,在二班考试。 他又看了看自己,嗯,毫不意外,六班。 也许是陈锦的小组学习法真的有用,班上的数学成绩整体提高了不少,连张横这种常年数学二十分的人,都考了六十分。虽说没及格,但好歹有进步。 鉴于期末考试成绩不错,陈锦留的暑假作业相对减轻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过了暑假就要升高三,意味着紧张沉重的复习马上来临,而这会儿是他们最后的放纵。 班长叶凝和其他几个班委商量了一下,决定用班费好好放松,去学校附近的饭馆吃个饭,然后再去唱k。 大部分都同意参加,叶凝本来邀请了班主任陈锦,但陈锦觉得自己在学生们反而不能放松,就没有参加。 让他们都感到奇怪的是,傅寒星居然也同意了,以前只要是非必要的活动他都不参加。 聚会时间定在放暑假的第一天。 而张横的爸爸张正彪也终于忙完工作,在期末发成绩的当天回了家,张横兴致勃勃的展示自己的成绩单。 虽然依旧是科科不及格,但二十分是不及格,八十分也是不及格,不及格也是分等次的。 这回他的语文就考了八十多分,差一点就及格,这在他和他爸看来,已经在及格线了! “不错啊,比之前进步挺大。”张正彪没怎么读过书,以为儿子能从十几二十分一下上升这么多,那再学一段时间一百分以上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嘛! “我就说我儿子差不了,男的都有后劲儿!瞧瞧你爸我,虽说没读过书,但挣得钱可比他们那些读书的多多了。”张正彪满脸自豪,“有了你老爸我的家底儿撑着,你再把成绩搞上去,那以后挣钱跟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哗哗的!” 老爸终于夸奖了自己,张横尾巴都要翘上天。他看他爸红润富态的脸,没有之前那么疲惫,也放下了心。 “老爸你终于忙完了?我看你前阵子忙得团团转,而且感觉累得不行,我还有点担心呢。” 听儿子提起这个,张正彪长舒一口气,“唉,前一阵子矿上出了点事,不过好在摆平了,没白忙!终于可以回家享福喽。” 与张家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傅氏庄园内可谓是一潭死水。 厚重的窗帘隔绝掉外面的光亮,明明是豪华低奢的私人庄园,却死气沉沉如同一口棺材。 一条长桌上坐了四个人,居主位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身材魁梧,两鬓斑白,眉头紧锁不怒自威。 在男人旁边坐着两女一男。 “既然放假了,就多熟悉熟悉公司的事务,不要老想着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中年男人背部挺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即使是在家中吃饭,也优雅得像在拍电影。 “我让你读的那些书都记住了吗?”男人看向自己右手边的傅寒星。 “记住了。”傅寒星低垂着眼,恭顺而安静。 “这个假期去趟公司,多跟那些人学习学习,马上该上大学,也该一步步进入公司了。”傅易看着表面顺从的儿子,有意敲打,“不要总是拿着你的画板到处晃,到了年纪,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以前你任性,说你要去信阳一中这种地方上学,要学画画,我随你去了,毕竟年纪还小。” “但是现在不一样,你马上要长大成人,不可再如此任性。” “好的父亲。”傅寒星声音平稳,如同设定好的机器,父亲输入什么样的指令,他就去执行,不能有半点违抗。 “你平时也多督促着点他,不要老是不务正业。”傅易向左手边模样温婉的妻子说道,“多给儿子做点补品,每天别重样。” “好。”声音细细小小。 刀叉与盘子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让这间偌大的屋子,终于带了点人气。 然而这点人气终究要被捻灭的。 “傅听雨!跟你说过多少次,吃饭不许发出声音。” 坐在傅易左手边第二个座位的傅听雨闻言笑了笑,眼睛直视傅易,手里的刀叉声更响了。 像一头刚成年的小狮子,在挑战狮王的权威。 “不想在这待着,就滚出去。”傅易最看不上自己的第二个女儿,本性顽劣,亳不听话,一块完完全全的朽木。 “这是我妈的房子,我凭什么滚。”傅听雨的目光在其他三个人身上巡视了一番,“这个家里,最该滚的是谁,你们心里清楚。” 傅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傅易与前妻所生,前妻死后傅易再娶,生下了现在的傅寒星。 “你话里话外在影射谁,好歹是个成年人,傅听雨,别那么没家教,你以为你还小吗。”傅易拍下餐刀。 “呵,我在影射谁?我当然是在影射你了。” “别太放肆!”傅易眯起眼,“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吊儿郎当,成何体统!” “真是丢傅家的脸面!” “傅家的脸面要是这么脆弱,这样就被我给丢尽了,那只能说你傅易这么多年的经营什么都不是。”傅听雨扔下刀叉起身就走,椅子被她粗鲁的动作摔倒在地面上,巨大的一声响动砸碎了虚伪的面孔。 “你还敢顶嘴?!你给我回来!”傅易气得一拍桌子,“你是要反了天了!” 傅寒星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着二姐的背影奔向外面,奔向太阳。直到背影消失,才低下头继续吃饭,一如往常。 傅太太拾起摔倒的椅子摆正,一手轻搭在傅易胳膊上,一手拍着傅易的背。 “消消气,消消气。”傅太太相当于家中的调和剂,像一个没有脾气、没有思想的面团,尽职尽责的充当傅家太太的身份。 等傅易气消了,傅寒星将刀叉放在餐盘边,拿起桌上的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得体大方。 做完这一系列,他抬眼看向傅易,“父亲,明天学校有一个聚会,我想参加,您看可以吗?” “什么聚会?”傅易很享受儿子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 “庆祝高二升高三的聚会。” 傅易没有说话,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您之前说我应该在人际关系方面多费点心,而且趁暑假让我多去公司,跟别人学习。”傅寒星不疾不徐的说,“我认为这次聚会上可以多学习实践,等到了公司也不会丢您的脸。” 说完后,便不再直视傅易,低下头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空气再度沉寂。 就在以为要被拒绝时,傅易开了口,“可以,但记住,你是去社交,而不是玩乐。” “好的父亲。”傅寒星点头,“我吃完了,您和母亲慢用。” 傅易闭了闭眼算是同意傅寒星的离席,傅寒星起身,把椅子收回桌子下。 出了大门,夏日暖洋洋的空气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屋内的寒冷,脚步变得轻松。 前方傅听雨坐在喷泉边上往下洒着鱼食,看到傅寒星走来,懒洋洋的说了句,“吃完了。” “嗯。”傅寒星在池边站立,俯看水池中游动的鱼类,争先恐后争抢鱼食。 看起来自由灵动,实则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喷泉里,被人供养,被人观赏把玩。 两人一坐一站,面前太阳西沉,夕晖洒满庄园,给一切镀上一层金边,万物生生不息,而空旷腐朽的房屋始终矗立在他们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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