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怜卑微的腔调让池希的心都揪成了一团,犹豫两秒后,没出息地原谅了路知涵。 他将手机的光往帐篷两个角照去,“你的包放哪了?赶紧把抑制剂找出来吃了,你的脸已经红得不行了。” 路知涵又拽了拽池希的衣角,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他,像是不从池希口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就不会松手。 池希清楚这只可怜巴巴的Alpha想从他这听到怎样的答案,虽然平时哄骗郁子皋时好听的谎话随口就来,但面对这个问题时,他出乎自己意料的较真。 他纠结了很久才开口:“路知涵,你毕竟是一个Alpha,还是S级……尤其是刚刚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我只是个两只手都拧不过你一只手的Beta啊,这悬殊的力量差距、你又还时刻惦记着我、你还有容易失控暴走的易感期,我怎么可能还不害怕? 能同意和路知涵睡一顶帐篷,虽然大部分原因是情况所迫,但这其中也掺杂了对路知涵的信任。 但这份信任已经被路知涵刚刚无意识的举动捅破了一个口子,他虽然可以原谅,但要说不介意,那不太可能。 这段话像是一段咒语,抽走了路知涵的魂,他的脑袋里飞速闪过多个他向池希展示自己强健有力的画面。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瞬间会汇集成池希抵触他的一面,他只是想让哥哥知道,当初在小巷子里被欺负的小倒霉蛋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哥哥,除了分化为Omega这件事崩了之外,其他方面他都是按照那天哥哥在巷子里对他的谆谆教诲发展的…… 可是事情的走向怎么会变成这样? 路知涵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一直扮演一个软弱无力的草包Alpha,让哥哥永不戒备他好了。 路知涵摆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牵着池希的衣角,做着最后的挣扎:“哥哥,我还是很脆弱很好被你掌控的……我的易感期也不强烈,你看我到现在……没吃抑制剂不也是清醒着的吗?我,我只有刚开始发作的时候会有一点点失控,后面都能忍住的……下次我再失控的话,哥哥就像今天一样揍我一顿就好了。哥哥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求求你了……” 池希耐心地听完他的话,然后轻声开口:“路知涵,一个月的约定时间快到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再和路知涵经历他的第二个易感期了。 这句话像是给了路知涵当头一棒,使他瞳孔一缩,呼吸一窒,好半晌都缓不过劲来。 “所以,一个月后你就打算不理我了是吗?” 池希盯着路知涵眼眶里圈着的眼泪,皱着眉毛没有回答。 路知涵也不敢追问了,伤心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后,他半躬着身体爬到角落里,提起他的斜挎包背上,然后跪坐在那开始拉帐篷的拉链。 “你要去哪?”池希问。 路知涵不吭声,弯着腰两眼红红地去盯拉链卡住的地方。 池希皱紧眉头,坐在原地没动,用更大的声音喊:“路知涵,我问你话呢?你不是说会听我的话吗?” 路知涵拉拉链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说:“我出去吃个抑制剂,然后就在外面呆一晚,不然哥哥会害怕。” 池希无语地闭了闭眼睛,“路知涵,你是不是要给我闹?” “我没闹……这个臭拉链怎么拉不开?呜……” 池希听着他的阵阵哭腔,嘴角一阵抽搐,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我再说最后一遍,赶紧吃了抑制剂回来睡觉!” 路知涵停下手思考了一会,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又继续低头去扯那个拉链了。 池希没听见路知涵的答复,火冒三丈地朝他吼:“还不过来躺下?!” 路知涵身子一缩,转过头,红彤彤的脸上满是泪痕,他可怜巴巴地开口:“哥哥,我,我得先去厕所解决一下……” 霎时,池希的脸蛋和脖子又红了个彻底。 他羞恼地闭着眼睛,路知涵猜不透他现在的心绪,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可以吗?哥哥……” 还问我可不可以? 我要是说不可以你难不成打算憋一晚上啊?! 池希晦气地朝他摆摆手:“去去去!赶紧去!” 池希没能撑到路知涵回来就直接睡着了,他做了一个诡异的噩梦,梦里他正大婚,背景还是古代。 他喝完喜酒,送走最后一波客人,穿着大红色的婚服跌跌撞撞地撞开了他的婚房。 婚床上的新娘因为他这一声巨响而吓得坐直了身体,修长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死死地抓着大红色裙摆。 红盖头上的流苏轻轻晃动,猫爪一样挠着他的心。 他舔了舔嘴唇,转身关上房门,摇摇晃晃地朝喜床那走去,“娘子你不要害怕,是为夫来了。” 他兴高采烈地坐在新娘旁边,惊奇地发现他这小娇妻居然比他还要高上半个脑袋,他伸出手,玩似地撩拨着红盖头下垂着的流苏。 “娘子你这是戴了多高的头饰啊?真是辛苦了,为夫这就掀了你的红盖头帮你取下放松,然后……我们再做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可好啊?” 新娘子还是不吭声。 他就当他是害羞了。 他拿起一旁的喜秤,慢悠悠地挑开红盖头,新娘子的容貌随之一点点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尖尖的下巴,光滑又白皙的皮肤,殷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琥珀色的眼睛…… 嗯?琥珀色的眼睛?! 他一把掀起红盖头,赫然发现迎娶的新娘子居然是短发上别满珠翠的路知涵!!! 我操! 怎么是路知涵!! 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半个身子指着床上的人大喊“卧槽”和“来人”,然而没有人理他,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原地。 新娘子的妆面使路知涵那张脸变得娇妍美丽,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龙舌兰味信息素化作白雾,穿过两人之间的空气,顺着池希的两条腿缠上了他的身体,绳索一样紧紧地绑住了他,这信息素好似还带有加热功能,使他的身体由外到内的燥热起来。 就在这时,他看见路知涵哑巴新娘一样,顶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蛋,提起华丽厚重的裙摆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往他的嘴唇上一点他就闭口不能言了,只能惊恐地瞪着那家伙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路知涵一手穿过他的膝盖,另一只胳膊贴着他的背,手掌扣住他的肩膀,抱起就往喜床那走。 他被轻柔地平放在床上后,瞪着眼睛看路知涵不紧不慢地脱掉衣服,袒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然后手指勾着裤腰带打转儿。 池希喘着粗气,想闭眼,却又不敢闭眼。 直到喜烛熄灭后,四周陷入黑暗,他感觉到一具庞大火热的身躯山一样地压了下来……
第40章 切忌吃进嘴里 “呼!” 池希被这个诡异的噩梦惊醒,脖子以下还残留着梦里的燥热与惊悚,脑门上全是汗,被山林晨间的冷空气一冻,凉飕飕的。 他瞪着眼珠,盯着帐篷顶的晨光缓了一会,恶寒完这个梦,后知后觉胸口闷得慌,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是路知涵的一条胳膊压在了他的胸口上,毯子下面,他的一条大腿横着搭在了自己的胯骨上。 他像一个人形玩偶一样,被路知涵夹着睡。 原来梦里的热和信息素捆绑是这么来的…… 还好自己没翘头,要不然他得在这个美丽的早上去世。 他咬了咬嘴唇,一转头就看见路知涵熟睡中的脸蛋,他的皮肤已经褪去潮红,眉头皱的很紧,眼皮很肿,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眼眶里隐约有些湿意。 现在天都亮了,这显然不是昨晚的眼泪,应该是梦里都在哭。 那眼尾的一抹水红让池希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但这完全不耽误他接下来的动作:他抬起身上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往对面甩去,提着路知涵腿上的裤子将他的大腿往对面使劲儿掰扯。 “去你的!居然敢在梦里压我?!还敢用妖术捆我?真是反了你了!” ...... 两人洗漱收拾一番,向尹舟、廖真子那帮人告别。 从头到尾,廖真子那贼眉鼠眼的调侃样就一直没停过。 池希很少遇到这么喜欢犯贱的人,他将目光从尹舟脸上抽离,转移到姓廖的脸上,“廖真子,请问你有事吗?” 廖真子跟他嬉皮笑脸起来,“哈哈,事倒是没有,就是想给两位一个温馨提示:以后住帐篷的话还是收敛一点,毕竟帐篷不隔音,呼噜声大一点都能听见,更别说是哭的声音......还有,“睡觉”时记得关闭帐篷里的光源,昨晚两位帐篷上的影子,我真是没眼看,哈哈哈......” 池希脸蛋一片火辣,尹舟代替池希甩给廖真子一巴掌,廖真子摸着被打过的手臂傻笑:“媳妇儿,我又没说错,你昨晚不也看见了嘛?”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 池希从红灵山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寝室洗澡。 真是多亏了路知涵,让他早上在凉爽的山上捂出一身汗,贴身的T恤仔细一闻,还能嗅到那小子信息素的味道,这证据太明显了,得赶紧处理了。 池希先是在回寝室的半途跟邹丛屿发消息:“嘿,邹丛屿,郁子皋在寝室不?” 对面过了好半晌才回消息,“他在和我一起逛街呢。” 接着,对话框甩过来一张他搂住郁子皋肩膀的照片,背景是学校生活门那边的小吃街,根据几个店招牌的顺序,池希都能判断出来这两人吃完饭正准备往回赶。 睁眼瞎说什么逛街呢? 还有,照片上郁子皋的表情简直烦躁气恼得不行,眼睛看都不看镜头,拧着眉毛用两只手去掰邹丛屿的手,要不是看在是在公共场合,说不定就直接上嘴咬了。 池希:…… 邹丛屿你要不要看一看你是拿的怎样的一张照片在秀恩爱??? 这照片甩出去说你是猥琐男诱拐大学生都有人信。 池希加快了爬楼梯的步伐,给对面甩过去一张郁子皋翻白眼比中指的表情包。 对面光速回复:“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其他的吗?发我看看。” “我出十块一张,速发,过时不候。” “二十一张!!!全部发我!靠,快点!” 池希不回,打算急死这狗贼。 等他洗完头冲完澡带着一身腾腾热气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那两口子也刚好回来。 郁子皋一见到他就叫了起来,“池总,你还知道回来啊!!!” 邹丛屿板着脸盯了他一会,煽风点火地开口:“精力真旺盛啊!这大清早的,一回来就洗澡……怎么?酒店没有淋浴间啊?还是……你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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